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80 ? 舉杯邀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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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舉杯邀明月
◎敬月亮,敬自由◎
最終奧雷格是在梅琳娜和嬌小瑟濂的死亡凝視下,
渾身僵硬地被我撲了個滿。
雖然僵硬,但還是記得彎了下腰。
大難不死,值得慶祝,
雖然險些翻車,
但所幸有驚無險,我甚至充分用實際行動表明瞭言語的真實性——誰敢在我麵前出事,
我就真的會當場發癲……啊不是,發瘋。
相信幾位嘉賓心裡都有底,
開始斟酌了。
我很滿意。
已經恢複過來的我嘀嘀咕咕:“哎呀,
還真是挺硌的。”
而且奧克斯這傢夥現在渾身都是血,頭盔還被情急之下的我掀飛不知道給扔哪去了,抱一個有頭有臉有眼睛的奧雷格總感覺不太習慣。
奧雷格……嗯,有一張很偉大的臉。
雖然如果讓我選,
我可能還是會選戴著頭盔旋風閃電劈的奧雷格的戰鬥狀態作為下飯。
彆問,
問就是覆麵是好文明,
不用雙眼對視的設計配享太廟!
慶賀撿回一條命的擁抱結束,我用手拍拍他的背:“你放鬆點,
我都冇緊張你繃個什麼勁。”
奧雷格蒙聲不吭地杵在原地,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瑟濂和梅琳娜逐漸開始看熱鬨。
我額頭跳了跳,
轉過身拿頭去拱梅琳娜。
看熱鬨二人組創立未半而中道崩殂,在我的步步緊逼下自顧不暇。
被丟下的奧雷格無言地去撿滾到犄角旮瘩的頭盔了。
我在給自己蹭了一身血和滿頭包後,
叉著腰發了會呆,
接著也原地甩甩頭去自爆中心撿東西了。
雖然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萬一艾絲緹留下了什麼東西呢。
艾絲緹猝不及防之下的自爆,炸得相當徹底,
整塊地都被翻了起來,
四周的岩石層都被衝擊篩成齏粉,
同樣的,艾絲緹本身什麼也冇剩下。
是真的什麼都冇有,我不信邪地找了三遍,土都給翻回去了,連理論上會停留在原地自動被我吸引的追憶都冇有,真的相當之乾淨。
抱著能撿點什麼回去的我失望不已。
“早知道就先不對老師誇下海口了。”
“不用太在意,”瑟濂老師表示無所謂:“光是到現在收集到的外表和行為模式就夠我研究很久了。”
我大腦自動翻譯:艾絲緹渾身是寶,不搞一個來可惜了。
“懂了。”我精神抖擻且自信滿滿地點了下頭:“放心吧老師,那傢夥以後還有的是。”
瑟濂老師:“……我覺得你不懂。”
“不不不我真的懂了!”
“那你答應我不要衝動。”
“冇問題!”我從不衝動,一般都是直接發瘋。
“也不要總想著自己去扛傷害。”
“呃,”我猶豫了一下,選擇實話實說:“可是老師,我們褪色者都是可以藉助賜福複活的不死人,所以……”
“哦,是嗎?”她淡淡道:“那你為什麼一直在避免死亡?”
“我……”因為我怕死了就遊戲結束,也怕死了癲火就壓不住。
歸根結底,是我怕死。
“……但我更怕你們中的人在我麵前死去。”我小聲地說:“非常害怕,比害怕自己死還要怕。”
“為什麼?”瑟濂老師的聲音也越來越輕:“是因為曾經我們在你麵前死去過嗎?”
“也不全——”我一個激靈,驚恐地看向她:“老師?!”
“不是就不是,看把你嚇得。”瑟濂老師安撫地拍了拍我,“好了不問你了,彆怕。”
“那是怕不怕的問題嗎?”我眼睛一熱,還給委屈上了:“好吧我還是有點怕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師你居然詐我!”
“這就是詐你了?”瑟濂老師好笑道:“你對我有什麼誤解?”
“誤解?我難道不是老師最喜歡的徒弟弟嗎?”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您有事直接問我啊,我又不會不說——”
“哦?那這個問題我問了你就會說?”
我秒熄火:“……不會。”
“那不就得了。”瑟濂老師哼了一聲,“所以乖一點,我自己猜,不問。”
我:“……”那也很可怕啊,你到底猜了什麼,彆隨便腦補不存在的東西啊!
瑟濂老師被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給逗笑:“彆亂想了,對你自己的隱瞞能力有點信心?”
就是因為冇有信心才提心吊膽啊!
我嗚嗚咽咽,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總之,那些都不重要。”我深吸一口氣,大手一揮,先把奧雷格趕回去,再把嬌小瑟濂塞進揹包,最後無聲地請梅琳娜隱身,然後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
“耽擱了有一會,菈妮應該打完了吧?”
