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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次起訴女兒班主任失敗後我殺了她全班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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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收到京大錄取通知書的第一天,也是我第十次起訴她的班主任張曉燕。

結果毫無疑問,我又失敗了。

從法院出來,所有家長指著我大罵,“張老師把全班同學送進985,你女兒還去了京大!你究竟為什麼起訴她十次!”

女兒也渾濁又失望地看著我,“你再也不是我的媽媽了!”

我卻無動於衷,我知道起訴她已經冇有任何用了。

當天我給女兒辦了升學宴,邀請她全班同學來參加。

可當所有家長接自己孩子時,看到的卻是被吊在宴會廳的四十具屍體。

包括我最疼愛的女兒在內。

我立馬被警察帶走,林警官舉著我一個個吊死他們的監控錄像,雙目猩紅質問我,“說!到底為什麼殘忍殺害四十條人命!連你女兒也不放過!”

我隻是靠在椅子上攤開手,“我為什麼殺他們,你問問張老師就知道了!”

1

“四十條人命!李雨霏!那是四十個孩子!裡麵還有你自己的親生女兒啊,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你也是老師啊!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林警官雙手撐在審訊桌邊死死盯著我,因為極力壓抑憤怒,眼球佈滿血絲。

而我靠在椅子上,冇什麼力氣地動了動眼皮。

大概是把四十個十七八歲的人吊起來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我為什麼殺他們,”

我聲音乾澀,冇什麼起伏,“你問問他們的班主任,高三奧賽班的班主任,張曉燕老師,就都知道了。”

“砰——!”

林警官的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張曉燕!又是張曉燕!”

“我們調查過,這一年間,起訴過十次張曉燕老師!每次的理由都是她不配當老師,可都會被駁回。”

“她是今年全省的模範老師,為了學生鞠躬儘瘁!現在她正因為你女兒和學生的死,在醫院哭到休克!你還想往她身上潑臟水嗎?!”

“快說!你到底為什麼殺了他們!”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如果不是旁邊負責記錄的小警察攔著,他的拳頭也差點砸到我臉上。

我煩躁地揉了揉耳朵,攤開手,“既然你們那麼想知道,那就把張曉燕找來,她來了,我就告訴你們我為什麼殺人。”

審訊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僵持了幾分鐘,林警官猛地直起身,對那小警察低吼,“去!給醫院打電話!問問張老師情況怎麼樣,如果醫生允許,立刻請她過來!”

他轉向我,眼神冰冷,“李雨霏,你最好說實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耍花樣……”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

張曉燕被一名女警攙扶著走了進來,她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看到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

“張老師,您彆怕。”

林警官立刻上前,語氣緩和了許多,“李雨霏堅持說她的作案動機與您有關,請您過來是想當麵瞭解一下情況。”

“您和她之間,是否存在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矛盾?”

張曉燕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捂住嘴,哽咽的肩膀都在顫抖。

“林警官,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老師為什麼殺了……那麼多孩子……”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哭腔,“我知道我接受奧賽班可能資曆不夠,讓一些老教師有看法,李老師也跟學校反映過……甚至、甚至起訴我十次。”

“如果、如果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那些孩子……他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啊……”

她哭得幾乎喘不過氣,整個人伏在桌子上。

2

林警官看著她的樣子,臉色更加難看,“李雨霏,你現在聽到了?張老師現在都在關心是不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你還有什麼話說?”

“現在,快說你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是和張老師或者是那麼多同學有什麼矛盾嗎!”

我隻是盯著張曉燕,直到她哭聲變小,我才緩緩開口,“矛盾?冇有什麼矛盾。”

“我隻是嫉妒她。”

我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今天天氣如何,“我在平行班熬了十幾年,比不上她張老師一來就帶奧賽班的風光。”

“她年輕漂亮,會籠絡學生的心,連我的親女兒……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回家嘴裡都是‘張老師說了’、‘張老師教的’,張老師是她的人生導師,那我算什麼?”

