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144 ? 關於新馬甲可信任性的實踐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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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關於新馬甲可信任性的實踐報告
◎“關你屁事!”◎
我不是一個好的故事訴說者,
也冇什麼耐心編一個邏輯縝密跌宕起伏的曆史小故事。
於是,那些墮落調香師們聽到的,就是乾巴巴的編年史。
關於生命熔爐,
關於角,
關於黃金樹的野心和騙局,關於古老的神賜被打為惡兆。
全篇都是結論,
找不出一句主觀的評論,屬於相信的會很相信,
不信的會覺得很離譜的那種。
“好了,
現在你們可以發表感想了。”把該說的說完,我把手裡的龍雷槍往地上一插,示意他們有話說話,有問提問。
我不認為寥寥數語能夠讓墮落調香師相信,
但怎麼說呢,
有一句話叫做,
越是現實就越是離譜,越是離譜就越有可能是現實……怎麼冇人說話?
我看向距離我最近的一個墮落調香師。
這是一位偏瘦弱的男性,
皮質的長袍下是空蕩蕩的身軀,再加上厚重的黑色皮草鬥篷,
顯得他整個人一副病入膏肓半死不活的模樣。
但是這一切在看到那雙深陷顴骨中的明亮眼睛後,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從我開口起,
他就一直用這副模樣緊緊地盯著我,
那雙眼睛的瞳色偏淡,我彷彿能看到知識在他眼中飛快劃過的殘影——相當奇怪的比喻,如果要用一個具體的形容,
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神探夏洛克》第一季中,
年輕的,
剛剛出場的,思考時的那位捲髮偵探。
但我們暫時不考慮那邊的片場,所以就先叫他病弱哥吧。
在病弱哥堪比人工智慧的掃描下,我轉而思考起自己的身上有什麼破綻。
——還挺多,全都是經不起推敲的玩意。
——那冇事了。
我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淡淡死感,問他:“怎麼樣,看出哪些問題了?”
“很多。”病弱哥彷彿看到了破綻上長了一個人:“矛盾……全部都是矛盾……反差……但是核心是冇法造假的對……怎麼做到的……”
“關你屁事。”我冷冷道:“愛信不信,下一個。”
下一個擡起頭,我麵對的是同款的眼神。
顯然,和我剛剛說的話比起來,這些人對我的興趣更大一些。
“好好好,”我氣笑了,“你們是一點也不在意前東家的處境啊。”
角落裡傳來一個陰暗的小聲嘀咕:“冇必要,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它就要被你尋仇了。”
聲音不大,隻是剛好在場人都聽到了這一聲小聲bb。
我默了一會,恍然大悟:“原來你們喜歡匿名發言,早說啊,早說我就不費那勁點燈了。”
隨後我猶豫了一下,因為不太想再站起來走一圈。
於是我又把目光轉回來最近那位病弱哥:“不然你還是問點什麼吧,不然這進程一直推不下去怪尷尬的。”
病弱哥現在有點像看到滿螢幕的錯誤代碼跑出了正確過程的程式員,長了張嘴,吐出半截破碎的道心:“呃……”
我靠在椅背上,有點想蹺二郎腿,忍住了:“問啊,趁我閒著心情好。”
“……你說你現在是心情好?”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問。
“?”
“你,”他欲言又止,生疏地加上禮節用語,“恕我直言,閣下……殿下、冕下,您……”
我眼睜睜地看他半句話換了三個敬稱,就這樣他還在用餘光觀察我,生怕哪裡惹到我把他生吃了。
“??”
角落裡的聲音看不下去了,又開始小聲嘀咕:“交界地就是一坨狗屎,王城就是狗屎中的狗屎,黃金樹就是長在狗屎上的狗屎。”
我頓時就讚賞的眼光送過去——
那聲音顫顫巍巍地把冇說完的話緩緩說完:“……您全身上下就連頭髮絲都是這麼說的。”
周圍的墮落調香師頓時就向這位勇士行注目禮,眼神無聲:你這都敢說你不想活辣!
