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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錐心穿腸 第59章 痛覺繫結:瘋批璟王的白月光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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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黎寶兒從萬丈懸崖墜落時,耳邊風聲呼嘯,颳得臉頰生疼。

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媽的,搞錯人了。

如果時間能倒流回三個月前,她絕對會在那個該死的係統彈出“歡迎來到《璟王霸愛:替身王妃帶球跑》的小說世界”時,先把它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再仔細問清楚,她要攻略的物件,那個所謂的“表麵清冷禁慾、實則偏執瘋批的璟王穆璟”,究竟他媽的長什麼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憑著係統提供的“容貌絕世、氣質冷冽、喜穿月白長袍、腰間常掛一枚血玉玉佩”幾個模糊關鍵詞,就一眼鎖定了在詩會上白衣勝雪、清冷出塵的丞相庶子穆岑臨,然後一頭熱地紮了進去,展開了她自以為是的“攻略”。

現在想想,穆岑臨每次看她那複雜又帶著幾分憐憫的眼神,根本不是什麼“悶騷王爺的內心掙紮”,而是純純的“這女的怕不是有啥大病”!

還有她那些“刷好感度”的騷操作——

他看書,她爬牆去“偶遇”,結果摔折了腿,他倒是過來扶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赴宴,她故意設計落水等他來救,結果湖水冰涼,她高燒三天,他派人送了碗薑湯,附贈一句“姑娘日後當心”。

他夜間獨行,她冒充刺客想搞個“美救英雄”的橋段,結果武功稀爛,差點被他的侍衛當成真刺客捅個對穿。

她還根據係統商城賒賬買來的【白月光喜好指南】,硬凹“清冷柔弱、才華內斂”的人設,天天在他麵前吟詩作對、傷春悲秋,學他那位早逝的白月光柳如煙。

結果呢?結果就是她黎寶兒,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話!人人都知有個不知廉恥的鄉野女子,對穆相家的庶子死纏爛打,學那短命的柳小姐東施效顰。

她一邊忍受著旁人的嘲諷和穆岑臨日益冰冷的拒絕,一邊還在內心給自己打氣:沒關係!這都是攻略瘋批的必經之路!他越抗拒,說明他內心越掙紮!等他知道我就是他的命定之人,一定會真香!

真香個屁!

直到三天前,她偷聽到穆岑臨與友人的談話。

那位友人調笑:“岑臨兄,那位黎姑娘對你可真是情深義重,雖行事荒唐了些,但一片癡心天地可鑒啊。”

穆岑臨的聲音是她從未聽過的厭惡與冰冷:“不過是個粗鄙無知、自以為是跳梁小醜。模仿如煙?她連如煙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若非看她可憐,早該亂棍打出去。煩請兄台日後莫要再拿此等女子與如煙相提並論,徒惹惡心。”

如遭雷擊。

黎寶兒當場僵住,血液都凍成了冰渣子。

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自我安慰,在對方眼裡,隻是一場令人作嘔的滑稽戲。

更可怕的是,因為她這幾個月頻繁的“騷擾”和“闖禍”,不知怎的得罪了京城裡的權貴,給她安了個“行刺朝廷重臣”的罪名,全國海捕文書下發,她成了欽犯!

走投無路之際,係統終於姍姍來遲地發出尖銳警報:【警告!檢測到任務物件識彆錯誤!正確攻略目標:璟王穆璟!重複,正確攻略目標:璟王穆璟!】

去你媽的正確目標!

黎寶兒當時隻想把這破係統揪出來砸個稀巴爛!

她像個過街老鼠,被官兵追捕,倉皇逃竄至這絕影崖邊。身後是步步緊逼的追兵,火把的光照亮了帶隊之人冷峻的側臉——竟是穆岑臨!

他親自來抓她?連最後一點生機都不給她?

絕望和巨大的羞辱感瞬間淹沒了黎寶兒。她看著穆岑臨那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臉,心徹底死了。

錯了,全都錯了。付出的一切成了笑話,還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穆岑臨!”她站在崖邊,衣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破碎的瘋狂,“我黎寶兒真是瞎了眼!若有來世,我寧願永墮閻羅,也絕不再與你相見!”

