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柄靈劍 第31章 塞外龍吟
黑山祭壇，血池翻湧，邪氣森然。
張胥被死死捆在石柱上，鞭痕交錯，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他看著那黑袍首領的枯爪伸向地上的龍淵劍，目眥欲裂。劍身被汙穢的符文纏繞，湛藍光華如同被困的遊龍，掙紮閃爍，卻難以掙脫。
“休想……玷汙……神劍！”他嘶啞地低吼，試圖凝聚體內微弱的氣力。
黑袍首領發出夜梟般的怪笑：“愚昧。此乃聖主恩賜的混沌之紋，能轉化萬物，區區劍靈，遲早將成為聖主降臨的基石……”枯爪即將觸碰到劍柄。
就在此刻——
嗡！！！
龍淵劍猛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藍光！那光芒純粹、凜冽，帶著不容玷汙的誠信與高潔之意，竟瞬間將纏繞其上的黑色符文灼燒得嗤嗤作響，寸寸斷裂！
“什麼？！”黑袍首領驚駭後退。
並非龍淵劍獨自發力！就在方纔那一瞬，遠在數千裡外的長安，李世民腰間佩劍龍吟之聲未絕；江南鐵鋪中，乾將莫邪雙劍交鳴；長安程府，魚腸斧嗡鳴破空；終南山靜塵手中玉簪寒芒乍現！
十劍同源，契約雖黯，宿主危難、靈劍受辱之際，那沉寂的紐帶終被強行觸動，隔空傳來微薄卻關鍵的助力！
龍淵劍得此助益，湛藍光華暴漲，如同掙脫囚籠的蛟龍，自主懸浮而起，劍尖直指黑袍首領！
“不可能！”黑袍首領又驚又怒，揮舞骨杖，催動血池邪氣鎮壓而下！
黑紅邪氣與湛藍劍光猛烈碰撞，發出滋滋腐蝕之聲！龍淵劍雖得援手，終究孤懸敵巢，光華再次被壓製，搖搖欲墜。
但這一瞬間的變故，已為張胥爭取到了寶貴的機會！他感受到腰間那枚“異偵衛”的令牌內側，一枚暗藏的、淬過毒的細針！這是他為最後時刻準備的。
凝聚起最後的力量，他猛地用下巴磕向令牌！
噗！細針彈射而出，精準地劃破了他手腕上的繩索！
束縛一鬆！張胥如同脫枷猛虎，猛地撲向離他最近的一名黑袍巫師，在其驚愕的目光中，狠狠扭斷了其脖頸！搶奪其手中骨杖，反手砸向血池！
轟！血池劇震，邪氣一陣紊亂！
“攔住他！”黑袍首領咆哮！
更多黑袍巫師和那些麵目呆滯、力大無窮的邪化護衛蜂擁而上！
張胥浴血奮戰，骨杖揮舞，卻難敵眾手，頃刻間添了數道傷口。他目光死死盯著那懸浮掙紮的龍淵劍。
就在他即將再次被擒的刹那——
祭壇之外，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和喊殺聲！
“大唐‘異偵衛’！誅殺邪祟！解救同袍！”
“兀那賊子！吃你程爺爺一斧！”
竟是程咬金的聲音！隻見這渾人身披重甲，如同人形暴熊，揮舞著那柄再次泛起暗紅血光的“短斧”，一馬當先衝殺進來！他身後跟著數十名精銳的“異偵衛”隊員，以及……身形飄忽、玉簪點刺間必有敵人倒下的靜塵！
原來，那僥幸逃脫的“異偵衛”隊員帶回了精準情報，李世民得知黑山祭壇大致方位後，深知尋常軍隊難以應對邪祟，當機立斷，派出了麾下目前唯一能調動、且與邪穢有過交手經驗的兩位靈劍宿主——勇絕悍猛的程咬金和優雅緻命的靜塵，率領最精銳的“異偵衛”尖兵，千裡奔襲，直搗黃龍！
“老程？！師太？！”張胥又驚又喜。
“哈哈！張小子！還沒死呢！陛下叫俺來撈你了！”程咬金一斧頭劈翻一個邪化護衛，哇哇大叫，“這鬼地方，真他孃的邪門！”
靜塵不語，身法如煙，直撲那黑袍首領，玉簪帶起道道殘影，逼得其連連後退，無法專心壓製龍淵劍。
