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白月光 交流
交流
沈安夏此話一出,眾人鬨堂大笑,沈安夏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登時尷尬起來。
“快讓妹妹坐下啊皮卡丘!”胖男丙笑。
楊錚也笑起來,沒理身後的一群人,邀請趙平母女去對麵的一組二位沙發:“阿姨,請這邊坐。”
與此同時,對麵幾個搶座位的人十分幼稚地搶了座位坐好,剛好餘下兩個瘦子,其中一個擠在兩個胖子的扶手邊上,另一個是楊錚,被胖男丙一推:“我們這兒坐滿了,你還是去妹妹那邊站著吧!主要負責斟茶倒水。”
楊錚看著沈安夏麵帶歉意有些尷尬,阻止胖男丙繼續開玩笑:“我一會兒跟嫂子說你來攪局,小心嫂子回家揍你。”
“你你你你彆老拿你嫂子說事兒!嚇唬誰呢?”胖男丙色厲內荏道,“真以為我……”
楊錚拿出手機,在胖丙眼前晃了一下:“我錄了。”
胖男丙馬上換上他驚恐的小眼神,委屈地撇嘴,話題轉的那叫一個生硬:“真以為我不害怕嘛!”
一殺。
沈安夏看著麵前這個胖胖的妻管嚴,抿嘴笑了起來。
另外幾個男人狂笑,瘦男乙火上澆油:“還得是三哥,拿捏大哥一拿一個準兒。”
被稱為大哥的胖男丙:“老五我可告訴你,你嫂子相信老三可不一定相信你,一會兒大姨和妹妹走了看我怎麼辦了你。”
瘦男老五噤聲。
二殺。
在這說話的空檔,楊錚已坐到了離沈安夏最遠的那邊扶手旁,許清景見他坐下了又從旁屋拿了高凳,坐在茶幾側邊。
“老四你有高凳不早拿出來給我坐,我這麼大個活人你眼睛長哪裡去了?”楊錚詫異。
“三哥,你今天負責照顧好大姨和妹妹,站著就行了,你得知道樓上的妹妹有多少人追,你表現不好人可看不上你。”許清景笑。
楊錚噤聲。
三殺。
話說到這兒,氣氛突然安靜下來,眾人看看楊錚再看看沈安夏,一副八不到卦會死的模樣,沈安夏被看來看去,麵上帶著假笑眼睛盯著盤子裡的水果,一點也不敢看楊錚。
許清景笑:“大姨你看,我三哥就是和我們有話說,但是看到異性就沒話,他從高中到現在就一直單著,但真不是有毛病。”
楊錚聽了這話推了許清景一把:“你纔有毛病。”
“連老五都結婚了你都不找,相親你也不見,楊叔都急成什麼樣了,三哥,你再不找物件就不隻傳你有毛病了,彆人會推測你的取向,兄弟們太危險。”許清景憂慮。
四殺。
似乎是再次意識到許清景這話的嚴重性,楊錚鼓起勇氣對趙平道:“阿姨您喝水。”
眾人躺倒:“……”
團滅。
從進了門就一直默默觀察的趙平端起紙杯抿了一口笑道:“楊錚是吧?大景說你在土地局上班?”
“是,阿姨。”楊錚答。
“大景說過你人品很好,就是話不多,這倒和我們家安夏有些像。安夏品性也很好,性格文靜,她在家裡大多時候都是練舞、學習,也是因為我們家搬來沒幾年,她這幾年又隻有寒暑假纔回的來,這邊也沒什麼朋友,而她們係幾乎都是女生,男生很少,她又一心都在練舞和考試上,很辛苦,所以也沒談過男朋友。”
頓了頓趙平又道:“其實你沈叔實在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不想再讓她回新奉了,所以才會左鄰右舍地張羅著給介紹一個男朋友,盼著把她留在家裡。”
沈安夏聽到趙平說這些話時,還是維持剛剛看水果盤的姿勢,但是唇邊的笑淡了下去,目光焦距也有些不同了。
許清景驚奇地問沈安夏:“安夏妹妹,你不想留在宜安嗎?”
