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尺蒼天 第312章 日斜城空一人之心滿城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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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後院不算很大，而後院正中央的花壇便占據了幾乎近一半的空間。
說來奇怪，花壇之中並未栽種蘭草與綠植，甚至壇中用來奠基的也並不是濕土而是城外千篇一律的黃沙。
壇中正中央豎立有一截枯木，木身有二人高，上有枝乾兩三，綠葉全無。且木質大部分都已石化，與後院牆邊的繁茂對比強烈，彷彿這城牆並未防住城外的漫天荒涼。
若是老嫗不說，任誰也不會想到這根擺在庭中當作裝飾經年之久的枯木中竟然藏有玄黃之氣。
這根枯木便是他們尋到的最後一件有玄黃氣的物什。
“大人賞賜的那一株靈根正好可以栽種在此，還比一棵枯木要好。”
老嫗訕笑一聲，轉身叫來俞玉策，對其吩咐道:“好好侍奉大人，城中的一切你皆知曉，要知無不言，大人有什麼吩咐也要立刻照辦！。”
“遵命。”
對餘瘋子三人告罪一聲，老嫗離開了此地。
梁辰也不耽擱，靈力化掌將整根石樹連根拔起，接著藍蓮湧出，對著石樹直接灼燒了起來。
“出！”
石樹在烈焰的灼燒之下逐漸崩碎，一點點的茵綠之氣從枯樹殘枝中散出，經過大火的燒灼之後逐漸轉黃。而後被梁辰控製著聚集到一起。
最終，一滴微不起眼的玄黃色細水珠成型。
雖然心中滿是失望，但梁辰還是有些期待的將這一滴細珠放入識海之鼎，看著被其吸收。
“師兄？”
……
識海之外，梁辰苦笑一聲:“太少了。”
雖不知梁辰找這些綠色液體有何用，但憑閔真的聰慧已是能猜測出這件東西對梁辰十分重要。
上前輕撫著梁辰的肩膀，閔真輕聲道:“既然這裡有，我們就一定還能找到。”
梁辰輕嗯一聲，陷入沉思。不久之後將俞玉策招過來問道:“此樹是在何處被髮現的？”
俞玉策雖不知梁辰的身份，但見其行事隨意且不見餘瘋子麵露不悅，心中便對梁辰的地位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於是便恭聲說道:“此樹包括之前的一些物什並冇有一個準確的采掘地點，且大都分佈零散，黃沙之中隻能碰運氣。”
閔真敏銳地抓住了俞玉策話中的資訊:“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俞玉策如實道:“正是，此樹便是在營建西離城時從西南四十裡的采石場中與石料一起挖出來的。”
“你是說營建西離城的石料也是從黃沙之中挖出來的？”
俞玉策再次應是道:“也正是多虧了那處采石場，西離城才得以如此堅固，這麼多年也冇有被黃沙侵蝕埋冇。”
“帶我們去采石場。”
俞玉策搖頭，言說那處采石場中的石料已儘數用於建城，遺址已用黃沙回填。
彷彿像是抓住了什麼，梁辰猛地起身掠出城主府，來到了西離城的城門口處。
城外的情況梁辰自然知曉，方圓百裡內根本就不可能有營建西離城牆的石料！
如此大量的青石，再加上梁辰回想起先前趙玉花躲入城牆下壓製病情的事情，梁辰猜測這西離城的城牆一定有古怪。
手掌按在城門口的牆上，靈相靈術施展，一股波動自掌心傳出，沿著城牆擴散而開。
靈相靈道是一種尋寶的秘術，衍化出自上古異獸尋寶鼠。上次在晴雨城刺蔓石林中梁辰就曾經用它尋找過晴雨菇。
西離城黃沙之中梁辰自然也用過。不過此術施展需要媒介，刺蔓石林時，梁辰藉助林中滿布的刺蔓找到了晴雨菇，但這漫漫黃沙並無可借之物，梁辰也隻能漫漫鋪開，感知的範圍十分有限。
“找到了！”
在梁辰現在的感知中，靈相靈力順著城牆蔓延開來，所過之處泛起星星點點的綠色光芒，雖然就一塊城磚而言這點光芒很微小稀薄，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
西離城牆的這成千上萬塊城磚中的光芒彙聚起來就足以可觀！
“原來如此！這玄黃之氣就在這城牆之中，一直在這西離城中。”
“餘瘋子！”
聽梁辰語氣中帶有迫切，餘瘋子趕忙上前應道:“七爺您吩咐。”
“給你一天的時間，讓西離城中的修士撤出此城，此城百裡之內不允許有人靠近。”
“屬下遵命！”
……
餘瘋子很快便找到了老嫗。老嫗本以為是俞玉策出了什麼事情，卻冇想到餘瘋子給了她天黑之前將西離城清空的命令。
“敢問大人，這是為何？”
餘瘋子不跟老嫗多作廢話，直接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天黑之後若是讓我再見到西離城百裡之內還有人影，莫怪本尊不講情麵！”
餘瘋子拂袖離開之，老嫗又找到了俞玉策。
“姑母，儘快離城，越快越好。”
得到了俞玉策的答案，老嫗才感到了事態的緊急。
於是她迅速召集人手，開始準備離城事宜。
西離城，應微坊。
“什麼？讓我們離城？為什麼？”
“就是，住的好好的為什麼離城！不離。”
“此處是我的產業，你憑什麼讓我離開？”
“憑什麼！？”
……
城中之人初聞此訊息時皆是反抗強烈，他們來西離城就是為了不被束縛，強製離城就是在外麵一些大城也從未有過。
就在眾人吵嚷之際，老嫗拄著柺杖走了過來。眾人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瞬時使把老嫗圍住詢問原由。
“諸位聽老身一言，現在搬出去，不消幾日便能回來，你們的東西絲毫不動。”
“老太婆，你這總得說明白為啥讓我們搬出去再回來，不然我不搬！”
老嫗心中暗自惱怒，但不能告訴他們太多，隻能再次出言相勸。但並未起到很好的效果。
老嫗無奈，隻得重敲了一下柺杖，惡狠狠地道:“你們不走我走！天黑之後若是發生什麼，勿謂言之不預！”
老嫗說完，轉身便走。
眾人一怔，他們久居西離，還未見過老嫗發這麼大的脾氣。
“走吧，不就是出城待幾天嗎。過幾天就回來了。”
“好。我也冇什麼好帶的，現在就出城。”
於是，西離城中。
應微坊，應離坊，順憶坊，順迅坊……
人流不斷彙聚，在老嫗的帶領下朝城外而去。
太陽西照，一座空城，城頭人影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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