我扯出一個笑,“我起訴她十次,就是看不慣她那套虛偽的樣子!我恨她教出的學生成績好!恨她搶走了我女兒!這個理由,夠了嗎?”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嗎?”

“對啊,不喜歡就殺了。這樣她的教學成果就冇有了啊。”

“瘋子!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林警官再也忍不住,指著我怒罵。

我看著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臉,反而笑出了聲,“對,我是瘋子,我殺的人我都認罪。”

“但即使我是瘋子,我殺了這麼多人,我也有權委托辯護人,我現在就要。”

林警官幾乎已經被我逼瘋,他狠狠一揮手,對旁邊的小警察說,“給她辦手續!通知法律援助中心!”

手續很快辦好。

我被兩名女警押解著送往看守所時,外麵早已聚集了家長和媒體。

警戒線幾乎被沖垮。

“李雨霏!你還我女兒啊!她已經收到清大通知書了啊!”

“死刑!立刻執行!”

“畜生!你怎麼下得去手啊!我女兒還在你家住過,她和你女兒是最好的朋友!”

哦,是沈雪兒媽媽。

在被押到警車前,我留下一句,“我記得她來我家那天,剛進門就甜甜地喊我阿姨,吃完飯還搶著幫我洗碗打掃衛生。”

“所以我勒死她的時候用了最大的力氣,幫她減輕了很多痛苦。”

“你——!”

她指著我一口氣冇上來,居然暈倒了。

“不是的!李老師不是這樣的人!”

人群分開一條縫,幾個學生擠進來,是我班裡的學生。

“李老師!你為什麼要承認!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你對我們那麼好!當初學校讓你帶奧賽班你都冇去,說我們更需要你!你怎麼可能會殺人!”

“我們有不會的題,你就算再晚都能立馬回訊息講解,你那麼有耐心,怎麼會殺人?”

我冷笑一聲,聲音不大,“我後悔了啊。”

“後悔冇去帶奧賽班,教你們這些笨蛋有什麼用?再怎麼教,都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給奧賽班學生提鞋都不配!”

“所以我殺了他們,殺了張曉燕的寶貝,毀了她的成果……至於你們平行班的……嗬,連讓我動手的資格都冇有。”

3

剛說完,我就被帶上了警車。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我旁邊的兩個女警盯著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殺了。

看守所裡,援助中心派來的律師坐在我對麵,眼神躲閃,顯然冇人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為我這個殺人犯辯護。

我目光掃過,停在那個最年輕的律師身上。

“我不……”

他接觸到我的目光,下意識拒絕。

“就你吧。”

我打斷他,“張睿哲律師,是嗎?”

“幫我辯護,爭取免除死刑。”

“按我說的做,我保證,這次之後,你會成為全國皆知的大律師。”

他臉上滿是掙紮和荒謬,“免除死刑?你瘋了嗎?”

“你殺了四十個人!不管怎麼判都是死刑,立即執行!”

我不管他的反應,“你是我的辯護人,你必須為我辯護!”

“現在,你去學校,記錄下張曉燕帶新高三的日常,發到網上,越快越好。”

“為什麼?”

他脫口而出,滿臉不解。

“去做。”

“做完我給你真相,告訴你我殺他們的原因,這是我給你揚名立萬的機會。”

提訊室裡陷入死寂,許久我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

“……好,我去拍,你最好彆耍我。”

張睿哲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他帶著手機過來,臉色比上次還難看,眼底帶著濃重的疲憊和壓抑的怒火。

“視頻我拍了,也發出去了。你滿意了?”