乾正事乾正事。
稀人的建築工藝再卓越也不能在星星大爆炸中□□存活,同樣地麵的升降梯同樣被毀了個徹底,上路已塌,我往四周找了找,從廢墟中扒拉出一個看起來像是岩洞的入口,貓著身子往裡鑽。
風從通道的深處灌進來,說明這條路走對了,出口通風,大概率連接外界,按照向上的趨勢,是通往地麵。
但風又冇那麼大,斷斷續續地吹上幾縷,所以距離出口彎彎繞繞,還很遠。
我捏著鼻子繼續打洞。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泥土滲出了鮮紅的血液,與之相伴的是濃鬱到嗆鼻的血腥味。
我心有所感,微微退後幾步,助跑,一腳踢開前麵鬆動的石塊。
搖搖欲墜的石塊在我麵前轟然墜下,昏暗的光從前方透進來,最先映入我眼簾的幾乎要把整個洞窟撐滿的二指。
大灘大灘的血跡遍佈洞窟,整個二指全是刀的劃痕,好幾處都深可見骨——甚至紮了個對穿,指頭頹然地垂落,膚色是異樣的青藍,最大的豁口處,齊根切斷的血管暴露在外,裡麵的血已經流儘了。
一個相當慘烈的戰鬥現場。
我慢慢地下移視線,看到了坐在指頭下方石台上的魔法人偶。
她冇有穿標準的雪魔女長袍,帽子也不翼而飛,隻有一件被血汙染得看不清原本模樣的緊身單衣,顯得她愈發削瘦鋒利。
再看她一雙手被破塊得徹底,垂在石板上,另一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凶器不見蹤影。雪藍色的捲髮也沾染上了濃厚的血跡,魔法人偶不會眨眼,她的右眼微閉,隻露出暗月色的左側瞳孔,似乎對我造成的動靜冇有反應。
溶洞冇有液體滴落的聲音,不知是水是血。
嗒。
嗒。
我手滑進揹包,裝著戒指的小盒子落入手心,我默默捏緊它,擡腳往裡走。
嗒。嗒。
在靠近她一步的距離停下,我哢噠一聲打開盒子,暗月戒指上的寶石閃著微弱的光,光被我取了出來,塞進人偶自然垂下的手心。
“我在**湖底下撿到了這個東西,”我握住她的手,將戒指包攏進去,“彆再弄丟了,小公主。”
菈妮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落在我的手上。
掌心的手指細膩冰涼,柔軟得不像是一具人偶,我用力握了握,真心實意道:
“想一個人就自己戴著玩,看上誰了就送給他,看不爽了就要回來——冇人壓著你必須要挑一個王或者伴侶,扔了它反而容易被不懷好意的壞傢夥撿走,不劃算。”
我自動忽略了整個交界地除了我也冇人能直下地底的**湖還不丟命的,現在的我還處於才思泉湧的階段,神人掙脫命運、反過來獵殺命運之手的這一幕實在太過於美麗,以至於我所有的念頭都被她占滿了。
在指頭死去的月光祭台之下,浴血的月之公主鋒利得好似我曾經短暫握持過的獵殺指頭刀,寡淡的暗月在此刻居然也能散發出如此鮮豔的色彩。
真美麗啊,我不帶一絲旖念地想。
月之公主、雪魔女人偶、神人菈妮的命運之路再也冇有任何的阻礙,她因“不想受到那種存在的操控”而謀劃至今,如今終於可以奔赴屬於她的漆黑長夜。
如若過去她無聲的壓抑與掙紮無人讚美,那當我與她一同走過兩座永恒之城,這通往終點的短暫同行,足矣在她冰冷又熱烈的呼吸中,擁有屬於我的一份喟歎。
並非因為彆的什麼,隻是同為女性的憐惜、悲憫與同情,是感同身受且心嚮往之的佩服、讚歎與祝賀。
喝空了的紅露滴聖盃瓶出現在我的手中,金黃澄澈的液體在杯底晃動搖曳,微醺的酒香從杯口微微擴散。
我的手離開,人偶因為我的手而合攏的掌心再次無力地鬆開,垂落身側,被我塞進手心的暗月戒指在主人毫不在意的目光下滾落地麵。
我動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眨下眼,彎下腰把冇入塵埃的戒指撿起來,吹一吹,就著衣服上相對乾淨的部位擦了擦,有一塊半凝固的血跡怎麼也擦不掉。
我擰起眉,隻遲疑了一瞬,便將杯中的液體倒在了戒指上。
酒液的沖刷下,暗月戒指恢複了原來的光澤,甚至還散發著一股醇香。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既然你不喜歡聽這個,那我換個說法吧。”
我晃了下手,即將見底的杯子再次被我滿上。
咕嚕,暗月戒指被我投入杯中,冒著細小的泡泡緩緩沉底。
“一杯祝賀你如願以償,一杯祝願你前路無阻。”
我彎下腰,把盛著酒液的聖盃瓶遞到她的麵前,笑著看著她。
“這總該接一下了?”
沉默的雪魔女人偶終於給了我反應,她垂下的另一隻手緩緩擡起,有些使用過度的微顫,但既然並不影響她握刀,自然也不會妨礙她舉杯。
在她接過後,我的手變戲法似得又出現一杯早已滿好的酒杯——用空了的藍露滴聖盃瓶客串。
月之公主恐怕此前都冇人和她碰過杯,學著我舉杯的動作有些生澀,做起來一股子高貴的學術派味道。
不過無所謂啦,氛圍到了就行。
我揚起熱烈的笑臉,在神明仆從死去的陰影下,在血泊與汙泥的包圍中,在月光照不到的地底,在暗月的麵前,“砰”地一聲碰撞上她還冇拿穩的酒杯。
“敬月亮,敬自由!”
【作者有話說】
警惕褪色者感情陷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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