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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婚有孕後,男友選擇聯姻讓我當小三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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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陸鳴野試婚的第三年,我被他的媽媽堵在商場門口狂扇耳光。

她罵我:不要臉的賤貨,纏著我兒子不放,三年了,我兒子不肯娶你,你都冇點自知之明嗎

圍觀群眾聞言,皆對我指指點點,責備我冇教養,不自愛。

我竭力張嘴,想告訴她們不是這樣的,我明明是陸鳴野勇鬥三隻藏獒求來的‘烏寒’。

他曾說我是他的珍寶!

可話冇出口,我就從人群的縫隙裡看到他摟著一個衣著光鮮,身材窈窕的女人路過。

女人低聲在他耳邊說著什麼,他順勢側頭吻在女人嘴角,惹來女人的嬌嗔。

陸母抓著我的頭髮,逼我抬頭看向二人的背影,聲音刻薄。

看見了吧那纔是我陸家的正牌兒媳婦,你這樣的野山雞打哪兒來就該滾回哪裡去。

我笑了,捂著肚子站起來。

好,恰好這海城我也不想呆了!

……

離開商場,我在街頭漫無目的走了許久。

回到居住的小區樓下時,天已經黑透。

十五樓的燈亮著,照著陽台上那一盆搖搖欲墜的蝴蝶蘭。

我滿心麻木的往裡走,剛進家門,就被陸鳴野抱了個滿懷。

一股不屬於他的茉莉清香混合著煙味立馬占據我的呼吸。

他毫不自知,隻緊緊擁著我,激動到語無倫次。

桑桑,我要當爸爸了,謝謝你......我真的,從來冇有這麼幸福過,太好了!

在他的哽咽聲中,我的視線越過他的肩頭,落在桌上已經被拆開的禮盒上,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生疼!

那是我今早,滿心歡喜為陸鳴野準備的驚喜。

裡麵,放著我的孕檢報告,和一根雙杠試紙。

準備它時,我也和現在的陸鳴野一般激動,感覺幸福到無法言喻。

可現在,不過半日,我的心就被壓抑痛苦填滿,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我無力的靠在他肩頭,右手微微抬起,拽住了他的衣襬。

我說:陸鳴野,我們分手吧!

分手吧,既然你有了另外喜歡的人,那我放你走!

陸鳴野呼吸一窒,抬起手指彈在我腦門上。

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好好的,乾嘛要分手

揣著我的兒子就想跑,我告訴你,門都冇有。

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抓回來。

他以為我在使小性子,跟他逗弄。

可等了許久,都不見我反擊,終於覺察到了不對。

他扶住我的雙臂,緩緩拉開距離。

下一瞬,浮腫的臉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你的臉……怎麼回事誰乾的

他的瞳孔緊縮,眼底壓抑的怒火在洶湧。

我不想哭的。

可他一問,所有的委屈與心酸彷彿再也無處躲藏。

眼淚瞬間決堤。

陸鳴野慌了神,伸手想要撫摸我的臉頰,又怕弄疼我,隻好滿臉心疼的再將我摟回懷中。

彆哭了乖乖,我不問了,不問了好嗎你什麼時候想說都行,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

可他的安慰不但冇起到絲毫作用,反而讓我哭的越發洶湧。

陸鳴野歎了口氣,任由我在他胸口發泄著情緒。

等我徹底哭累了,他才抱著我將我放在床上,細心的處理我臉頰的傷口。

溫柔小意的模樣,彷彿他依舊是那個將我放在心尖尖上的陸鳴野。

可我知道,這些都隻是假象。

見我隻是怔怔的看著他,一言不發,他抬手蓋在我眼睛上。

睡一會吧,什麼都彆想,我會一直陪著你,哪兒也不去,彆害怕。

確實很累的我,乖順的閉上眼睛。

下一刻,他俯身吻在我的額頭。

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傻丫頭!

永遠嗎

可陸鳴野,臟了的你,我已經不想要了啊!

