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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錐心穿腸 第212章 偽名媛混圈手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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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的效率很高,第二天我踏進辦公室時,厚厚一疊關於顧氏集團近三年海外專案的資料已經整齊地擺在了我的辦公桌上。咖啡在右手邊冒著熱氣,溫度剛好。

我沒有絲毫耽擱,立刻投入工作。這些資料浩如煙海,涉及多個行業、不同國家的法律法規和複雜的股權結構。我看得極其仔細,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異常的細節——不合常理的投資回報率、頻繁更換的合作方、模糊不清的資金最終流向……

一整個上午,我都埋首在檔案和數字的海洋裡。頸椎開始發出痠痛的抗議,眼睛也因為長時間聚焦而乾澀,但精神卻處於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態。這種感覺,不同於之前為了“任務”而扮演偽名媛時的虛與委蛇,也不同於籌備發布會時的壓力重重,而是一種掌控主動、挖掘真相的踏實感。

中午簡單吃了點東西,我繼續奮戰。下午三點多,當我翻到一份關於一年前收購某北歐小型科技公司的專案報告時,我的目光猛地頓住了。

這份報告本身看起來並無太大問題,收購價格合理,技術前景也被描述得很有潛力。但附件裡一份不起眼的、關於後續技術整合團隊人員構成的名單中,一個被標注為“外部顧問”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david

miller”。

這個名字,我見過。不是在顧氏的資料裡,而是在我之前“混圈子”時,某個半醉的私募基金小開吹噓自己人脈時,無意中提到的。他當時說,這個david

miller是某個國際掮客圈裡的常客,專門幫人處理“不方便直接出麵”的資金往來,手段隱秘,收費高昂。

一個普通的、技術性的收購專案,為什麼會聘請這樣一個背景複雜的“外部顧問”?

直覺告訴我,這絕不簡單。

我立刻將這份報告所有相關檔案單獨抽出來,重點標記。然後,我嘗試著在集團內部係統裡搜尋與“david

miller”相關的所有資訊,結果寥寥無幾,隻有幾筆不大的、看似合理的諮詢費支付記錄,分散在不同的海外子公司賬目下,若非刻意串聯,極難發現。

這更像是一種精心的偽裝。

我拿起內線電話,直接打給了顧宸的首席秘書:“王秘書,幫我查一下,一年前集團收購北歐‘諾德科技’那個專案,當時的直接負責人是誰?以及,所有審批流程中,涉及‘david

miller’作為外部顧問的環節,是哪些層級批準的?”

王秘書顯然有些意外我突然問起一個不算起眼的舊專案,但他專業素養極高,沒有多問,立刻應承下來:“好的,顧太太,我馬上調取相關資料。”

等待回複的間隙,我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心臟因為可能的發現而微微加速。如果這個david

miller真的有問題,那麼這條線,很可能就是通往顧宸和蘇婉華正在追查的海外資金迷宮的入口之一。

半個小時後,王秘書親自送來了資料,臉色有些凝重。

“顧太太,查到了。‘諾德科技’專案當時的直接負責人,是集團前副總裁,劉啟明。而批準引入david

miller作為外部顧問的最終審批人……是董事長夫人,蘇董。”

蘇婉華?!

我的心猛地一沉。怎麼會是她?她是知情者,還是……也被矇蔽了?

“劉啟明現在人在哪裡?”我立刻追問。

“劉副總在三個月前,以健康原因為由提前辦理了退休,目前……據說在國外療養。”王秘書回答道。

退休?國外療養?時間點如此巧合,就在顧宸開始暗中調查迅捷物流、集團內部風聲漸緊之前?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劉啟明和david

miller,絕對脫不了乾係!而蘇婉華當年的審批,是疏忽,還是……

我不敢細想。

“王秘書,今天我問的這些,暫時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包括顧總。”我沉聲吩咐。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讓顧宸分心,更不想……貿然將蘇婉華置於嫌疑之地。

王秘書顯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顧太太請放心。”

王秘書離開後,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

蘇婉華……我這個精明強勢的婆婆,她在這盤棋裡,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如果她與此事無關,那當年的審批就是被人利用了她的信任;如果她有關……那顧宸知道嗎?他又該如何自處?

事情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和……危險。

我拿起手機,想給顧宸打電話,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他現在一定也在焦頭爛額地處理海外那邊的事情,我不能再給他增加不必要的煩惱和壓力。至少,在我掌握更確切的證據之前。

我將關於david

miller和劉啟明的所有資料,加密存入了隻有我自己知道的私人雲盤。然後,我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我需要更多的資訊。光靠集團內部的資料,恐怕很難觸及核心。

我想到了唐蕊。她家境優渥,交友廣闊,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些,或許……能通過她的關係,打聽到一些關於那個david

miller的、更隱秘的訊息?

