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儘處是燈火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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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邊，充滿了看好戲的興奮。

李雲薇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掠過李雲荷那張寫滿炫耀的臉，冇有任何情緒。

這樣的反應，讓李雲荷碰了個軟釘子，臉上嬌俏的笑容僵了僵。

“姐姐今日可準備了詩作？說起來，妹妹真是羨慕姐姐這般才華。”

“不像我笨拙得很，為了今日詩會，可是纏著瑾哥哥磨了許久，他才肯幫我潤色一二。”

她從袖中取出一張花箋，故作姿態地展開，正是李雲薇前幾日寫下的詩篇。

“瑾哥哥還說，我這詩意境雖稍遜姐姐往日，但貴在情真意切，必能拔得頭籌。”

她的聲音甜得發膩：“姐姐覺得呢？”

李雲薇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對她的話語充耳不聞。

李雲荷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

恰逢詩會開始，她便狠狠瞪了李雲薇一眼，轉身離去。

就在一位貴女吟罷，滿座稱讚聲稍歇的刹那。

突然，席間一位素以耿直聞名的羅小姐猛地站起身，手中高舉著一方素白絹帕。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懇請諸位評評理！”

“方纔侍女拾到此物交予我，這帕子上赫然縫著雲薇公主的閨名。上麵的繡紋與月前雲薇公主出現在詩會上的肚兜繡紋，明顯出自同一人之手！”

“更不堪的是！”羅小姐的聲音帶著難以啟齒的羞憤。

“這帕子上竟熏了帳中香此等**之物！雲薇公主，你屢教不改，究竟要將皇家顏麵置於何地？”

帳中香三字一出，滿座嘩然！

那是坊間青樓楚館慣用的催情之香，於閨閣女子而言，是不堪入耳的物件！

李雲薇竟將此香熏在帕子上。

若說肚兜之事尚可狡辯為栽贓，這熏了特定香料的絹帕，幾乎坐實了李雲薇放浪形骸的罪名。

“真是恬不知恥！”

“上次是肚兜，這次是熏香。下次是什麼？”

“這等品性也配擔才女之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眾人的竊竊私語，聲聲刺耳。

李雲薇渾身冰冷，血液彷彿瞬間凍結。

她認得那帕子，確實是她宮中之物，但絕未熏過什麼帳中香！

李雲薇想開口辯白，可就在她抬眼的瞬間，目光撞上了不遠處的裴瑾。

他站在那裡麵容平靜，對她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李玨。”

瞬間李雲薇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又被她死死嚥下。

不能開口為自己辯解。

這場麵李雲薇也呆不下去了，她起身離席，卻在詩會外遇到了裴瑾。

他踱步停在李雲薇麵前，聲音平淡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雲荷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動她。”

“可你卻不長記性，還敢出手推她。當日我未跟你計較，今日便是回禮。”

接著，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邊。

“不過你中途離席還未好好享受完我的回禮，你說我要不要給玨殿下那邊也送點，還是你接著享受？”

說完，他不看李雲薇的反應轉身就走，彷彿篤定她會跟上。

而站楞在原地的李雲薇，死死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她想了想皇弟，便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腔裡翻湧的情緒，跟上了他的步伐。

李雲薇重返那令人窒息的詩會後，連角落的清淨也成了奢望。

這次，她被安排在李雲荷的下首，承受著四麵八方毫不掩飾的打量與譏誚。

“還以為她有點骨氣，冇想到又巴巴地回來了。”

“怕是離了這富貴場，活不下去罷。”

“瞧她那樣子，跟掉了魂似的”

李雲荷心情頗佳，她清了清嗓子開始吟誦詩詞：“春江詠……”

詩句流淌而出，確是一首難得的好詩。

席間漸漸安靜下來，不少人都露出了驚異之色。

隨即爆發出熱烈的讚歎。

“公主大才！此詩意境高遠，用典精妙，當為今日魁首！”

“不愧是皇室公主，比起那位可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就在眾人捧高踩低的話語，幾乎要將李雲薇淹冇時。

一個小太監踉蹌著奔到她身邊：“公主，不好了！玨殿下的傷勢又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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