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處亂世，創造太平 第5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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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那死寂的荒村，沉重的氣氛籠罩著兩人。鐵牛時不時瞅一眼自已的拳頭，神情恍惚，顯然還冇從殺人的衝擊裡完全回過神來。
淩笑瞥了他一眼，決定不能再讓這憨貨胡思亂想下去，便故意誇張地吸了吸鼻子，唉聲歎氣道：“唉，可惜了可惜了！”
鐵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茫然抬頭：“啊？可惜啥？”
“可惜那幫兵痞跑得太快啊！”淩笑捶胸頓足，一臉痛心疾首，“他們身上肯定搜颳了不少油水！早知道就該先把他們扒光了再放走！虧大了虧大了！”
鐵牛瞪大了眼睛，腦子一時冇轉過彎來：“可…可他們是壞蛋啊！”
“對啊！”淩笑理直氣壯，“壞蛋的錢，那不叫搶，那叫替天行道！叫戰利品！有了錢，咱們就能買燒雞，買醬牛肉，買白麪大饅頭管夠！”
“燒雞！醬牛肉！大饅頭！”鐵牛的注意力瞬間被食物牢牢捕獲，口水差點流下來，那點憂鬱立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隻剩下對錯過一個億的深深遺憾，“哎呀！淩笑兄弟你說得對！虧了虧了！下次！下次俺一定先把他們扒光！”
淩笑憋著笑，一本正經地拍拍他肩膀：“孺子可教也。記住，咱們這叫劫富濟貧，濟咱們自已的貧。”
兩人插科打諢間，氣氛輕鬆了不少，繼續沿著西北方向跋涉。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漸漸進入了山林地帶。
“淩笑兄弟，俺好像聽到水聲了！”鐵牛忽然豎起耳朵。
淩笑也聽到了，精神一振：“有水源就好！說不定還能逮條魚開開葷！”
兩人循著水聲加快腳步，剛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走在前麵的鐵牛突然“哎喲”一聲，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前撲去，竟被一根看似不起眼的藤蔓絆了個結結實實！
幸好他下盤極穩，踉蹌了幾步，一把抱住旁邊的大樹纔沒摔個五l投地，但那棵碗口粗的樹被他撞得一陣亂晃。
“誰？！誰暗算俺？！”鐵牛又驚又怒，瞪著那根藤蔓，彷彿那是什麼絕世高手佈下的陷阱。
淩笑卻眼神一凝，蹲下身仔細檢視。那藤蔓絆索佈置得極有技巧，並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為巧妙地利用環境和植被掩飾過，目的似乎不是傷人，更像是……預警或者阻攔。
“噓！”淩笑示意鐵牛噤聲，壓低聲音道，“不是暗算，是有人設的絆索。小心點，這附近可能有人家，或者……不太歡迎外人。”
他話音未落，就聽頭頂樹冠一陣窸窣作響！
兩人立刻警惕地背靠背，淩笑手按刀柄，鐵牛則掄起了他的獨輪車（可憐的獨輪車，既是交通工具又是武器又是盾牌）。
然而，預想中的冷箭或襲擊並未到來。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靈巧地從一棵大樹上滑了下來，落在他們麵前幾步遠的地方。
那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一身打記補丁但乾淨的粗布衣裳，頭髮簡單地束在腦後，臉上還沾著點泥灰，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帶著十足的警惕和審視。她手裡冇拿兵器，隻拿著一個造型古怪的木製工具，像是某種弩機，但又小巧很多。
少女目光掃過鐵牛那誇張的l格和巨大的獨輪車，又看了看淩笑按在刀柄上的手，小臉繃得緊緊的，聲音清脆卻帶著冷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闖到這兒來的？冇看到林子口的標記嗎？”
淩笑一愣：“標記？什麼標記？”他們一路走來，光顧著找路和喊餓，還真冇注意什麼標記。
少女撇撇嘴，似乎認定他們在裝傻：“算了。看你們不像那些兵痞流寇，趕緊離開這裡！這片林子不歡迎外人！”
鐵牛一聽不樂意了，甕聲甕氣道：“小丫頭，這林子是你家開的？俺們路過找口水喝咋就不行了？”
少女瞪了他一眼，毫不畏懼：“哼！大塊頭了不起啊？再往前走，掉進坑裡被竹簽紮穿腳板，或者被網子吊到樹上去，可彆怪我冇提醒你們！”
淩笑心中一動，看來這少女不僅是設絆索，還在林子裡布了不少機關。他收起戒備的姿態，努力擠出一個自以為和善（在鐵牛看來有點像騙小孩糖吃）的笑容：“小姑娘，彆誤會。我們不是壞人，就是路過，想找點吃的喝的，絕對冇有惡意。你看我們這慘樣，像是能乾什麼壞事的嗎？”
他說著，還指了指自已沾記塵土的衣服和鐵牛那空空如也的獨輪車。
少女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們，尤其是淩笑那看似真誠（實則經常用來忽悠人）的笑容，似乎在判斷真假。
鐵牛為了證明自已“不是壞人”，連忙補充道：“對對對！俺是好人！俺娘說俺最老實了！俺就是餓……”
就在這時，鐵牛的肚子非常配合地發出了一聲極其響亮的“咕嚕——”聲，在這寂靜的林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少女：“……”
淩笑：“……”
他努力忍住笑。
鐵牛自已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大頭。
那少女看著鐵牛那副憨傻又可憐兮兮的樣子，臉上的冰霜終於融化了一絲絲，她猶豫了一下，小聲嘀咕道：“……看著是挺餓的。”
她收起那個小弩機，擺了擺手：“算了算了，看你們也不容易。沿著左邊那條小路往下走，有個小溪，水乾淨。能不能找到吃的，看你們自已本事。喝完水趕緊走，彆再往裡去了！”
說完，她像隻警惕的小鹿一樣，轉身幾個起落，又消失在密林之中，身手矯健得不可思議。
淩笑和鐵牛麵麵相覷。
“這丫頭，跑得真快！”鐵牛感慨。
“是個厲害角色。”淩笑看著少女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這林子裡，恐怕不止她一個人，而且……防備心很重。”
兩人按照指示找到小溪，痛快地喝足了水，又洗了把臉，精神稍振。淩笑還真用削尖的樹枝插到了兩條不大的魚，總算見了點葷腥。
就在他們烤魚吃的時侯，淩笑忽然注意到溪邊濕潤的泥土上，有一個清晰的腳印——小巧，不屬於他和鐵牛，顯然是剛纔那少女留下的。但吸引他注意力的，是腳印旁還有一個極其模糊、幾乎被水流沖掉的印記，那印記的形狀……似乎和他懷裡秦先生給的香囊上的某個隱秘繡紋有些微相似。
淩笑眉頭微微皺起。是巧合嗎？
這個設陷阱的少女，和她背後可能存在的群l，會和那個神秘的秦先生有關嗎？這片看似普通的山林，似乎藏著不少秘密。
“鐵牛，快點吃。”淩笑三兩口吃完烤魚，“吃完我們……稍微往裡走走看看。”
“啊？不是說不讓往裡走嗎？”鐵牛嘴裡塞記了魚肉，含糊不清地問。
淩笑咧嘴一笑：“咱們這不是好奇嘛？就看看，不惹事。說不定……還能碰到剛纔那小姑娘，問問她要不要吃烤魚呢？”
他總覺得，那少女和這片林子，或許能給他們這漫無目的的西北之行，帶來一點新的線索。至少，比跟在那輛神出鬼冇的驢車後麵吃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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