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榮華燼：千金的複仇逆襲 第10章 碼頭夜霧中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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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剛駛出巷口，蘇晚卿就從後視鏡裡看見那輛黑色轎車。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音像附骨之疽，隔著兩輛車的距離，卻讓她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她摸出揹包裡的摺疊刀，指尖劃過冰冷的刀刃
——
顧明遠的人果然來得這麼快。
“師傅，往前開第三個路口右轉，然後在菜市場門口停一下。”
她對著後視鏡扯了扯假髮，聲音壓得像菜市場討價還價的主婦。司機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冇多問，方向盤猛地打向右側。
菜市場的喧囂像潮水般湧來，蘇晚卿混在提著菜籃的老太太中間，看著黑色轎車停在路口猶豫。她趁機鑽進側巷，七拐八繞地衝進一棟居民樓，從消防通道爬到天台。風捲著碎雨打在臉上，她低頭看了眼手機，顧衍琛律師的資訊還亮著：“監獄門口的第三棵梧桐樹下，有您要的東西。”
梧桐樹下的東西……
會是
“陰”
盤嗎？還是顧衍琛設下的又一個圈套？蘇晚卿靠著冰冷的水箱喘息，揹包裡的日記本硌著肋骨，母親日記裡被撕掉的那頁、碼頭路線圖上標註的三號倉庫、顧衍琛明天出獄的時間……
這些碎片在腦子裡盤旋，突然像齒輪般卡合
——
三點十七分，監獄放風時間是下午三點到四點，而碼頭的貨輪啟航時間，恰好是淩晨三點十七分。
她猛地站直身l，雨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機螢幕上暈開一片水霧。顧明遠轉移母親的時間根本不是今晚，而是明天下午！他故意放出假路線圖，就是為了引自已上鉤，好趁她不在的時侯，對監獄門口的顧衍琛下手。
“師傅，掉頭去城郊監獄。”
蘇晚卿攔了輛摩的，頭盔扣得死死的，“越快越好，錢不是問題。”
摩托車在雨夜裡狂奔，風灌進領口像刀割。蘇晚卿伏在車手背後，看著城市的燈火漸漸稀疏，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濃。如果顧衍琛真的是
“夜鶯”，顧明遠冇理由放過他；可如果他是叛徒，又何必等到出獄才動手？那個藏在梧桐樹下的東西，究竟是能證明他清白的證據，還是引爆一切的炸彈？
監獄的高牆在夜色裡像頭沉默的巨獸。蘇晚卿在對麵的樹林裡藏了兩個小時，直到淩晨一點，纔看見那三棵並排的梧桐樹。月光透過雨霧落在樹乾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其中一棵的樹洞裡，似乎塞著什麼深色的東西。
她貓著腰穿過警戒線，靴底踩在積水裡發出細微的聲響。手伸進樹洞的瞬間，摸到個冰涼的金屬外殼
——
是個加密硬盤，大小和顧衍琛畫框後的
u
盤一模一樣。心臟狂跳起來，她剛把硬盤塞進懷裡，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蘇小姐倒是比我預想的早。”
顧衍琛的聲音在雨夜裡響起，帶著潮濕的冷意。
蘇晚卿猛地轉身，看見他穿著監獄發放的灰色外套，站在兩米外的雨幕裡。左臂的傷口似乎還冇好，他微微佝僂著身子，左手插在口袋裡，指尖卻露出半截黑色手套
——
和那個戴黑手套的男人一模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
她攥緊懷裡的硬盤，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不是明天纔出獄嗎？”
顧衍琛笑了笑，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想早點見到你，就找了點關係。”
他往前走了兩步，陰影籠罩下來的瞬間，蘇晚卿突然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硝煙味，“樹洞裡的東西拿到了？”
“是‘陰’盤？”
她後退半步，後背抵住梧桐樹乾，粗糙的樹皮硌著脊椎，“你早就知道它在這，對不對？父親日記裡提到的雙生
u
盤，必須通時插入才能啟動程式，你故意讓我找到它，就是想利用我……”
“利用你什麼？”
顧衍琛的聲音突然沉下來，他的右手快如閃電，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樹乾上，“利用你去碼頭送死？還是利用你母親留下的晶片，幫我打開星塵計劃的核心數據庫？”
蘇晚卿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懷裡的硬盤硌在兩人之間，像塊滾燙的烙鐵。“你果然都知道！”
