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危情：晚來的複仇 第13章

    她換藥，每次揭開紗布，沈清鳶都能聞到自己傷口腐爛的味道。

有一次她趁陳婆婆不注意，摸到了自己的臉
——
曾經光滑細膩的皮膚變得坑坑窪窪，像塊被人隨意丟棄的爛樹皮。

她衝到屋外的水缸邊，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突然發出
“嗬嗬”
的怪聲。

那不是人的臉，是被惡鬼啃過的殘骸。

陳婆婆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麵銅鏡：“丫頭，這鏡子是我年輕時的嫁妝，你自己看吧。”

銅鏡裡的人影模糊不清，卻足以看清那縱橫交錯的疤痕。

沈清鳶猛地將銅鏡摔在地上，碎片濺起的瞬間，她抓起塊石頭就往自己臉上劃。

“瘋了不成！”

陳婆婆死死抱住她，“你死都不怕，還怕這幾道疤？”

沈清鳶掙紮著，眼淚混合著臉上的血水往下淌。

她不怕死，可她怕自己變成這副鬼樣子，連複仇的資格都冇有。

陸知衍和蘇曼柔正穿著華服，住著她的房子，用著她的錢，而她卻像條蛆蟲，躲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苟延殘喘。

“傻丫頭。”

陳婆婆歎了口氣，從箱子裡翻出個落滿灰塵的木盒，“你以為我年輕時候就順順噹噹？”

木盒裡裝著些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梳著兩條麻花辮，笑得眉眼彎彎。

陳婆婆指著照片說：“這是我，當年被村裡的惡霸毀了容，也是想過死的。

可我不甘心，我偏要活著，活得比誰都久。”

沈清鳶的動作僵住。

“仇恨這東西，能殺人，也能救人。”

陳婆婆摸著她臉上的疤痕，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稀世珍寶，“你要是想報仇，就給我好好活著。

等你能站起來了，我讓老頭子教你本事。”

陳婆婆的老頭子是個沉默寡言的老頭，據說年輕時是某個幫派的打手，犯了事才躲到這亂石灘。

他教沈清鳶的不是什麼高深的功夫，而是最實用的生存技巧
——
怎麼在海裡憋氣，怎麼用礁石砸死獵物，怎麼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

每天天不亮，沈清鳶就被老頭扔進冰冷的海水裡，直到她快要窒息時才被撈上來。

她的舊傷一次次被撕裂，新傷又不斷疊加，身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

有一次她在海裡被鯊魚盯上，老頭就站在礁石上看著，直到她用石頭砸瞎了鯊魚的眼睛，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