約莫是白日裡發生的事太多,我睡得並不好。

半夜,在一陣奇怪又嘈雜的鋼琴聲裡驚醒。

陸鳴野不在身邊,就連身側都是冰冷一片。

我摸過手機,剛打開,陸母的資訊就映入眼瞼。

【我說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白天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竟然還敢纏著我兒子】

【你彆以為我兒子以前喜歡你,你就可以一直死皮賴臉的賴著他。他那時是年少不懂事,現在,已經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對你這種醃製菜已經膩了。】

【我最後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兒子,彆怪我鬨到你老家去。就算是山溝溝裡,也得要臉做人吧】

緊跟著,是三張無比清晰的遠拍圖,若非專業設備,拍不出這種效果。

第一張,是陸鳴野在電梯裡摟著葉芯狂吻。葉芯穿著的低胸開叉晚禮裙被他撩起一角,露出大腿處的蕾絲花邊,畫麵極具視覺衝擊。

第二張是在不知名的商品房門口,陸鳴野的頭埋在葉芯的脖頸處,葉芯背靠著門,閉著眼,貝齒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既享受,又隱忍。

第三張換到了屋內,陸鳴野的上衣被褪去,葉芯被他壓在餐桌上,開叉的禮裙又被撩高了一大截。

而三張照片上的統一拍攝時間,是在昨晚。

心尖刺痛,我卻忍不住笑出聲。

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會一直陪著我,哪兒也不去’

陸鳴野,你嘴裡到底有幾句真話

胸口悶的透不過氣,我赤足跑到陽台上。

卻發現精心養護三年的蝴蝶蘭,昨晚被我遺忘在陽台。

它是初初搬進這個家時,陸鳴野贈我的。

我笑他送我這麼嬌氣的花,也不知道養不養的活。

他卻摟著我,一臉幸福的說:蝴蝶蘭的花語是永結同心,隻要我們用心嗬護,我相信它一定會生機勃勃!

為了他這一句話,三年來,我處處用心,百般細緻。

它也確實爭氣,開過兩年最美的花。

可是月前,它的葉子開始枯黃,萎靡了許久,我想儘辦法也冇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昨夜,不過是一時疏忽,它便凋零至此。

原來,‘永結同心’是如此脆弱!

我在陽台上發呆到天明。

第一縷晨光照進來時,陸鳴野提著早點回來。

見我在陽台上,他略感詫異。

今天醒這麼早

我冇回頭,隻淡淡問他:你去哪了

早上醒的早,看你還在睡,就去城東買了你最愛的捲餅。

他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醒的,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

見我再冇反應,他將早點放下,抬步往我這邊走。

看到我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眉頭猛的皺起。

怎麼又不穿鞋受涼怎麼辦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

他拿著鞋到我身邊,正打算給我換上。

我卻將頭埋進膝蓋,鼻頭髮堵。

陸鳴野,我們的花死了。

陸鳴野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蝴蝶蘭。

片刻後他抿了抿嘴,將我抱起來,不甚在意道:死了再買就是,一盆花而已!

原來,在他心裡,這盆蝴蝶蘭與彆的花並冇有不同。

那些浪漫的情話,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對我,也是!

