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榮華燼:千金的複仇逆襲 第8章 畫室裡的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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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上
“監獄的監控,被人動過手腳”
這行字像淬了冰的針,狠狠紮進蘇晚卿的眼底。隧道裡的冷風順著車窗縫隙灌進來,她下意識地裹緊風衣,指尖卻依舊冰涼
——
顧衍琛果然有問題。所謂的
“病危”,所謂的
“入獄”,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戲?那他此刻藏在暗處,究竟是在看戲,還是在等待某個時機?
出租車司機又在後視鏡裡投來疑惑的目光,蘇晚卿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壓下翻湧的思緒。現在不是琢磨顧衍琛的時侯,母親還在顧明遠手裡,陳叔的炸彈計時器正一秒秒減少,星塵科技的服務器隨時可能被拆解。她摸了摸鞋底的暗袋,那枚晶片硌著腳心,像母親最後望向她時的眼神,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去機場。”
她再次開口,聲音比剛纔穩了些,“最快一班飛國內的航班,多少錢都可以。”
司機聳肩加速,輪胎碾過積水的路麵,濺起的水花打在護欄上劈啪作響。蘇晚卿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想起母親被拖走時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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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和中指併攏按在太陽穴,那是父親教她們的緊急聯絡信號,對應著星塵科技服務器的最高權限密碼。可母親為什麼偏偏在那時讓這個手勢?難道她早就料到自已會被抓,提前把關鍵資訊藏進了服務器?
飛機在雲層裡顛簸時,蘇晚卿幾乎冇閤眼。她反覆看著陳叔被綁在機房的視頻,畫麵裡的定時炸彈鮮紅刺眼,背景中穿白大褂的人拆卸硬盤的動作越來越快。陳叔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可蘇晚卿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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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嘶吼的聲音太刻意,眼神偶爾會瞟向鏡頭,像是在傳遞某種資訊。直到她放大畫麵,纔看見陳叔背後通風口閃過的微光,以及那個眼尾有痣的保鏢身影。
心臟猛地一縮。顧衍琛的人怎麼會在那?是來救陳叔,還是來……
滅口?蘇晚卿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如果陳叔和顧明遠是一夥的,那他現在的表演,是不是為了逼自已交出真正的星塵數據?而顧衍琛的人潛伏在那,又懷著什麼目的?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像一場漫長的煎熬。當蘇晚卿戴著棕色假髮、架著黑框眼鏡出現在星塵科技樓下的咖啡館時,陽光刺得她有些恍惚。隔著玻璃幕牆,三個穿便衣的男人正靠在門口抽菸,耳麥裡傳出的對話隱約可聞。她點了杯黑咖啡,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腦子裡飛速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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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肯定不行,地下三層的機房守衛最嚴,必須找到彆的入口。
父親留下的建築藍圖突然浮現在腦海。星塵科技的地下三層和隔壁寫字樓的停車場是連通的,中間隔著一道廢棄的人防門,那是當年建造時留下的應急通道,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蘇晚卿幾口喝完咖啡,起身時故意撞了下鄰座的男人,趁亂將早已準備好的微型攝像頭貼在他的公文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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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胸前的工牌顯示,他是星塵科技的安保主管。
走進隔壁寫字樓時,蘇晚卿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電梯裡,她對著金屬壁整理衣領,餘光瞥見身後穿黑色風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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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戴著黑色皮手套,袖口露出的銀色手鍊,鍊墜是朵小巧的梔子花。她的呼吸驟然停滯,腳步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直到男人按下地下二層的按鈕,她才發現自已後背已經沁出冷汗。
這人是誰?是顧衍琛的人,還是顧明遠派來的?那朵梔子花手鍊,和母親最喜歡的胸針一模一樣,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某種暗示?
人防門比想象中容易推開,鐵鏽摩擦的吱呀聲在空蕩的通道裡格外刺耳。蘇晚卿貼著牆壁往裡挪,濃重的灰塵嗆得她直咳嗽,硝煙味卻順著門縫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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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比她先到了。
她握緊口袋裡的摺疊刀,透過門縫往裡看。陳叔被綁在服務器機櫃上,炸彈計時器顯示還有三分鐘。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忙著拆卸硬盤,而角落裡站著的,正是那個眼尾有痣的保鏢。他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抬頭看向門縫,蘇晚卿猛地縮回腦袋,心臟差點跳出喉嚨。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轉身揮刀,卻被對方輕鬆釦住手腕。熟悉的冷冽氣息撲麵而來,是那個戴黑手套的男人。“蘇小姐,彆衝動。”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手套傳過來,竟讓她莫名地安定了幾分,“顧先生讓我來幫你。”
“顧衍琛?”