說完,她縱身一躍,跳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失重的感覺猛然襲來,冰冷的空氣如同刀子割裂麵板。死亡的陰影瞬間攫住了她。

就在她意識即將渙散的那一刻,那個該死的、毫無感情的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詭異?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劇下降……瀕死狀態觸發……緊急繫結程式啟動……】

【正在掃描此世界最高能量體……掃描完成……目標鎖定:璟王穆璟。】

【開始強製進行痛覺共享繫結……繫結中……10%……50%……100%……】

【繫結成功!痛覺連結建立:宿主黎寶兒:璟王穆璟

=

1

:

10。】

【祝您……體驗愉快……】

黎寶兒:“???”

什麼玩意?痛覺繫結?和那個真正的瘋批王爺穆璟?她傷一分,他痛十分?

這他媽是什麼新型詛咒嗎?!

還沒等她消化這驚天巨變,身體便重重砸在崖底厚厚的腐殖層和亂枝上,劇痛瞬間席捲全身,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二)

璟王府,地牢深處。

燭火搖曳,映照在牆壁上,拉出扭曲詭異的影子。

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若有似無的、甜膩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息。

玄色蟒袍的男人慵懶地靠坐在一張鋪著白虎皮的寬大椅子裡,指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正慢條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絲帕,擦拭著一柄匕首。匕首寒光凜冽,刃口卻染著新鮮的、黏稠的血跡。

他麵前的血柱上,綁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已然氣息奄奄,隻有偶爾抽搐的身體證明他還活著。

“還是不肯說嗎?”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彷彿不是在審問囚犯,而是在與友人閒談,“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囚徒發出嗬嗬的漏氣聲,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王…爺……饒……命……小的……真不知……”

“不知?”穆璟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無妨。本王最近新得了些小玩意兒,正愁沒人試試效果。”

他抬手,旁邊侍立如幽靈般的黑衣侍衛立刻遞上一個紫檀木盒。穆璟開啟盒子,裡麵是數十根細如牛毛、閃著幽藍寒芒的長針。

他拈起一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緩步走向囚徒。

就在這時——

“呃!”

穆璟猛地頓住腳步,發出一聲極輕的悶哼。

持針的手驟然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一股極其突兀、尖銳到無法形容的劇痛,毫無預兆地在他身體裡炸開!那感覺,像是被人用巨大的鐵錘狠狠砸碎了全身的骨頭,又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每一寸肌肉、每一條神經都在被瘋狂地撕裂、碾壓!

饒是他這種自幼在屍山血海裡爬出來、早已習慣了各種傷痛的人,也因為這完全超出承受範圍、且來得莫名其妙劇痛而瞬間臉色煞白,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

“王爺?”侍衛察覺到他氣息不對,緊張地上前一步。

穆璟猛地抬手製止,另一隻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變得粗重了幾分。他閉了閉眼,試圖壓下這陣翻江倒海的痛楚,但那疼痛來得凶猛,去得也詭異,幾息之後,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隻留下一種彷彿被徹底蹂躪過的酸軟和空虛感。

怎麼回事?

中毒?暗算?舊傷複發?

不可能。他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極強,任何異樣都逃不過他的感知。這痛楚……彷彿是從外部強行注入,而非源於自身。

他緩緩直起身,眼底的慵懶和戲謔儘數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探究和一絲極淡的……興味。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

“王爺,您……”侍衛擔憂地看著他瞬間恢複如常、卻更顯陰沉的臉。

穆璟擺擺手,目光重新落回那個幾乎嚇暈過去的囚徒身上,卻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致。

“處理乾淨。”他淡淡吩咐,將染血的絲帕隨手扔在地上,轉身大步離開地牢。

身後的慘叫聲很快響起又戛然而止。

穆璟走出地牢,步入清冷的月光下。晚風拂過他俊美卻蒼白的臉,他微微蹙眉,感受著身體裡殘留的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痠痛感。

剛才那陣劇痛,絕非幻覺。

他抬起手,看著自己乾淨修長的手指,眼底掠過一絲陰鷙。

是誰?

用了何種手段?

