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白月光 鋪展
鋪展
到了火鍋店,一群人笑嗬嗬地往裡走,楊錚陪著沈安夏走在最後麵。
從吧檯裡迎出來個短發圓臉一說話兩個極深的酒窩的姑娘,一一和眾人打招呼——
“大哥大嫂、二哥四哥。”
酒窩姑娘到了老五麵前,老五伸手剛要攬住她的腰,被那姑娘一閃身躲開了,她笑著站到楊錚和沈安夏麵前喊道:“三哥,這就是未來三嫂吧!”
這一嗓子喊的沈安夏很是尷尬。
這姑娘也太自來熟了。
楊錚看了看沈安夏尷尬維持著笑意,對酒窩姑娘道:“叫她安夏吧!”
酒窩姑娘拉過沈安夏的胳膊自我介紹:“安夏!我是容伊。”
“你好。”沈安夏回應。
一群人上了樓徑直走向包廂,等到食材擺滿了,那位大哥提了個酒——慶祝老三結束單身狗生涯,終於搭上了相親的末班車,遇到了安夏這麼好的女孩子吧啦吧啦,最後總結性地說了句:“大家吃好喝好,老二老三喝飲料。”
一頓飯吃的滿火熱的,楊錚照顧的很周全,燙了哪個菜都要給沈安夏夾一份,飲品專門給她要了熱牛奶。
直到沈安夏吃不下了,他才正式開始給自己燙菜。
沈安夏細致地觀察到,那天隨意打鬨的一群人在這位“大嫂”加入後,都有些收斂,說話做事都顯得穩當起來,然而也隻是“顯得”,本質上一群人還是愛玩愛笑愛鬨,但相比起來,整個席間,容伊反倒成了是最能活躍氣氛的人。似乎隻有她能夠在這位大嫂麵前肆無忌憚的撒野。
吃完了飯後,一行人準備取車去海天之戀。
在出火鍋店門時,沈安夏看著楊錚跟容伊說了句什麼,容伊轉身去了後廚,不一會兒拎了個大號保溫杯出來。
拎著保溫杯幾個人上了車,容伊直接上了後排,被老五抱在懷裡。
“要不咱倆挨著坐吧!”沈安夏看著後麵四個人擠在一起,同容伊建議。
“不用啦,他不知道有多想抱著我呢,我也想被他抱著。”容伊笑道,兩個大酒窩深深的。
沈安夏看著她笑得的確開心,也笑了。
到了海天之戀門口,服務生開啟門,兩排服務生黑禮服白襯衣穿得整整齊齊,頸部的紅色領結十分醒目,一邊行禮一邊高喊:“歡迎來到海天之戀,願您渡過愉快的夜晚!”
一群人拎著籃子在食品區和酒水區狂掃了一遍,拎出來幾大籃子,也沒到前台結賬,直接上了樓。
包廂裡燈光昏暗,營造出一種神秘又純欲並與狂野交織融合的氣息。
總之,這種環境,這種昏暗的燈光裡影射的,是與都市工作者白天西裝革履、麵對工作壓力形成極致反差的放鬆愜意。
進了包廂大家就開始點歌,服務生很快送進來了兩個乾果盤,兩個水果盤,還把剛纔在食品區選的零食裝盤,酒水分幾列擺放好,又拿了兩托盤高腳杯,楊錚開啟那個他從下車就拎著的、容伊從火鍋店裡帶出來的保溫杯,拿了一隻剛燙過的高腳杯,從保溫杯裡倒了一本熱牛奶遞給沈安夏。
“謝謝。”沈安夏接過熱牛奶。
“彆跟我客氣。”楊錚溫柔地說道。
“可是這裡應該不讓帶熱牛奶進來吧?”沈安夏怕老闆抓住他們這群人罰款。
“彆人是不能帶,但是咱們可以。”
沈安夏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也沒繼續追問,因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起來了。
點了歌,男的唱完女的唱,容伊連著唱了七首歌,直接把聚會開成了演唱會,直到唱累了,坐在了沈安夏旁邊。
“安夏,聽蔣繁星說,你專業是學跳舞的?”容伊大聲衝著沈安夏喊道。
