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不過爾爾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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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再次見到秦舒是在一則娛樂新聞上，或者說是緋聞。

秦舒放棄工作，在醫院守了顧哲軒整整七天。

兩人在海洋館合照，笑得開懷。

京都大學課堂上，她裝作學生，癡癡的望著講台上的顧哲軒。

評論和彈幕滿是祝福和期待，沈舟不想看，關了電視開始收拾行李。

他東西不多，合照、玩偶、鞋子大多是這些年秦舒送他的禮物。

再有，就是一本泛黃的日記了。

裡麵寫滿了少年的心事，青澀的情愫，還有少年每一次想要訴說心意卻又退縮的懦弱，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跟她有關。

沈舟的手機響了，是秦舒打來的。

“今天哲軒生日，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正好也把你介紹給他認識一下。”

“快下來，我們馬上到了。”

掛斷電話，下樓之後，他看見秦舒就在不遠處的街道上，把腦袋伸出窗戶衝她打著招呼。

“哥！在這兒！”

沈舟像從前一樣自然而然的走向副駕駛，隻是這一次副駕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顧哲軒笑著朝他伸出手來。

“你好，我是顧哲軒，阿舒的朋友。”

“沈舟。”

說完，他轉身拉開車門進了後座。

車子發動，秦舒和顧哲軒一路有說有笑。

聊著他聽不懂的話題，說著一些他不認識的人。

沈舟注意到副駕上原本掛著的平安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對瓷娃娃。

兩個娃娃上清晰可見qs和gzx字母樣式，不用想，隻能是秦舒和顧哲軒。

之前，沈舟有送過她親手做的瓷娃娃。

可她說瓷娃娃顯得太幼稚了，斷然拒絕。

沈舟心頭莫名有些苦澀。

他控製不住的去想，眼前的兩人究竟是在曖昧，還是已經談上了，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家音樂西餐廳外。

秦舒早已經訂好了座位。

兩人點完餐之後，服務員將菜單遞給沈舟。

“先生，請點餐。”

他不認識菜單上的字，不知道是那個國家的，也不知道顧哲軒是不是故意在為難他。

最終沈舟隻得隨便指著菜單上的一行字說：

“我要這個。”

服務員臉色僵硬，乾笑開口：

“先生，鋼琴曲目需要到晚上八點才能點，還是請您先點餐吧。”

話落的瞬間，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緊接著，一陣極力壓抑卻又清晰可辨的嗤笑聲，如同細小的泡沫，從臨近的幾張餐桌旁“噗噗噗噗”地冒了出來。

“點鋼琴曲？菜單都看不懂嗎？”

“這地方也有人亂闖？”

沈舟感覺自己的臉頰像是被兩團火撩過，瞬間滾燙。

鄙夷的目光像是細密的針，從四麵八方紮過來，刺得他坐立難安。

“我去抽根菸。”

沈舟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間，香菸燃燒，他猛地撮了幾口，卻也難解心頭難堪。

現實是一記巴掌，狠狠地抽打在他自尊心上。

叫他再一次明白，秦舒的世界與他已漸行漸遠。

“著火了！”

一道尖銳的叫聲打翻沈舟的思緒。

緊接著，人群如潮水般湧出。

沈舟逆著人流往前跑，他隻有一個心思，去救秦舒。

慌亂、推搡、他一次又一次被推倒，一次又一次站起來。

等他忍著痛再次起身時，看見的卻是不遠處的秦舒扶著顧哲軒往外走去。

“哲軒，你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

顧哲軒有氣無力。

“沈舟還在裡麵。”

她愣了愣，隨後語氣堅定道：

“他應該早就出去了，走！”

兩人消失在沈舟眼前，一股難言的苦澀哽咽在他喉中，怎麼都咽不下去。

沈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餐廳的，隻記得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他躺在床上，想起了從前。

想起了十二歲的秦舒牽著他的手，說要永遠陪在哥哥身邊。

想起了十八歲的秦舒緊緊抱著他，說她什麼禮物都不要，隻要他好好地。

想起了二十四歲的秦舒哭著說等他出獄後，會給他想要的一切。

如今，秦舒二十八歲。

她實現了理想，有了喜歡的人，他不再被需要了。

不知是疼痛還是其他的原因，沈舟輾轉難眠。

他爬起來打開電腦，訂好了下週去西海的機票。

恰此時，秦舒推門走了進來，她盯著螢幕上“購票成功”四個大字，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你去西海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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