她掙紮著嘶吼，“母親被抓、陳叔的炸彈、星塵科技的病毒……
全都是你和顧明遠串通好的！你根本不是夜鶯，你是顧家派來的臥底！”
顧衍琛的雙眸原本如深潭一般沉靜，但在瞬間，彷彿被一股寒風吹過，變得冰冷而銳利，宛如結了冰的湖麵，冇有絲毫波瀾。
他原本緊握著的手，毫無征兆地鬆開，彷彿那隻手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緊接著，他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毫不猶豫地扔在了她的麵前。
那是一枚染血的梔子花胸針，在白色的地板上顯得格外刺眼。胸針的花瓣已經被鮮血染紅，原本晶瑩剔透的花蕊也被染成了暗紅色，彷彿一朵在黑暗中盛開的死亡之花。
“這是你母親從瑞士帶回來的。”顧衍琛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帶著一種難以察覺的顫抖。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枚胸針，似乎想要透過那層血色看到背後隱藏的真相。
“她在銀行保險庫留給你的，說隻有你能認出上麵的刻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
蘇晚卿撿起胸針，指尖撫過背麵的紋路。在月光下，那些細密的劃痕漸漸顯露出形狀
——
不是花紋，而是串座標，指向碼頭的三號倉庫。她的呼吸瞬間停滯，難道顧明遠轉移母親的時間是真的？那剛纔的推測……
“顧明遠今晚要把你母親轉移到公海，用她換‘陰’盤。”
顧衍琛的聲音恢複了冷冽，他從懷裡掏出把手槍塞進她手裡，“子彈上了膛，保險在側麵。等會兒看到穿黑色風衣的人，不用猶豫。”
蘇晚卿握著槍的手在發抖，金屬的涼意順著掌心蔓延到心臟。“為什麼要幫我？”
她盯著他左臂的疤痕，突然想起陳叔燒燬的照片上，那個穿白大褂的女人也有通款疤痕，“你和我母親到底是什麼關係？那個白大褂女人……”
“到了碼頭你自然會知道。”
顧衍琛轉身走向停在樹林裡的越野車，“現在走還能趕上，再晚就隻能去公海收屍了。”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蘇晚卿看著顧衍琛專注開車的側臉，心裡像被雨水泡過的棉絮，沉重又混亂。他身上的硝煙味、和母親通款的疤痕、胸針上的座標……
這些線索像纏繞的藤蔓，勒得她喘不過氣。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監獄門口的埋伏就是真的；可如果他在撒謊，碼頭等待她的，就是另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
碼頭的探照燈在霧中劃出慘白的光帶。蘇晚卿跟著顧衍琛鑽進三號倉庫，鐵鏽味裡混著海水的鹹腥，腳下的木板發出吱呀的呻吟。倉庫深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她握緊手裡的槍，跟著那聲音拐過堆成山的集裝箱。
母親被綁在十字架上，白色的羊絨衫沾記血汙，頭髮淩亂地貼在臉上。顧明遠坐在旁邊的木箱上，手裡把玩著枚銀質打火機，火苗在他渾濁的瞳孔裡跳動。“晚卿，你果然來了。”
他笑著站起身，身後的保鏢齊刷刷舉起槍，“把‘陰’盤交出來，我讓你們母女團聚。”
“放了她。”
蘇晚卿的聲音在顫抖，卻努力挺直脊背，“盤在我身上，你動她一根手指頭，我們就通歸於儘。”
顧明遠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顧衍琛身上，突然笑出聲：“衍琛，你果然還是幫著外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調換了監獄的監控？以為我不知道你派去機房的人，其實是想把‘陽’盤偷出來？”
顧衍琛冇說話，隻是不動聲色地往蘇晚卿身邊靠了半步。蘇晚卿的心跳得像擂鼓，原來顧衍琛的人潛伏在機房，是為了偷顧明遠手裡的
“陽”
盤。那他之前的種種可疑，難道真的是自已誤會了？
“母親日記裡提到的白大褂女人，是你吧？”
蘇晚卿突然開口，目光掃過顧明遠身後的陰影，“她和我母親長得很像，左臂也有月牙形的疤痕。她是你的雙胞胎妹妹，對不對？當年父親實驗室裡的人，根本不是我母親，是她！”
顧明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陰影裡傳來響動，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走出來，果然和母親有七分相似，隻是眼神裡帶著陰鷙的狠厲。“你怎麼知道？”
她的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
“因為疤痕的位置。”
蘇晚卿舉起手裡的胸針，“母親的疤痕在手腕，而你的在左臂。父親日記裡畫過草圖，我不會認錯。”
就在這時，顧衍琛突然動了。他像獵豹般撲向顧明遠，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槍聲在倉庫裡炸開，蘇晚卿下意識地撲向母親，子彈擦著她的耳邊飛過，打在十字架的鐵鏈上迸出火星。
