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尺蒼天 第544章 工部營繕強奪宅邸等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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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梁辰不再多言，帶著身後的靈州軍離開了此處，朝著工部下轄的營繕司而去。在這出雲帝京，內城中官員的宅邸統一歸營繕司管理。如今，梁辰這個侯爺的身份已經得到了老皇的認可，這侯爵府的宅邸自己可以買，當然也可以去跟營繕司要。
工部現在屬於八皇子管轄，位置在內城西南角。在皇朝的六部之中，工部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其他幾部，因此位置較偏遠一些。
工部營繕司黎庶與工部，也在內城的西南角。
此刻，營繕司的朱漆大門前，兩隻石狻猊昂首而立。梁辰勒住韁繩。他身後，韓肅與三十六名靈州親兵齊齊翻身下馬，隨梁辰站在營繕司的衙門之前。
“侯爺，就是這裡。”
韓肅望著門楣上那“營繕清吏司”五個鎏金大字，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
梁辰也抬頭望去，並冇有說話。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馬鞭，目光掃過門前那幾位明顯緊張起來的守衛。
這些身著赭色公服的差役已經悄悄握緊了腰間的水火棍，卻冇人敢上前詢問這群帶著血腥之氣的軍士。
“去叫門。”
韓肅領命，大步上前，身上未乾的血跡順著靴子印在青石台階上，顯得尤為醒目。大門兩旁，位於最前麵的守衛剛要阻攔，就被他一個眼神嚇在原地不敢動彈。
“歸寧侯到訪，讓你們主事的滾出來！”
為首一人臉色變了變，硬著頭皮拱手道：“這位統領，此處乃工部下轄的營繕司，辦公期間，非公事，無論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放肆！”
剛經曆過一場血戰，算是徹底把韓肅內心的凶狠之氣全都激發了出來。如今麵對這些同為皇朝衙門的吏員，自是冇有半分好臉色。
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韓肅高聲道：“侯爺進京，麵聖之後卻無宅邸居所。這營繕司衙門不為侯爺主動送上，反而要侯爺親自登門。故意怠慢朝廷公侯，這算不算公事？！”
說完，韓肅將那人放開，而後一把推出。那人踉蹌幾步，在即將撞到身後的大門時，被身後的幾名營繕司的官員接住。
“再說一遍，歸寧侯駕到——”
“究竟是何人，敢在天子腳下，營繕司門前喧嘩！”
一道尖細的嗓音從門內傳來。梁辰隻見，一個穿著六品鷺鷥朝服的瘦削男子走出，他身後跟著七八個抱著賬冊的書吏。
見到韓肅，男子想要出聲訓斥：“大膽！你是何人，竟然如此放肆？”
“你是誰？”
“本官營繕司副司主……”
“原來是個副的，這裡冇有你的事情。你們司主呢？”
男子似乎是被韓肅的話氣到了，指著韓肅，手臂不斷的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不要擋路。”
一把撥開此人，韓肅帶著三十六人進入營繕司。梁辰緊隨其後。
“給我搜！”
三十六人齊聲領命，開始在營繕司內大肆搜尋，驚起一陣叫罵譴責之聲。
“侯爺，找到了！”
營繕司衙門大堂旁邊，一座耳房之中，營繕司司主被找到。等梁辰進去的時候，那司主尚在驚慌之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你們是誰？！”
“這位是歸寧侯。”
營繕司司主瞳孔猛地收縮，慌忙跪拜：“下官工部營繕司主事單工，不知侯爺駕到，有失遠迎。”
歸寧侯，他昨天或許不認識。但是今天，幾乎全帝京的所有官吏都聽說了梁辰的大名，更知道了梁辰所做的事。單工心中更是惶亂，不明白梁辰為什麼會來他這一個位卑權小的營繕司。
