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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錐心穿腸 第43章 昔日戀人恩怨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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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上,聲音刺耳,像是為她四年零兩個月的牢獄生涯畫上了一個粗糙又絕情的句號。白憶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目,對於久違自由的她來說,甚至帶著點灼燒感。她身上隻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襯衫和一條看不出原色的褲子,手裡捏著一個薄薄的透明檔案袋,裡麵裝著她進來時的零星物品和釋放證明。空氣裡是自由的味道,混合著汽車尾氣和遠處飄來的食物香氣,她卻隻覺得一陣虛浮的不真實,腳步有些踉蹌。

四年,足以改變很多事情,外麵這個世界似乎更加喧囂繁華,而她,卻被永遠定格在了四年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將胸腔裡那股積壓已久的濁氣排出。下一步該去哪裡?家早已沒了,父母在她出事前後相繼病逝,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上。朋友?在她身敗名裂、鋃鐺入獄之後,早就樹倒猢猻散,避之唯恐不及。

就在她茫然四顧,像一顆被遺棄在茫茫人海中的塵埃時,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幾乎悄無聲息地滑到她麵前,停下的姿態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精準和壓迫。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她刻骨銘心、無數次在午夜夢回中恨到渾身顫抖的臉。

宮北寒。

四年過去,時間似乎格外優待他。一身剪裁精良的意大利高定西裝,襯得他肩寬腰窄,麵容更加深邃冷峻,下頜線繃得緊緊的,那雙看向她的眼睛,漆黑如墨,裡麵沒有絲毫久彆重逢的波動,隻有一層厚厚的、永不融化的冰霜,以及冰霜之下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目光像冰冷的手術刀,將她從頭到腳淩遲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十足的弧度,帶著十足的嘲諷。

“出來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卻淬著毒,“看來這四年的牢飯,也沒讓你學會安分。這副樣子,真是比路邊的乞丐還要令人倒胃口。”

白憶暖的指甲猛地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勉強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她迎上他的視線,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宮北寒,看到我出來,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宮北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笑一聲,那笑聲裡卻毫無溫度,“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之於我,早就是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扔進了垃圾桶,難道我還會時時惦記著垃圾會不會臭嗎?我隻是來提醒你,白憶暖,既然出來了,就夾緊尾巴做人。離我的世界遠一點,彆再出現在我麵前,更彆去騷擾小晚。否則,我能送你進去一次,就能送你進去第二次。下一次,可就不止四年這麼簡單了。”

林晚。這個名字像一把生鏽的錐子,狠狠紮進白憶暖的心臟,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就是那個女人,那個看起來柔弱無助、純潔無辜的女人,一手導演了四年前的戲碼,將她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而宮北寒,她曾經深愛、甚至願意付出一切的男人,卻是最堅定的幫凶,親手將她送進了這暗無天日的監獄。

恨意如同藤蔓,瘋狂地纏繞著她的心臟,幾乎要掙脫束縛破體而出。但她死死忍住了。四年的牢獄生活,磨平了她部分棱角,也教會了她,在某些時候,隱忍比爆發更有力量。

“宮北寒,”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帶著一種曆經磨難後的沙啞,“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我沒做過的事情,誰也休想讓我背一輩子黑鍋。”

“真相?”宮北寒的眼神驟然變得極度危險,他推開車門,長腿一邁,站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壓迫感十足。他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真相就是你因為嫉妒,故意開車撞向小晚,想要她的命!證據確鑿,法庭判決!白憶暖,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還想狡辯?你的嘴臉真是讓我惡心透頂!”

下巴傳來劇痛,但白憶暖倔強地沒有呼痛,也沒有躲閃,隻是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會證明給你看。證明你宮北寒,眼瞎心盲,錯得有多離譜!”

宮北寒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動,隨即被更深的怒火覆蓋。他嫌惡地甩開手,彷彿碰了什麼極其肮臟的東西,從西裝口袋掏出昂貴的手帕,仔細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

“冥頑不靈。你好自為之。”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回到車上。黑色的豪車沒有絲毫留戀地絕塵而去,噴出的尾氣嗆得白憶暖一陣咳嗽,眼淚都差點咳出來。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輛車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見,挺直的脊背才微微垮塌下來,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脆弱。但僅僅是一瞬,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宮北寒的羞辱和威脅,不僅沒有嚇退她,反而更加堅定了她要查明真相的決心。她失去的四年青春,她被毀掉的人生,她父母含恨而終的遺憾,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身無分文,舉目無親。當晚,她隻能暫時找了一處幾十塊錢一晚、陰暗潮濕的地下小旅館住下。躺在散發著黴味的床鋪上,她仔細梳理著四年前的一切。那場車禍發生得太突然,所有的證據都對她極端不利——她的車刹車失靈(但她前一天才做過保養),行車記錄儀神秘消失,現場目擊者的證詞全都指向她因求愛不成、嫉妒林晚而蓄意謀殺。而林晚,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後“奇跡般”康複,隻是失去了一段“無關緊要”的記憶,恰好包括車禍發生的具體經過。