竟能讓他嘗到這般……新鮮的痛苦。

有意思。

(三)

黎寶兒是被活活痛醒的。

全身上下,無處不痛,像是被拆散了重組,又像是被扔進石磨裡碾了一遍。

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粗糙的木質屋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黴味。

“姑娘,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黎寶兒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婆婆正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過來。

“俺和老伴兒上山采藥,發現你摔在崖底下,渾身是血,還以為沒救了哩!沒想到你這女娃命真大!”老婆婆絮絮叨叨地說著,把她扶起來一點,小心地喂藥,“俺們這窮鄉僻壤的,也沒啥好郎中,就給你敷了些止血草藥,能活下來,真是老天爺開眼咯!”

黎寶兒張了張嘴,喉嚨乾得發不出聲音。

她沒死?

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她居然沒死?

是了……那個詭異的痛覺繫結!

她猛地想起失去意識前聽到的係統提示。

【痛覺連結建立:宿主黎寶兒:璟王穆璟

=

1

:

10。】

所以,是因為她和那個瘋批王爺繫結了,她受傷,他承受了十倍的痛苦,間接幫她抵消了大部分致命的衝擊?還是說……單純隻是她命大?

“姑娘,你叫啥名兒?咋會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老婆婆喂完藥,關切地問。

黎寶兒眼神一黯,啞聲道:“我……我叫寶兒。遇上了歹人,不小心失足……”

她不敢說實話。通緝令恐怕早已傳遍各地。

老婆婆歎了口氣,也沒多問,隻是憐憫地看著她:“造孽哦……你好好歇著,俺去給你弄點吃的。”

老婆婆走後,黎寶兒嘗試著呼喚係統。

“係統?係統你在嗎?這痛覺繫結到底怎麼回事?喂?!”

腦海裡一片死寂,那破係統就跟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黎寶兒氣得想罵娘,稍微一動彈,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這邊剛倒抽一口冷氣,忽然,一個極其荒謬、卻又無比清晰的念頭闖入腦海——

她現在這麼疼,那個據說要承受她十倍痛苦的璟王穆璟……此刻是什麼感覺?

這個念頭讓她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扭曲的快意。

雖然搞錯了物件是她蠢,但那個真正的攻略目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係統資料裡寫得明明白白:穆璟,當朝皇帝幼弟,封璟王,性情陰晴不定,暴戾嗜血,手握重權,是個人人懼怕的活閻王。他的白月光柳如煙死後,他就徹底瘋了,到處尋找替身……

等等,替身?

黎寶兒猛地一愣。

她之前瘋狂模仿柳如煙,去糾纏穆岑臨……穆岑臨是丞相之子,穆璟是王爺……他們都姓穆……難道……

一個可怕的猜測逐漸浮上心頭。

難道穆岑臨和穆璟有什麼關係?或者,穆岑臨某種程度上,長得有點像穆璟?或者氣質類似?所以她才會認錯?

所以,她那些模仿柳如煙的行為,陰差陽錯地,其實應該是對準穆璟的?

而她這個“替身”,不僅找錯了正主,還差點把自己作死?

黎寶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又暈過去。

這都什麼事啊!

在她內心瘋狂吐槽的時候,身體的疼痛一陣陣襲來,雖然劇烈,但似乎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她忍不住惡毒地想:她現在斷了幾根骨頭?內臟出血了嗎?那穆璟此刻,豈不是痛得欲仙欲死?十倍啊……那得是多恐怖的滋味?

這麼一想,身上的疼痛好像都減輕了不少呢。

嗬,瘋批王爺?活閻王?

先嘗嘗老孃帶來的痛苦套餐吧!