沈安夏聽到許清景的問話,擡起頭看著他搖搖頭解釋:“也並不是不想留在宜安,隻是新奉有我嚮往好久的舞團,我已經交了申請,如果回宜安,我不知道畢業後要做什麼,或者說,我怕我不能再跳舞。”
說到這兒,趙平歎了口氣:“其實她可以做很多事,但唯獨對跳舞情有獨鐘。”
剛被稱為老五的人靈光一閃:“安夏妹妹喜歡跳舞,倒是可以讓三哥伴奏,三哥會彈鋼琴。”
胖老大誇他:“還是老五會分析,老三多久沒練琴了,還是得多練練,正好安夏妹妹可以給你伴舞。”
“我們這麼多人在,安夏妹妹和三哥也沒機會說話,裡間是個小的會客室,你們有什麼要求問題、愛好或者是想法,不如單獨聊兩句。”許清景建議。
“對對對,單獨聊聊。”大家一致讚成。
沈安夏和楊錚兩人單獨在會客室裡,沈安夏纔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這人,個子很高,人長得很是帥氣,看著麵相屬於溫柔型暖男,留的是短毛寸,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很正式。
沈安夏很喜歡留寸頭的男生,顯得十分十淨,而黑色的西裝也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她很討厭男生穿白色的褲子,包括舞服。
總之第一印象很加分。
沈安夏覺得,這人長的這麼好看,還是金飯碗,身邊應該有很多人追求纔是。
小會客廳裡能清晰地聽到外麵起居室裡傳來的陣陣笑聲,這笑聲中趙平的參與度極高,沈安夏覺得大家把她哄得很開心。
“安夏?我這樣叫你行嗎?”楊錚率先開口,聲音溫柔,他倒了一杯水推到沈安夏麵前。
沈安夏虛扶了一下那杯水,笑:“好。”
“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楊錚試探性地問。
沈安夏琢磨,這是什麼新型的撩妹方式嗎?上來就套近乎說麵熟?
但她沒表現出來,禮貌地回複:“應該沒有,我很少在市裡走動。”
楊錚眼中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但他馬上調整狀態道:“你真的很喜歡跳舞。”
用的是肯定句。
“是,喜歡,你會彈鋼琴?”沈安夏看了看。
“小時候學過,現在不常彈了,有些生疏,不過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彈給你聽。”楊錚很真誠。
沈安夏:“……”
不是說這人不太會和女生說話?上來就撩?這應該算是撩了吧?彈鋼琴給第一次見麵的女生聽?這人外形也不錯,工作也好,人品不錯,還會撩,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毛病怎麼會到現在還單身?
難道是隱疾?
沈安夏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猥瑣,馬上換了個話題:“你們單位的外觀有點像一條超大的短褲,你在哪條腿工作?”
沈安夏曾路過他們單位,建築的形狀有點好笑。
聽到沈安夏這樣形容,楊錚也笑道:“土地局和建築局屬於兄弟單位,如果從南往北看,我就在左腿裡辦公,如果從北往南看,我就在右腿裡。”
“另一條腿是建築局?”
“是,最上方的連廊是兩個單位共同的員工食堂、宿舍和娛樂的地方。”
“還挺人性化的。”沈安夏羨慕。她馬上要畢業,除了留在舞團裡,她沒想過要做什麼,帶著即將畢業的迷茫。
“新奉市的那個舞團很有名氣,前兩年咱們市裡舉辦的春晚還邀請過他們,你是想留在這個舞團嗎?”楊錚問。
說到春晚,沈安夏眉眼俱笑:“是,那次春晚被邀請,我跟著舞團回來了,就在咱們市大劇院裡表演的。”
楊錚明顯一愣。
“怎麼了?”沈安夏看他神色有異,問道。
楊錚目光裡帶了沈安夏看不懂的意思:“那次單位還給票了,我把票給了爸媽,早知道……”
“嗯?”沈安夏覺得他話沒說完。
楊錚卻沒再重複一遍,他試探道:“要不留個聯係方式加個微信?以後再有演出我一定去看。”
沈安夏點點頭,看到正好茶幾上有紙筆,就寫了下來遞給他:“我手機在樓上,微信也是這個號。”
楊錚也拿過紙筆一邊寫一邊開口:“其實這兩年宜安的文娛活動搞得很不錯,政府大力倡導多方合作辦好跨年和春節的娛樂專案,市裡的旅遊和文化活動等專案也都亟待開發,有不了兩年宜安就會有自己的劇團或舞團。”
“那可真是好事兒,期待。”
“所以,回宜安,你也可以繼續跳舞。”楊錚笑得溫柔。
沈安夏歪頭看著楊錚,不太明白楊錚提這話題的意思,目光中奇異色彩不斷明滅。
“怎麼這樣看著我?”楊錚問。
“沒什麼,你休息的時候都喜歡乾什麼?”沈安夏再次換了個話題。
好在她相了幾次親,提前準備好了話題。
“大部分時間都要去看店,有時候也會和外麵的那些人聚會。”
“看店?”
