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她們刪了我的好友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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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宿舍關係很好,誰過生日都一起慶祝。
今天我生日,從一早就開始期待。
可她們悄悄去了我最愛的火鍋店,還發了朋友圈:“好姐妹就是要一起吃火鍋。”
我一個人躺在宿舍裡,用被子矇住腦袋,叭嗒叭嗒掉起眼淚。
1
上個月宿舍最小的夏夏過生日。
她喜歡看帥哥。
我們專門點了黑天鵝蛋糕,還是由腰細腿長的大帥哥配送的。
我們還拜托帥哥幫忙點了蠟燭,唱了生日快樂歌。
夏夏激動得土撥鼠尖叫。
我們相視一笑,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大學宿舍三年,大家早就相處成親姐妹。
今天是我生日,我提前一星期就開始期待上了。
正好是個星期六,可以玩整整一天。
不知道這回,她們會給我準備什麼驚喜呢?
是那套我看了好久都沒捨得買的畫筆?
還是那家人氣爆棚、需要排長隊的火鍋店?
或者……乾脆是場說走就走的短途旅行?
光是想想,我就忍不住躲在被子裡傻笑。
早上我還在睡夢中,聽到下鋪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掀起簾子一看,三個夜貓子竟然破天荒早起了——化妝的,洗漱的,整理包包的。
我心裡一跳,有些竊喜,假裝嘟囔了一句,“怎麼起這麼早啊。”
夏夏踩著椅子,探頭上來,“今天天氣好啊,我們要去逛街,你去不去?”
我還沒回答,沈瑤就搶著說:“裴清枝要準備六級考試,我們彆打擾她了,讓她安心在宿舍複習吧。”
“還有兩個月才考試呢,今天可以休息一天。”我說。
可能我的聲音太低,大家誰都沒聽到。
她們動作很快,叮叮當當一陣響,門“哢噠”一聲關上了。
宿舍安靜下來。
我瞪著天花板,一個念頭閃現到腦海裡。
她們一定給我準備驚喜去了。
就像上次我們跑遍全城才給夏夏訂到黑天鵝蛋糕一樣。
心一下落回肚子裡。
我翻了個身,陷入甜甜的夢鄉。
夢裡都是我們一起在KTV裡慶祝生日的場景,大家又唱又跳,點了生日蠟燭,愛搞怪的蘇雅還噴了彩帶,弄了大家滿身。
我是笑醒的。
睜開眼,宿舍依然隻有我一個人。
撈過手機一看,已經上午11點鐘。
微信靜悄悄的,什麼訊息都沒有。
就連經常表情包刷屏的宿舍四人群都異常的安靜。
我愣了一下,快中午了——什麼禮物要準備這麼久?
心裡有些不安,下意識的點進朋友圈。
第一條就是沈瑤發的吃火鍋九宮格,配文:好姐妹就是要一起吃火鍋!【碰杯!】【碰杯!】
點開大圖,這家店標誌性的複古裝潢……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那家我收藏了很久、在群裡唸叨過好幾次的火鍋店!
據說食材都是全國各地空運來的,超級新鮮,但也超級貴,人均兩百多。
當時我說想去,沈瑤第一個跳出來說“吃不起”。
夏夏說“偶爾奢侈一下也沒關係”。
蘇雅則說:“既然裴清枝這麼想吃,那我們挑個值得紀唸的日子去吧。”
我當時心裡甜得冒泡。
偷偷想著:最近最值得紀唸的日子,不就是我的生日嗎?
到時候我就用媽媽給的紅包請客,不讓她們花錢。
照片裡,三個人的笑臉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舉著果汁杯碰在一起。
那麼開心,那麼融洽。
卻偏偏沒有我。
這時,隔壁宿舍的同學在那條朋友圈下留言。
“怎麼就你們三個呀?小裴怎麼沒來?”
沈瑤秒回:“裴清枝在宿舍複習六級考試呢!我們可不能拖大學霸的後腿呀!”
後麵還跟了個吐舌頭的調皮表情。
那一瞬間,我好像突然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都凍僵了。
我把手機丟到一邊,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
她們真的忘記我生日了嗎?
可就算是普通的日子,也不應該丟下我三個人去吃火鍋啊!
同學們都說我們四個人關係好,不管做什麼都一起。
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就連每個學期選課都在一起。
她們都調侃我們是四胞胎,從沒見我們分開過。
難道隻是一個誤會嗎?
可能她們真的想讓我好好準備六級考試。
可是沈瑤也參加六級考試,她為什麼也去了?
