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七年後葉家姑娘還魂了 第92章 天地之威
葉問溪低頭拽衣角:“我們過赤灃渡前,溪溪在那裡留下泥人,半夜裡將姓蘇的那幾人的東西都取的乾乾淨淨。”
葉牧搖頭:“縱他們失了行李和銀兩,一但失刀的事查明,赤灃縣衙怕也會送些盤纏。”
葉問溪眨眼:“是所有的東西,比如馬匹,佩刀,衣裳,腰牌……”
葉景寧吃驚的嚷:“溪溪,總不成將人都剝光了吧?”
馮氏忙斥責:“景寧,不得胡言。”
女兒可是個小姑娘。
哪知道她話剛出口,卻見女兒點頭:“嗯,一根簪子,一根發帶都不曾留。”
葉牧吃驚又好笑,微微點頭:“嗯,旁的倒也罷了,那佩刀和腰牌可都是大事,他們必得尋回不可。”
葉問溪搖頭:“尋不回的,腰牌都丟進了江裡。”
葉景珩沉吟:“那姓袁的在府衙牢裡,他的東西不在身上,怕不好得手,他有公務入京,也不會等那姓蘇的三人。”
幾人一聽,都連連點頭。
也就是說,縱然蘇衛三人還要留在赤灃縣,袁天江怕已經單騎入京。
葉問溪睜大眼睛,看看葉景珩,又看看葉牧道:“路上留過幾個山匪,隻是這泥人隻能撐兩日,怕是等不到他們。”
那必然是等不到的。
葉牧道:“他們從京城前往武州,恰與我們走個夾角,或可從中途攔截。”
葉景辰立刻問:“溪溪,那四匹官馬也取了來?不知如今在哪裡?”
葉問溪搖頭:“原本是過了河跟在我們之後,可是遇狼之後替換的泥人沒能及時補上,馬兒不知去向。”
葉景寧頓足:“可惜了,不然我們快到武州時,讓泥人騎馬趕去截道兒最好。”
葉牧道:“無防,算路程,我們要快他們一些,等快到武州時,放泥人中途去截,隻要能攔住兩日,我自勸侯爺早走一步。”
馮氏歎氣:“他們騎馬,我們乘車,終究也會趕上。”
葉問溪道:“那便每日攔截,浩宇哥存的那些泥,能用好一陣子。”
葉牧囑咐道:“回頭那些泥塊用水浸好,我們每人身上揣幾塊,須防凍上。”
幾人自然答應,見有了初步對策,也就回去。
這一日,葉牧又取一大塊狼肉送去請驛棧上下吃了一頓,之後驛棧的廚房整整燉了一天的內臟,之後葉牧取了回來,叫了幾兄弟動手切成小塊,在桶裡凍實,這才裝入草編的袋子裡。
再次雇車,葉牧挑選更健壯的騾子,一路都是疾趕。
出雲州府第三日,一行人在山間一處小村落借宿,正逢過年,小山村裡沒有旁的熱哄,隻是村裡人敲著鑼村子裡走一圈趕祟,再儘量備辦一些酒菜,各家各戶走動著,說些吉祥話。
葉牧將狼肉拿了兩頭出來,又再取幾枚狼心,送去鄉親家裡燉了,每有村裡人來,就換些旁的食物酒菜,倒也算過一個年。
到第四日晚,葉問溪放了幾個泥人出去,第五日進了武州,往知府衙門問過袁天江一行還不曾到,等到了驛棧,葉問溪又再放出幾個泥人。
想到過了武州,往後再沒有大的州府,侯大海又將葉牧叫去,話裡話外,要他備些酒水,路上驅寒用。
葉牧自然答應,卻趁機道:“侯爺,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此去儘是冰川雪原,縱是我們全力疾趕,要在期限之前趕到,怕也不易。”
是啊,算路程,還當真是緊張。
侯大海擰起眉頭,琢磨一會兒點頭:“嗯,再等一日,袁爺他們也該到了。”
葉牧道:“我們離開赤灃渡已有月餘,袁爺始終沒有趕上,若是案子另有變數,又如何是好?”
侯大海問:“你是說,怕袁爺不能如期趕到?”
葉牧道:“若是龐爺在京城沒有見到袁爺,怕也不會置他不顧,徑直趕來與我們彙合。”
侯大海皺眉:“隻是趕到北地,須得江州府衙的人前去交接。”
葉牧淺笑:“我們這裡,不是有三位府衙的差爺?交換的文書,想來是在侯爺身上。”
侯大海一怔,這纔想起劉貴才留下的三人,眼睛頓時一亮,可同在公門,縣衙又在府衙轄下,還是不想得罪袁天江,擺擺手道:“嗯,再等一日,若袁爺不到再說,你且去吧。”
葉牧也不再說,拱手行禮離開。
葉問溪聽他說完,細想一想,忍不住就低笑一聲,到入夜的時候,又再捏一個袁天江模樣的泥人出去。
那一晚,在武州凜冽呼嘯的北風裡,一個人隻穿著中衣,敞著懷,披著長發,滿大街小巷的瘋跑了一整晚,到五更城門初開就衝出城去,消失在席捲的狂風裡。
赤灃縣衙足足用了五天才將袁天江失馬的事查明,知道他身上懷有入京的摺子,最後隻能放人。
哪知道袁天江從縣衙大牢裡出來,看到蘇衛幾人,才知道他們半夜裡被人偷個精光,連褻褲都沒有留一條,此刻穿的還是驛棧尋來的幾件舊衣裳。
旁的倒也罷了,丟了腰牌,隻能再報縣衙尋找,袁天江隻能留下三人,自己和縣衙借了匹馬疾騎趕路。
等送了摺子,恰龐一雷幾人趕來,幾人即刻離京趕往武州。
眼看再有一日就能趕入武州,哪知道早晨醒來,袁天江隻覺整個人不止全身痠痛,兩隻腳更是麻木沒有知覺,身上還陣冷陣熱打起擺子,不要說騎馬,就是站立也難站穩,隻能歇一天再行趕路。
侯大海這邊又等一天,差人去府衙問了兩次,都沒有袁天江的訊息,想到葉牧的話,也心焦起來,最後盤算路程,也怕不能如期趕到北地,隻能傳下令去,第二日一早出發。
這一次,葉牧又多雇了輛騾車,車上拉了滿滿的十幾桶酒,又再多尋了許多麻繩,將所有車篷的竹竿死死的纏在車上,草簾子也全都綁紮結實。
車隊出了武州城,一路往北,在過山之前還不覺得什麼,到午後過山,風突然就大了起來,狂風怒卷著雪花摔打而來,若不是車上人死死的拉著,騾車上擋風的草簾幾乎被吹飛。
也幸好武州的車夫熟悉這裡的天氣,每頭騾子都罩了眼罩,不至於讓雪迷了眼,可也無法奔跑,隻能頂著風,拖著車子艱難的一步步前行。
雖說早聽葉牧、葉衡幾人說過往北地一路的艱難,可葉氏族人終究都生在江南,又哪裡見過這等天地之威,手忙腳亂的拉住捲起的草簾,穿著棉衣又套著棉襖的身體還是凍的直抖,不禁相顧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