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168章 胖揍天道與“正當防衛”
水玲瓏宮內，關於“力量與威脅”的邏輯思辨所帶來的餘韻尚未完全消散，默正沉浸在自己“完美論證”的得意中，享受著水清漓無聲的讚許和冰璃雪難得的調侃。然而，仙境的法則，尤其是涉及某些至高存在的隱秘時，往往並非總能以常理揣度。
就在默將那個關於世王行為的“悖論”念頭強行壓下，準備繼續享受溫馨時光的刹那——
“轟——哢！！！”
毫無征兆地，一聲震耳欲聾、彷彿能撕裂靈魂的巨響，猛地從水玲瓏宮穹頂之上炸開！那聲音並非來自物質世界，而是直接響徹在靈魂深處，帶著一種不容置疑、不容窺探、不容違逆的煌煌天威！
緊接著，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色彩與形態、純粹由最本源法則之力凝聚而成的熾亮光柱，無視了水玲瓏宮內外所有的空間禁製與防禦結界，如同九天裁決之劍，憑空出現，攜帶著毀滅與警示的意誌，朝著剛剛口出“狂言”、試圖以凡俗邏輯揣測至高存在的默，當頭劈下！
天劫？不！這絕非尋常天劫！這是……天道顯化！是維持宇宙運轉的根本規則，對於膽敢窺探、妄議某些絕對禁忌領域的存在，降下的最直接、最嚴厲的警告——天機不可泄露！
這道天雷之光出現的瞬間，整個水玲瓏宮的時間與空間都彷彿凝固了！殿內的水流停滯，光暈定格，連冰璃雪臉上那絲淺淡的笑意都僵住了。一股浩瀚、冰冷、無情、淩駕於眾生萬物之上的意誌，如同無形的巨網，籠罩了四方，讓靈魂都為之戰栗！
這是天威！是法則本身！不容抗拒！不容質疑！
水清漓冰藍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一直古井無波的麵容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那是極致的震驚與……滔天的怒意！他甚至來不及思考為何天道會因默一番“戲言”而顯化降罰，身體的本能已經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他周身浩瀚如海的水係本源之力瞬間沸騰，就要不顧一切地衝天而起，硬撼這道代表天罰的法則之光！哪怕是與天道為敵，他也要護住懷中之人！
然而，有人的動作，比他的本能反應……更快！快得超出了常理！快得……近乎詭異！
就在那道天雷之光即將觸及默發梢的千分之一刹那——
“賊老天——！！！”
一聲尖銳、憤怒、帶著被踩了尾巴的貓般的炸毛咆哮，猛地從默的喉嚨裡迸發出來！這聲音裡蘊含的怒氣，竟然短暫地壓過了天威帶來的靈魂震懾！
緊接著，讓水清漓和冰璃雪永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原本依偎在水清漓懷中的默，非但沒有露出絲毫恐懼或驚慌，反而像是被徹底激怒了一般，整個人如同被點燃的炮仗，“噌”地一下彈了起來！她的速度快到留下了殘影，周身爆發出的，並非她平時使用的溫和水係仙力，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彷彿源自血脈最深處、帶著混沌與初始氣息的、霸道絕倫的力量波動！
在這股詭異力量的加持下，她竟然……徒手……是的，徒手！朝著那道代表天道法則、足以湮滅大羅金仙的天雷之光，一把抓了過去！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足以毀滅一切的法則之光，在觸碰到她手掌的瞬間，彷彿遇到了某種天生的剋星，竟然……發出了“滋滋”的、如同冰雪消融般的聲音，光芒迅速黯淡、收縮！最終，在她掌心凝聚成了一團不斷掙紮、跳躍、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閃電球？！
“玩不起是吧？！”默怒發衝冠（雖然並沒有冠），一張小臉氣得通紅，指著那團被她強行拘禁的閃電球（也就是天道顯化的那一部分意誌），破口大罵，“說不過就劈雷？！天機不可泄露？我泄你個大頭鬼！本姑娘推理推得好好的，邏輯完美，你憑什麼劈我？！知不知道打斷彆人思考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她一邊罵，手上卻沒停。她拽著那團不斷掙紮的閃電球，像是拽著一條不聽話的泥鰍，然後……在冰璃雪目瞪口呆、水清漓罕見地露出近乎“石化”表情的注視下，掄圓了胳膊，對著那團閃電球，就是一頓毫無章法、卻蘊含著某種奇特韻律的……胖揍！
“啪！啪！咚！哐當！”
拳頭（包裹著那股混沌力量）如同雨點般落在閃電球上，發出各種沉悶或清脆的擊打聲，還伴隨著默氣呼呼的訓斥：
