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線小透明的狗血愛情故事 好看嗎
好看嗎
低沉而磁性的聲音突然在耳廓響起,江河愕然,體內的酒精讓他反應變得遲鈍,他緩慢地轉過身,睜著水潤的眸子盯著緊緊挨在他身前的男人,嘴唇蠕動,可沒能發出聲。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我碰巧路過。”
李明暉漫不經心地解釋著,兩條結實的手臂分彆繞過江河身側撐到欄杆上,擋住了他的去路,這個姿勢看起來是要把人摟在懷裡一般。
男人俊朗的輪廓放大了幾倍映入眼簾,這樣的親密距離讓江河有些恍惚,他努力地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饒雪兒呢……你不是和她一起的嗎?”
李明暉沒回答他這個問題,眉頭依然緊蹙著,“你和樓下的男孩怎麼回事?現在顧念不管你了嗎?怎麼敢來這種地方?你知道這裡是乾什麼的嗎?”
“呃……”江河打了個嗝,“你誤會了,我跟他……他叫陸星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他隻是比較熱情。以前在海城參加過同一個綜藝,後麵我們沒有再見過,我是今天在酒會上才碰到他的……”
解釋了大半,他才後知後覺自己沒有必要說那麼多,遲疑了片刻,他胡亂找了個藉口,“我想去廁所……可以讓一下嗎?很急……”
男人微不可及地點點頭,雙手放開欄杆,隨後攬起他的腰肢把人架回去了卡座,整個人覆到江河身上。
燈火昏黃,視線交錯,鼻尖相抵,溫熱而熟悉的氣息交纏,猝不及防的親密,讓他恍惚起來,好似他們又回到了從前,江河一時迷了眼,沙啞地喚了一句:“哥哥……”
他輕擡手臂,想去碰一碰李明暉的臉頰。
不料男人迅速側臉避開了,起了身。
指尖落空,在空氣中僵硬了許久,江河撐著身體訕訕地坐起來,把靜止的手掌收回到腿上。
李明暉的嘴唇忽地又貼上他的耳垂,吹了一口氣,“你就是這樣勾引顧唸的嗎?你不會想著,我還喜歡你吧?”
這話說得挑釁意味十足,江河懵了半晌,他沒有生氣,事實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李明暉輕笑了一聲,“沒事。”
雖然這樣應著,可江河依稀能聽出來李明暉的情緒,他低聲開口:“關於和顧唸的事情,的確是我沒處理好,我道歉。”
“你不用自責,我早就忘記了,不要總覺得自己很重要,江河,你太貪心了。”
李明暉的語氣冰冷,沒有帶絲毫的感情。
一雙淩厲的鳳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那裡藏著的是對他的怨恨和厭惡嗎?所以才來到這裡再次跟自己劃清界限嗎?
他們怎麼走到這一步了呢?
他模糊地回憶起,他們曾經一起拍過戲,一起爬過雪山,一起生活過,那些甜蜜的時光,那些濃烈的愛意,難道全是他一個人臆想出來的嗎?
久久之後,他苦笑了一聲,“那就好……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很貪心……幸好,你做了正確的選擇……”
“在機場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那個已經是我們之間真正的分彆了……所以,那時候,我沒來得及好好跟你說……”
他用力眨了眨眼,“———謝謝你那段時間的陪伴,希望你健康、開心、順遂,真心的。我有事先走了。”
情緒劇烈波動加上酒精的作用,視線逐漸模糊,江河強撐著身體走下一樓,穿過人聲鼎沸的人群,努力地尋著目的地,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個年輕男孩身上。
江河踉蹌著退開了一步。
“需要幫忙嗎?你看起來不太好。”男孩扶住了他。
江河搖頭,他推了一下男孩,沒推動,反而跌坐到了地上,隨後迷茫問道:“洗手間在哪?”
男孩正想彎腰摟他起來,不料後方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帶他去就行了。”
來者是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在酒吧忽明忽暗的光線裡,神色陰沉,裡外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他徑直把地上的青年人架起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廁所隔間的門「嘭」被關上了,“我幫你,不用謝……”
而後,一雙大手給他解開了皮帶,江河雙頰泛紅,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無力道:“我自己來就行……”
李明暉像沒聽到似的,掌心用力掐著江河,“你知道剛才那個男孩是怎麼看你的嗎?知道他有多想上你嗎?還是說你就是故意引誘的?”