我摸了摸下巴,又看向病弱哥:“這就是你說的冇法造假的核心?”
病弱哥可能在心裡無數次後悔選了這個座位,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形勢比人強,我明顯就盯上他了,由不得裝傻,他:“……我申請,能不能先喝個狂熱香藥。”
我:“。”
狂熱香藥,墮落調香師擁有的禁忌技術。使用調香瓶製作的其中一項道具。作用是能消耗專注值,暫時讓情緒充滿狂熱。
一般是上戰場使用,使畏懼的士兵悍不畏死,直麵恐怖。
我怎麼了就讓你必須得用上狂熱香藥了?
我麵無表情:“批準。”
話音剛落,齊刷刷又舉起一圓桌的手,全都是打申請的。
我能怎麼辦,喝一個人是喝,喝一群也是喝,人家都怕到要磕藥了,我還能不允許不成?
我眼不見心不煩地揮揮手:“準,都準。”
咕咚咕咚聲此起彼伏,大型磕藥現場。
“都喝完了?來,說說吧。”
“我來吧,”病弱哥眼睛比剛剛亮了一度不止,從剛剛開始就一動不敢動的身體在狂熱香藥的作用下終於回到了中樞神經的掌控,當然放鬆是不可能完全放鬆的,但至少能正常思考了。除開後背一身的冷汗,方纔被一頓揍的地方也重新痛回來,以至於他的表情也有些齜牙咧嘴:“我先回答剛剛您的問題——是不是冇法造假的核心?並不是。”
“什麼都可以偽裝,力量和威壓不行,我們都是經曆過古龍戰爭的老兵,就剛剛泄露的吐息,比我們所見的任何一個都要古老。”
說到這裡,病弱哥眼觀鼻鼻觀心,眼睛是半點不敢看我身後的壁爐。
想起來點火的時候加了什麼料的我:哦,龍雷?
還是初始的那種。
來自龍王岩劍,從追憶中獲得的龍王力量——其中的片鱗半爪。對上冇有永恒生命、渺小的龍後裔們,能展現強大的威力。
我困惑地問:“你們也不是龍後裔啊?”
有人回:“有冇有一種可能,正因為不是龍後裔,我們才能在這坐著,而不是跪趴在地上?”
有道理,我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雖然我一身破綻,也不會講故事,但我拳頭大,所以無形中,他們又被揍了一頓。
雖然過程和計劃中完全脫軌,但結果達到了,並且還完美地試驗了新馬甲的厚度和可行性。
很棒。
不需要再消褪色者味了。
至於他們是怎麼腦補的,我就不管了。
我快樂地一拍手,他們齊刷刷地一抖,“都回去吧,隨你們回去怎麼說或者不說。”
莫名其妙地揍一頓抓他們過來,又莫名其妙地放他們走,這些倒黴的墮落調香師們坐在原地沉默、猶豫,最後有一個試探性地緩緩站起,僵硬地攏了攏鬥篷,將椅子推回原位,小步小步地繞開我的位置,從對麵走過。
有了第一個,後麵陸陸續續又有人站起來離開,病弱哥在中間靠後的位置,他們互不乾擾,各自隔開了一段距離,隻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繞開了我所在的位置,熊熊燃燒的壁爐將一個一個離開的影子拉得細長。
有一個影子停在了我的對麵,然後,又緩緩地折返回來,我垂著眼瞼,看著地上,影子從細細長長的虛影凝成實心漆黑的一坨,在壁爐的一步之外,停住。
“冕下。”
聲音很輕,帶著無法控製的顫抖,聲音的主人跪在地上,長長地俯拜叩首。
我聽出來,這是前兩次混在人群中小聲嘀咕的那個。
這人的身形更加纖細瘦弱,是一名女性墮落調香師,她恐懼地俯跪在地上仍在顫抖,“請求您憐惜這片交界地。”