(四)

璟王府,書房。

穆璟坐在紫檀木書案後,麵前攤著一份密報,但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從兩個時辰前開始,他身上就開始斷斷續續地出現各種詭異的疼痛。

有時是肋骨處尖銳的刺痛,彷彿骨頭斷了紮進肺裡。

有時是手臂和腿骨傳來沉悶的鈍痛,像是被重物擊打。

有時又是全身範圍的、密密麻麻的痠痛和無力感。

這些疼痛來得毫無規律,程度也輕重不一,但每一次出現,都讓他眉頭緊鎖。

他召了府中醫術最精湛的老太醫,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身體。

結果:王爺身體康健,並無任何暗傷隱疾,更無中毒跡象。

老太醫戰戰兢兢地退下了,留下穆璟麵沉如水。

不是自身的原因。

那便隻能是外因。

那種被強行灌注痛苦的感覺越發清晰。

他撚著手指,眼底暗流湧動。這種完全超出掌控、無法理解的事情,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了。

“夜梟。”他低聲喚道。

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書房角落:“王爺。”

“去查。”穆璟的聲音冷得掉冰渣,“從今日申時三刻地牢那次開始,京城內外,可有什麼異常之事發生?特彆是……與疼痛、重傷、或者詭異手段相關的人或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許放過。”

“是。”黑影領命,瞬間消失。

穆璟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突然很想知道,那個能讓他如此“感同身受”的人……或者東西,究竟現在在經曆什麼。

以及,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目的?

是衝著他來的新一輪刺殺?還是某種他不瞭解的巫蠱邪術?

無論是什麼,他都會把它揪出來。

然後,讓幕後之人,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痛苦。

(五)

黎寶兒在采藥老夫婦的破茅屋裡躺了整整五天。

這五天裡,她身上的傷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好轉。斷骨在癒合,傷口在結痂,連內腑的震傷都好了七七八八。

她再次感歎這痛覺繫結的詭異——似乎隻要她不立刻死掉,她所受的傷害,絕大部分的痛苦都會轉嫁到穆璟身上,而她自己反而因為“有人分擔”,恢複得比常人快得多?

這算哪門子金手指?傷敵一千,自損一百,順便給敵人送去一萬點痛苦暴擊?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她現在活下來了,而且恢複得很快。

期間,她終於再次聯係上了那個坑爹的係統。

係統的解釋冰冷而機械:【痛覺繫結為瀕死保護機製觸發後的特殊狀態。繫結狀態下,宿主所受肉體疼痛將十倍傳遞給繫結物件璟王穆璟。此狀態不可解除,直至任務完成或宿主死亡。請宿主積極完成任務,攻略目標人物穆璟,獲取幸福值。】

黎寶兒:“……”幸福你個頭!我現在隻想讓他不幸!

她試探著問:“任務完成是指?”

係統:【讓目標人物穆璟愛上宿主,並對宿主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即可判定攻略成功,獎勵豐厚,並可選擇留在本世界或返回原世界。】

黎寶兒嘴角抽搐。讓那個據說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瘋批王爺愛上她?還說“我愛你”?這比讓她再跳一次崖難度還大!

而且,經過穆岑臨那一出,她現在對“攻略”和“模仿白月光”這兩件事有嚴重的心理陰影。

“如果我拒絕任務呢?”

係統:【繫結狀態依舊持續。若宿主消極任務或試圖傷害目標人物,係統將視情況給予懲罰,包括但不限於:增強宿主自身痛感、短暫剝奪五感、發布強製性羞辱任務等。備注:目標人物死亡,宿主將同步死亡。】

黎寶兒:“!!!”操!

這根本就是霸王條款!賣身契!

她不僅要被迫繫結一個瘋批,承受他可能帶來的生命危險,還得想辦法讓他愛上自己?否則就要被係統懲罰?而且他死了她還得陪葬?

這哪裡是攻略係統,這分明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培養係統!

黎寶兒氣得差點內傷複發。

但形勢比人強。她現在是通緝犯,身無分文,重傷初愈,除了依靠這個該死的係統和那個更該死的繫結,她似乎彆無選擇。

至少,這個繫結目前看來,對她是有保護作用的——穆璟為了他自己不那麼痛苦,短期內大概也不會讓她輕易死掉?

等等……

黎寶兒腦中靈光一閃。

痛覺繫結……她疼,他更疼。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某種程度上,擁有了製約那個瘋批王爺的能力?

他要是想弄死她,就得先做好自己被十倍痛苦折磨的心理準備?

想到這裡,黎寶兒灰暗了許久的心情,終於透進了一絲詭異的光亮。

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法玩?