一切都巧合得令人發指。

第二天開始,白憶暖就開始四處奔波。她去找了當年為她辯護但無能為力的律師,律師隻是搖頭歎息,暗示對方勢力太大,證據鏈完美,他無能為力。她嘗試聯係當年的目擊者,不是搬走了就是諱莫如深,直接拒絕見麵。她甚至偷偷去了當年的車禍現場,那裡早已車水馬龍,找不到一絲一毫過去的痕跡。

幾天下來,一無所獲。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破滅。宮北寒的話像魔咒一樣回蕩在她耳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幾乎要將她吞噬。她就像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無論怎麼掙紮,都隻是越纏越緊。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她渾身濕透、筋疲力儘地回到那間破敗的小旅館門口。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衫、帽簷壓得極低的男人突然從角落陰影裡快步走到她麵前,塞給她一個皺巴巴、似乎被雨水打濕過的信封。

“白小姐,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男人的聲音沙啞急促,透著一種莫名的緊張,“小心宮北寒,小心林晚!”

白憶暖一愣,下意識地接過信封:“你是誰?誰讓你給我的?”

那人卻不再回答,猛地轉身,快步鑽進旁邊一條狹窄漆黑的小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

白憶暖的心臟怦怦直跳,一種莫名的預感攫住了她。她捏著那個信封,像是捏著一塊燒紅的炭火。回到狹窄逼仄的房間,她反鎖上門,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撕開了信封。

裡麵沒有信紙,隻有一張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從某個監控視訊裡列印出來的,畫麵是夜晚,一個地下停車場。照片的主角是兩個身影,一男一女,正在交談。男的背對著鏡頭,但那個背影,那個她愛過恨過無比熟悉的背影,她絕不會認錯——是宮北寒!而那個女人,正對著鏡頭,臉上帶著一種與平時柔弱形象截然不同的、帶著一絲得意和算計的笑容——是林晚!

拍攝日期,赫然就是車禍發生的前一天晚上!

白憶暖的呼吸驟然停止!宮北寒和林晚,在車禍前夜秘密見麵?他們談了些什麼?這和林晚後來的車禍有沒有關係?宮北寒知不知道林晚並非表麵那麼單純?還是他……根本就是知情人?甚至……參與者?

無數的疑問像炸彈一樣在她腦海裡爆開。這張照片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撬開了黑暗真相的一條縫隙!

她激動得渾身發抖,幾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立刻根據照片角落一個模糊的logo,開始全城尋找那個地下停車場。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但她不肯放棄。就在她幾乎跑斷了腿,快要再次陷入絕望時,終於在一個高階商務區找到了匹配的地點!

她迫不及待地趕到那個停車場,試圖尋找四年前可能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然而四年過去,停車場幾經翻新,監控記錄早已覆蓋無數次,一無所獲。

但她沒有灰心。那個送信的神秘人是誰?他為什麼會有這張照片?他又為什麼讓自己小心宮北寒和林晚?他是不是知道更多的內情?

她嘗試去旅館附近打聽,描述那個男人的樣貌,但沒人注意過這樣一個人。她守在那條小巷附近,希望他能再次出現,卻始終徒勞無功。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這條線的時候,第三天,她在買早餐時,隨手翻看便利店門口的本地小報,社會新聞版塊一則不起眼的短訊像冰錐一樣刺中了她的眼睛——

“昨日傍晚,西區廢棄碼頭發現一具男屍。死者身著灰色連帽衫,初步判斷為溺水身亡,具體死因仍在調查中……”

配圖是一張打了馬賽克的現場照片,但屍體腳邊那雙破舊的、沾著泥點的運動鞋,和她那晚看到的神秘人腳上穿的,一模一樣!

白憶暖手裡的豆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溫熱的液體濺了她一腳,她卻渾然不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溺水身亡?西區廢棄碼頭?那麼巧?就在他給自己送信的第二天?

這絕不是意外!

是滅口!有人不想讓他說出更多的事情!是因為那張照片嗎?宮北寒?還是林晚?他們已經發現自己在調查了?動作竟然這麼快!這麼狠!