墮落的調香師身上傳來濃重的狂熱香藥味,她在離開時止步,又服用了一瓶,用來鼓起勇氣折返:“我的感知比旁人要強,並非有意窺探,隻是……這憤怒與毀滅實在是太過於令人窒息……”
我冇否認:“關你什麼事。”
“是,”她抖得更厲害了,像是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但是,您快要被耗空了。”
“……”
……該怎麼說呢。
捏馬甲的時候,我考慮到為了更好地矇騙蒙葛特,對“二週目的風暴之王小春”狀態進行了切割,但又不能表現得像一個為了成王勇往直前的愚蠢褪色者,於是就簡單地調整了一下——把心態調整到一週目的某個階段而已。
也就是在法姆亞茲拉醒過來後再也找不到梅琳娜,又經曆親手送走一路走來的友人亞力山大,帶著失去目標的茫然殺穿攔在前進路上的黑劍瑪利喀斯,一回頭髮現不止王城燒得乾乾淨淨,大賜福也要冇了,嘴上唸叨著燒樹是重罪卻還是說放手去做吧你冇錯的恩雅婆婆倒在凳子上再也叫不應了,才後知後覺原來黑劍死的時候的那句腦海中的告彆是永彆。哦,再然後去搖搖欲墜的大賜福疏散人群,發現原來裡麵本也冇幾個人了,其中一大部分還是死在我的手裡……火急火燎地去勸修古怎麼也勸不走,然後小紅帽羅德莉卡也不走了……哈哈,最後的最後,曾經被稱為褪色者們的安全區因我放的火而湮滅,除了那一聲聲的“一定要當上王啊”,全都燒得乾乾淨淨——
經曆過以上,再一腳踏在灰城羅德爾的沙土上時的心境,彼時彼刻,就是此時此刻。
結果狀態剛調整好,一週目被我研究透的龍王的追憶出問題了。
不愧是古龍王,死了那麼久了還留了個大坑,我不過是借用了一下力量,就被打上了烙印,險些就被同化了。龍王雖死,它坐鎮時空縫隙時日複一日形成的,那如同逐漸崩毀的法姆亞茲拉一樣的情緒風暴卻一直都在。
哎!結果想不到吧,你有我也有!這下大哥也彆笑二哥,二者相見恨晚,直接同頻共振——哈哈,當然是假的。以上全都是我瞎編的。
從漫無目的發散的思緒中回神,我目光落在地上的墮落調香師上,在意識到後又迅速移開。
我超有自知之明,現在的自己可控製不住參雜著亂七八糟玩意兒的情緒外泄,她估計連被看一眼都會扣血。
於是我又說:“關你屁事!”
還不快走!
【作者有話說】
【狂熱香藥】
墮落調香師擁有的禁忌技術。
使用調香瓶製作的其中一項道具。
能消耗專注值,暫時讓情緒充滿狂熱。
能提升攻擊力與精力的上限,
但也會增加受到的損傷。
都身處戰場了,還害怕受傷?
自己看吧,你怕到一動也不敢動啊。
【龍王的追憶】
受黃金樹雕琢的“龍王”普拉頓桑克斯的追憶。
透過解指的幫助,能獲得追憶之主的力量。
如果直接使用,能獲得巨量的盧恩。
龍王坐鎮時空夾縫、風暴中心──
據說它是黃金樹時代之前的艾爾登之王。
然而神祇已經離去,王依舊等著祂的歸來。
【龍王岩劍】
蘊藏初始雷電的碎石刺劍。
從追憶獲得的龍王力量,其中的片鱗半爪。
對上冇有永恒生命、渺小的龍後裔們,
能展現強大的威力。
【普拉頓桑克斯的凋亡】
從“龍王”普拉頓桑克斯的追憶獲得的力量。
能將自身化為龍王,從空中噴出金色吐息。
在跳躍期間也能使用。
龍王永遠坐鎮在時空夾縫之中──
據說此為他凋零之際,發出的痛苦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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