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七年後葉家姑娘還魂了 第119章 銀子藏在車底
京裡一脈的族人不曾見過這樣的東西,聽到聲音,將門開條縫來瞧,都覺得奇異,有好幾個人出來瞧。
雖然遭逢大難,又擔著一大家人的生計,葉鬆畢竟還是少年心性,聽到聲音,也忍不住開門來瞧,有幾個長輩說話,一時就忘了接。
葉三太爺笑:“你們也都去幫忙,不用顧我。”
葉繼平幾人應了,叫上葉鬆一同出去。
葉鬆終究還是去喚了一個婦人過來,向葉三太爺道:“這是我家五嬸,三叔公要什麼,和五嬸說便是。”
婦人也端端正正行禮,喚道:“三叔,侄媳孃家姓崔,先夫五爺繼傛。”
葉三太爺聽她口稱“先夫”,又覺得難過,倒也想知道京裡葉氏這幾個月來如何營生,點頭答應。
葉鬆跟著葉繼平幾人出去,見除雪鏟隻是將大量的雪推至兩側,地上也不能除的乾淨,就去窩棚一側,拿了幾把自製的木鏟出來,見有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少年,就遞去一同清理。
接木鏟的是葉澤,見他拿的這木鏟很是簡陋,含笑道:“我們車上倒還有些這樣的工具,一塊拿來,大夥兒一同動手。”喚了葉陵,一同去取工具。
另一邊,葉衡兄弟幾個已經將幾輛連在車上的榫卯卸掉,琢磨這車廂要如何擺放纔好。
而葉景珩和葉景辰緊跟著葉問溪到了一輛車旁,看著她往車下鑽,葉景辰忙拉住,問道:“溪溪,你做什麼?”
葉問溪道:“自然是取東西。”
葉景珩搖頭:“這騾子還不曾卸,當心輾到你。”撩一下衣裳,自己往進鑽,又道,“你說哪裡有東西,我取來就是。”
葉問溪道:“這車輾得到我,就輾不到大哥?”知道有兩個哥哥在,不會讓自己進去,就蹲在車後往裡瞧,指道:“車軸上頭,你瞧是不是有塊木板破了一塊,又補上的?”
葉景珩往裡爬了爬,說道:“嗯,我瞧見了,又要如何?”
葉問溪道:“那塊木板卸得下來,你取下來瞧瞧。”
葉景珩擺弄一陣,搖頭:“鑲的沒有一絲縫隙。”
葉問溪道:“有一條縫,夾著一點乾草,你從那裡往上推一點,再往後移。”
隨著他的話,葉景珩很快道:“下來了。”跟著“呀”的一聲。
葉問溪笑道:“共有兩個,你拿出來便是。”
葉景珩應了,很快出來,將手裡兩個東西給她:“可是這個?”
葉景辰認得,其中一個是在鄉下時,母親放銀子的錢袋子,另一個布包卻不認識,向車子看一眼,訝異的問:“溪溪,這輛車是官差所用,怎麼你將東西藏在這裡?”
葉問溪將布包和錢袋子都揣進懷裡,嘻嘻笑:“那些官差隻知道搜我們的車子,卻從不搜他們自個兒乘坐的兩輛。”
所以,你就把銀子藏他們車底。
兩兄弟啞然。
葉景珩摸摸她腦袋上的帽子,笑誇:“溪溪真是聰明。”
那邊葉氏族人大多幫忙清雪的清雪,卸車廂的卸車廂,竟沒看到三兄妹在這裡的搗弄,等葉澤、葉陵過來找工具,葉景珩和葉景辰也就跟著一同去清雪。
等整片地方清理乾淨,交給旁的族人將地方平整,葉牧和葉衡、葉峰幾人商議如何擺放車廂。
因葉鬆等人已在這裡兩月有餘,便也喚來幾人一起。
葉鬆先道:“這車廂最難的,實則還不是保暖,而是大風,各位兄長見我們那樹枝搭的窩棚單薄,實則最粗的幾根是埋入地裡,又用泥土夯實的,故此,前幾日的大風雖說吹破許多地方,終究沒有拔出來吹跑。”
你還挺自豪。
葉衡、葉峰幾人聽著,又是心酸又是好笑。
葉啟擁一擁他的肩,含笑道:“等我們將這些車廂擺好,再設法將窩棚加固,縱再大的風,也不怕再吹破。”
葉鬆道:“這裡好些林子,弄些樹枝倒是不難,吹破了,再重新紮上就好。”
可是漏風會冷啊。
葉啟拍拍他的肩,沒有再說。
葉衡琢磨一會兒,說道:“我們那些車廂,原本是和車轅相連,四邊都留有卯槽,依我之意,我們選用木頭,一樣做好卯槽,之後砸入地裡,再將車廂與之相合,便可防大風吹走。”
“下頭是空的,會不會更冷?”葉鬆問。
葉牧點頭:“多輔幾層草墊,裡頭再生上泥爐,應該可行。”
葉鬆搖頭:“那泥得到山上的湖邊去取,且不說如今湖裡結冰,就是那滿山的積雪,也無法進去。”
葉牧沉吟一下,點頭道:“嗯,實在不行,我們先用這裡的泥土試試。”
一個跟著葉鬆一同過來的男孩兒突然道:“你們要用烏拉草,是拆我們的床鋪嗎?”
葉鬆低聲喝:“葉文驍!”見他閉嘴,冷了聲音道,“你父親臨去時,和你說過什麼?”
小小年紀,說這幾句話時居然很是威嚴。
葉文驍低下頭,低聲道:“父親道,我葉氏一族雖逢大難,但隻需同心協力,未必沒有再起的一日,要我……要我聽七叔的。”
葉鬆神色稍緩,見葉牧幾人都神色微動,說著:“文驍是三哥之子,我會好好教他。”
這就是葉鬆所說,在流放途中,因反抗官差的羞辱,被亂刀砍死的那個婦人留下的孩子。
先看到父親在刑場上被斬,再看到母親被亂刀砍死,對這個孩子來說,是怎樣的一種衝擊?
葉牧隻覺得喉嚨如被硬物堵住,他無法想像那時的場景,放緩聲音道:“文驍,我們會動窩棚裡的烏拉草,可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受凍,你放心。”
葉文驍看看葉鬆,沒有說話,眼底卻有著抗拒和不信。
葉牧幾人明白,京城那一脈從出事到流放,經曆太過慘烈,雖說趕在大雪前到了北地,可是這一路的艱難,又不是他們江州這一脈的能比,除去心疼,又哪會和一個孩子計較?
見他不再說話,葉衡又道:“不管是這裡的窩棚,還是騾車的車廂,我們都隻是暫時之計,等到天暖,還是要設法造房子,到明年冬天,就不怕大風將窩棚刮破,更不必大冷天的取樹枝修窩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