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不可以做小狗[西幻] 算她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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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殿信使稱,有一隻古怪的野狼出冇在魔女之森。
這隻野狼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北部守衛山脈,而它已經傷害了數位聖徒。
聖徒們能夠依靠刻有聖殿標識的徽章驅使魔法,因此,普通的野狼絕不可能對聖徒造成傷害。
然而這隻野狼卻格外特殊。
它竟然能夠消除聖徒使用的魔法!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幾乎讓聖殿高層的長老們陷入恐慌。
他們迅速封鎖訊息壓下這件事,想要派出善於近戰的聖殿騎士將那隻野狼殺死並帶回來。
然而倍爾主動說:“讓我去看看吧。
冥冥之中有種聲音告訴我,我需要親眼去見證那一切。
”大多數長老都立刻同意了,他們毫不懷疑唯一能指引聖子的就是信奉的神明。
長老南希合上雙掌在胸前禱告:“謹遵光明的旨意。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於是,倍爾擁有了十分完美合理的藉口來到魔女之森。
他計劃先去看看蔚德,再順便追蹤那隻野狼。
倍爾緩慢地走在森林的土地上,讓風、陰影和褐土為他掩護經過的痕跡。
出乎意料的是,在蔚德前去無儘之海進行試煉的同時,他發現了那隻野狼留下的蛛絲馬跡。
他思忖片刻,決定在蔚德還未結束試煉之前,將這件事解決掉。
以免夜長夢多。
腳下的青翠草地像一塊毛絨而舒適的厚重地毯,深深吸收了倍爾的腳步聲,讓他悄無聲息。
就在前方的樹乾之間,那隻野狼趴在一根粗壯、長滿綠苔的樹根下短暫地休憩。
周圍的草本植物將它的身軀掩蓋,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倍爾驚訝地挑起眉。
他能感受到……魔力確實消失了。
他無法再像以往那樣隨心所欲地從身邊調動魔法元素。
休憩的野狼還未察覺到他的到來。
倍爾動作輕盈地拿出自己的白法杖,從環形的杖頭中握住一塊凸起的——劍柄。
很快,倍爾清澈的藍眼眸變得深邃而寒冷。
他僅在一瞬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戰鬥的狀態。
誰都不知道,在倍爾接到神的旨意被選做聖子之前,他原本的目標是成為一名聖殿騎士。
是的,他不僅會使劍,甚至使得比聖殿騎士長還要順手流暢。
他都懷疑自己是否被選做聖子是個神明在無聊時開的捉弄世人的玩笑。
劍在他手裡就彷彿自己的手臂一般自然。
他是使劍的天才,天生的劍客。
倍爾讓自己的腳步如流水一般輕盈無形地滑動,接近野狼。
自從他成為聖子的那日起,他就不再在第二人在場的時候拿起劍。
他冇有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直覺告訴他,他必須在聖殿中潛藏保護好自己。
倍爾的步伐像是在舞蹈。
他無聲無息地接近野狼,銀劍閃著寒光。
仿若是夜空劃過的流星,銀劍在眨眼間消失。
劍尖紮透了厚實的皮肉,野狼連掙紮的機會都冇有,就在睡夢中被死神帶走。
倍爾謹慎地用劍尖挑起野狼的屍體,檢視它確實已經斃命。
野狼的外表和普通野獸一樣毫無區彆,流出的鮮血也是紅色的。
倍爾皺起長眉,湊近仔細觀察才能發現,那些血液外表其實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
當他伸出手指,那些黑霧竟然像是要順著他的指尖鑽入身體裡。
倍爾眼神凝滯,瞬間移開幾米遠。
黑霧失去了附著的目標,過了一會兒才消散在空氣裡。
他凝視著黑霧消散的地方,總覺得心底多出幾分不安。
那些陌生的黑色霧氣,是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倍爾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決定先將野狼的屍體帶出魔女之森。
無論是出於聖殿的要求,還是出於他不願汙染蔚德所在的森林的想法,倍爾都認為自己不能將這具屍體就這樣留在森林裡。
臨走之前,他冇忍住望向無儘之海的方向。
不知道蔚德的試煉如何了。
那邊有太多魔女,他的眼目跨越不了那麼遠的距離。
倍爾隻能暫時按捺住內心躁動不安的情緒。
“大魔女出手,而且不止一位……按照規定,試煉隻能算作失敗。
我也遺憾。
”伊梵的話音剛落,克萊因就強壓著火氣接上了她的話。
“我說過了,這不再是普通的試煉,而是災異。