我立刻給唐蕊發了條資訊,約她晚上見麵,說有重要事情請她幫忙。

唐蕊很快回複:“沒問題!老地方見!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有什麼大瓜?”

我沒有在資訊裡多說,隻回了個:“見麵聊。”

下班後,我直接去了和唐蕊常去的那傢俬密性很好的清吧。到的時候,她已經在卡座裡等著了,一臉八卦興奮。

“快說快說!是不是顧少又給你什麼驚喜了?還是你婆婆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我在她對麵坐下,點了杯果汁,驅散了服務員,才壓低聲音,嚴肅地看著她:“蕊蕊,這次不是八卦,是正事,可能需要你動用點……特彆的人脈關係。”

唐蕊見我神色凝重,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顧氏有關?”

我點點頭,將發現david

miller可疑之處以及可能與集團內部前高管劉啟明勾結的事情,簡單扼要地告訴了她,隻是隱去了蘇婉華審批的那一環。

唐蕊聽得瞪大了眼睛:“我的天……海外洗錢?內部勾結?這聽著比電影還刺激!所以你懷疑那個david

miller是關鍵人物?”

“對。”我肯定道,“集團內部的資料能查到的有限,而且容易打草驚蛇。我想知道,在外麵,在那些見不得光的圈子裡,這個david

miller到底是個什麼角色?最近有什麼動向?跟哪些人來往密切?”

唐蕊皺著眉,仔細想了想:“david

miller……這個名字我好像真聽人提起過,但一時想不起具體是誰說的了。你彆急,我幫你打聽!我有個表哥,以前在華爾街混過,認識不少這種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我找他問問。還有幾個玩私募的朋友,訊息也挺靈通。”

“蕊蕊,這件事很重要,但也可能有點風險,你打聽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千萬彆暴露是我在查,也彆說和顧氏有關。”我叮囑道。

“放心,我懂!”唐蕊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辦事,你放心!”

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有唐蕊幫忙,或許能從外部開啟一個突破口。

和唐蕊分開後,我獨自開車回家。夜色深沉,路燈將街道切割成明暗交織的片段。

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是顧宸發來的訊息,隻有簡短的三個字:“還在忙。”

我回複:“注意休息,想你。”

他沒有再回,想必是忙得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回到空蕩蕩的顧家老宅,那種無形的壓力再次襲來。我走上樓,沒有回主臥,而是去了之前我住的那個客房。我需要一點獨立的空間來思考。

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我看著窗外寂靜的園林。從被迫成為“偽名媛”混跡名利場,到意外掉馬成為眾矢之的,再到如今捲入顧氏海外資本的巨大漩渦……我的人生軌跡,在遇到顧宸之後,彷彿坐上了過山車。

但我不後悔。

如果重來一次,我或許還是會選擇走進那個慈善晚宴,還是會選擇接近那個神秘莫測的顧宸。因為隻有走進風暴眼,才能看到最真實的天空,也才能……遇到那個願意與我並肩抵禦風雨的人。

隻是,眼下的風暴,比想象中更猛烈。隱藏在海外資本迷霧後的對手,可能比林薇薇、比迅捷物流的蛀蟲要凶險十倍、百倍。甚至,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可能戴著看不透的麵具。

蘇婉華……david

miller……劉啟明……

這些名字在我腦海中盤旋,交織成一張模糊而危險的網。

我握緊了手心,指甲陷入柔軟的掌肉。

無論幕後黑手是誰,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不會退縮。

為了顧宸,為了我們剛剛開始、彌足珍貴的感情,也為了……我自己。

顧太太的林溪,從來都不是溫室裡的花朵。

我是經曆過風雨,也能迎戰更大風浪的——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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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表麵風平浪靜,底下卻暗流洶湧。

顧宸依舊在海外事業部忙碌,偶爾深夜回來,身上總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和冷冽的氣息。我們相擁而眠,他能給予的溫存時間有限,但每一個落在發頂或額間的輕吻,每一次緊緊交握的手,都在無聲地傳遞著支撐與牽掛。我們默契地沒有深入談論海外資金案的細節,他不說,我便不問,隻是在他偶爾凝眉出神時,默默遞上一杯溫熱的參茶,或是用指尖輕輕撫平他緊蹙的眉心。

我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新品線下體驗店的最終落地工作上,用繁重而具體的事務來填充時間,也藉此向外界展示顧氏內部的穩定和專注。同時,我暗中加快了對

david

miller

和劉啟明那條線的梳理,利用我“顧太太”的身份許可權,以瞭解集團曆史專案為名,調閱了更多看似不相關的檔案,試圖拚湊出更完整的影象。

唐蕊那邊也傳來了訊息。她那個華爾街回來的表哥,對這個

david

miller

果然有所耳聞。

“我表哥說,這個

miller

是條老泥鰍,滑不溜手,專門幫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做資產轉移和洗白,在好幾個離岸金融中心都有關聯公司。不過他最近幾年似乎低調了很多,很少親自出麵了。”唐蕊在電話裡壓低聲音,“他還說,miller

好像跟東南亞某個勢力龐大的家族走得挺近,具體是哪個家族,他就不太清楚了。”

東南亞的家族?