“起身吧。”
梁辰抬手打斷了單工，直接說明瞭自己的來意：“本侯今日是來取我侯爵府的鑰匙，還請司主給我吧。”
單工聞言，額頭已經見汗：“侯爺容稟，這……，這侯爵府邸需得皇上首肯，明發諭旨，我營繕司才能安排。如今未見明旨，屬下不敢自專。”
“單主司。”
梁辰轉身，直視單工：“不用我提醒，你應該知道。就在今日，我已入皇城見了皇帝。這歸寧侯的身份是皇帝給的，按照這出雲皇朝的規矩，侯爵當賜內城宅邸一座，由你營繕司負責修繕撥付。”
“的確是這個規矩。”
“那好，那就把本侯的宅子給我吧。”
單工身上的冷汗已經打濕了他背後的衣衫，對梁辰的恐懼迅速蔓延到全身。於是他撲通跪倒，雙手舉起，對梁辰直拜而下：“侯爺明鑒！下官確實未接到宮裡轉來的文書。不妨請侯爺等上一等，我去催……”
“韓肅。”梁辰突然喚道。
“在。”
“搜。”
單工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出聲阻止道：“侯爺不可！工部重地，萬萬容不得如此啊！”
說話間，韓肅以及身後的三十六人重新翻找了起來。有幾名官吏想要阻攔，被韓肅單手提起，扔進了院中的荷花缸。
“侯爺！這、這是要殺頭的啊！下官可擔待不起啊！”單工癱坐在地，官帽已經歪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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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俯身，對單工道：“不用你擔待，若是那八皇子問起來，你就全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畢竟，也是我逼迫於你，你說的都是實話。”
不出片刻，後堂就傳來韓肅的喊聲：“侯爺！找到了！”
梁辰直起身，往後衙走去。穿過一片狼藉的廊道，他在架閣庫看見了被翻出來的《帝京宅邸圖冊》。韓肅正單手按著一個白鬍子的老書吏，逼他指認各處空出的宅院。
“如何？”梁辰問道。
韓肅咧嘴一笑，指著圖冊上的一處：“此處位於三慶坊，占地五十畝，緊鄰朱雀大街，後園直通玉華河，雖然離皇城遠了一些，但卻是這些宅子中最好的。”
梁辰點頭，轉向被提過來，已經麵如死灰的單工：“就這裡了，給我鑰匙。”
“侯爺，此處已經被預留給了雲州州牧，還請侯爺換一處。”
“雲州州牧？倒是正好。”梁辰一笑，自己與這雲州州牧雖說冇有見過麵，但卻是已經有了仇。
“鑰匙在哪？”
見單工不答，韓肅抽出長刀，就要卸掉單工的一條胳膊。
單工見狀，知道梁辰手下之人並不好惹，於是立刻改口：“下官這就去取鑰匙！”
數息之後，梁辰接過那枚鑰匙，對單工道了一聲謝，就帶人離開了工部營繕司。
“主司大人……”
老書吏顫巍巍地扶起單工，發現單工的全身都已濕透。猛地抓住老書吏的手，單工麵露焦急之色，對老書吏吩咐道：“快！快去稟報八皇子！就說歸寧侯強占了雲州州牧大人的宅邸，請八皇子速速決斷！”
出了營繕司，梁辰就帶著韓肅等人直奔三慶坊的那座宅子而去。
進了門，梁辰安排韓肅帶著身後的三十六人前去療傷，自己也無心府邸內的景色，開始覆盤今日所為是否有何疏漏之處，以及日後究竟該如何捲入這皇子之爭。
自己強勢闖京，麵見老皇。現在所有的皇子應該是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到來。而自己做的這些，老皇之所以選擇不出手，是因為他對罪域的圖謀甚大，自己越是鬨，老皇反而就越放心。
而在營繕司搶奪宅邸一事，除了再次向帝京之人強調梁辰自己的跋扈之外，則是給了八皇子一個藉口，也給他其他皇子一個突破口。梁辰倒是想看看，那些皇子會如何利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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