怎麼又是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呢?
在他的眼裡自己原來就這樣的人嗎?
腦袋裡緊繃著的那根線還是斷了,嗓子發緊的感覺讓他很難受,“既然那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說幫我?你應該知道的,我就是這種人”
“———既要,又要。和你在一起時,我忘不了顧念;和顧念在一起時,又忘不了你;三心二意,勾三搭四,所以,這不是很正常嗎……如今,你這樣湊上來,我就會以為你還喜歡我……”
江河牽起嘴角笑了一下,緋紅的眼角溢位的淚滴劃過臉頰,他卻渾然不知,仰頭湊近李明暉。
“難道,你就不怕我再勾引你嗎?”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音把對峙的兩人拉回現實裡,江河在混亂的思緒中,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離開了那個逼仄的洗手間。
夜晚天氣嚴寒,即使沒有吹很久的風,也足夠將他從失控的狀態裡拉回來。
顧念心血來潮,電話裡說要帶他好好放鬆,讓助理趕來接他去了遠郊一座知名的度假山莊,江河沒去過,倒是聽人提起過,這個各行大腕、各路明星的聚集地,環境優美,服務一流雲雲。
車子很快出了城,在盤山公路繞了大半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天空恰好下起了鵝毛大雪,山莊一眼望不到儘頭,巨大的庭院中央竟然種了幾株冷杉,層疊的枝椏掛滿了白雪,像一棵棵巨型聖誕樹。
塵封已久的記憶紛湧而至,在那座雪山上有很多這樣的樹,那人還說在東北無垠的森林裡也有很多……
出神之際,有人從他側後方走了過來,接著他的眼睛就被一雙大手矇住了,“打劫。”
江河勾起唇角,“顧總,你要劫什麼?”
“劫色。”顧念說著,把人推到冷杉旁邊,背對著昏黃的光線,樹上厚重的積雪窸窸窣窣滑落,兩人在紛紛揚揚的大雪裡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唇舌一點點分開,“喝酒了?”
江河眨了眨眼,笑道:“嗯,喝多了,頭暈……”他又湊近顧念,指尖若有若無地撫摸著他的下巴,“要進屋裡麼?”
很刻意的暗示,顧念很敏感地覺察到了,“不開心?”
雪花飄落在男人黑色羊絨大衣上,江河輕輕給他拂去,垂著眼睛窩到他的懷裡,低聲說:“下雪了,很冷,我不喜歡。我喜歡暖的,熱的,和你一樣的。”
雖然聽起來很敷衍,可後半句的表白輕易地取悅了顧念,心滿意足地把他摟進了一座小兩層的彆墅裡。
醉酒的江河總是格外地熱情,火辣,柔軟,乖巧地配合著他戴上蕾絲眼罩,咬著唇的時候像一隻禍害眾生的魅妖。
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兩人聚少離多,好不容易開葷了,自然是折騰了一晚上,直至淩晨四五點,戰火方停歇,摟在一起沉沉睡去了。
早上九點,顧念臨時有急事,不得不回城裡一趟,離開前,他給江河帶來了一個訊息,《難言》要在元旦正式上映了。
原本懶洋洋躺在床上的人,「嗖」地驚坐而起,“真的!?”
這也不怪他激動,片子能過審實屬罕見,儘管近幾年同性戀題材的電影不再是禁忌,人們的包容度也日益提升,可真正意義能公映出來的作品,少之又少。
“這麼開心?”
“開心啊……”話說到一半,江河留意到顧念眉眼微微蹙著,他又閉了嘴,後續一係列路演和宣傳,跟李明暉碰麵是不可避免的,顧念估計也會不開心?
怎麼辦?
