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103 ? 和叛律者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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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和叛律者談笑風生
◎狄亞羅斯以茶代酒◎
繼審判官、司法官拉卡德以身飼蛇後,
早年因他聚集起的勢力——叛律者們的陣亡數目便驟然上升……且不深究這個陣亡究竟是死在外邊還是自己人手、呃,又或者是口中?但作為補償,官邸吸納新加入者的要求的確大幅度降低。
火山官邸急需新鮮血液的補充。
這也是菈雅一個小蛇人都被派出去跑到利耶尼亞招募的原因,
反正我是不太相信他們會專門來堵我。褪色者在這群半神掌權者的眼裡還冇有那麼重要。
話說正題,
即使消耗的人數多到有點不正常,但因為招新得夠快,
後繼補充的人數填補上空缺,消耗和補償也勉強相互持平。
事到如今,
除了部分清醒的追隨者們早早選擇站到昔日主人對立麵,
試圖殺死大蛇,留下來另一部分要麼像狄亞羅斯這種能力不夠達不到“被消耗”的程度,要麼是貝納爾這種早已做好最壞的準備踏上不歸路,就算髮現了端倪也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也就是說,
如今還留在火山官邸的叛律者們從來不會在意“陣亡”的同事究竟是被外邊的任務目標反殺,
還是被內部的效忠者吞噬壯大自身。
這是一群瘋狂到六親不認的背叛者。
曾經的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靠著一股發瘋創死全世界的精神,傾情貢獻了大量且高質量業績,
最後還把他們老大乾掉了。
然而我洗號重開了。
如今的我帶著被希望和無儘的可能性,身後有以梅琳娜為首的夥伴虎視眈眈、啊不是,
是憂心忡忡地拉著我,心中有所顧忌,
我氣勢上裝得再像,
實際上也不敢像以前一樣亂來了。
——所謂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現在的我,
就有點洗白後戰鬥力驟降的那種意思在。
……解釋那麼多,
我就是想說明,
和貝納爾的對視我率先彆開視線,真的不是我慫了。
暫避鋒芒這種事,怎麼能叫慫呢!
渾身低氣壓的貝納爾極具壓迫力的視線在我的十指上快速一掃而過。
剛剛舉過大電鋸的手不受控製地蜷曲一秒,然後僵硬繃直。
我大概能猜到貝納爾先看我手指的意圖。
我那十指完好,甲床圓潤,皮膚白皙,因為服裝的關係,寒氣讓甲床有些發白,但依舊呈現淡淡的粉色,指腹、掌心、指節連細繭都冇有。光看這雙手,冇人相信手都的主人能一錘把墜星獸打趴下……它甚至不像是一個魔法師的手。
它是異常的,但它也是正常的。
它正常、乾淨,冇有奇奇怪怪的蛇紋,冇有異常發青,指尖也冇有沾染豔紅鮮血……前者代表入侵者(叛律者),後者代表入侵者(血指)。
這代表了拿電鋸推牆的離奇操作出於我自身意誌,與任何指頭、任何勢力無關。
……同時也顯得我有什麼大病。
我秒懂貝納爾平靜無波表情下的眼神變化,把舉著的電鋸往後一扔,狡辯:“首先我不是閒的發慌。”
我就是閒得發慌。
“當一堵牆設定成敲五十下消失,它的存在就是引誘人來敲的!”我振振有詞。
菈雅細聲細氣地:“但是褪色者大人,任何一堵牆被您這樣平推都會倒……”
“首先謝謝你對我實力的認可,但是不可能!”我堅定:“我連上鎖的門都踹不開,我都是老老實實跳窗戶、冇有窗戶找後門、後門也冇有就去找鑰匙,總之不存在把門板拆了、牆壁推了、房頂卸了這些操作。”
我超規矩!
菈雅欲言又止:問題難道不是正常鑰匙開門被您放在最末選擇嗎?
我假裝看不懂她的眼神語言,轉頭對貝納爾強行巧合:“總之就是這樣,想不到牆後邊好像是你們的聚集地,真巧啊——來都來了,我能進去坐一坐嗎?”
貝納爾:“你看我信嗎?”
“……可以稍微信一下?”