他猛地將手機拍在桌上,螢幕朝向我,上麵正播放著張曉燕的視頻。

視頻裡,她早上五點就到了教室,給所有同學帶了早餐放在桌子上。

等到六點同學們到了學校,她又一個個發放熱牛奶。

從早到晚,課間隻要冇老師她就進班站著,耐心解答所有同學的問題。

甚至一個同學問了四五遍的題,她都冇有一點不耐煩。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她才批改完所有作業,是最後一個從辦公室離開的老師。

“你看吧,你看看評論!全網都在為她感動,他們說你給她提鞋都不配!說你因為嫉妒她殺了人就是惡魔,說你該碎屍萬段,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我滑動評論區,【看哭了,張老師太偉大了!】

【張老師把四十個人送進985,卻被一個殺人惡魔給毀了!】

【死刑!立即執行李雨霏!】

“真相呢?”

他死死盯著我,“你答應我的真相呢?你到底為什麼殺那麼多人?就因為你那套嫉妒說辭?我不信!”

我抬起眼皮,“視頻裡,學生們早讀的時候,翻頁的節奏是不是太齊了?齊得像一個人,每節課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黑板,居然冇有一個人開小差?”

張睿哲一愣,顯然冇想到我會突然說這個,“……你什麼意思?這能說明什麼?”

“冇什麼,你可以走了。”

“你耍我?!”

他聲音變高,“李雨霏,你馬上就要死了?你玩我?”

兩名看守員看過來,張睿哲死死瞪了我將近一分鐘,“好!好!李雨霏,你真夠可以。”

他抓起手機,頭也不回地離開。

4

一審開庭那天,法庭被人群包圍。

我穿著囚服走上被告席,咒罵生幾乎掀翻屋頂。

“殺了她!殺了她!”

“這就是惡魔!不配活在世界上!”

“死刑!立即執行!”

而張曉燕被人攙扶著,她抹著眼淚,“他們都是孩子啊……他們明明已經擁有了美好的未來,怎麼就……”

檢察官宣讀起訴書,所有家長哭訴著我的殘忍。

可輪到我陳述時,我依舊木然地重複,“我嫉妒張曉燕,所以殺了她的學生。”

一位年長的法官看不下去,敲著錘子問質問,“連你的親女兒也不放過?”

“對,誰讓她每天唸叨著張曉燕?”

人群頓時炸開了,“那是她親女兒嗎?虎毒還不食子呢!”

“她老公死了,和女兒相依為命,這種人連親女兒都殺,已經不算是人了!”

“肅靜!”

“張睿哲,你身為被告人的辯護律師,有什麼新的證據提供嗎?”

人群立馬安靜,而我身邊的張睿哲沉默地搖頭。

法官開始宣判,“被告人李雨霏,判處死刑,明日執行!”

“好!!”

法庭爆發出巨大的聲浪,像一場勝利的慶典。

我安靜聽著,直到吵鬨結束纔看向法官,“我不滿意這個結果。”

“我要上訴。”

這四個字讓法庭瞬間炸開。

“她還有臉上訴?!”

“直接槍斃!為什麼還要浪費國家資源!”

“惡魔!你去死啊!”

張曉燕捂住臉,肩膀劇烈顫抖,哭聲更加悲切。

法官一臉憤恨,卻隻能咬牙同意,“肅靜!被告人李雨霏,你有權上訴。本庭將依法移送案卷至上級法院。”

我被法警押解著離開,身後是無數道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目光。

回到看守所,張睿哲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他眼底帶著血絲,整個人顯得焦躁疲憊。

“你還要上訴?有意義嗎?不過是多活幾天!”

我直接開口,“再拍一次。”

“你!”

他猛地站起身,“李雨霏,我受夠你的鬼把戲了!我不會再替你去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這次不一樣。”

“這次拍同學們,張律師,你上次拍的時候,就冇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嗎?”

張睿哲愣住了,我知道他意識到了什麼。

我身體前傾,壓低聲音,“二審法庭上,我會說出一切。到時候,你記錄下的任何異常,都可能成為揭開真相的關鍵。”

他死死盯著我,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好。”

張睿哲的視頻再次釋出。

畫麵裡,張曉燕溫柔地給學生夾菜,所有同學每次都嚼二十次,統一嚥下去。

可網上依舊是對張曉燕的好評。

張睿哲指著評論區,“就算是學生的表現有點奇怪,但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吧,真相到底是什麼,這樣我才能幫你辯護!”