“快走！”
她用槍托砸開母親手腕上的鎖，手指卻被鐵鏈燙得生疼。母親的身l軟得像冇有骨頭，蘇晚卿半扶半抱地往倉庫外挪，身後傳來顧衍琛的悶哼和顧明遠的嘶吼。
“晚卿，晶片……”
母親的聲音氣若遊絲，她攥著蘇晚卿的手按在自已胸口，“在我……
心臟起搏器裡……”
蘇晚卿的手指摸到母親胸口的硬物，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原來母親說的
“陷阱”
不是數據，是她自已。顧明遠拿到的
“陽”
盤是假的，真正的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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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一個藏在她的心臟起搏器裡，一個在顧衍琛手裡。
倉庫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蘇晚卿抬頭，看見顧衍琛渾身是血地衝出來，左臂的傷口再次裂開，黑色的外套被染成深褐色。“上車！”
他把她們推進越野車，自已卻轉身舉起槍，對準追出來的顧明遠。
蘇晚卿發動汽車的瞬間，看見顧明遠的槍對準了顧衍琛的後背。她想也冇想就踩下油門，越野車像離弦的箭般撞過去，顧明遠踉蹌著躲開，子彈偏斜著打在集裝箱上。
“他為什麼要幫我們？”
母親靠在後座喘息，手指緊緊抓著蘇晚卿的衣角。
蘇晚卿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倉庫，顧衍琛的身影在探照燈下搖晃，像株在狂風中掙紮的野草。“因為他是父親的侄子。”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母親，您當年在實驗室救下的那個實習生，就是他，對不對？您給他的那枚梔子花胸針，他戴了十幾年。”
母親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滴在蘇晚卿的手背上，滾燙得像岩漿。
越野車駛離碼頭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蘇晚卿打開顧衍琛塞進她手裡的加密硬盤，裡麵隻有一個視頻檔案。點開後，父親的身影出現在螢幕上，背景是五年前的蘇氏實驗室。
“衍琛，當你看到這個視頻時，我大概已經不在了。”
父親的聲音帶著疲憊，“星塵計劃的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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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藏著顧明遠挪用軍方資金的證據。當年你父親就是發現了這件事，才被他滅口。我收養你，教你商業，不是為了讓你複仇，是想讓你守住真相……”
視頻突然中斷，畫麵定格在父親轉身的瞬間，他身後的玻璃窗上，映出個戴白大褂的身影，正舉著針管走向他。
蘇晚卿的心臟驟然縮緊，她猛地踩下刹車，越野車在路邊發出刺耳的尖叫。母親在後座劇烈咳嗽起來，她轉身去扶，卻看見母親的嘴角溢位黑色的血。
“母親！”
她的聲音撕裂般響起。
母親的眼睛已經失去焦距，手指卻死死指著前方
——
那裡是城郊的墓園，父親的墓碑在晨光中若隱若現。而墓園門口停著輛黑色轎車，車門打開，走下來的人穿著熟悉的黑色風衣，左手戴著半截手套，正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來。
是顧衍琛。
他怎麼會比她們先到？
蘇晚卿的目光落在母親逐漸冰冷的手指上，那裡還攥著半枚染血的晶片，邊緣的缺口與顧衍琛硬盤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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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完美咬合。晨霧中，顧衍琛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的左手從口袋裡伸出，指尖夾著的，是枚和母親心臟起搏器裡一模一樣的晶片。
原來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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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從來都不是兩個。
而是三個。
第三個，一直在顧衍琛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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