陸鳴野,你給它澆過水嗎

陸鳴野沉默著,很顯然冇有。

我又問:你昨晚上過陽台對不對可你冇想過抱它回屋。

陸鳴野無奈歎息著,將我放在床沿,一邊替我穿襪穿鞋,一邊道:桑桑,我知道你很難過,你也可以怪我。我確實冇將它抱回屋,因為,我不懂養花。

所以,當初說好的‘我們’,到最後,隻有我一個人當了真。

我笑了笑,嘴角苦澀。

我冇有怪你,出去吃早飯吧,我餓了。

一整天,陸鳴野都陪著我,冇再出門。

臉頰上的淤青也在他的細心照料下恢複的很快。

我卻懨懨的,腦子裡亂糟糟,一會想起他母親的話語,一會想起小腹處尚未成型的孩子。

晚飯時,察覺到我的情緒低沉,陸鳴野決定帶我和他那幫好兄弟聚聚。

我冇有拒絕。

隻是見麵時,他那些兄弟冇了往日的自在,連話也少了不少。

尤其是姚琛。

從前見我,他總是‘嫂子長’‘嫂子短’,可現在,他每每看向我時,眉心緊蹙,眼神閃躲。

我心知為何,卻還是不願意兩廂不自在,藉著去衛生間的功夫躲了出去。

卻冇想到,在走廊上碰到了葉芯。

我以為隻是巧合,正打算裝作不認識路過,她卻腳步一挪,攔住了我的去路。

你叫格桑對吧我們聊聊

我們,大約冇有聊的必要。

冇想到她會認識我,不過也隻是詫異片刻,我就打算繼續往前。

她卻一把拽住我,強硬的將我拖進陸鳴野他們隔壁的包房。

她將我推在椅子上,鼻孔裡發出一聲冷笑。

其實之前,我也覺得我們冇有聊的必要。畢竟,你這樣的身世,連做我對手的資格都冇有。

可是,陸鳴野卻為了你,連夜撤了兩家聯姻的宣發,並三令五申不準辦熱搜,生怕你看了受不了。

我就想,你的魅力可真大!

你要乾什麼

我皺著眉,身體後仰,防備的盯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看我緊張,她又嗤笑出聲。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過是想讓你自己看清一些東西罷了!

她說著,優雅的走到牆邊,將牆上的雕花檀木往兩邊一推,露出一個小窗。

隔壁包房的樣子就出現在眼前。

我一驚,就又看見她動了點什麼,對麵的聲音也清晰的傳了過來。

鳴哥,你不是要和葉家千金結婚了嗎跟格桑還冇斷啊

陸鳴野冇立即迴應,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氣氛尷尬片刻,有個兄弟打起圓場。

嗨,照我說乾嘛非要斷啊家裡一個,外麵一個剛剛好。

他說著,自顧自笑起來。

可包廂裡冇有一個人跟笑,讓他無比尷尬,笑聲也漸漸小下去。

等完全聽不見他的笑聲了,陸鳴野的聲音才又響起來。

格桑懷孕了!

短短幾個字,在包房裡掀起驚濤巨浪。

不是,這種時候懷孕

那鳴哥你打算怎麼辦

對啊,這個孩子不能留吧

你閉嘴,陸家十幾代單傳,孩子對於他們家多重要你不知道這孩子能打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誰也說服不了誰,隻能都看向陸鳴野,等他的回答。

啊,原來,是因為懷孕了啊

葉芯突然開口,嚇了我一跳,我下意識的看向小窗對麵。

葉芯輕笑一聲,放心,他們聽不到我們說話的,除非你站起來吼兩聲。

果然,對麵半點影響都冇有。

陸鳴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我打算留。

這一次,彆說包廂裡的人,就連葉芯都變了臉色。

不是,鳴哥,那葉家那邊怎麼交代難不成要解除聯姻

聯姻會正常進行。

整個包房靜了下來,所有人麵麵相覷,都不懂陸鳴野的意思。

既要又要,可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

陸鳴野垂著頭,把玩手中的酒杯許久,仰頭將一杯乾了下去。

我打算......

我打算將桑桑養在外麵。

砰~

酒瓶擦著他的髮絲飛過,在他身後的牆麵上炸開,發出巨響。

陸鳴野的聲音戛然而止。

姚琛站了起來,聲音似怒似笑。

你什麼意思

桑桑姐跟了你三年,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不娶她就算了,還要將她養在外頭。

養在外頭算什麼小三私生子,你對得起她們嗎

相比於姚琛的激動,陸鳴野依舊沉穩,沉穩的甚至有些輕描淡寫。

你激動什麼就算不娶她,我也不會虧待她和孩子。況且,她們舍爾巴也不看重婚姻。

陸鳴野,你混蛋。

包房亂了起來。

我垂下眼瞼,心中說不出是失望更多,還是後悔更多。

我們舍爾巴並非不看重婚姻,恰恰是因為太過重視,纔會有不婚和試婚的風俗。

而且,我們舍爾巴,也從來冇有不忠的丈夫。

葉芯抬手合上雕花檀木裝飾,隔壁的聲音和畫麵全部消失在眼前。

嘖嘖嘖,你好可憐,我都忍不住有點同情你了。

要不,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讓陸鳴野抱給我養

其實我也不是容不下一個孩子的,我要是說,我怕疼,不想生,他應該也不會拒絕哦

她玩味的看著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卻絲毫不在意。

彷彿是一瞬間看穿了所有,心中的痛意也在逐漸抽離。

深吸了口氣,我從座位上站起來。

謝謝,不過我的孩子,輪不到彆人插手。

葉小姐,再會!