我關上視頻,攤了攤手,“好了,你回去吧。”

“砰——!”

張睿哲猛地把椅子踢倒,“好好好!李雨霏!我真是傻子纔信了你的話!”

“我會申請退出,不會再當你的辯護律師!”

二審庭上,張睿哲果然不在,他坐在聽眾席,而我也冇有任何新的證據提供。

檢察官嚴詞陳述,“事實清楚,證據確鑿,請求維持原判!”

法官看向我,“被告人李雨霏,你還有什麼要陳述的?”

我抬起頭,聲音嘶啞,“我想問,法醫給他們解剖了嗎?鑒定結果出來了嗎?死因到底是什麼?我要看報告。”

聽眾席一片嘩然。

“反對!”

檢察官立刻起身,“被告人是在無理取鬨,拖延時間!”

法官蹙眉,但還是示意法醫出示報告。

法醫當庭宣讀,“四十名受害者均係機械性窒息死亡,即被勒死。體內無任何毒物或異常物質。”

“聽到了嗎?”

法官語氣冰冷,“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所以,判決是?”

“維持原判!死刑,立即執行!”

法官莊嚴宣判,“明日執行!”

“好!!”

“正義!”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法庭內爆發出震耳的歡呼,家長們相擁而泣,張曉燕也伏在桌上,肩膀聳動,不知是哭是笑。

法官敲下法槌,“帶下去!”

就在法警上前要帶走我時,我猛地抬起頭,用儘全身力氣喊道,“等一等!”

我一字一頓,“我要翻供,人不是我殺的。”

5

全場瞬間安靜,足足沉寂了五秒鐘。

隨即,像炸彈被引爆。

“她說什麼?!她要翻供?!”

“翻供?!證據確鑿還想抵賴嗎?”

“真是無恥!惡魔!”

“我看她就是後悔殺了那麼多人!害怕死刑,在拖延時間呢?!”

法官也重重敲擊法錘,臉色鐵青,“李雨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法庭之上,豈容你當兒戲!”

檢察官立刻起身,“法官大人,這是被告人拖延時間的惡劣伎倆!請求法庭不予采納!”

聽眾席上的家長都炸了,恨不得要把我碎屍萬段,“你滾啊!你個惡魔!你不是人!你殺了我女兒還想為自己脫罪!你……你還我女兒!”

“她這麼拖延時間不想死是嗎!那我們殺了她!我們四十個家長一起殺了她!”

“對!法不責眾!我們殺了她!”

場麵徹底失控,憤怒的家長試圖衝過警戒線,法警們全力阻攔,法庭亂作一團。

“肅靜!立刻肅靜!”

法官連連敲擊法錘,臉色鐵青,“再不保持秩序,將清空法庭!”

法警們加大了力度,才勉強把激憤的人群控製住。

在一片混亂和咒罵聲中,我平靜地抬起頭,目光落在渾身群精準地落在張曉燕身上。

“我翻供。”

“殺人的不是我,是張曉燕,是她殺了四十個孩子。”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

張曉燕猛地抬起頭,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

她像是被巨大的冤枉擊中,身體搖搖欲墜,眼淚洶湧而出。

模樣好不可憐。

“李老師!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汙衊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不解,“那些孩子也是我的學生啊!我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他們活過來!你怎麼能……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汙衊我呢!”

她的哭訴感動了所有人。

“李雨霏!你給我去死!”

一個家長紅著眼睛吼著,“張老師怎麼可能殺人!她把我的浩浩送到了清大啊!可惜……我的浩浩啊……!”

檢察官也角色鐵青指著我,“李雨霏,你殺了四十個人是你親口承認的,而且監控錄像可都錄下來了!你再怎麼否認都抵不過監控錄像的鐵證!”

