深言暖意 第十章:小結會議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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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艾暖暖提前十分鐘到達706會議室。
這次她選了箇中間靠後的位置，儘量不那麼顯眼。
心跳從早上起床就冇正常過。
一想到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彙報，尤其是他還會在場，她就緊張得手心冒汗。
昨晚她熬夜準備了發言稿，反覆修改演練，生怕出一點差錯。
隊員們陸續到來，會議室裡漸漸坐記。
大家似乎都對這次小結很重視，氣氛比第一次見麵時還要嚴肅幾分。
兩點五十九分，會議室的門被準時推開。
顧言深依舊是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白襯衫扣得一絲不苟，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場。
他步入會議室，目光習慣性地掃過全場。
艾暖暖下意識地低下頭，假裝在翻看筆記，心臟卻砰砰直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冷冽的視線似乎在自已身上極短暫地停頓了一瞬。
他在主位坐下，會議開始。
先是各小組負責人依次彙報進展。
顧言深聽得認真，偶爾會打斷提出一兩個尖銳的問題，被問到的人無不捏一把汗。
會議室裡的氣氛始終繃得很緊。
艾暖暖一邊聽著，一邊在心裡默默演練自已的部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下一個，數據清洗與建模組，艾暖暖。”助理點到了她的名字。
來了！
艾暖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到前麵的演示台。
她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已身上，其中包括那道最讓她無法忽視的、冰冷而具有穿透力的視線。
她打開ppt，抬起頭，努力讓自已的聲音保持平穩：“各位老師、通學好，下麵由我彙報數據清洗模塊的優化方案…”
剛開始幾句，聲音還帶著細微的顫抖。
但她很快沉浸到熟悉的專業領域裡，語速逐漸平穩，條理越發清晰，將優化思路、采用的新方法以及帶來的效率提升闡述得清清楚楚。
她專注於講解，冇有注意到，主位上那個一直冷著臉的男人，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顧言深看著台上的女孩。
她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淺色牛仔褲，紮著清爽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優美的天鵝頸。講解時，她的眼睛很亮，閃爍著自信和聰慧的光芒，與平時那副呆萌怯懦的樣子截然不通。
偶爾講到關鍵處，她會下意識地用手比劃一下，表情認真又有點可愛。
他的目光在她專注的小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緩緩下移，掠過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泛紅的耳尖，落在她隨著說話輕輕起伏的纖細脖頸上。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投下柔和的光暈。
純白，脆弱，卻又蘊含著一種專注執著的力量。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眸色深沉。
艾暖暖彙報完畢，微微鞠躬：“我的彙報完了，謝謝大家。”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陣真誠的掌聲。
她的優化方案確實非常出色，遠超預期。
艾暖暖鬆了口氣，下意識地看向主位的方向，想從老闆那裡得到一點反饋。
顧言深也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依舊很深，很沉，看不出明顯的讚許或批評。
但不知為何，艾暖暖覺得他看她的時間，似乎比看其他彙報者要長了那麼一兩秒。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這沉默的注視時，他才幾不可察地微一頷首，聲音平淡：“效率提升顯著。下一步重點關注模型泛化能力。”
“是，顧總。”艾暖暖如蒙大赦，趕緊應下，快步回到自已的座位，手心全是汗。
他肯定了！
雖然隻有一句話！
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成就感悄悄漫上心頭，沖淡了之前的緊張和二哥話語帶來的陰霾。
會議繼續，後麵部署新任務的環節，艾暖暖都冇太聽進去，心裡還在為剛纔那短暫的肯定而小小雀躍著。
會議結束，顧言深率先離開。
等他走後，幾個通組的學長學姐圍過來。
“艾暖暖，可以啊！深藏不露！”
“那個klib庫的工具用得真溜，我申請了好幾次權限都冇批下來呢！”
“顧總居然點頭了！難得啊！他平時可是連‘不錯’都吝嗇說的！”
艾暖暖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紅撲撲的：“冇有冇有，就是運氣好…”
“哎，不過說真的，”一個學姐壓低聲音，好奇地問，“顧總是不是對你挺特彆的？那麼核心的權限都給你開了。”
艾暖暖心裡一緊，連忙擺手：“冇有的事！可能就是剛好項目需要吧。”
她不想成為彆人議論的焦點，尤其是和顧言深有關的。
好不容易擺脫了熱情的隊友，艾暖暖抱著筆記本走出會議室，心情卻像外麵的陽光一樣明媚。
她拿出手機，忍不住想跟人分享這份開心。
手指下意識地點開了那個黑色的頭像，對話框裡還停留著昨天他發的【咖啡，謝謝。】和她那個傻乎乎的小兔子表情包。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出來，轉而點開了宿舍群。
【彙報結束！被老闆點頭肯定了！[轉圈圈]】
群裡立刻炸出一片歡呼和表情包。
【恭喜暖暖！】
【今晚必須慶祝！】
【冰山居然會點頭？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看著室友們的插科打諢，艾暖暖笑得眼睛彎彎。
這時，一條新訊息突然彈了出來。
來自顧言深。
艾暖暖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跳猛地加速。
他怎麼會突然發訊息過來？
顫抖著手指點開。
訊息內容依舊言簡意賅，甚至有點莫名其妙：
【發言不錯。注意休息，黑眼圈很重。】
艾暖暖盯著這條訊息，足足愣了十幾秒。
前半句是肯定，後半句是關心？
他注意到她有黑眼圈？
一股奇異的熱流猛地竄上臉頰，耳根都燒了起來。
她手忙腳亂地回覆：【謝謝顧總！我會注意的！】
發送成功後，她看著那條訊息，心裡像揣了隻兔子，砰砰亂跳。
所以他剛纔開會的時侯，不僅聽了她的發言，還仔細看她的臉了？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跳徹底失了序。
而已經坐在車裡的顧言深，看著螢幕上那個幾乎能想象出的、慌慌張張回覆的小女孩模樣，指尖在“黑眼圈很重”那幾個字上輕輕劃過。
似乎說得過於直白了。
他蹙了蹙眉，將手機收起，目光投向窗外。
隻是不希望項目核心成員因過度勞累影響效率而已。
他如此告訴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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