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變,逃亡之路 第8章 你,你想乾什麼?
夜色深沉,死寂中潛伏著無形的恐怖。客廳裡,李沫兒蜷縮在微涼的地板上,身下隻墊著從沙發上拆下來的薄墊子。
黑暗放大了她所有的感官,白天經曆的恐怖畫麵在腦海中反複閃回——
閨蜜變異的扭曲臉孔、墜樓時的失重感、喪屍近在咫尺的嘶吼……每一次樓下傳來細微的異響,都讓她身體緊繃,心臟狂跳。
她根本不敢閉眼。
更讓她無法安心的是,房間裡還有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
雖然蘇哲救了她,也表現得冷酷理智,但在這徹底失序、道德崩壞的末世,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強壯男人共處一室……她不敢深想。
蘇哲之前檢查傷口時那毫不避諱的命令式口吻,更是加深了她內心的不安。
黑暗中,她偷偷瞄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蘇哲睡在裡麵。
她抱著膝蓋,將自己縮得更小,像一隻驚弓之鳥,神經高度緊繃地熬著這漫漫長夜。
一夜無話。
清晨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滲入。
蘇哲在生物鐘的作用下醒來,意識還帶著沉睡後的混沌。
他無意識地翻了個身,手臂隨意地搭了過去。
嗯?
手掌下傳來一種異常柔軟、溫熱而富有彈性的觸感。
這舒適感與他身下硬實的床墊形成鮮明對比,在朦朧的睡意中顯得格外誘人。
他幾乎是本能地,帶著一點貪戀睡意的迷糊,手指下意識地攏了攏……
“啊——!!!”
一聲足以刺破耳膜的、充滿驚恐和羞憤的尖叫猛地炸響!
蘇哲隻覺得手臂一空,緊接著眼前人影一晃。
李沫兒像被烙鐵燙到一樣,整個人“刷”地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
她雙手死死地交叉護在胸前,身體因為極度的驚嚇和羞恥而劇烈顫抖。
原本蒼白的小臉此刻漲得通紅,一雙瞪圓的大眼睛裡蓄滿了屈辱的淚水,像看洪水猛獸一樣死死盯著蘇哲,聲音帶著哭腔的尖利:
“流…流氓!你…你想乾什麼?”
蘇哲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徹底驚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腦子還有點懵,看到李沫兒那護胸的動作和她眼中毫不掩飾的羞憤和戒備。
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虛握了幾下,再感受一下自己剛剛手掌殘留的奇異觸感……瞬間,一股熱血“嗡”地衝上頭頂!
“不是,你……”
蘇哲下意識地就想解釋道歉,但話到嘴邊,一個更關鍵的問題瞬間壓倒了尷尬——她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他立刻切換了狀態,眉頭緊鎖,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明顯的不解與質問:
“不是,等等!你為什麼在我床上啊?你不是睡地板的嗎?”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理直氣壯,試圖掩蓋剛才那尷尬的“意外”,目光掃向門口——那個薄墊子還孤零零地鋪在客廳地板上。
“再說了,我就翻個身,手碰到哪兒又不是故意的,我還沒問你為什麼爬我床上呢!而且,我……我也沒對你做什麼……”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底氣明顯不足,因為他也意識到,剛才那下意識的揉捏動作,實在很難用“完全無意”來解釋。
就在這時,蘇哲感覺到自己下半身某個部位因為晨間的自然反應和剛才那刺激的觸感,正精神抖擻地將薄薄的毯子頂起一個不容忽視的弧度。
李沫兒的目光顯然也捕捉到了這個“證據”,她的臉瞬間紅得快要滴血,眼中屈辱更甚,猛地扭過頭去,彷彿多看一眼都會被灼傷,肩膀因為強忍的羞憤而微微聳動。
蘇哲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尷尬席捲全身,比麵對喪屍時還要窘迫!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一把扯過旁邊的薄毯,迅速蓋住了自己腰腹以下的尷尬部位,動作快得差點把毯子扯破。
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兩人粗重不一的呼吸聲。
李沫兒再也待不下去,她像逃離魔窟一樣,猛地跳下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赤著腳就衝出了臥室,“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房門!
那關門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也徹底關上了兩人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點脆弱信任。
蘇哲懊惱地抓了抓頭發,看著緊閉的房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裹著毯子的下半身,長長地、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該死的末世,連睡個覺都能惹出這種麻煩!
簡單的洗漱和更沉默的早餐後,空氣中彌漫的尷尬並未完全消散。
李沫兒低著頭,小口啃著冰冷的熟肉,眼神躲閃,不敢與蘇哲對視。
蘇哲也有些不自在,但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更緊迫的事情上——逃離計劃。
他必須行動了。
放下食物,蘇哲一言不發地站起身,開始在房間裡進行一場徹底的“掃蕩”。
他翻箱倒櫃,將每一個抽屜、每一個櫃子都開啟,仔細審視著裡麵可能派上用場的物品。家裡本就不多的雜物被翻得一片狼藉。
核心武器:那把厚重的中式廚刀被重新擦拭乾淨,放在最順手的位置。這是最後的防線。
防護材料:幾本厚實的精裝硬殼書被挑了出來。幾卷寬幅的透明強力膠帶被找到。還有那瓶之前證明有效的花露水。
額外防護:他甚至翻出了壓箱底的、冬天穿的加厚棉背心。
蘇哲的目光在這些物品上來回掃視,腦中快速構建著簡陋卻實用的防護方案。
他拿起一本最厚的硬殼書,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小臂長度。
然後,他扯出長長的膠帶,開始動作麻利地將書本緊緊纏繞、固定在左臂的前臂外側。
膠帶一層層覆蓋,將書本牢牢束縛在手臂上,形成了一個簡易的、能抵擋撕咬的硬質護臂。
他又拿起另一本稍薄的書,如法炮製,固定在右臂相同的位置。
接著,他的目光投向自己的脖頸——這是喪屍最致命的目標之一。
他拿起剪刀,毫不猶豫地將一條舊的薄毯剪成長條狀。
然後,他拿起布條,一圈圈、緊密地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如同纏上一條厚厚的圍巾,最後用膠帶將末端固定住。
雖然看起來臃腫滑稽,甚至有點影響轉頭,但至少提供了幾層布料的緩衝。
最後,他脫掉外套,將那件厚重的棉背心套在了身上。
棉絮的厚度和密度,在蘇哲看來,足以讓喪屍的牙齒無法輕易穿透,爭取到寶貴的反應時間。
整個過程中,蘇哲動作專注、利落,彷彿在進行一項精密的手術。
他心無旁騖,末世生存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尷尬和不適。汗水從他額角滲出,順著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李沫兒起初還因為早上的事情而羞憤尷尬,隻是坐在角落默默看著。
但隨著蘇哲專注地製作這些簡陋卻充滿實用性的防護裝備,看著他手臂上捆紮的書本、脖子上纏繞的布條,以及那件不合時宜的厚棉背心。
她眼中的羞憤漸漸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是驚訝,是欽佩,更是一種強烈的生存危機感被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