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難待故人歸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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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回籠時，安硯舟人已經坐在了派出所裡。

他腦子裡亂糟糟的，警察在對麵說著什麼，他一句也冇聽進去。

直到聽見“月雲嬌”三個字，他眼神才終於有了焦點。

“月雲嬌怎麼了？”

警察嚴肅的看著他，“現在你願意交代犯罪事實了嗎？”

尖銳的痛感突然從後腦勺炸開，安硯舟扶著頭，腦海裡斷斷續續閃過些零碎的畫麵。

方婉寧的哭喊、掙紮。

方婉寧被繩子反綁著的雙手。

還有一間密不透風、連窗戶都釘死的小黑屋。

“方婉寧她”

警察瞪著他，“她現在在醫院接受治療，要是你母親再晚一天報警，她就已經死了。”

“我們已經掌握了你非法拘禁、故意傷害她人的事實證據，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犯罪經過一五一十全部交代出來！”

安硯舟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任憑記憶將他完全吞噬。

三天前，他攥著方婉寧的頭髮，將她拖進了一間廢棄的平房。

他把她反綁著，不給水，也不給吃的，就這麼看著她從最初的咒罵、哀求，慢慢變得虛弱到睜眼都困難。

直到警察衝進屋子抓住他，可他麵對滿屋的警察卻笑出了聲。

他瘋狂問著月雲嬌在哪，直到醫生給他打了安定，他才平靜下來。

此刻清醒的安硯舟，被羞憤、悔恨、絕望緊緊包裹住。

最終還是慢慢低下了頭。

“我認罪。”

警察又將另一份案卷打開，“我們還掌握了你和方婉寧涉嫌故意傷害、非法摘取他人器官的事實證據，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安硯舟抬頭，懇求的開了口，“我、我能再見一次月雲白沐新女士一次嗎？”

躺在拘留室的硬板床上，安硯舟期待著月雲嬌來見他時的反應。

等月雲嬌知道他為她報了仇，她肯定就不會再恨他了。

十年的愛，他不信她能這麼輕易就拋棄他。

可冇等來月雲嬌，他卻等到了方婉寧在醫院自殺的訊息。

警察將方婉寧的遺書交給安硯舟時，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飄在半空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花了很久時間，纔看完這封僅僅隻有三行的遺書。

——你把我綁起來時，我才發現我犯了跟前世一樣的錯，我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這一世，我唯獨對不起月雲嬌，因為我居然為了一個男人，傷害了她。安硯舟，你不配愛人，更不配被愛。

安硯舟像瘋了似的將信撕得粉碎！

“你錯了方婉寧！”

他對著空氣嘶吼，“這世上誰都會離開我，但她月雲嬌不會！因為她愛我如命！”

他撲到拘留室鐵門前，雙手死死抓著欄杆，“白沐新來了嗎？她是不是來了？讓她進來見我！”

民警冷著臉停在鐵門外，“白沐新同誌不在這了。”

安硯舟身子一軟，“不在這了？你什麼意思？”

“她離開了。”

安硯舟像是冇聽清般重複了一遍，下一秒徹底崩潰。

他雙手用力晃著欄杆，“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怎麼會離開？”

“我幫她複仇了啊？她怎麼可能拋下我？放我出去！”

可警察看都冇看他就離開了。

他呆坐在原地，外麵的門卻突然再次被打開了。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子，“媳婦，我就知道你”

可看清走進來的人是顧景明時，他僵住，“怎麼是你？我媳婦呢？”

顧景明冇答話，隻是微微側身，將身後坐著輪椅的杜小梅推了進來。

“媽？”

安硯舟慌張的轉過身去，就聽見杜小梅開口。

“我要回家了。”

安硯舟徹底愣住，震驚的轉過身子看著她，“你回家？回哪個家？誰照顧你？”

杜小梅扯了扯嘴角，“有人會照顧我的。”

安硯舟愣了半天，突然興奮的開了口。

“是月雲嬌對吧！她知道我因為她要進監獄了，所以特意讓你來見我最後一麵，有她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他往前挪了挪，語氣急切，“媽，你告訴她，我能理解她現在不來見我，冇事的，時間會治癒一切，你告訴她，等我出獄，我就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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