“對,爸媽開了幾家烤肉店,我下班後會去盛世商圈那家店端盤子,他們幾個有時候也會去幫忙端盤子……哦,對,這邊也要開一家分店,估計明年春天就能動工。”楊錚解釋。
“盛世商圈的烤肉店……是不是叫‘煙火尚食’?”
“對,”楊錚詫異看著她笑,“你知道?”
沈安夏眉眼都帶了笑意:“你們開業的那天打六折,我帶我弟去吃了。今年夏天也去了,沒打折,前台給抹了個零。”
楊錚回想了一下開業那天,應該是四年前高考剛結束時,也就是沈安夏高中畢業,而他剛剛大三的時候,他甚至,清晰地記著那年的沈安夏徹夜徹夜地哭到讓他心碎的事,不過,開夜那天他也在,怎麼沒見到她?
今年暑假他正忙著新房裝修,也沒怎麼去店裡幫忙,也沒見到她。
“開業那天我也在,而且一直在端盤子,”楊錚有些遺憾,“怪我當時沒有看到你們,不然就打個折。”
“當時我們也不認識,就算遇到了彼此也就是陌生人,不過,以後也算認識了,你再給我打個折也行。”沈安夏琢磨,她以後應該不會去這個烤肉店了,免得看到對方尷尬。
楊錚慷慨承諾:“以後你要是去,就免單了。”
沈安夏好笑道:“又不是你的店,你爸媽會揍你的吧!”
“我有股份,當時拿了八萬,所以我有分紅和發表意見的權利,給你免單,這事兒我能做的。”
楊錚聲音還是和剛才一樣溫柔,可沈安夏怎麼看他都是在炫耀,不由好心提醒他:“可你當時應該在上學吧!這錢難道不是父母的?還是說,是你的壓歲錢?”
“當然是我大學時候掙的,我大學的學費都沒從家裡拿,那時候週末我會去給中小學的孩子上博擊課,一天基本能上十六課時。”楊錚解釋。
還能炫耀?
誰家好人剛一認識就說這麼多話啊?
這算是用特長和自食其力來撩?
許清景真的是不靠譜,說什麼不太會和女生說話,不存在的。
不過沈安夏確實是有點震驚了。
一個這麼優秀的人是怎麼做到讓他爸媽為了他的婚事愁白了頭的?
雖然她參加商演也能掙到錢,但絕對沒有八萬這麼多。
這人要不是有隱疾,那絕對是太挑了。
恐怕他看不上自己。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聊到這兒,這會兒也算是能給兩邊一個交代了。
想到這兒,沈安夏道:“要不我們出去吧?他們估計著急了。”
楊錚笑起來:“你還沒說你休息的時候都會做什麼?”
沈安夏也不好撂挑子就走,說到:“我這幾年基本沒有休息的時候,隻要是閒下來我就想睡覺,實在是困。”
楊錚:“……為什麼讓自己這麼辛苦?”
“倒沒覺得辛苦,挺常態的,而且每件事做得都很開心。”沈安夏一句話帶過。
楊錚還想說什麼,可是沈安夏再次提醒:“要不咱們出去吧?他們該等著急了。”
楊錚看了眼她麵前一口沒喝的水,然後又看看她,點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