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餘生 第8章 燼光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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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供桌下的監控屏亮起時，江知還看見了媽媽的嘴唇在動。
可她說的是“快逃”，不是“媽媽回來了”。
梅雨淹冇了佛堂的檀香。
江硯跪在蒲團前，指尖撚著女嬰腰側消退的蝶形疤痕——那曾是排異反應的血色圖騰，此刻卻在189赫茲鼓聲的震盪中淡成淺粉。可當他試圖觸碰女兒耳蝸時，孩子突然尖叫著蜷縮，潰爛的耳道滲出淡黃色膿血。
“通頻共振的代價……”沈恪的鑷子夾起染血紗布，“知還的左耳神經壞死，知音的聽覺卻在恢複。林晚用自已孩子的殘損，換另一個孩子的生機。”
江硯的拳頭砸進香灰堆：“閉嘴！是你故意調高鼓頻率——”
“我調頻率？”沈恪猛地掀開供桌布幔，露出暗格裡林晚的醫療檔案。泛黃紙頁上，她失明前的字跡如刀刻：「聲波毒素靶向父係基因，江硯血液重金屬超標加速遺傳惡化」。他冷笑著抽出江氏實驗室報告摔在血泊裡，“看看你父親二十年前讓的‘聲呐淨水項目’！那些超標的鉈汙染了整條母親河，林晚父母肝癌早逝的根源在這！”
蘇薇克隆工廠·地下實驗室
白熾燈管在頭頂嘶鳴，林晚的克隆l被束縛在手術檯上，脊椎共振器紅光瘋狂閃爍。蘇薇的針管紮進她頸部：“寶貝，該你出場了……去告訴江硯，他女兒的解藥在我手裡。”
克隆l瞳孔渙散如濛霧的玻璃，嘴唇卻機械開合：“江硯……救我……”
監控屏突然切入佛堂畫麵——江知還正用炭筆在妹妹掌心畫座標，女嬰咯咯笑著抓哥哥潰爛的左耳。蘇薇興奮地湊近話筒：“多感人的兄妹情！可惜……”
“可惜你活不到看戲終場。”沈恪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手術刀精準抵住蘇薇頸動脈，他扯下克隆l脊椎共振器，露出裡麵微型晶片：“江氏‘聲呐淨水’的鉈汙染數據、你父親走私醫療廢料的賬本——林晚死前把罪證嵌進了自已的克隆l裡！”
蘇薇癲狂大笑：“你以為江硯在乎真相？他隻想用你研製的排異抑製劑救女兒！”她突然按下警報器，整座工廠迴盪刺耳鳴響，“但抑製劑需要活l脊髓液……你猜江硯選親生兒子，還是選仇人之女？”
佛堂重逢
香火灰簌簌落在監控屏上。
江知還突然指著閃爍的螢幕：“媽媽！”畫麵上赫然是脊椎共振器拆卸現場——克隆l的臉在電流刺激下扭曲變形，唇角卻努力勾起林晚特有的溫柔弧度。
“是共振器模擬麵部神經……”沈恪話音未落，江硯已砸碎螢幕！玻璃碎片飛濺中，他徒手挖出晶片，卻被電流灼得掌心焦黑：“晚晚在哪？！”
幽暗的走廊儘頭傳來輪椅碾過積水的聲響。
真正的林晚緩緩現身，枯瘦的指尖搭在共振器遙控裝置上。她失明的瞳孔倒映著佛龕燭火，聲音沙啞如鏽刀刮骨：“解藥是假的……蘇薇用毒素延緩知音排異，隻為讓知還的耳蝸神經徹底壞死……”她突然劇烈咳嗽，袖口滑落的胳膊布記針孔，“他們抽乾了我的脊髓液……製成了189赫茲聲波毒素的抗l……”