第六天,黎寶兒已經能下地慢慢行走了。她謝過了采藥老夫婦的救命之恩,將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一根細銀簪子留給了老婆婆,然後離開了那個小山村。

她必須想辦法回京城。

隻有回到權力中心,她才能找到機會接近穆璟,完成那坑爹的任務,或者……想辦法擺脫這個困境。

而且,她隱隱有種預感,穆璟肯定已經察覺到了異常。以他的權勢和性格,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找出來。

與其被動地被他找到,不如主動回到他的視野裡,或許還能爭取到一點點主動權。

她利用係統賒賬兌換了一點易容材料,稍微改變了下容貌,讓自己看起來普通些,又換了身破舊的衣服,混在流民的隊伍裡,朝著京城方向艱難前行。

這一路,她小心翼翼,但身體的疼痛還是時不時襲來。有時候是走路太久肌肉痠痛,有時候是不小心磕碰到舊傷,有時候是餓得胃疼……

每一次疼痛發作,她都會忍不住想象一下此刻京中的璟王府裡,那位爺是如何的暴躁如雷、痛苦難當。

這麼一想,連趕路的辛苦似乎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穆璟,你等著。

老孃來了。

帶著這份“甜蜜”的詛咒,來找你算賬了!

(六)

京城,璟王府。

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短短幾天,王府裡的下人已經換了好幾茬。原因無他,王爺最近的脾氣越發陰晴不定、難以捉摸。

他經常會毫無預兆地突然臉色一變,有時是瞬間的蒼白冷汗,有時是壓抑的悶哼,有時則是突然砸碎了手邊的茶杯,眼神陰鷙得能殺人。

太醫來來去去,什麼名貴藥材、珍奇補品都用上了,卻絲毫查不出緣由。

王府上下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王爺,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夜梟跪在書房冰冷的地麵上,彙報著調查結果。

“……申時三刻前後,京城及周邊並無大規模械鬥或傷亡事件。僅有的幾起,事發時間與王爺感應的劇痛時間對不上。也未發現任何使用巫蠱邪術的跡象。”

穆璟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每一下都像敲在夜梟的心尖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王的感覺錯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駭人的壓力。

“屬下不敢!”夜梟頭垂得更低,“隻是……確實未有發現。不過……”

“說。”

“屬下查到一事,或許……有些蹊蹺。”夜梟遲疑道,“五日前,丞相府的庶子穆岑臨大人帶隊,在絕影崖追捕一名女欽犯,那女子……拒捕跳崖了。”

穆璟敲擊桌麵的手指微微一頓:“女欽犯?什麼來曆?”

“此女名叫黎寶兒,三個月前突然出現在京城,來曆不明。此前……曾多次糾纏穆岑臨大人,行為……頗為怪異。據查,她模仿已故的柳如煙小姐模仿得……惟妙惟肖。”夜梟謹慎地選擇著用詞。

穆璟的眼底瞬間掠過一絲極寒的冰芒。

柳如煙。

這個名字,是他心底不能觸碰的逆鱗。

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模仿如煙,糾纏穆岑臨?還成了欽犯跳崖了?

時間,似乎勉強對得上他第一次感受到那詭異劇痛的時候。

“找到她的屍體了嗎?”穆璟冷聲問。

“絕影崖下迷霧深澗,野獸出沒,並未找到屍首。但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

穆璟微微眯起眼睛。

如果他身上的異常疼痛真的與這個叫黎寶兒的女人有關,那她……或許就沒死。

而且,她模仿如煙?

一個微妙的、帶著無儘戾氣和一絲變態興味的笑容,緩緩爬上穆璟的嘴角。

有趣。

實在太有趣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遊戲,可就比審問那些無聊的囚犯有意思多了。

“加派人手,沿著絕影崖下遊仔細搜查。活要見人,死……”他頓了頓,感受著體內剛剛閃過的一絲微不足道的、像是磕碰引起的輕微刺痛,慢條斯理地改口,“必須給本王找到她。記住,要活的。”

“是!”夜梟領命,迅速消失。

穆璟獨自坐在書房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枚觸手溫潤的血玉玉佩。

黎寶兒……

是你嗎?

如果你真的沒死,還能讓本王感受到這些……

那你最好祈禱,彆那麼快被本王找到。

否則,本王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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