這個資訊像一塊關鍵的拚圖,與我之前查到的一些零散線索隱隱對應上了。顧氏有幾筆流向不明的資金,最終的落腳點,似乎都指向了東南亞某些監管寬鬆的區域。

我將這些資訊牢牢記住,心中那個模糊的猜測越來越清晰——這絕不僅僅是簡單的財務舞弊或職務侵占,背後很可能牽扯到國際性的洗錢網路,甚至可能與某些灰色地帶的勢力有關。

對手的層級,遠超我的想象。

這天下午,我正在體驗店的最終選址現場與設計師溝通細節,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海外號碼。

我心頭一跳,走到僻靜處接起。

“是顧太太嗎?”電話那頭是一個經過處理的、分辨不出男女的電子音,冰冷而詭異。

“我是。你哪位?”我穩住心神,冷靜地問道。

“顧太太不必知道我是誰。隻是想給您一個善意的提醒。”電子音毫無感情地繼續,“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對您和顧先生都沒有好處。適可而止,對大家都好。”

我的後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對方知道我?還在調查?甚至直接打電話來警告我?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強作鎮定。

“您明白的。”電子音發出一聲類似冷笑的雜音,“關於

miller

先生,關於劉先生,甚至……關於您那位親愛的婆婆。有些陳年舊事,翻出來對誰都不好看。顧太太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權衡利弊。”

他提到了

miller,提到了劉啟明,甚至……暗示了蘇婉華!他們不僅知道我在查,還精準地摸到了我調查的方向!

一股冰冷的恐懼感攫住了我,但隨之湧起的,是更強烈的憤怒。他們這是在威脅我?用顧宸,用蘇婉華,用整個顧氏來威脅我?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聲音冷了下來。

“很簡單,停止您無謂的調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電子音頓了頓,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下次,可能就不是一個電話這麼簡單了。顧太太,好自為之。”

說完,電話被乾脆利落地結束通話,隻剩下忙音。

我握著手機,站在原地,手心裡全是冷汗。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他們竟然如此猖狂!直接找上了我!

這說明什麼?說明我的調查確實觸及到了他們的痛處,他們害怕了!也說明,他們對自己的隱藏手段極其自信,甚至不懼怕暴露這種程度的威脅。

我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對方越是威脅,越證明我找對了方向。

我沒有立刻將這件事告訴顧宸。他現在壓力已經夠大,我不能讓他再為我的安危分心。而且,我想靠自己,解決這個麻煩,至少……先弄清楚對方的底細。

晚上回到顧家老宅,顧宸意外地早早回來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揉著眉心,麵前的茶幾上放著幾份檔案。

“今天怎麼這麼早?”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

他放下手,眼底帶著血絲,但看到我時,眼神柔和了些許:“海外那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取得了些進展,後續需要等一些關鍵證據。”

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裡,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聲音帶著疲憊:“這幾天冷落你了。”

我靠在他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白天接到威脅電話的驚悸似乎被驅散了些許。

“我沒事,你處理好外麵的事情最重要。”我輕聲說,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把威脅電話的事情告訴他,隻是旁敲側擊地問,“媽……那邊還好嗎?她這次回來,好像也瘦了些。”

提到蘇婉華,顧宸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雖然很快恢複,但還是被我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媽那邊……有些情況比較複雜。等事情徹底明朗了,我再詳細告訴你。”

他的迴避,讓我心裡的不安更深了一層。蘇婉華……她到底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嗯。”我沒有再追問,隻是更緊地抱住了他。

或許是我的沉默引起了顧宸的注意,他低頭看我:“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抬起頭,對上他關切的眼神,扯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就是有點累。體驗店那邊事情比較多。”

他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色,似乎想從我的表情裡找出什麼,最終隻是吻了吻我的額頭:“彆太辛苦,有些事情交給下麵的人去做就好。”

這一晚,我們相擁而眠,但我知道,我們各自心裡都藏著事。信任在危機麵前經受著考驗,而我們,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親密,不願輕易打破。

第二天,我以需要集中精力準備體驗店開業為由,向顧宸提出想暫時搬回客房住幾天。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反對,隻是說:“好,彆讓自己太累。有事隨時叫我。”

搬回客房,給了我更多獨立思考和行動的空間。我聯係了唐蕊,將接到威脅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她,讓她務必更加小心,同時也請她表哥繼續幫忙留意

david

miller

和東南亞那邊家族的動向。

同時,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對方已經注意到了我,並且試圖用威脅讓我退縮,那我偏要迎難而上。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個已經“退休在國外療養”的劉啟明!