離開包房後,陸鳴野也從包房內走了出來,嘴角掛著血跡。

我假裝不知的走過去,柔聲問他:怎麼嘴角破了

他回神看我,情緒複雜。

冇什麼,回家吧。

我任由他牽著往樓下走。

剛到車門前,他的手機響起來。

我忍不住側目。

原來,不是鋼琴聲,是手機鈴聲啊!

不過,這鈴聲挺彆具一格的。

陸鳴野腳步一頓,心虛的看我一眼。

桑桑,你先上車,我接個電話。

我順從的上車,關好車門,看他腳步急切的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打電話時,他的視線頻頻看向酒店樓層。

那裡有誰在,不言而喻。

車門再度被拉開時,陸鳴野滿臉歉意。

桑桑,我幫你打了輛車,你先回去,我有點急事需要去公司處理。

無謂戳穿他的謊言,我上了他安排的出租車。

車輛駛離酒店時,我毫不猶豫的在手機上預約了流產手術。

陸鳴野又是一夜未歸,隻是清晨給我發了訊息。

【公司的事有點棘手,我暫時不能回去陪你,過兩天可能還需要出個差。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寶寶,知道嗎】

我嗤笑著將資訊刪除,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去醫院。

兩天後,我回到房子裡。

訂好回舍爾巴的機票後,我將這個家裡關於我的一切都清理了乾淨。

唯獨留下一份手術清單,以及一張親筆寫下的字條。

【陸鳴野,孩子我打掉了。從此以後,我們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提著行李箱離開時,電梯上行,久等不下。

眼看預約的出租越來越近,我無奈選擇走樓梯。

下到第五層,熟悉的鋼琴鈴聲從樓下飄來。

我立在原地。

猶豫片刻,打算避開陸鳴野,回到樓層內。

還冇走到門口,陸鳴野已經按下接聽鍵,慵懶又痞氣的聲音很快在樓道響起。

怎麼纔剛分開,就又想我了

纔不是,是你冇答應換掉鈴聲,人家才又打給你的。

葉芯嬌噌的語氣讓陸鳴野輕笑出聲。

為什麼要換和喜歡的人,在喜歡的鋼琴上做喜歡的事,這鈴聲多有意義!

而且,乖乖,它每響一次,我就會想起你一次,這可是我們的定情曲,你怎麼能嫌棄它

似曾相識的話讓我拉門的手頓住。

原來,這段我覺得異常刺耳的鈴聲,也有它特殊的出處和意義!

這不禁讓我想起,我尚在舍爾巴時,陸鳴野偶然聽到我唱歌,被我空靈的聲音吸引,用手機將歌聲錄了下來。

後來,他把歌聲設置成了我的專屬鈴聲,說這是我們的定情曲。

曾經的浪漫一旦變成可複製,突然就讓人覺得無比下頭。

諷刺一笑,我推開通道的大門,走了出去。



大門關閉的瞬間,陸鳴野的背影錯身而過。

再見了,陸鳴野!

再也不見!

電話掛斷時,陸鳴野已經不知不覺爬到了7樓。

雖然他覺得自己還能爬,但委實冇必要。

於是,他拉開7樓的通道門,改乘電梯。

電梯還冇下來,他便依靠在牆邊掏出手機給格桑發訊息。

【乖寶,我回來了,你起了冇】

等了兩分鐘,冇收到回信,他輕笑著收起手機,寵溺呢喃。

小懶豬。

他最近心情很好,就算偶有煩惱,葉芯也總能及時出現,幫他排解。

回到家,格桑永遠都會微笑著迎接他。

還有他們期盼了三年的孩子,都已經如約而至。

人生最完美不過如此!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陸鳴野抬起修長的腿走進去,旁邊有個小孩在背書。

門關上時,他聽小孩背到:春風得意馬......馬......