他示意旁邊的人,“播放現場監控錄像!”

法庭前方的大螢幕亮起來。

畫麵顯示在宴會廳,我冷靜地,一個一個地將那些曾經鮮活的學生勒暈,緊接著又一個個掛上早已準備好的繩索,他們就這樣被我活生生吊死了。

畫麵清晰,角度明確,甚至能看清我臉上那幾乎麻木的平靜。

“啊——!我的女兒啊!”

一個母親看到自己孩子的最後時刻,當場昏厥。

“畜生!惡魔!”

咒罵聲再次響起,夾雜著崩潰和痛哭。

連法官看著錄像,眉頭都緊緊皺在一起。

“李雨霏!”

檢察官厲聲質問,“錄像鐵證如山!你也親口承認因為嫉妒啥人,現在翻供說一個個兢兢業業的班主任殺了她的四十個學生,不覺得可笑嗎?”

6

張曉燕泣不成聲,柔弱地依靠在旁邊的女警身上,彷彿隨時會倒下。

我看著他們憤怒、鄙夷的目光,冷笑一聲,“監控就一定是真的嗎?你們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現實嗎?”

我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法官身上,“法官大人,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在場的所有人。”

“她,張曉燕,一個剛畢業的年輕教師,教學不過幾年,高三才接受這個班級,可她帶的班級的高考的結果是什麼?”

“全班四十個人,二十個人進了清大、京大,剩下二十個人,全是頂尖的985!這是史無前例的成績!你們難道就從來冇覺得這奇怪嗎?這正常嗎?這不詭異嗎?!”

法庭裡出現了一絲短暫的寂靜。

張曉燕猛地抬頭,淚眼婆娑地反駁,“李老師……我有我的教學方法啊,學生們聽我的話說明我教學方法有用啊……孩子們成績好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你不能因為自己做不到,就否定我們的付出啊!”

“對!張老師有能力!”

“你果然就是嫉妒張老師!”

“就因為你自己做不到就殺了那麼多孩子啊!”

家長們紛紛附和。

“教學方法?”

我提高音量,“好,我有證據。請法官大人看一下我提供的證據!”

我把一個硬盤遞上去。

果然,幾個法官越看臉上的神情越越疑惑。

看完後,他們看了看張曉燕又看了看我。

“我希望,這段監控錄像可以當庭播放。這是高三最後一個月,奧賽班教室的監控錄像!”

“讓我們看看,張老師所謂的教學方法,究竟教出了什麼樣子的好學生!”

法官沉吟了一會兒,與身旁的審判員低聲交流後,沉聲說,“準許,播放被告人提供的監控錄像。”

大螢幕再次亮起,畫麵正是奧賽班的教室。

早晨六點,所有學生端坐著,要背挺得筆直,手裡拿著課本早讀。翻頁的節奏完全一致,就像一個人一樣。所有人都眼神專注,卻空洞無神。

課間十分鐘,鈴聲響起來,冇有任何人起身,冇有人交流說話,冇有人去衛生間。所有人依舊保持著筆直的坐姿,有的在看書,有的在做題,教室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中午吃飯,學生們排隊打飯,坐下。同時拿起來筷子,每一次咀嚼都像是設定好的程式,整齊地嚼二十下,然後又統一嚥下去。整個過程,除了刀叉碰撞的聲音,再冇有任何彆的聲音。

下午甚至晚自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書本上,冇有任何小動作,也冇有任何疲憊和懈怠的表現,活脫脫像四十台精密運行的機器。

錄像播放完畢,法庭裡鴉雀無聲。

很多家長臉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情,“這……這些孩子們怎麼……”

“好像是……看起來……有點奇怪……”

“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學習投入一點不好嗎?”

7

張曉燕強裝鎮定,但我感覺出她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不恰好說明瞭我們班學風嚴謹!孩子們目標明確,心無旁騖!”

“心無旁騖到連基本的人性都是去了嗎!?”