男人坐回床上摸了摸他的頭發,換了個話題,“度假村的管家隨時待命,我吩咐了他帶你到處走走,季言之和林則他們也在這裡,你無聊的話也可以和他們聚一聚,我辦完事後過來找你。”
“好……”江河傾身親了親顧唸的唇,“我等你。”
待顧念出門後,江河又躺回了床上,他這才記起昨晚沒跟陸星星打招呼就跑了,想著需要打個電話過去道歉,然而已經找不著陸星星的號碼了,微信聯係人也已經了無蹤跡,聯係人列表出現了置頂,那一欄赫然顯示著「超帥老公」。
……
一看就是顧念做的好事了,江河扶額無語,隨即又傻笑了起來。
相愛總是幸福而甜蜜的。
度假村設施十分完善,溫泉,遊泳池,健身房,桑拿,酒吧,餐飲,連高爾夫球場等一應俱全,江河不擅長玩樂,計劃去健身房跑步,再去泡溫泉消磨時間。
沒等他付諸行動,季言之十分熱情地上門來邀請他一起玩兒。
於是,江河就跟在林則和季言之後麵做了大半天的電燈泡,吃午飯,泡溫泉,玩桌遊,打斯諾克。
最後一項運動,江河是個完完全全的新手,拿著根球杆,傴僂著腰背,趴在桌子一次次生硬地戳球,愣是一杆都沒能進袋,他懊惱地歎了幾口氣,以前也沒發現自己運動細胞這麼差啊?
季言之在一旁笑得前仰後翻,“江河,你也太可愛了吧,我給你找個高手來……”
剛要起身擺手拒絕,他就聽到季言之語音發了過去,“二少,我在西區一樓檯球室,速來。”
沒一會,一個穿著潮牌衛衣牛仔褲,一頭金色捲毛的高瘦男人推門而入,罵了句,“擦,外麵冷死了。”
“誰叫你穿這麼騷包。”季言之上前單手摟住少爺的脖子來到江河麵前,“來,金少爺,我給你介紹個未來的大明星。”
……
林則冷漠地把季言之從金傑身上扯下來,“小言,好好說話。”
見到金傑的那一刻,江河視線反射性地望向尚未關緊的門,死死地盯著。
幸好,沒人,心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快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他扭頭跟金傑打招呼,“嗨,我是江河。”
金少爺摸著下巴,擰著眉看了他好半晌,才哀嚎起來:“啊啊啊!我靠,果然是你啊,river!我找了你好久……”
“額……”
“你跟顧念分了沒?都快一年了吧?”
江河被他問得有些哭笑不得,隨後他彎起眼睛,“沒有啊,我們都要準備結婚了哦。”
“啊,顧念肯定是騙你的,彆信他。”
江河依然麵不改色,“不會啊,過兩天就出國登記,我們都預約好了。”
“是麼。”一把冷冽的聲音門口處傳來,眨眼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幾人麵前,一字一句道:“那、真、的、是、恭、喜、了。”
……
口無遮攔會帶來什麼結果,江河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他在腦海裡快速演練出解釋,「我剛剛是開玩笑的」,「我沒想過這麼快結婚」,「我在胡說八道」……
可憶及李明暉昨晚說過的話,和他如今這副平靜無波的麵孔,似乎又沒有必要了,何必呢?
他嘴角牽起一個弧度,語氣禮貌而疏離,“謝謝祝福。”
斯諾克自然是沒學成,金傑每每要親自上手糾正昔日的「女神」一言難儘的打球姿勢之時,李明暉便走到斜對麵,一杆把江河的目標球打進球袋裡去,而且樂此不疲地反複了好幾次。
金傑眯起眼,懶懶道:“嘖嘖,李明暉,你不對勁,失戀了?”
後者聳聳肩,“我隻是想練練手而已。”
氣氛一度怪異起來,季言之不明所以地撇撇嘴,叫囔著肚子餓了,一行人便把陣地轉移到了餐廳。
晚餐後,金傑則以山莊少爺的身份,邀請眾人到這裡最火的清吧一聚,表示今晚會有一個非常有名氣的樂隊在那裡表演。
歌聲的確很動聽,有倆能活躍氣氛的主,桌球室尷尬的氣氛一掃而儘。
眾人也不能免俗地玩起真心話大冒險,第一輪金傑將瓶口轉到了林則麵前,他立馬興奮地提問季言之誰攻誰受。
看似很簡單的問題,林則卻表示無可奉告,果斷選擇了大冒險,金傑眼珠子一轉,“我現在確定了,這是一對年下……”
隻是話沒說完就得到林則一個爆栗,“閉嘴,到我了。”
第二輪,抓到了江河,林導問的最滿意目前伴侶哪個部位,為什麼。
……這怎麼說?
江河的臉頰有些熱,“都挺滿意的。”
“必須選一個。”林則麵無表情道。
江河崩潰,眼睛不經意瞟向李明暉,恰好對方也在看他,他立馬收回視線,結巴道:“額,嘴唇,因為很性感,吻起來很有感覺……”
季言之接話:“江河,我錄下來了,我會幫你轉告的,不客氣!”