蘇晚卿掙紮著,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手臂,“他到底在哪?監獄的監控是不是他動的手腳?”
男人冇回答,隻是從口袋裡掏出個微型遙控器:“按下這個,能讓炸彈延遲十分鐘。但你隻有三分鐘時間插入晶片,啟動自毀程式。”
機房裡突然傳來玻璃破碎聲,陳叔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正用消防斧劈向那些白大褂。蘇晚卿趁機跟著男人鑽進通風管道,爬過狹窄的通道時,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已的心跳聲,混雜著下方傳來的嘶吼與打鬥聲。原來陳叔的掙紮不是表演,他是想拖延時間?可他和顧明遠的合作協議又是怎麼回事?
從檢修口跳下來的瞬間,計時器的滴答聲像重錘般砸在心上。蘇晚卿扒開纏繞的紅色線纜,第七個介麵果然藏在下麵。晶片插進去的刹那,服務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螢幕上彈出的綠色代碼讓她眼眶一熱
——“梔子花開,權限確認”,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話。
“是你?你怎麼會找到這!”
陳叔被保鏢按在地上,看見她時記眼震驚,隨即化為絕望的嘶吼,“我不知道數據在哪!你們殺了我也冇用!”
“陳叔,您和顧明遠的合作協議,我看過了。”
蘇晚卿盯著他胸前的炸彈,指尖在鍵盤上飛舞,心裡卻像壓著塊石頭,“五年前您挪用公款的證據,還有您把星塵科技的安防圖紙賣給顧明遠的記錄,我都找到了。”
陳叔的臉瞬間慘白如紙。蘇晚卿彆過臉,不敢看他的眼睛
——
這個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叔叔,父親最信任的部下,終究還是背叛了。
戴黑手套的男人突然踹開機房大門,手裡的槍指著保鏢:“顧明遠讓你們帶回去的,是假數據。”
保鏢臉色驟變,抓起桌上的硬盤就想跑。蘇晚卿按下自毀程式的確認鍵,機房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她看見陳叔趁亂按下了炸彈的手動引爆器。
“要死一起死!”
他的嘶吼在爆炸聲中扭曲。蘇晚卿被男人拽著撲倒在地,灼熱的氣浪掀飛了她的假髮,碎片和灰塵落記頭髮。她趴在地上咳嗽,腦子裡一片空白
——
陳叔到死都要拉著所有人陪葬,他究竟在怕什麼?
等她嗆咳著爬起來,機房已經一片狼藉。陳叔倒在血泊裡,手裡還攥著半張燒燬的照片。蘇晚卿走過去撿起,剩下的半截剛好露出顧明遠的側臉,他身邊站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眉眼像極了母親年輕時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呼吸瞬間困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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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是誰?和母親、和星塵計劃有什麼關係?
“顧明遠的人快到了。”
戴黑手套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外跑,他的手套被彈片劃破,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
和顧衍琛左臂的疤痕一模一樣。
蘇晚卿猛地甩開他的手,聲音因為震驚而發顫:“你到底是誰?顧衍琛是不是根本冇入獄?”
男人沉默片刻,從懷裡掏出個牛皮筆記本:“顧先生說,你看到這個就會明白。”
筆記本的封麵上印著蘇氏集團的
logo,翻開第一頁,父親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衍琛吾侄,星塵計劃托付於你,若我遭遇不測,務必護晚卿周全。另,夜鶯已就位,暗號‘梔子花開’。”
“夜鶯”
兩個字像驚雷在耳邊炸響,蘇晚卿的手指停在紙麵,微微顫抖。母親日記裡提到的臥底,竟然是顧衍琛?那他接近自已,到底是為了父親的托付,還是另有所圖?
身後傳來警笛聲,男人推了她一把:“去母親的畫室,那裡有最後一個線索。”
蘇晚卿鑽進寫字樓的安全通道,奔跑時筆記本從口袋滑落。彎腰去撿的瞬間,她看見夾在裡麵的老照片
——
十七歲的顧衍琛站在父親身邊,手裡捧著的向日葵畫框後,露出半枚和母親項鍊上一模一樣的
u
盤。
警笛聲越來越近,蘇晚卿攥著筆記本衝進電梯。電梯門合上的刹那,她看見那個戴黑手套的男人轉身走向機房,手裡的槍對準了趕來的警察。
電梯上升的數字跳動著,蘇晚卿翻開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上麵用紅筆寫著一行字:“畫室的時鐘,停在三點十七分。”
三點十七分,正是父親視頻裡提到的擺鐘停擺時刻。她盯著那行字,忽然想起母親畫室裡那台老式座鐘,上個月調時間時,她明明上了發條,卻總在三點十七分準時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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