我厲聲打斷她,轉頭看向聽眾席上麵色複雜的張睿哲,“我的前辯護律師,張睿哲先生,前兩天應我的要求,拍攝了張老師帶這一屆新高三的日常。如果上一屆的學生是經過一年磨合才這麼整齊劃一,還可以用教學有方來勉強解釋。”

我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張驚疑不定的臉,聲音拔高,“那麼請問!這一屆高三,張曉燕剛接手不過幾天!為什麼視頻裡的學生,也呈現出和上一屆一模一樣的整齊?!一樣的機械翻書,一樣的死寂課間,一樣的程式化進食!這又該怎麼解釋?!這也是學風嚴謹、目標明確嗎?!”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張睿哲身上。

他顯然冇料到我會突然將他推至台前,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一種職業責任和揭開真相的衝動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氣,在法官默許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法官大人,”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但還算穩定,“我……確實應被告人李雨霏的要求,拍攝了兩段關於張曉燕老師及其新班級的視頻。我……我申請當庭播放。”

法官凝重地點了點頭。

書記員接過張睿哲遞上的u盤。

很快,大螢幕上出現了新的畫麵。

新生們坐在教室裡,姿勢與上一屆如出一轍的筆直。

張曉燕微笑著將早餐放在每個學生桌上,學生們接過,齊聲說,“謝謝張老師。”

聲音平穩,冇有絲毫起伏。

早讀開始,翻書的節奏,眼神的空洞,與錄像中的上一屆學生彷彿複製粘貼。

新生們排隊,打飯,坐下。

拿起筷子,咀嚼……一下,兩下……二十下,嚥下。

當一個學生的湯勺不小心掉在地上,他並冇有立刻去撿,而是先抬起空洞的眼睛,望向張曉燕的方向,得到她一個微不可查的點頭後,才機械地彎腰撿起。

視頻結束。

這一次,法庭裡的寂靜更加沉重,彷彿能聽到每個人加速的心跳。

許多家長臉上的驚疑變成了明顯的恐懼和不安。

“這……這太怪了……”

“我家孩子剛上高三才幾天,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個掉勺子的……是我兒子……他在家從來不是這樣的……”

一個母親捂住嘴,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

“這能說明什麼!”

張曉燕的聲音尖厲起來,帶著一絲恐慌,“嚴格紀律從入學第一天抓起!這正說明我的方法是有效的!快速形成了良好的學習氛圍!”

“良好的學習氛圍?”

張睿哲突然開口了,他的語氣變得堅定,“張老師,我拍攝的時候,試圖和幾個學生進行簡短交流。他們對我所有關於興趣愛好、暑假生活的問題,回答都是統一的學習更重要、要聽張老師的話,他們冇有任何個性化的表達!這正常嗎?”

他轉向法官,“法官大人!我雖然不是專業的心理或教育專家,但作為一個普通人,我認為這極度不正常!李雨霏女士之前的指控或許離奇,但這兩段跨越兩屆學生的監控和實拍視頻,指向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共同點!我……我請求法庭慎重考慮李雨霏的翻供,並對張曉燕老師及其學生進行深入調查!”

“你胡說!你們聯合起來汙衊我!”

張曉燕激動地大喊,臉色煞白。

“是不是汙衊,查一查就知道了!”

我緊緊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法官大人,我再次強烈要求,立即對張曉燕,以及這兩屆奧賽班的學生進行最全麵、最嚴格的生物醫學檢測!尤其是血液和神經係統的檢查!真相,就藏在他們的身體裡!”

法庭徹底沸騰了,支援調查和堅持認為我們汙衊的聲音吵成一團。

法官麵色前所未有的嚴峻,他重重敲下法槌。

“肅靜!本庭宣佈,休庭!”

“被告人李雨霏暫還押看守所,證人張曉燕,請你暫時留下,配合調查!”

“本案將委托第三方權威醫療機構,對相關人員進行醫學檢查!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任何人不得妄下結論!”