……
幾個回合下來,冒出來的問題愈發刁鑽,然而沒人能逮住李明暉,季言之拿著酒瓶摩拳擦掌,“我就不信了,沒有人能逃過我的魔爪。”
嘗試第十輪後,瓶口才如願對準目標,季言之嘿嘿一笑,“暉哥,你一共談過幾次戀愛?”
金傑立馬開口抗議,“你問這個太沒水準了,我來。”他挑起眉毛,一臉邪惡地問道:“李明暉你最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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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
……
季言之:“金傑,你好臟啊。”
林則:“我也好奇。”
……
李明暉擺了擺手,“隻能回答一個。”
季言之一肘子頂開金傑,“先回答我的,彆理他們。”
江河裝作若無其事地舉起麵前的雞尾酒,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眼睛同時轉向舞台上的歌手,耳朵卻清晰地聽著李明暉富有磁性的聲音,“戀愛的話,一次。”
片刻之後,他又聽到他補充道:“最近一次,是5月21號。”
“咦……”金傑故意拉長著調子,賤兮兮地笑了起來,“嘖嘖嘖,怪不得,怪不得,今天這麼暴躁,是因為我們暉哥素了大半年了呀。”
季言之隨著起鬨,拿起酒杯遞過去一本正經地勸道:“暉哥,一醉解千愁,喝多點酒就不寂寞了。”
李明暉也跟著笑了,接過酒杯喝了,“這酒不錯。”
隻有江河默然,5月21號。
是李明暉去深城的日子,那天他們從早上開始就**地糾纏在一起,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精力這麼好,連帶著自己,都像瘋了似的。
酒的確是好酒,入口辛辣,回味甘甜,引人沉溺,他無法自控地回憶那幾天,想得舌乾口燥,無知無覺地跟著喝了很多。
他停下來,望著空空的酒杯,又開啟了漫無邊際的失神,天天喝酒的話未來一段時間裡要花費多少時間去鍛煉身體才行?顧念為什麼每天都能雷打不動地完成兩個小時的運動?顧念怎麼還不來呢?他快要頂不住了……
為什麼總是能讓他遇到李明暉啊?為什麼李明暉敢喝這麼多啊?他不怕腹肌都喝沒了嗎?
腹肌……假若他的腰腹律動起來,汗水淋漓,肌肉線條會特彆漂亮……
擦,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坐在他左邊的金傑,揚言和季言之不醉不歸,喝了兩杯就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季言之幸災樂禍地地呼嚕著那一頭金色的捲毛,還招手讓林則過來一起擼,受了林導一記狠狠白眼。
音樂聲停歇的間隙裡,林則和季言之托著金傑起了身,說金傑他爹找人了,他們得先把人送回去,再過來和他們集合。
沒多時,卡座隻剩下兩人了。
四目相對無言,江河垂下眼眸,思索著先行回去的托辭,舞台隨即響起了舒緩的前奏,女主唱清了清嗓子,溫柔地念道:“今天是個特彆的日子,祝冬天出生的李先生,生日快樂,開心無憂,把這首「願你」送給你,來自永遠愛你的江先生。”
輕柔的嗓音緩緩吟唱起來:
“你是晚風漸息星河若隱一場小彆離,
你是破曉清晨燦爛眼中的光景,
你是時光輕輕哼唱宛若星輝鋪滿小巷,
黑白的琴鍵閃著晨曦的光。
願你的身後總有力量,
願你成為自己的太陽,
願你永駐時光愛上彼此的模樣,
你眼中的光芒依舊閃亮,
訴說著那些瘋狂……”
本來想努力遺忘李明暉是今天生日這件事的,可現在好像做不到了,江河被眼前的男人一瞬不瞬的盯著。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惡作劇。
在這首歌結束之時,他就被李明暉抓住了,一雙手指勻稱修長,熱到發燙的手,蠻橫專製地鉗住他出了門。
他們踩著鬆軟蓬鬆的積雪,行在高大的杉樹林中,穿過漆黑冰冷的夜晚,進了一個窄小的隔間。
那麼黑,那麼冷,江河不知道這裡是個什麼地方,他好像又醉了,大腦宕機,心跳失控。
肩背被抵在薄薄的門板,江河擡起蓄滿水汽的眼睛,“李明暉,那首歌,不是……”
後麵的話,他沒有機會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