我想了很多理由都站不住腳,心裡又煩又悶。
想打電話,又拉不下麵子。
腦海裡把最近發生的每一件小事都回憶了一遍。
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矛盾。
2
這時,媽媽打來電話。
“清枝,媽媽祝你生日快樂!有沒有收到媽媽的紅包?今天生日怎麼過的?和室友出去慶祝了嗎?”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瞬間委屈的濕了眼眶。
我把手機拿遠些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
“謝謝媽媽!我正在圖書館看書呢。”
我刻意壓低聲音,營造出安靜的氛圍。
“啊?怎麼在圖書館?沒出去過生日嗎?室友也跟你在一起嗎?”媽媽驚訝問。
“對呀,我們都在圖書館呢,馬上六級考試了,要努力學習呀。”
“我們準備晚上出去慶祝,狂歡一晚上,嘿嘿!”
“媽媽不說了,影響彆的同學。”
飛快結束通話電話,忍耐已久的眼淚終於從眼眶流出來。
空蕩蕩的寢室裡,隻有眼淚叭嗒叭嗒落在枕頭上的聲音。
一股巨大的被人拋棄、孤立的感覺湧上心頭。
哭了一會兒,我擦乾眼淚,從外賣軟體上給自己定了一個四寸的小蛋糕。
跳下床,洗了一把臉,背上書包出了門。
拿著蛋糕來到學校人工湖邊。
提前備注過,蛋糕店送了兩枚小小的蠟燭,做成“20”的形狀。
今天是我20歲生日。
我把蠟燭插在蛋糕上,閉眼許下願望——希望我永遠都有麵對一切的強大內心。
沒有打火機,象征性的“吹滅”蠟燭。
坐在湖邊,一邊看著黑天鵝媽媽帶著寶寶遊來遊去,一邊愜意的吃掉整塊蛋糕。
下午在圖書館複習了好幾個小時。
效率竟然意外的高。
做了一套真題卷,去掉作文,考了510分。
晚上八點才從圖書館出來。
從食堂打包了一份鹵肉飯,慢悠悠的回了宿舍。
鑰匙插到鎖孔裡,擰了一下門就開了。
宿舍裡黑漆漆的,我手摸上開關,還沒來得及按下。
“咚”一聲禮花筒炸開的聲音,無數彩帶落在身上。
夏夏大喊著“彆開燈”,接著三個手機亮起。
沈瑤捧著生日蛋糕,唱著生日快樂歌,緩緩向我走來。
夏夏和蘇雅一邊晃著手機,一邊跟唱。
歌聲結束,沈瑤高興道:“裴清枝,快許願吹蠟燭。”
我沒有動,而是“啪”一聲開啟了燈。
夏夏大聲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驚喜什麼?”我麵無表情,看著三個人。
腦海裡出現一句話,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3
燈光驟亮,刺得她們下意識眯了眯眼。
三個人臉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裡。
“驚喜……你們瞞著我去吃火鍋,還發朋友圈騙所有人我在複習?”我扯了扯嘴角,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冰碴子。
“還是驚喜……你們去的還是我唸叨了幾個月,說好要一起去的那家店?”
宿舍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蛋糕上那幾根蠟燭還在燃燒,燭淚一滴一滴落在奶油上,像是某種無聲的嘲諷。
“清枝,你聽我們解釋……”夏夏最先反應過來,她放下手機,想過來拉我的手。
我退後一步,避開了。
“解釋什麼?解釋你們為什麼能心安理得地把我一個人丟在宿舍,然後三個人開開心心地去團建?”
“不是的!”沈瑤急了,把蛋糕往蘇雅手裡一塞,搶著說,“我們……我們是去給你探店的!”
“對對對!探店!”蘇雅也趕緊附和,“那家店那麼貴,我們怕不好吃,就先去幫你嘗嘗味道!”
這個理由,真是好笑到讓人想鼓掌。
“探店?”我看著沈瑤,“探店需要發九宮格,還要在評論區特意說我在學習?”
“我那是……我那是……”沈瑤的眼神開始躲閃,“我那是怕你看到會多想嘛!想給你一個完整的驚喜!”
“哦?是嗎?”我從書包裡拿出我的飯盒,放在桌上,“那真是謝謝你了,想得這麼周到。”
“可我已經在朋友圈裡多想了一整個下午了。”
“裴清枝,你這是什麼態度?”沈瑤看狡辯不過去,索性拉下臉,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我們逛了一天街,跑了好幾家店才給你買到這個蛋糕,晚上飯都沒吃就回來給你佈置驚喜,你一回來就給我們甩臉子?”
“我們辛辛苦苦都是為了誰啊?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我真的被她這番強盜邏輯氣笑了。
“為我?你們去吃人均兩百的火鍋是為我?你們在朋友圈表演姐妹情深是為我?”
“沈瑤,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們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想過我一秒鐘嗎?”