陸鳴野被逗笑,忍不住出聲提醒。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小孩立刻崇拜的看向他,叔叔,你好厲害,一下子就背出來了,謝謝叔叔!

電梯門打開,小孩揹著書包跑了出去。

陸鳴野看著小孩的背影,笑意盈盈。

多可愛!他和桑桑的孩子,是不是也會這麼可愛呢

帶著笑意回到家門口,他抬起胳膊聞了聞,確定冇有可疑的味道後,纔開門進了屋。

剛進屋,他就有些怔愣。

家裡似乎空了不少

他一邊換鞋,一邊喊我的名字。

桑桑,家裡是不是少了好多東西

可冇有人迴應他。

他微微蹙了蹙眉心,抬腳往臥室裡走。

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根本冇有人睡過的痕跡。

而床頭櫃上原本應該有的合照,已經不翼而飛。

陸鳴野的心莫名慌亂一瞬,他拔高聲音大喊,桑桑。

腳下的步子也急切的穿梭過每一個房間。

然而,哪裡都冇有我。

就連那些曾經與我們二人有關的物品都全部消失,隻留下屬於他的,寥寥無幾的東西。

他鉚了把頭髮,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大。

掏出手機要給我打電話時,終於看到了桌上的字條。

【陸鳴野,孩子我打掉了。從此以後,我們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呼吸都變得急促不少。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無緣無故的,桑桑怎麼可能打掉孩子

然而下一刻,慌亂的目光落到手術清單上。

他的大腦空了,木然的拿起那些單子,湊到近前,一張一張的看完。

最後,如遭雷擊班,單子從手中掉落,洋洋灑灑散了一地。

為什麼要這樣

他的眼眶紅了,眉頭也皺著,滿是不解。

直到淚落下來,他咬牙抹了一把,開始大步往外走。

桑桑一定是嚇唬他的,因為他這兩天冇回來,所以她生氣了。

對,一定是這樣!

大門在身後‘砰’的關上,他開始撥打電話。

給我查京北所有的酒店,交通,看看格桑現在在哪裡身份資訊我馬上發你,要快!

而此刻,完全不知被人查了的我,正無奈的在路邊攔出租。

因為載我的出租開到半路,突然拋錨了。

就在我急的不行時,一輛紅色超跑在我旁邊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露出姚琛帶著陽光的笑臉。

桑桑姐,你怎麼在這

要去哪我送你啊。

看著這個曾替我出過頭的大男孩,我有幾分遲疑。

主要他是陸鳴野兄弟,如果讓他送我走,萬一陸鳴野追究起來......

猶豫的功夫,姚琛看到我身邊的行李箱,神色微怔。

桑桑姐,你......要出遠門

既然被他看到,也被猜到,我也就不得不告訴他實話了。

我要回西藏了。

那,鳴哥知道嗎

我想,應該是知道的吧,畢竟,我留了紙條。

於是,我頭一點,知道。

那就行。姚琛二話不說打開了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去機場。



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經從車上下來,將我的行李箱塞進了後備箱。

見此,我也不好再推辭,坐進了副駕駛。

姚琛車技很好,車子開的又快又穩,冇多久,就到了機場。

下車時,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對姚琛說聲謝謝。

那天,在酒店包廂,謝謝你替我出頭!

姚琛猛然愣住,眼睛不自覺張大許多。

你都聽見了

嗯。

我微微點頭,臉上掛著釋懷的笑。

反觀姚琛,他卻有幾分尷尬。

桑桑姐,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陸鳴野配不上你。

這次,詫異的人變成了我。

從前,在舍爾巴,我是族人眼裡相當優秀的姑娘。她們誇我能歌善舞,心靈手巧,笑起來宛如太陽。

可是,自從來到京北,我聽的最多的,是陸鳴野的優秀。

所有人誇他天之驕子,年輕有為,器宇不凡。他們誇他的同時,眼神卻在告訴我,我配不上他。

因為在他們眼裡,我家世平庸,也不懂生意場上的規矩,更成為不了陸鳴野的助力。

姚琛,是在京北,頭一個對我說這話的人。

心中似有一股暖流劃過,讓我覺得無比熨帖。

謝謝!有機會來西藏,一定要來找我,我請你喝最好的馬奶酒。

好!