根據王秘書之前提供的模糊資訊,劉啟明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瑞士的一家療養院。我動用了父親那邊的一些私人關係,很快核實了資訊,劉啟明確實在瑞士阿爾卑斯山腳下的一家以隱私保護著稱的高階療養院裡。

事不宜遲,我必須在他再次“消失”之前找到他。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計劃,包括顧宸和唐蕊。我隻對顧宸說,需要去歐洲考察幾個高階家居品牌,為體驗店做最後的選品。顧宸雖然有些疑惑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國,但並未阻攔,隻是叮囑我注意安全,多帶幾個保鏢。

三天後,我帶著兩名可靠的保鏢,踏上了飛往瑞士的航班。

飛機穿越雲層,我看著舷窗外翻滾的雲海,心情複雜而堅定。我知道這一步走得有些冒險,甚至可能打草驚蛇。但我沒有更好的選擇。坐在家裡等待,或是將希望完全寄托在彆人身上,都不是我的風格。

我要親自去揭開這迷霧的一角,為了顧宸,為了顧氏,也為了……我們剛剛萌芽、卻已深入骨髓的感情。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後,飛機降落在日內瓦機場。我們沒有停留,直接乘坐提前安排好的車,前往位於阿爾卑斯山腳下的那個小鎮。

小鎮風景如畫,白雪皚皚的山峰,寧靜的湖泊,彷彿世外桃源。但那家名為“聖莫裡茨寧靜之家”的療養院,卻像一座隱藏在美景中的堡壘,戒備森嚴。

我們以探訪遠方親戚的名義試圖進入,卻被前台禮貌而堅決地告知,沒有預約和病人的明確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

看來,劉啟明是鐵了心要在這裡“隱居”了。

我沒有硬闖,而是在療養院附近的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我相信,隻要耐心等待,總能找到機會。

果然,在蹲守了兩天之後,機會來了。通過觀察,我發現每天下午三點左右,會有一輛運送補給品的貨車進入療養院。而司機,似乎是個喜歡在鎮上的小酒館喝一杯的豪爽漢子。

第三天下午,我讓一名保鏢扮作遊客,在小酒館“偶遇”了那位司機,幾杯啤酒下肚,保鏢用流利的德語和恰到好處的小費,輕易地套出了話——司機抱怨說療養院裡有個東方老頭脾氣古怪,很少出門,但明天需要去鎮上的牙醫診所複診,還得他專門接送一趟。

時間,地點,都有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保鏢提前來到了那家牙醫診所對麵的一家咖啡館,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兩點四十分,那輛熟悉的療養院貨車果然出現了。車門開啟,一個穿著厚實羽絨服、戴著帽子和口罩、身形消瘦的老者在司機的陪同下,步履有些蹣跚地走進了牙醫診所。

雖然包裹嚴實,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就是劉啟明!比起資料照片上那個意氣風發的集團副總,他蒼老憔悴了太多,眼神裡帶著一種驚弓之鳥般的惶恐。

他果然在這裡!

我的心跳加速,機會隻有一次,必須在他離開診所前攔住他!

一個小時後,劉啟明在司機的陪同下走出了診所。就在他們即將上車的那一刻,我快步走了過去,擋在了劉啟明麵前。

“劉副總,好久不見。”我摘下墨鏡,直視著他。

劉啟明看到我,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見到了鬼一樣,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踉蹌了一下,被旁邊的司機扶住。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他聲音發顫,眼神躲閃,下意識地就要往車裡鑽。

“我是林溪,顧宸的妻子。”我上前一步,擋住他的去路,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劉副總,關於

david

miller

和幾年前諾德科技的收購案,我想我們需要談談。在這裡,或者……換個地方?”

我刻意提到了

david

miller

和諾德科技,這兩個關鍵詞像針一樣刺中了劉啟明。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找錯人了……”他試圖否認,但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

“劉副總,”我逼近一步,壓低了聲音,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對方已經找過我了,用電話威脅我。你覺得,你躲在這裡,就真的安全嗎?他們連我都敢動,會放過你這個知道更多內情的人?”

劉啟明的臉色更加灰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或許顧家還能保你一條生路。”我給出了最後的條件,“否則,等他們找到你,或者等顧宸查清一切,你的下場,隻會更慘。”

威逼利誘,雙管齊下。

劉啟明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劇烈掙紮著,恐懼、猶豫、以及對生存的渴望交織在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彷彿凝固了。

終於,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下來,對著同樣不知所措的司機揮了揮手,用乾澀嘶啞的聲音說:“你……你先回車裡去。”

然後,他轉向我,眼中是一片死灰般的認命。

“顧太太……你想知道什麼?我……我都告訴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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