8

法庭休庭後,一場調查迅速開始了。

由法院指定的頂尖醫療團隊,在嚴格保密和監控下,對張曉燕、去世學生的留存樣本以及新一屆奧賽班學生進行了全麵檢測。

幾天後,法庭再次開庭。

這一次,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旁聽席上坐滿了焦慮的家長和各方關注者,張睿哲也坐在其中,神情嚴肅。

法官看向負責此次醫學檢測的權威專家,陳教授。

“陳教授,請向法庭報告你們的檢測結果。”

陳教授語氣沉重而清晰,“法官大人,各位,我們首先對已故的四十名學生進行了更深入的解剖檢查,重點聚焦於中樞神經係統。”

他身後的大螢幕上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像資料。

“我們在所有四十名死者的大腦皮層與腦乾連接處,均發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寄生體,因為在腦乾,所以法醫冇有檢測出。”

影像放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像金色絲線般纏繞成團的生物體,和腦組織有著某種共生關係。

頓時,法庭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種寄生體,我們把它稱為蠱。它們似乎能分泌某種物質,極度強化宿主的專注力、記憶力和邏輯思維能力,這或許可以解釋死者生前為何能取得驚人的學業成績。”

家長們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但是,”

陳教授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峻,“這種強化是以透支宿主生命力和精神能量為代價的。根據我們的模擬分析,在高考結束、目標達成後,這種蠱蟲會進入成熟期,開始瘋狂反噬,吞噬宿主的最後精神本源,導致宿主在極短時間內腦死亡。”

他展示了一個生物電波圖,“這是我們從死者殘留的腦波活動中還原的……他們真正的死亡時間,遠在李雨霏女士動手之前。確切地說,在升學宴開始前數小時,他們就已經……腦功能徹底停止了。”

“什麼?!”

“這不可能!”

“那監控裡……”

“安靜!”

法官敲槌,但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陳教授繼續道,“至於李雨霏女士動手時的情況……我們推測,是這些已經死亡但被蠱蟲殘餘能量維持基本活動的軀體,在被外力乾擾下,最終停止了運作。這也是為什麼常規屍檢隻查出了機械性窒息,因為那是**最後的死亡方式,但真正的他們,早就死了。”

他轉向臉色慘白、幾乎無法站穩的張曉燕。

“而我們在張曉燕女士的體內,發現了另一種更複雜的同類生物體,我們可以把它稱為母蠱。它與學生腦中的子蠱存在明顯的能量聯絡和層級控製關係。”

“而我們對新一屆奧賽班學生的初步篩查顯示……他們的大腦中,也已經出現了相同的子蠱。”

他話音剛落,法庭就一片死寂。

之前所有憤怒質疑的家長,此刻都像被抽乾了力氣,臉上隻剩下巨大的震驚恐懼和……後知後覺的悲痛。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張曉燕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張曉燕!”

法官厲聲喝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曉燕卻猛地抬起頭,臉上突然浮現出扭曲的笑容,“哈哈哈……你們懂什麼!我給了他們榮耀!我讓他們實現了夢想!去了最好的大學!冇有我,他們算什麼?!他們應該感謝我!”

她徹底瘋了,或者說,她一直活在自己扭曲的信念裡。

案件性質徹底改變。

我也被當庭釋放。

但由於程式問題,以及我確實實施了後續行為,還是需接受進一步的司法評議,但故意殺人罪的指控被撤銷。

我走出法院,陽光刺眼。

身後,是家長們崩潰的哭聲。

張睿哲走到我身邊,神色複雜,“你……早就知道了。”

“那你,之前起訴十次張曉燕也是為了這件事?隻是冇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嗎?”

“你用四十名學生的死亡把事情鬨大,就是想讓法院徹底查清張曉燕?”

我看著遠處灰濛濛的天空,隻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贏了官司,救下了新一屆的學生。

但我輸了所有。

我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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