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愈舊傷疤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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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似乎想說什麼：“可是這位先生看起來傷得更重……”

“我說先送他！”蘇瑾厲聲打斷，語氣是不容置疑的焦躁和決斷，“他有嚴重的心臟病，身體虛弱，經不起任何閃失！”

醫生不敢再多言，連忙和護士一起，將隻是有些擦傷和驚嚇、並無大礙的葉雁時抬上了救護車。

蘇瑾看也沒看躺在血泊中、氣息微弱的葉蘊北一眼，緊跟著上了救護車，車門關上的瞬間，葉蘊北看到她緊緊握住了葉雁時的手，低聲安撫著。

然後，救護車鳴著笛，疾馳而去。

葉蘊北獨自躺在血泊中，身體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死的絕望。

冰冷，黑暗，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最後一點意識，也徹底消散在無儘的寒意裡。

葉蘊北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

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疼痛，但比這更清晰的，是小白被保鏢強行抱走時，那淒厲又無助的吠叫聲。

小白！他的小白！

一股強烈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不顧渾身撕裂般的痛楚，猛地就要坐起身，想要下床去找它。

“你要乾什麼！”

病房門被推開，蘇瑾走了進來，恰好看到他這不顧一切的舉動，她臉色一沉，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單薄的肩膀，力道之大，讓他瞬間跌回病床，牽扯到傷口，疼得他眼前發黑。

“放開我！我要去找小白！”葉蘊北掙紮著，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蘇瑾眉頭緊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彆想了！那條狗已經被送走了，你永遠都找不到它！”

她俯視著他，眼神裡沒有半分動容，隻有一片冰封的漠然：“我警告你，葉蘊北，如果你再為了那條狗鬨，我不介意直接把它送進屠宰場。”

屠宰場……

這三個字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葉蘊北的心臟。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曾將小白作為禮物送給他，說希望這個小生命能陪伴他、帶給他快樂的女人。

“蘇瑾……”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絕望的泣音，“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狠嗎？”

蘇瑾避開他盈滿淚水的目光，語氣生硬，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焦躁：“我沒辦法！蘊北，你已經害得雁時心臟病發作差點死了！萬一以後他再去你那裡，被那條狗驚嚇到，再出意外怎麼辦？誰能負責？”

葉蘊北定定地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彷彿要透過她那雙深邃的眼眸，看清裡麵到底還剩下幾分從前的情意。

最終，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字字清晰：“你為什麼不直接說，蘇瑾，其實你已經愛上了葉雁時，所以看不得他受一點驚嚇，一絲委屈！”

蘇瑾的神色驟然一變，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心事，眸底掠過一絲慌亂，但隨即被惱怒取代：“你胡說什麼！我愛的人是你！”

“愛我？”葉蘊北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蒼涼而破碎，眼淚卻流得更凶，“如果你真的愛我，那現在，立刻，就和葉雁時離婚。”

“現在不行！”蘇瑾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語氣急促，帶著慣用的敷衍，“兩家公司的專案正在關鍵期，現在離婚會引起股價震蕩！而且雁時身體還沒恢複，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刺激他？蘊北，你要懂事一點！”

懂事……又是懂事。

他懂事地等了三年，等來的卻是她心屬他人，等來的是她為了親小叔，將他棄如敝履。

三年前，她為了不嫁葉雁時，跪祠堂，挨家法，寧願放棄一切。

可如今，她卻用儘理由不肯離婚。

多麼諷刺！多麼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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