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多麼可怕的對手。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奪走一個人的生命,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她呢?下一個會不會輪到她?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旅館,反鎖上門,用桌子死死抵住,背靠著冰冷牆壁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巨大的恐懼感和孤立無援的絕望幾乎將她壓垮。

但她不能倒下。那個神秘人用生命送出的線索,絕不能白白浪費。他的死,更加印證了四年前那場車禍背後,絕對隱藏著不可告人的巨大秘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照片是關鍵。宮北寒和林晚見麵,他們說了什麼?除了照片,還有沒有其他證據?她猛地想起,父母去世後,他們家的老房子一直空著,因為牽扯到一些債務問題,暫時被法院封存,最近才清理完畢。那裡會不會還留著什麼她當年沒注意到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遏製。

老房子在城北一個舊小區裡。白憶暖趁著夜色,偷偷翻牆爬了進去。房子裡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散發著陳腐的氣息,傢俱大多蒙著白布,一片死寂。物是人非,處處都殘留著昔日溫馨家庭的影子,讓她鼻尖發酸。

她憑著記憶,先去了父親以前的書房。父親有記賬和保留重要單據的習慣。她小心翼翼地翻找著書桌的每一個抽屜,檔案櫃的每一個角落。大多是些舊賬本、合同檔案,看起來沒什麼特彆。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她搬開那個沉重的舊書櫃,想看看後麵有沒有暗格之類的地方。書櫃移開,牆壁上果然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的凹槽,裡麵放著一個鐵皮盒子,盒子上掛著一把小小的鎖,已經鏽跡斑斑。

她的心猛地一跳。她找來工具,用力砸開了那把鎖。

開啟盒子,裡麵並不是什麼金銀財寶,而是一些舊照片,幾封泛黃的信,還有……一疊銀行轉賬記錄的回單,以及幾張用長焦鏡頭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林晚和另一個陌生男人在不同場合見麵的場景!時間跨度很大,從四年前一直到最近!那個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麵相有些凶悍,不像善類。

而最讓白憶暖渾身冰涼的,是那些轉賬記錄。彙款人署名是“林晚”,收款人是一個陌生的賬戶,但備注欄裡,赫然寫著——“封口費”!

第一筆巨額轉賬的時間,就在車禍發生後的一個星期!

緊接著是第二筆,第三筆……最近的一筆,就在三個月前!

轟隆一聲!彷彿一道驚雷在白憶暖腦海中炸開!

封口費?林晚給這個陌生男人封口費?封什麼口?是不是和四年前的車禍有關?這個男人是誰?目擊者?還是……執行者?林晚果然和車禍脫不了乾係!她根本不是受害者,她是策劃者!她買兇殺人?目標原本可能是自己,結果陰差陽錯?或者……她自導自演了這場車禍,目的就是為了陷害自己,同時博取宮北寒的同情和憐愛?

而宮北寒……他知道這些嗎?如果他不知道,那他就是一個被林晚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可憐蟲;如果他都知道……那他對自己這四年的冷酷和絕情,簡直令人發指!

巨大的震驚和憤怒讓她幾乎站不穩。她緊緊攥著那些紙,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這些就是鐵證!雖然還不能直接證明她的清白,但足以撕開林晚虛偽的麵具,足以撼動宮北寒堅信不疑的“真相”!

她必須把這些證據帶出去!她小心翼翼地將鐵盒裡的東西收好,貼身藏在外套內側的口袋裡,正準備離開。

突然,老宅外麵傳來了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迅速逼近!

“搜!仔細搜!她肯定在裡麵!”一個粗獷的男聲吼道。

白憶暖臉色驟變!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是跟蹤她?還是……他們一直監視著這裡?

她慌忙環顧四周,書房在二樓,隻有一個門出口,窗戶外麵沒有陽台,跳下去不死也殘。無處可逃!

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狠狠踹開!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身材高大的男人闖了進來,麵色冷峻,動作粗暴。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書桌旁、臉色蒼白的白憶暖。

為首的那個男人,目光落在她明顯鼓起來的外套口袋上,冷笑一聲:“白小姐,宮先生要見你。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

宮北寒!果然是他!

白憶暖的心沉到了穀底,但一種破罐破摔的勇氣反而湧了上來。她護住口袋,後退一步,脊背抵著冰冷的書桌,眼神銳利地看著他們:“憑什麼?這是我家!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少廢話!動手!”那男人顯然沒什麼耐心,一揮手,兩個保鏢立刻上前,粗暴地抓住白憶暖的胳膊,另一隻手直接伸向她的口袋!

“放開我!你們這群強盜!宮北寒的走狗!”白憶暖拚命掙紮,但她哪裡是這些專業保鏢的對手,很快,那個鐵盒子連同裡麵的東西都被搶了過去。

“帶走!”