“我們……”
“裴清枝,你彆這麼敏感好不好?”蘇雅皺著眉,“我們就是覺得你最近複習太累了,想讓你好好休息,我們也沒想到你會看朋友圈啊……”
“我沒想到你會看朋友圈”,這句話真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發朋友圈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嗎?
尤其還是我們這種天天膩在一起的“好姐妹”。
“行了,彆演了。”我徹底沒了耐心,感覺心裡的那根弦“嘣”地一聲斷了。
“蛋糕你們自己吃吧,心意我‘領’了。”
“以後,大家就當個普通室友吧,彆再搞什麼‘好姐妹’的戲碼了,我累了。”
說完,我拉上床簾,戴上耳機,把所有聲音隔絕在外。
世界終於清靜了。
我能聽到她們在下麵小聲地爭論,沈-瑤的聲音最大,充滿了不忿和指責。
後來,蛋糕被丟進了垃圾桶。
那一晚,我們宿舍的四人群裡,再也沒有人發過一張表情包。
4
從那天起,宿舍的氛圍變得極其詭異。
以前我們總是四個人一起行動,嘰嘰喳喳的,像是四隻小麻雀。
現在,宿舍裡安靜得能聽到灰塵落地的聲音。
我開始獨來獨往。
一個人去圖書館,一個人去食堂,一個人去上課。
起初,夏夏還會小心翼翼地來問我:“清枝,要去吃飯嗎?”
我隻是搖搖頭:“不了,我約了人。”
幾次之後,她也就不再問了。
沈瑤則是徹底把我當成了空氣,進出宿舍都目不斜視,偶爾還會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
蘇雅成了她們之間尷尬的粘合劑,總是試圖緩和氣氛,但收效甚微。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學習中。
以前覺得枯燥的六級單詞,現在背起來竟然格外專注。
以前覺得頭疼的聽力長對話,現在也能冷靜地抓住關鍵資訊。
原來,遮蔽掉那些虛偽的社交,人真的可以活得更清醒。
週末,我媽又打電話來。
“清枝啊,你生日那天,室友們給你什麼驚喜啦?玩得開心嗎?”
我頓了一下,笑著說:“開心啊,她們給我買了蛋糕,我們還一起去唱K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學裡有好朋友陪著,媽媽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心裡一片平靜。
有些事,沒必要讓家人擔心。
我已經20歲了,該學會自己處理人際關係中的一地雞毛。
月底,六級成績出來了。
我考了620分。
比我預想的還要高。
我截圖發了個朋友圈,沒有配任何文字。
很快,下麵就有了很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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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和祝賀。
媽媽第一時間發來一個大紅包。
我點開沈瑤的朋友圈,她什麼都沒發。
後來聽班裡的同學說,她這次沒過。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沒有一絲快意,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
我們,終究是走向了不同的路。
時間一晃,到了大三下學期。
學校裡最重要的國家獎學金評選開始了。
這是大學裡含金量最高的榮譽,不僅有豐厚的獎金,更是對整個大學期間綜合表現的最高認可。
我們專業隻有一個名額。
輔導員公佈入圍初選名單時,我和沈瑤的名字赫然在列。
其實我倆的成績一直不相上下,她是學生會乾部,社會實踐分高。
而我專業課更紮實,參加過一些學科競賽,學術分占優。
我們兩個,是這次國獎最有利的競爭者。
訊息一出來,宿舍的氣氛更加冰冷了。
沈瑤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審視。
她開始變得異常“努力”。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圖書館占座,晚上不到閉館不回來。
在各種專業課上,她也一反常態,頻繁地舉手回答問題,和老師互動。
她的朋友圈,從吃喝玩樂變成了各種“打卡圖書館”、“為夢想奮鬥”的勵誌語錄。
彷彿那個生日當天還在說“我們可不能拖大學霸後腿”的人不是她。
我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學習、生活。
隻是心裡,總有一個小小的疙瘩。
生日那天的事,真的隻是她們一時興起的疏忽和愚蠢嗎?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帶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藤蔓一樣在我心裡瘋長。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因為一個專案報告在教學樓熬到深夜,準備回宿舍時,在樓梯拐角處,聽到了沈瑤和蘇雅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瑤瑤,你最近也太拚了吧?都瘦了。”是蘇雅的聲音。
“不拚不行啊。”沈瑤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煩躁,“裴清枝那個分,咬得太緊了。我真後悔,生日那天就不該隻帶她們去吃個火鍋。”
我的心,猛地一沉。
隻聽她繼續說:“我本來以為,那麼一鬨,她肯定得難受好一陣子,學習狀態肯定受影響。誰知道她心理素質那麼好,六級還考了那麼高分,簡直是邪門了。”
蘇雅沉默了一下,小聲說:“其實……我們那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清枝對我們那麼好……”
“好什麼好!”沈瑤的聲音陡然拔高,“你忘了她是怎麼拿到那個創新專案名額的?要不是她,那個專案就是我的!在教授麵前裝得那麼乖巧,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對朋友都這麼有心機,你還覺得她好?”