得到強援，龍淵劍光華再盛！
張胥趁機一個翻滾，衝到龍淵劍旁，一把將其握入手中！
久違的、清涼而磅礴的誠信劍意瞬間湧入體內，與他堅韌不屈的心誌完美契合！
“前輩！助我！”張胥低喝。
“善！”龍淵劍靈意念清晰回應！
人劍合一！湛藍劍光衝天而起，如同水龍卷般橫掃四周！那些邪化護衛被劍光掃中，動作頓時僵滯遲澀，身上的黑氣如同遇到剋星般消散！
“痛快！”程咬金見狀，更是勇猛，斧頭狂舞，與張胥並肩作戰。
靜塵則纏住了最強的黑袍首領，使其無法乾擾。
“異偵衛”隊員們也結陣死戰，與殘餘的黑袍巫師和邪化護衛廝殺在一起。
祭壇內頓時陷入混戰！
然而，那黑袍首領實力強悍，靜塵雖身法精妙，承影劍意善於破氣點穴，卻難以短時間內將其拿下。而血池之中的邪氣仍在不斷湧出，滋養著那些邪化護衛。
“不能拖延！毀了血池！”張胥大喊。
程咬金聞言，猛地將斧頭擲向血池！“給俺破！”
轟！斧頭砸入血池，暗紅血光爆開，炸起漫天血浪！血池劇烈翻騰，邪氣為之一滯。
但下一刻，血池中央竟浮現出一顆巨大的、由無數怨念凝聚而成的漆黑眼球，冰冷地注視著眾人！
“愚蠢……凡物……安能毀我聖源……”沙啞的聲音直接響徹眾人腦海。
強大的精神衝擊讓所有人動作一滯！
黑袍首領趁機猛攻，靜塵一時不察，被震退數步，唇角溢血。
那眼球射出數道黑光，射向程咬金、張胥等人！
危機時刻！
程咬金怒吼一聲，體內那屬於魚腸劍的凶戾之力徹底爆發，暗紅血光護住周身，硬扛黑光，雖被震得氣血翻騰，卻一步未退！
張胥龍淵劍舞得密不透風，湛藍劍光將黑光不斷消融淨化！
靜塵玉簪連點，身形如幻，險險避開。
然而，那眼球的力量遠超想象，黑光連綿不絕，三人頓時陷入苦守！
就在此時——
一道煌煌金光、一道熾烈赤芒、一道霸道威壓，三股截然不同卻同樣強大的意念，彷彿跨越了千山萬水，驟然降臨祭壇！雖無實體，卻帶著無上的威嚴、帝道與征伐之力，狠狠撞向那顆邪眼！
是長安的李世民！他於兩儀殿中心有所感，體內三股劍意再次被引動，隔空發力！
轟——！
邪眼發出痛苦的嘶鳴，黑光驟散，表麵出現裂痕！
“就是現在！”靜塵清叱一聲，玉簪化作一道極致凝聚的寒芒，如同承影驚鴻，精準無比地刺入邪眼的一道裂痕之中！
張胥龍淵劍湛藍光芒大盛，人劍合一，直刺邪眼核心！
程咬金咆哮著再次擲出短斧，暗紅血光緊隨其後！
三人合力，光芒吞噬了邪眼！
劇烈的爆炸將整個祭壇掀翻！血池乾涸，黑幡焚毀！
那黑袍首領慘叫一聲，遭受反噬，渾身冒出黑煙，狼狽地遁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殘餘的黑袍巫師和邪化護衛紛紛潰散。
戰鬥結束，祭壇一片狼藉。
程咬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氣：“直娘賊……累死俺了……”
靜塵調息片刻，看向張胥：“無恙否？”
張胥搖頭，緊握龍淵劍，心有餘悸：“多謝二位及時相救！更謝陛下隔空援手！”
他走到那已乾涸的血池邊，撿起程咬金的斧頭遞還給他，麵色凝重：“此地不宜久留，突厥大軍恐隨時而至。我們必須立刻撤離，將此處情況稟報陛下。”
他頓了頓，看向那黑袍首領消失的方向，沉聲道：“邪穢之根，比我們想象的更深。它們似乎在籌劃著什麼……更大的陰謀。”
塞外龍吟，暫破邪巢。但黑山的陰影，卻隻是剛剛被揭開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