她被強行扭押著,塞進了樓下停著的黑色轎車裡。車子一路疾馳,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最終停在了一處位於半山腰、戒備森嚴的豪華彆墅前。

這是宮北寒的私宅,以前,她曾無數次幻想過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如今,她卻像犯人一樣被押了進來。

宮北寒就坐在寬闊客廳的那張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姿態慵懶,手裡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暖黃的燈光勾勒出他完美卻冰冷的側臉輪廓。看到被粗暴推搡進來的白憶暖,他抬了抬眼,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那個鐵盒和證據被恭敬地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宮北寒放下酒杯,修長的手指拿起那些轉賬記錄和照片,一張張,慢條斯理地看著。客廳裡靜得可怕,隻有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

白憶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緊緊盯著他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震驚、懷疑或者愧疚。

然而,沒有。

他看得很仔細,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看完後,他將那些紙隨意地扔回茶幾上,彷彿那隻是一堆廢紙。

然後,他抬眸,看向白憶暖,目光銳利如刀,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白憶暖,”他開口,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我小看你了。看來四年牢獄,非但沒讓你學乖,反而讓你學會了更下作的手段。偽造證據?栽贓陷害?你就這麼恨小晚?恨到不惜用這種拙劣的把戲來汙衊她?”

白憶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血液瞬間衝上頭頂!

“偽造?宮北寒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那是偽造的嗎?那是我從我家老宅找到的!是林晚給彆人的封口費!就在車禍之後!這證明那場車禍根本就是林晚自導自演的陰謀!是她陷害我!”

“陰謀?陷害你?”宮北寒嗤笑一聲,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嘲諷和厭惡,“林晚當時重傷垂危,在醫院躺了三個月,差點永遠醒不過來!她用自己的生命來陷害你?白憶暖,你配嗎?你值得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那這些你怎麼解釋?!”白憶暖指著那些票據,氣得渾身發抖,“這些轉賬記錄!這些照片!鐵證如山!”

“鐵證?”宮北寒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的臉逼近她,呼吸都帶著冷冽的氣息,“我可以找出一百個人,製造出一千份比這更‘真實’的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證明我是錯的?白憶暖,收起你這些可笑的把戲!我警告過你,安分一點,否則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像是碰了什麼極其肮臟的東西。

“你以為你找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就能推翻一切?癡人說夢!”他走回茶幾旁,拿起那個鐵盒,連同裡麵的所有東西,走到壁爐邊,毫不猶豫地,將它們全部扔進了跳躍的火焰中!

“不!”白憶暖目眥欲裂,瘋了一樣衝過去想要搶救,卻被保鏢死死攔住。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她用儘力氣、幾乎賭上性命才找到的證據,在火焰中迅速蜷縮、變黑、化為灰燼。就像她剛剛燃起的希望,被宮北寒毫不留情地徹底碾碎、焚燒殆儘!

絕望。冰冷的絕望。

比在監獄裡度過四年更讓她絕望。

她停止了掙紮,愣愣地看著那堆灰燼,眼淚終於忍不住,無聲地滑落。不是委屈,是恨,是滔天的恨意!

宮北寒轉過身,看著淚流滿麵、眼神空洞的她,臉上沒有絲毫動容,隻有更深的冰冷和警告。

“白憶暖,這是最後一次。”他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寒風,“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不要再去找林晚的麻煩,更不要再查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否則,下次被扔進火裡的,就不隻是這些廢紙了。”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蒼白絕望的臉上停留了一瞬,說出的話卻更加殘忍。

“另外,看在你我曾經也好過的份上,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你最好永遠也不要知道,那個野種現在在哪裡。”

野……種?

白憶暖猛地抬頭,淚眼模糊地看向他,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

什麼野種?他在說什麼?

宮北寒欣賞著她臉上驟然出現的震驚和茫然,眼神冰冷而殘酷,帶著一種報複性的快意。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也好。”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不再看她,對保鏢揮了揮手,“把她扔出去。以後不許她再踏進這裡半步,也不許她接近林晚和我周圍任何人。”

保鏢得令,毫不客氣地架起幾乎癱軟的白憶暖,粗暴地將她拖出了彆墅,像扔垃圾一樣扔在了彆墅區冰冷堅硬的大門外。

鐵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兩個世界。

夜風吹過,冷得刺骨。

白憶暖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渾身都在發抖。證據被毀了,宮北寒的絕情和冷酷超出了她的想象。他根本不在乎真相!他隻想維護林晚!哪怕林晚罪孽滔天!

而他那最後一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裡瘋狂回蕩,帶來一陣陣窒息般的恐懼和茫然。

野種?

什麼野種?

難道……

一個可怕到讓她渾身血液凍結的念頭,猝不及防地、瘋狂地鑽入她的腦海——

四年前,車禍發生前那段時間,她確實有過一段時間的身體不適和莫名的嗜睡……後來突逢巨變,入獄,四年煎熬……她從未往那個方麵想過……

難道……難道那個時候……她……

宮北寒口中的“野種”……

是她的孩子?!

她和宮北寒的……孩子?!

孩子……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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