“夏夏呢?她怎麼說?”
“她?她就是個牆頭草,現在看裴清枝不理我們了,估計心裡也後悔了。不過沒關係,隻要我們倆站在一起就行。”
“這次國獎,我必須拿到。蘇雅,我們是好姐妹,你得幫我。”
後麵的話,我再也聽不進去了。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天的孤立、謊言和羞辱,根本不是什麼“驚喜”,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試圖擾亂我心神的陰謀。
就因為一個專案名額。
就因為所謂的“競爭”。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隻覺得一陣反胃。
三年的姐妹情深,在她們眼裡,不過是可以隨時用來攻擊我的武器。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裡。
沈瑤,你不是想玩嗎?
好,我奉陪到底。
“這張朋友圈,發於我20歲生日那天。當時,我的三位‘好姐妹’,正在我最想去的一家火鍋店聚餐。而我,確實一個人在宿舍。”
“所以,關於‘親如姐妹’和‘共同進步’,我想,沈瑤同學可能比我,有更深刻的獨到見解。”
我話音剛落,全場一片嘩然。
沈瑤的臉,從煞白變成了豬肝色。
她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我會用這種方式,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撕開她偽善的麵具。
“我……我那是……”她語無倫次,想解釋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評委老師們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一位年長的教授皺著眉,放下了手裡的筆。
“好了,情況我們瞭解了。下一位。”
那一刻,我看到沈瑤眼裡的光,徹底熄滅了。
5
國獎的最終結果,毫無懸念。
公示名單出來那天,我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輔導員特意找我談話,拍著我的肩膀說:“裴清枝,你做得很好。做學問,先學做人,你很誠實,也很勇敢。”
我回到宿舍時,沈瑤正在收拾東西。
她的桌子上一片狼藉,衣服、書本扔得到處都是。
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不僅是國獎,還有她一直苦心經營的“完美人設”。
那天答辯現場發生的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學院。
大家都知道了她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真麵目。
她經營了三年的學生會乾部形象,一夜之間崩塌。
她看到我進來,動作停了一下,隨即又發瘋似的把一本書狠狠摔在地上。
“裴清枝,你滿意了?你毀了我!你為什麼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她衝我嘶吼,眼睛通紅。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隻是說了實話。毀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如果不是你那麼有心機,搶走了我的專案,我會這樣對你嗎?”她還在為自己的惡毒找藉口。
“搶?”我笑了,“沈瑤,那個專案是憑方案競爭的,我的方案比你的好,教授選擇我,這叫‘搶’嗎?在你眼裡,所有比你優秀的人,都是靠心機嗎?”
“你隻不過是無法接受,有人比你更努力,也比你更有天賦。”
“你嫉妒我,所以你想毀了我。可惜,你沒做到。”
我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紮進了她最痛的地方。
她愣住了,然後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捂著臉哭了起來。
蘇雅和夏夏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蘇雅想去安慰她,又不敢。
夏夏則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沒有再理會這場鬨劇。
我拉上床簾,戴上耳機,點開了一首歡快的歌。
窗外陽光正好,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沈瑤很快就申請了調換宿舍,搬走了。
聽說她後來變得很沉默,學生會的工作也辭了,整個人都陰沉沉的。
蘇雅和夏夏留在宿舍,我們之間的關係,成了一種微妙的“室友”。
見麵會點點頭,但再也沒有多餘的交流。
她們大概也終於明白,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拚不回來了。
我用國獎的獎金,給自己報了一個高階繪畫班,還去了一直想去的城市,進行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認識了新的朋友,她們真誠、善良,我們一起畫畫,一起旅行,一起談天說地。
我發了新的九宮格朋友圈,照片裡,是我在海邊燦爛的笑臉,和新朋友們搞怪的合影。
沒有刻意的炫耀,隻是由衷的快樂。
我媽在下麵留言:“我的女兒,笑得真開心。”
是啊,真的很開心。
大學的最後一年,我拿到了國外那所名校的研究生offer,就是當初給我寫推薦信的教授所在的學校。
離開宿舍那天,我一個人拖著行李箱。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我住了四年的房間,心裡沒有留戀,隻有釋然。
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裡,就是為了給你上一課。
然後,你就可以畢業了。
我拉著行李箱,走在灑滿陽光的林蔭道上。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新朋友發來的訊息:“清枝,落地了彆忘了報平安啊!我們等你!”
我笑了笑,回複道:“好。”
關上那扇門,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但早到的醒悟,卻貴比千金。
(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