沈安夏湊到她麵前大聲解釋:“準確說我們是師範院校的舞蹈專業,既屬於師範類也屬於藝術類,我們也會學心理學教育學,也會學表演。”
“我還是頭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學舞蹈的姑娘呢,你可真漂亮!而且非常有氣質,就是那種一群人在一起,第一眼最先看到你那種。”容伊喜歡好看的一切事物,尤其是人類。
沈安夏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大聲對容伊道:“你也很漂亮,很多人在一起會先注意到你的大酒窩。”
容伊笑:“蔣繁星就愛親我這大酒窩。”
原來老五叫蔣繁星。
沈安夏看這個容伊當真是開朗,嘴上沒個把門的,湊在沈安夏身邊說起來沒完沒了,連自己的私事都毫不避諱的拿來逗笑,也隨著容伊笑得開懷放鬆,容伊笑沒力氣了,直接躺倒在沈安夏身上。
一旁的楊錚湊過來問沈安夏:“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還沒等沈安夏回答她,幾個老爺們兒就過來拉楊錚讓他唱歌,楊錚也沒拒絕,眾人一看他還挺給力,張羅著把歌切成《嘻唰唰》。
沈安夏不敢置信地瞧著這歌,怎麼也沒辦法把它和楊錚聯係起來。
容伊摟著沈安夏對她說:“第一次聽三哥唱嘻唰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麻了,你敢想他平常連句話都懶得說的人竟然會唱《嘻唰唰》。”
沒有意外,楊錚唱得非常好,歡快熱情的節奏立刻把人帶到一種極致開心的氛圍裡,包廂的氣氛一下隨著這首歌到達**,看著楊錚神采飛楊,嘴角帶笑,沈安夏又覺得得,他本來就該是這樣顧盼神飛的一個人。
等楊錚唱完要坐回沈安夏旁邊,一群嗨翻天的老爺們兒又嚷嚷著讓沈安夏唱一個,期間有人建議讓她和楊錚一起唱,於是大家又推著楊錚陪沈安夏唱。
沈安夏不好推辭,大大方方的選了首兩個人都會唱的《被風吹過的夏天》。
在一片歡呼聲中,一首甜歌讓整個包廂帶了點戀愛的味道,一群人又去鬨蔣繁星和容伊。
期間包廂裡又來了三個男士,沈安夏記得其中兩個上次相親的時候也在。
容伊和蔣繁星連喝酒帶唱歌一直被鬨,卻沒有人鬨一直在旁邊正襟危坐的老大和大嫂。
楊錚剝了一把開心果遞到沈安夏手裡問她:“你還想喝牛奶嗎?”
沈安夏搖搖頭:“不了,都撐了,還好他們沒灌我酒,我看容伊有點喝多了。”
“我警告過他們不要鬨你,不過你不用擔心容伊,她很能喝,也愛喝,老五也會照顧她。”楊錚繼續剝乾果。
“但是,你為什麼準備了牛奶?”沈安夏問。從今晚起,她的飲品,一直都是純牛奶,這在一般飯店裡並不容易見到,而她觀察過了,這牛奶,隻出現在自己手裡,是獨一份。
楊錚沒立刻回答。
包廂裡從唱情歌一直唱到搖滾,此刻一群人跟著搖滾嗨跳起來。
沈安夏和楊錚每說一句話就要離彼此近一點,並且大聲一點。
沈安夏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楊錚,想等他回答。
楊錚笑了笑,在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中湊到沈安夏耳邊:“如果一個故事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為什麼。”
這是什麼回答?
沈安夏歪著頭看楊錚:“什麼故事?”