“知不知道有句話說的好？！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讓你劈我！讓你玩不起！”
“姑奶奶我今天就替天行道……啊呸！是教你做天！”
“囂張是吧？不講理是吧？看我今天不把你揍得滿臉桃花開！”
水清漓：“……”
冰璃雪：“……”
兩位見多識廣、實力通天的存在，此刻徹底失去了語言能力。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體係。徒手抓天雷？還把天道顯化的意誌揪出來胖揍？這……這真的是仙境能發生的事情嗎？！這默……到底是什麼來頭？！她身上那股突然爆發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那團閃電球（天道意誌）在默的“暴力毆打”下，光芒越來越暗淡，掙紮也越來越微弱，彷彿真的被打懵了。
揍了半天，默似乎覺得還不解氣。她眼珠一轉，看到了旁邊靜水湖中那專門用來囚禁重犯的、由水清漓本源之力構築的玄冥水牢。她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個極其“兇殘”的笑容。
“哼！賊老天，今天讓你也嘗嘗被關禁閉的滋味！”
說著，她拽著那團半死不活的閃電球，走到水牢邊，二話不說，直接把它塞了進去，然後雙手結印，調動起水清漓賦予她的、對靜水湖的部分許可權，哐當一聲，把水牢的門給關上了！
那團代表著天道部分意誌的閃電球，被困在至陰至寒、隔絕一切的天水牢中，徒勞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卻再也無法掙脫。
做完這一切，默拍了拍手，長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轉過身，看到水清漓和冰璃雪那兩雙寫滿了震驚、茫然、以及無數問號的眼睛，這才後知後覺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她撓了撓頭，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我是受害者”的委屈表情，幾步跑回水清漓身邊，扯著他的袖子，指著水牢的方向，理直氣壯地告狀道：
“清漓！你看到了吧！是它先動的手！”她眨巴著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一些，“我好端端地在家裡思考人生，它莫名其妙就跑來劈我！我這是正當防衛！純屬自衛！”
她頓了頓，似乎覺得理由還不夠充分，又趕緊搬出了一座更大的“靠山”，小下巴一揚，得意洋洋地補充道：
“再說了！世王哥哥以前教導過我，輸人不能輸氣勢！管它來的是誰，敢欺負到頭上來，就得打回去！打不過也得咬下一塊肉來！反正……”
她湊近水清漓，壓低聲音，用一種分享秘密的語氣，狡黠地笑道：
“反正天塌下來，有世王哥哥頂著呢！他說的！”
水清漓：“…………”
冰璃雪：“…………”
水玲瓏宮內，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詭異的寂靜。隻有水牢裡，那團代表天道意誌的閃電球，還在不甘心地閃爍著微光，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彷彿在無聲地控訴著某個“暴力分子”的罪行。
水清漓低頭，看著懷中一臉“我超有理”、“快誇我”表情的伴侶，又看了看被關在水牢裡的“天道”，冰藍色的眼眸中，那最初的震驚與茫然，漸漸被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所取代——有無奈，有縱容，有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驕傲的……震撼？
他的默……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能惹禍。
不，這已經不是能惹禍的級彆了。
這簡直是……要把天捅個窟窿啊！
而冰璃雪，則是在極度的震驚之後，緩緩用冰晶團扇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隱隱興奮的眼眸。
她忽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嫂子，未來的日子，恐怕會比她想象中……刺激一萬倍。
至於被胖揍一頓還關進水牢的“天道”……
嗯，希望它……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