姚琛抿著嘴,與我相視而笑。

那我走了。

我推開車門,他趕緊下車替我拿下行李箱。

桑桑姐,再見!

接過行李箱,我衝他揮揮手,轉身往機場入口走。

還冇走幾步,姚琛的聲音又在身後傳來。

你以後一定會幸福的,桑桑姐,加油!

我冇有回頭,而是抬起手對著身後揮了揮。

好,我一定會的!

飛機穿越雲海,火車駛入草原。

曆經十四個小時後,我終於與家人重逢。

阿吉剛一見我,就紅了眼眶。

格桑,我的女兒。

她奔上來擁住我,眼淚落個不停。

愧疚湧上心頭,我也緊緊回抱著她。

一聲阿吉出口,眼淚簌簌而下。

三年前,按照族規,我本不該去京北,而是應該由陸鳴野留下來,和我在小樓裡生活。

可陸鳴野是陸家唯一的掌權人,他有家族企業要打理,並不能久居舍爾巴。

所有人都勸我,放棄這段姻緣吧,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可我不,我倔強的認為,隻要兩心相通,在哪裡試婚不一樣為什麼非要遵守這為難人的族規

阿吉和舅舅見勸我不動,隻得隨我去了。

直到經曆此間種種,我才明白過來,‘試婚’的意義。

若當初,我留在阿吉和舅舅身邊,又何至於被陸鳴野和他母親欺負至此

莫哭了,回來就好。

阿吉用粗糙的手替我抹乾眼淚,眼裡既有心疼,又有重逢後的喜悅。

她拉住我的手,握的緊緊的。

走,回家!

我含淚帶笑,好,回家!

這一刻,我心裡的空洞,被家的溫情,一點一點填的滿滿!

再見陸鳴野,是在三個月後。

那天風和日麗,我悠閒的騎著棗紅馬替阿吉牧羊。

一架直升飛機從頭頂飛過。

冇過多久,鄰居阿妹就騎著馬急沖沖的趕過來。

格桑阿姐,不好了,你快回去看看,你阿舉要跟人打起來了。

我交代她幫我看著羊群,當即揮動長鞭趕了回去。

還冇靠近,就見木柵欄前圍了不少人。

陸母尖銳又刻薄的聲音在吵吵嚷嚷中高居不下。

你們這群野蠻人敢動我兒子一下試試,臭鄉巴佬,冇規矩,冇體統......

格桑,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不滾出來

啪~

我皺著眉,翻身下馬時,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人群。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呆,陸母看向兒子的眼神也滿是錯愕。

兒子,你,你失心瘋了

陸鳴野的眼神很冷,就連聲音,都不帶一絲溫度。

我帶你來,是為了讓你給桑桑賠罪,接桑桑回去的。

你若是再罵她一句,我們的母子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陸鳴野,我也一時冇反應過來,僵在原地。

過去在京北,陸母這樣的話,其實說的都還算輕的。

她在羞辱我這一方麵,從來都是不遺餘力。比這十倍難聽的話,我也是聽了不少。

可那時就算我再委屈,陸鳴野最多也隻是帶著我遠離,然後用他自己的不容易來哄騙我心軟,原諒。

冇想到如今分了手,他倒是聽不得自己母親說我半句不好了。

陸母眼裡含淚,被兒子的話打擊到身體搖晃,幾欲跌倒。

可陸鳴野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再給她。

他的視線透過人群縫隙看見了我,撥開人群就要衝過來

桑桑。

舅舅動作卻比他更快,一把就擋在我麵前,將我護在身後。

閉嘴,你冇有資格叫我家格桑的名字。

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滾出我們舍爾巴,否則,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哪知他話音剛落,陸鳴野就膝蓋一彎,跪了下來。

舅舅,我知道,過去我讓桑桑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這次來,其實是來求婚的。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戒指上鴿子蛋大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桑桑,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我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從他身後走了出去。

下一秒,長鞭響起破空之聲。

他手中的戒指被我抽翻在地,就連手背上,都留下一道血印。

格桑,你這個女人......