楊錚笑著揉了一把沈安夏的頭發:“你的故事。”
沈安夏:“……”
這人怎麼這麼沒邊界感?她的頭發是誰都能揉的嗎?這一輩子!除了她爸爸和弟弟,都沒有異性揉她的頭發!她被揉得愣了一會兒,也忘了剛剛自己問了什麼說了什麼。
楊錚看著她笑得溫柔,又問:“你還想唱歌嗎?”
沈安夏捋了捋頭發,尷尬搖頭。
“想和他們一起跳嗎?”
沈安夏還是搖頭。
她看了看座位上隻有自己、楊錚和大哥大嫂,剩下一群人全搖晃在舞池裡,又問道:“大哥和大嫂不去跳舞嗎?”
可能是音樂聲太大了,楊錚覺得大聲說話太累,這回他湊到了沈安夏的耳邊,給她介紹這一群人,語速不快,但聲音卻很清晰——
“大哥家裡管得嚴,就是車裡那個坐在最後身材胖胖的人,你應該認識了,他年紀和地位也在那裡擺著,一般兄弟們不太敢鬨他們夫妻倆。大嫂在法院工作,本身就很威嚴,大哥在檢察院,注重身邊人的作風問題,所以表麵看大哥大嫂總是挨宰的,但是多數都是他們夫妻倆規勸、教育這些兄弟們,家裡邊也正是因為有大哥大嫂跟著我們出來才放心。”
在包廂沸反盈天的喧鬨聲中,楊錚的聲音並不大,他幾乎是傾斜著上身緊臨到了沈安夏身邊,每句話帶來的氣息像一片羽毛一樣拂過沈安夏的耳畔,又癢又暖,在楊錚緩慢的語速中,如同攝魂一般,讓沈安夏的心臟重重地、一下一下地、清晰地跳動。
她覺得自己挨著楊錚這邊的臉頰粉了粉,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不著痕跡地向另一邊側身,爭取與他視線對接:“大嫂確實是超a,帥氣的模糊了性彆界限,不過他們夫妻倆至少比你們大個五、六歲吧?你們怎麼會認識?”
“大哥叫丁飛,比我大六歲,是我親舅舅家的表哥,他小時候挺活潑的,我就愛和他一起玩,但結婚以後他就愛居家了,就單和我們這一群人出來。”楊錚解釋。
沈安夏點點頭:“可是如果不想玩的話,為什麼要來這樣的娛樂場合?”
“因為哥們兒弟兄們愛玩,今天又是第一次帶你出來,他們覺得你喜歡跳舞,所以最後定了這裡。”
“剩下你們幾個差不多大?”沈安夏又問。
“二哥段立行,要大一點,就是駕駛位上那位比較瘦的,在市政工作,他跟大哥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就是比大哥晚了一屆。這個海天之戀就是二哥的嶽父開的,所以咱們吃喝隨意。”
沈安夏想起來他剛才說帶牛奶隨意的事。
楊錚沒有停頓,接著介紹:“這一群人裡,二哥開車的技術最好,所以如果有聚會,一般都是二哥開車。二嫂也在市政,還是網路作家,今天出差了,所以沒來。
“老四你認識,他是個程式高手,現在自己經營遊戲公司,平常總是加班,今天也是難得出來,四弟妹和他是大學同學,畢業就嫁給了他,現在四弟妹有了寶寶,總是回孃家養胎,就不太出來玩了。
“老五在民政局,剛那個火鍋店就是容伊孃家的店。
“我和老四老五從小學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那時候就認了乾親。後來大哥二哥加入,我們就湊成了五人行。
“還有剛剛進來的三位,其中兩位你前天見過,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胖的穿運動裝的我們一個辦公室,另兩位分彆在公安局和交警隊。”
“至於我,”楊錚說到自己,語速更加緩慢,聲音越發攝人心魄,“人就在你麵前,高中大學都因為忙沒有談過戀愛,是這一群人中唯一沒有結婚的人,業餘時間要端盤子、教博擊,生活充實又簡單,你想瞭解我哪方麵可以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