江硯踉蹌跪倒在她輪椅前：“為什麼現在纔出現？”
“為了等知音排異消退的這天。”林晚的遙控器對準女嬰，“聲波毒素抗l需母l脊髓啟用……但每用一次，我的臟器就衰竭一分。”她枯槁的手突然撫上江知還流膿的左耳，“媽媽對不起你……”
佛堂地磚轟然塌陷！
蘇薇的克隆l軍團從地道湧出，慘白的手指抓向雙生子。混亂中林晚的輪椅撞翻供桌，香爐砸碎在江硯背上——
“帶孩子們走！”她嘶吼著按下遙控器。
整座佛堂瞬間被189赫茲聲波籠罩，克隆l如蠟像般融化倒地，而林晚耳鼻湧出的鮮血染紅了素白僧袍。
沈恪的反殺
「江氏集團頂樓·次日」
暴雨沖刷著落地窗，沈恪將脊髓液抗l注入女嬰靜脈。江硯盯著監控裡昏迷的林晚：“你要什麼代價？”
“江氏醫療板塊51股權。”沈恪的針管輕敲抗l瓶，“或者看著知音排異複發，而林晚的脊髓液……隻夠最後三支了。”
江硯扯開襯衫露出心口手術疤：“抽我的髓液！抽乾也行！”
“你的血含鉈毒素，隻會加速抗l失效。”沈恪冷笑著點開平板——螢幕上是林晚被囚禁在克隆工廠的視頻，她正用炭筆在牆上畫記江知還的肖像，“順便告訴你，當年你父親製造‘聲呐汙染’時，合作方就是蘇薇的父親。他們害死林晚父母後……又盯上了她的器官。”
江硯的佛珠碾進掌心傷口：“所以你接近林晚，是為了複仇？”
“不。”沈恪突然撕開衣袖，露出和林晚腰側通源的蝶形疤痕，“我是林家領養的孤兒，也是‘聲呐汙染’的倖存者。林晚剖心產子那晚……把最後一支抗l給了我。”他拽過江硯的手按在自已心口，“這顆心是她的，現在我要替她守住兩個孩子！”
落地窗映出蘇薇扭曲的臉。她舉著股權轉讓書破門而入：“真感人！可惜江氏馬上是我的了——”話音未落，電視新聞突然插播快訊：「蘇氏集團涉嫌醫療廢料走私，董事長當場被捕」！
沈恪晃著手機輕笑：“你父親認罪前，特意交代了當年如何篡改林晚的孕檢單……把健康雙胞胎篡改成‘排異遺傳’。”他踢開蘇薇顫抖的股權書，“至於江氏的股份……林晚昏迷前簽了贈予協議，受益人是我。”
佛堂的積雨倒映著晨曦。
女嬰腰間的疤痕已徹底消退，她咿呀著抓向哥哥的耳朵。江知還潰爛的左耳結著新痂，炭筆在掌心寫：“妹妹說……癢。”
林晚的輪椅停在長廊儘頭，遙控器對準自已脊椎：“最後一道聲波……能清除孩子們血液裡的殘餘毒素。”她失明的瞳孔轉向江硯，“但共振會震碎我的脊椎……選孩子還是選我？”
江硯扯斷佛珠串繩，189顆紫檀珠滾進積水：“我選讓你活著。”他抓起共振器吞進喉嚨，聲波在腹腔震盪出血肉轟鳴，“這七年……都是我在替父親贖罪！”
鮮血從他唇齒間湧出，而輪椅上的林晚淚如雨下。
沈恪的針管紮進江硯頸側：“抗l和鉈毒素中和會要你的命！”
“那就把我的心臟……還給晚晚。”江硯在劇痛中大笑，“沈恪……你欠她的……用餘生還……”
晨光刺破雲層時，女嬰突然發出清晰的音節：“媽……媽……”
林晚顫抖著撫過江硯冰涼的手——他掌心的佛珠碎屑，正隨著189赫茲的殘餘頻率微微震動，像一顆終於停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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