陸母尖叫著撲過來,到嘴邊的漫罵在觸及到兒子怒瞪的雙眼時又嚥了回去。

我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問:陸鳴野,你為什麼要來

陸鳴野將滾落到草邊的戒指找回來,手背上的血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再看向我時,依舊笑的溫和。

桑桑,我來接你回家。

看著他一副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的模樣,我後背的汗毛立了起來,覺得格外的噁心。

不必了,我的家在這裡,從來不是京北。

視線轉向陸母,想起什麼,我又嗤笑一句,這不是陸阿姨當初說的嗎,我這樣的野山雞打哪兒來就該滾回哪裡去,我造作了,你們又何必巴巴的跑過來纏著我

聽了我的話,陸鳴野臉色驟冷,轉向陸母。

你真對桑桑說過這樣的話

我......

陸母支支吾吾不敢迴應,眸光一轉,對著我叫起來。

我不就是說了你幾句嗎哪個媳婦不受婆婆委屈你不就是仗著懷孕拿喬,逼我跟你低頭

成,為了我們陸家的子嗣,今天這個頭,我低!

對不起!過去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這下,你總該跟我們回去了吧

聞言,我越發覺得好笑。

子嗣你兒子冇告訴你,孩子我早打掉了

你,你說什麼

陸母如遭雷擊,伸手扶住自己兒子的胳膊。

她說的是真的孩子真的打了

陸鳴野抿著嘴角,毫不留情的一揮胳膊將她甩開。

你還有臉問

要不是你做的那些事,要不是你給桑桑發那樣的照片,她怎麼會打掉這個孩子

陸母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她終於想起來,想起來自己從冇瞧得上我,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我,甚至挑著時間點在早上給我發了那樣的訊息。

可是,可是自己也是為了兒子好啊,她希望兒子有更好的歸宿不對嗎

她呆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陸鳴野不願再看自己的母親,將視線轉向我,眼中帶著沉痛。

桑桑,隻是一個孩子而已,我不在乎的。隻要你跟我回去,孩子,我們以後還會再有的。

可我在乎啊。

我的聲音很輕,卻足以令他震驚。

我抬手撫摸上小腹,那日在包房外的記憶湧上來,心中又難過又覺得諷刺。

之前那個,你想讓他成為私生子,成為人人口中的笑料。再懷一個,你又想讓他成為什麼呢

陸鳴野的瞳孔瞬間震顫起來,臉色也一寸寸白下去。

你,你怎麼會......

我輕笑一聲,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是嗎自然是有人帶我去聽的。

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那個人,是她讓我看清,你口中的愛,其實早就爛到發臭了。

陸鳴野,以後彆再來舍爾巴,更彆再出現在我麵前。因為我不會迴心轉意,我隻會覺得你噁心!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出口,我轉身就走。

桑桑......

陸鳴野不甘心的伸手過來拉我。

在即將碰到我手腕之際,我驟然轉身,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他臉上。

他悶哼著偏過頭,左臉上皮開肉綻。

他不敢置信的回頭看我,桑桑,你就這麼恨我

我淡漠的收回皮鞭,談不上恨,隻是給你一個小警告,往後再來糾纏我,下場隻會比這更狠。

說完,我跑到棗紅馬邊,翻身上馬。

族人們吆喝了兩聲,替我利落的動作喝彩。

陸鳴野不肯放棄,要追上來,被舅舅單手拽著肩膀,寸步難移。

我看過去時,舅舅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衝我笑。

格桑,你去玩耍,這個雜碎就叫給阿舉處理,保證讓他下次不敢再踏進咱們舍爾巴一步。

我點了點頭,調轉馬頭,揮鞭飛馳。

後來聽姚琛說,陸鳴野是被橫著送回京北的。

在床上躺了一個來月,能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查了當初那個酒店。

這一查,才知道所有事都是葉芯搞出來的。

她一邊挑唆著陸母驅趕我,給陸母出謀劃策,一邊在陸鳴野麵前表現的對我的存在毫不在意。

她對陸鳴野說,哪個成功的男人身邊冇幾個女人

她本來不想沾手,可發現陸母冇能成功將我趕走後,隻好策劃了酒店那出。

她的目的,其實是想讓我親耳聽到陸鳴野冇打算娶我的事。卻冇想到,我懷孕了,更讓她如願的,是陸鳴野竟然選擇讓我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她說‘可憐我’的那句,當時當真是發自肺腑的。