“……”貝納爾將吞世權杖垂下,側開身,“隨便你。”
“好耶!”我立刻把扔了的電鋸撿回來,對站立不安的菈雅叮囑一句:“你留在外麵吧,有事叫我。”
菈雅的戰鬥力不高,本身就不是很適應這種暗潮湧動的情況,聽到我的話鬆口氣。
貝納爾側開身後就冇再搭理我,轉身就在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
貝納爾的椅子位置剛好貼著消失的牆壁旁邊,要是我的手再不穩一點,切開牆壁後下一個切開的就是他的
聚獸頭盔……難怪剛剛他一副不好惹的備戰姿態。
我摸摸千錘百鍊的金剛良心,有愧疚,但不多。
超大號電鋸扛著有點不太友好,我想了想就把它拖在地上走,哐哧哐哧,哐哧哐哧。
動靜引得幾道陌生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在我回視前又飛快地轉開。
有一說一,超大號武器帶來的壓迫感果然不是一個木頭法杖能比的。
希望菈妮不會惱我敗壞雪魔女的形象。
我好奇地環視四周。
聚集的人不多。
室內空曠幽靜,暗紅色的光來源於長桌上的紅燭,以及牆角細弱的壁燈,叛律者們都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裡,或套著頭盔,或扣著兜帽,很少會大方露出全貌……
我看到站立在另一側的狄亞羅斯。
華麗的荊棘花鎧甲,紅色綢緞織造的肩披,繁複的家族暗紋隱於其中,冇有和他哥哥一樣戴頭盔,頭髮有些疏於打理,微微蜷曲帶著淩亂,你光看他的姿態衣著,就知曉這位是名門出來的少爺,渾身上下透露著養尊處優的精英範。
他的背後揹著一麵紅白四格的大盾,中心位置以純金色融嵌了盾牌模樣的花紋徽章,奢華
狄亞羅斯冇有注意到我的打量,他低垂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我視線一掃而過,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心態在大廳轉了一圈。
整體佈局和一週目大差不差,冇多什麼也冇少什麼,正中長桌子放著一封紅蠟封住的信,冇人認領。
我淺淺猜測,要麼是還冇到場的誰的,要麼就是原本給我準備的。
有點意思。
我湊過去,拄著電鋸小心地隔開一段空,探頭細細打量信封。
光是封麵看不出什麼,隻有將蠟啟封展開內部的信紙,才能看到裡麵的內容,用簡練的詞句寫著暗殺目標,以及目標的位置。
不過,這個蠟封的顏色有點過於鮮豔了……我皺眉,想要靠的再近些。
一隻被鎧甲包裹手按在信封上,紅蠟被壓得微微變形。
被隔開的我順著手往上看:“?”
不知什麼時候靠過來的狄亞羅斯低聲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直起身,望進他的眼底:“一小部分的原因是來找你,另外一大部分原因是辦點私事。”
“找我?”狄亞羅斯皺眉,視線也在我的手上一掃而過,接著聲音更低了:“事情解決了就快點離開吧,這裡不像……以前。”
他將圓桌廳堂含糊帶過。
“什麼以前?”我問。
“我…啊,我是說,”狄亞羅斯有些窘迫,但很快自洽:“塔妮絲女士有和我說過,我有成為英雄的資質,還有真正的英雄會刻意挑汙穢不潔的路走,她的話讓我茅塞頓開。”
“聽起來像是什麼傳銷頭子的話術,”我罵起不知道的記憶中找到他口中對應的場景。
他說的是在圓桌廳堂的時候,有幾個傢夥在距離他不遠處陰陽揹著大盾的傢夥是膽小鬼,我當時正好路過、正好拎著獅子大盾、正好被掃射到,就反駁了幾句……幾句來著?
……隻有無能者纔會依靠貶低他人來證明自己?
還有什麼忘了,隻記得最後一句殺傷力和侮辱性都極高的:
“一群連放海的阿爾佩利希都打不過的,也不知道在優越什麼。”
——哦,那時候心情好像不太好。
——對了,發狂之舌就是阿爾佩利希,在圓桌廳堂陽台正下方的舞台,圓桌廳堂的守護者,每個進入圓桌廳堂的褪色者都要麵對的格鬥第一課,一個特彆漂亮的白髮粉瞳的大姐姐。
——再順便一提,狄亞羅斯據說是過了測試的。
雖然據說是靠著走位和防禦撐到對麵放棄進攻……至少結果是好的。
以上不可靠訊息均來自同樣是刺客的萊利。
謝謝萊利。
【作者有話說】
【名門大盾】
綴以奢華裝飾的大盾。
出身名門的子嗣們使用的武器。
然而盾麵實在過大,
據說因此招來“膽小鬼”的罵名。
【阿爾佩利希的尖帽】
“發狂之舌”阿爾佩利希的帽子。
代表異端魔法師身分的尖頂帽。
表麵嵌入的紅色輝石,
據說是用活祭品的血液製成。
能強化荊棘的魔法。
離群、異端又病態的魔法師,
據說過去不停以嘲弄舌頭,保護圓桌廳堂。
【狄亞羅斯的頭盔】
在兩條長尾頂飾上,
以花裝飾的銀鐵製頭盔,
此為冇有長尾頂飾的複製品。
狄亞羅斯·霍斯勞有一位哥哥──
個性寡言又冷酷,自己望塵莫及的哥哥。
弟弟想變得和哥哥一樣,
變成以血代言的霍斯勞。
即使心裡明白,哥哥不希望自己這麼做。
【來自火山官邸的信】
來自火山官邸的委托信。
上頭記載著狩獵同胞時的指定對象:
“黃昏將儘”萊利
這個男人在亞壇高原。
詳細地點看地圖上的紅色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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