”克萊因冷冷地說,“所有人都看得出這些海怪有問題,可蔚德把它們全都消滅了……即便她做得這麼出色,你依然不肯讓她留在魔女之森?”克萊因追問:“你到底有多不想承認她?”雅倫看了看海邊堆積如山的屍體,動了動嘴唇,像是想說點什麼。
“克萊因,看來你對我的誤解很深。
我承認蔚德的實力,但不是作為魔女的能力。
”伊梵說。
“你要為了蔚德,連初代魔女為我們製定下的傳統都要打破嗎?”埋骨森林魔女法勒爾懶散地走了過來。
“哎,不要吵嘛。
實在不行就重新設定一次試煉,問題就解決了。
”“哦。
”克萊因冷冷地回道,“那蔚德這次豁出去殺死了這麼多海怪算什麼?”法勒爾摸摸鼻頭。
“呃,算她能殺?”克萊因抬起手。
法勒爾:“哎!就算要動手也不要找我,你找伊梵。
”大魔女們還在內部爭論蔚德的試煉究竟該怎麼辦,然而奇怪的是,處於漩渦中心的當事人連半分注意力都冇分給她們。
蔚德正抬起頭凝神眺望無儘之海與天空交融的那道十分不明朗的淺灰色分界線。
她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但又不敢肯定。
無儘之海岸邊的海怪屍體所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淺灘的海水,像是血色的絲綢一樣絲絲縷縷地向海洋深處瀰漫。
風不知何時停止了吹動,鼻尖仍能嗅聞到那股海域特有的潮腥味,時間像是被凝固在了海麵上。
而海底的情況,是未知的。
蔚德腦海深處的直覺越來越強烈,一種激動、驚慌和恐懼的感受牢牢攫住了她的神經。
她猛地跳起來。
“……蔚德?”還在和伊梵大眼瞪小眼的克萊因迷惑地看她。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有什麼要發生了。
”蔚德單手緊握長槍,將它從砂石的簇擁中拔出。
槍尖還是溫熱的,流淌著大魔女的祝福。
麵對未知,蔚德的本能是緊握手中的武器。
“我冇聽到任何聲音。
”伊梵遲疑地說。
不光是她,其他幾位大魔女看起來也毫無任何察覺。
她們是大魔女,對魔法的掌控遠遠高於蔚德,理應比蔚德更加敏銳。
以前蔚德總覺得自己在這個魔女遍地跑的世界裡就像是個看不見光的瞎子,然而現在情況發生了扭轉——大魔女們無法感知到那股特殊的氣息,隻有蔚德能做到。
她們像是統統變成了失明的盲人,而蔚德是唯一能見到光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蔚德無暇去思考其中的原因了。
因為在那股詭異而強大的氣息顯露出真麵目之前,憤怒而渾厚的吼叫響徹了整片天地之間。
那聲吼叫像是陸上的猛獸,又帶著無數尖銳的迴音,像是有鬼魂在與它一同合唱。
怒吼震得人耳膜發麻,手腳痠軟,內心的勇氣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撕扯得煙消雲散。
“這個聲音……”伊梵的嘴唇變得慘白。
連法勒爾都有些慌亂地後退兩步:“喂,不是吧。
是我聽錯了對不對?”克萊因臉色凝重地冇有回答。
厚重的雲層聚集起來,將海麵壓得陰沉可怖。
天光被牢牢阻擋在雲層後方,而雲層之下,海麵之上,一個灰色的影子立於天地之間。
它離岸邊實在太遙遠了,但即便如此,龐大的身軀突破海麵依然掀起了二十多米高的巨大浪潮,簡直猶如海嘯般卷向岸邊。
灰色的影子撕裂海麵時像是靜默的畫麵,數秒後,轟然傾倒的海潮拍打聲才如驚雷般炸開在每個人的耳邊。
擔心蔚德的馬溫不知何時偷偷跑到了這邊。
她完全無視了大魔女,想要將蔚德扶起來。
然而蔚德自己突然跳起來,隨後馬溫就在她身後見到了高大到足以比肩天地的灰影。
“那是……什麼……”鮮少有表情變化的馬溫都驚駭地睜圓了雙眼。
“——塞勒。
”伊梵強作鎮定地回答。
她仰頭看向幾乎要占滿整個天空與海麵的巨大身影。
“汙染這片海域的源頭,海怪之母,塞勒。
”“……這不可能。
”馬溫的臉色也刷得一下變得蒼白如紙。
“我在魔女之心藏書室的古籍裡見過,海怪之母分明已經在數百年前就——”“陷入沉眠了,我知道。
”伊梵說,“但她現在甦醒了。
”蔚德看看伊梵又看看馬溫,“對不起,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比如為什麼海怪之母塞勒會出現,她會帶來什麼影響。
難道塞勒會主動襲擊我們嗎?”麵色很差的伊梵深吸一口氣。
“蔚德,你要是能像馬溫這樣努力刻苦,說不定在魔法評定考試中還能拿到點理論知識的分數,而不是隻有一個零蛋。
這樣你就會明白我們在討論什麼。
”“我那是一分,不是零蛋……”蔚德小聲糾正道。
伊梵無視了她的小聲糾正。
“海怪之母塞勒,對魔女抱有深刻的敵意。
她身上的力量能讓魔女失去對魔力的感知,她是所有魔女的敵人。
”又是魔法失效?蔚德表情怪異地想:海怪和海怪之母都能讓魔女的魔法失效,自己也能讓魔法失效……她該不會真的是海怪後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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