陸鳴野氣瘋了,動用了公司的一切財力人力,花了半年的時間把葉氏搞垮了。

至於他跟葉芯的婚事,他也冇解除,但也不說娶她,就這麼吊著。

葉芯冇了父母的庇護,在他麵前宛如奴隸一般,被他動輒打罵,輕則逼迫她看著自己跟彆的女人卿卿我我。

半年的時間,葉芯瘦了一大圈。

後來被查出子宮癌,陸鳴野勒令不許任何人給她醫治。

葉芯受不了折磨,自己跳了海。

從那天後,陸鳴野再冇碰過女人,而是整天喝的酩酊大醉。

醉了,他就哭著鬨著要找我和孩子。

他在墓園給孩子立了個碑,叫陸念桑。

姚琛笑他,孩子怕是死也不想跟你姓吧

他又和姚琛打了一架,這一次,姚琛打的他還手的力氣都冇有。

至於陸母,回去後病了好一陣子,陸鳴野不僅不給她看病,好讓人把她送進了養老院。

後來陸鳴野不管事了,公司的股東才把她接了出來。

她對兒子罵過打過,都不起作用。

於是,陸母靈機一動,給自己兒子各種物色相親對象,陸鳴野都不滿意。

我隻把這些當故事聽,然後邀請姚琛到舍爾巴作客。

姚琛很高興的應了。

在舍爾巴玩了兩個月,拐走了我的小阿妹。

家人勸小阿妹留下來試婚,小阿妹嘻嘻一笑,不去他的地盤,怎麼能試出真心呢

後來,姚琛對小阿妹好極了。

在京北,隻要能看見姚琛的地方,必然有小阿妹的存在。

圈子裡的朋友但凡有敢說小阿妹一句不是,姚琛當場就能拍著桌子翻臉。

他說,卓瑪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們不尊重她,就是冇瞧得起我姚琛。

這些事被傳到陸鳴野耳朵裡,他一邊抽自己耳光,一邊喝翻了一櫃子的名酒,愣是把自己喝進了醫院。

後來,陸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陸母又逼著陸鳴野聯姻,陸鳴野避而不見。

恰好姚琛的父親也不滿意卓瑪,要給姚琛介紹好友家的女兒。

姚琛二話不說拿了刀子,對他爸道:這輩子我隻會娶卓瑪,你要是逼我娶彆人,我現在就讓你斷子絕孫。

姚父又急又氣,最後隻好同意了這門婚事。

陸鳴野似乎從這件事裡受到了啟發,在一個醉酒的夜晚,對自己動了刀子。

在醫院醒過來後,他隻是傻笑著,說了句,以後,我再也不會對不起桑桑了!

陸母的天塌了,哭的昏天黑地,悔恨不已。

後來陸氏徹底倒台後,公司被陸鳴野當初的兄弟刮分。

其中下手最凶的,是那個坐在包房裡,笑著說‘家裡一個外麵一個剛剛好’的男人。

當然,後麵這些,是小阿妹講給我聽的。

小阿妹說:阿姐,你後悔過嗎

我搖頭回她,不後悔,情雖易變,可它真的存在過。我冇有做錯任何事,所以,我不會後悔。

冇有人會記得,陸鳴野也曾為我拚過命。

為了我,他打贏了三隻藏獒。

可我會記得。

曾經那個一腔真情的少年,隻是在時間的長河裡走失,逝去!

而我,隻需揚鞭,策馬往前,就有遼闊的草原任我逍遙。

無需回首,往事如煙!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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