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373章 暗水試珠與至暗之純
水玲瓏宮深處，隨著第一顆“靜水珍珠”成功通過冰璃雪那近乎苛刻的“冰雪認證”，並得到了水清漓那一個“可”字的最終肯定，默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地，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成就感與對“凝珠儲能”之道更深的探索欲。
冰璃雪的冰雪之力，雖是水之變種，但終究偏向於“靜”、“凝”、“純”的一麵，與默所凝練的“靜水珍珠”屬性頗為契合。然而，水之大道，浩瀚無邊，豈止“靜水”一隅？水清漓身為水之主宰，其力量更是包羅萬象，至柔至剛，至淨至濁，變化無窮。若想這“珍珠儲能”之法真正成為她與水清漓在關鍵時刻的可靠依仗，就必須確保其能夠適應水之力的所有形態，尤其是……那最為極端、最為深邃、也最為危險的……暗水之力！
何為暗水？那是水之力的另一麵，是沉淪、是吞噬、是歸墟、是萬物終結的寂靜！是水清漓力量中那足以凍結靈魂、湮滅一切生機的至暗至寒！平日裡，水清漓將這股力量深藏於靜水之下，不顯山露水，但默深知，一旦爆發，其恐怖威能，足以令天地失色！
若“靜水珍珠”蘊含的能量，無法被暗水之力順暢吸收，甚至產生排斥，那在真正的生死關頭，此法便形同虛設，甚至可能成為隱患！
因此，在成功凝聚出第一顆合格的“靜水珍珠”後，默沒有絲毫懈怠，立刻將目光投向了下一個，也是更具挑戰性的目標——驗證珍珠能量與暗水之力的相容性！
而要驗證這一點，最好的“試金石”，無疑就是……暗水本身！
在水玲瓏宮最深處，那片與靜水湖本源相連、卻又獨立於外界的幽暗水域中，存在著一個特殊的“存在”。它並非獨立的生靈，而是水清漓那浩瀚無邊的暗水本源力量，在漫長歲月中凝聚而成的一道……投影或者說化身。
它擁有與水清漓一模一樣的容貌、身形，甚至連那冰冷淡漠的氣質都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彆在於——它的周身，並非流淌著冰藍色的靜水光華，而是縈繞著一種深邃如墨、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水汽！它的眼眸，也非冰藍，而是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死寂與終結氣息！
它，便是暗水。水清漓的暗麵顯化，靜水湖陰影下的絕對主宰之一。
平日裡，暗水如同沉睡的凶獸，蟄伏於幽暗水底，與世無爭。唯有在水清漓需要動用暗水之力，或是靜水湖遭遇巨大威脅時，它才會蘇醒，展現出毀天滅地的威能。
此刻，默便站在了這片幽暗水域的邊緣。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湖水，空氣中彌漫著冰冷刺骨、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寒意。她手中，托著剛剛凝聚出的第二顆靜水珍珠。
這顆珍珠，與第一顆大小相仿，形態同樣渾圓無瑕，但其色澤卻更加深邃，內部流轉的能量也更加凝實、內斂。為了應對暗水之力的極端屬性，默在凝練時，特意加強了“靜”與“藏”的道韻，力求讓能量更加穩定、更加“無害”，以期能夠被那充滿毀滅性的暗水所接納。
“暗水……”默輕聲呼喚，聲音在死寂的水域中回蕩。
幽暗的湖水微微波動，一道漆黑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自水底緩緩升起。正是暗水！它靜立水麵，墨色的長發如瀑，漆黑的水袍無風自動，那雙深淵般的眼眸，淡漠地看向默，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在看一件死物。
被暗水的目光注視，默感到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寒意。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本能的恐懼，將手中的靜水珍珠托起，用神識傳遞出清晰的意念：
“此珠，乃我凝練之水元精華，請……一試。”
她沒有過多解釋，因為麵對暗水，任何言語都是多餘的。它隻遵循最本質的法則與……水清漓的意誌。
暗水漆黑的眼眸，落在了那顆散發著柔和藍光的靜水珍珠上。那純淨的、充滿生機的藍色光芒，在它周身無儘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如此……刺眼。
它沒有立刻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那目光，彷彿在審視，在分析，在判斷這顆“異物”是否會對它所代表的“終結”與“死寂”構成威脅。
默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著。她知道，暗水的“挑剔”程度，遠非冰璃雪可比！它對能量的“純淨度”與“穩定性”的要求，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地！任何一絲不諧的波動，都可能引發它本能的排斥與……毀滅！
時間彷彿凝固。
良久，暗水緩緩抬起了它那如同墨玉雕琢而成的手掌。掌心之上，一縷極其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漆黑水線，如同活物般蜿蜒而出。這縷水線，散發著極致的寒冷與吞噬一切的氣息，它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謹慎，觸碰向了那顆靜水珍珠。
“嗤……”
一聲極其輕微、彷彿冰水滴入滾油的聲音響起！
默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預想中的劇烈排斥或爆炸並未發生！那縷暗水之線在觸碰到珍珠表麵的瞬間，並未將其腐蝕或吞噬，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針，極其緩慢地滲透了進去！
暗水的操控，精準到了毫巔！它沒有試圖暴力吸收，而是以一種近乎“解剖”的方式，深入珍珠內部，去感知其最核心的能量結構與屬性！
默的神識緊緊跟隨著暗水的探查。她能“看”到，那縷黑暗在珍珠內部那片湛藍的能量海洋中穿梭，所過之處，原本平和流轉的水元力，彷彿遇到了天敵般，微微震顫，但卻並未崩潰，而是以一種更加內斂、更加穩固的姿態，緊緊抱團，抵抗著那黑暗的侵蝕。
這是一種極其微妙的平衡！靜水珍珠的能量，性質至純至靜，本身並無攻擊性，但其穩定性極高，如同最堅韌的壁壘，抵禦著外來的“汙染”。而暗水之力，則如同最狡猾的刺客，尋找著壁壘的縫隙，試圖同化、吞噬。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暗水之力在珍珠內部遊走一圈後，並未找到明顯的“破綻”！那精純的水元力，結構穩定得不可思議，彷彿經過了千錘百煉，圓融一體，毫無雜質！暗水之力那充滿侵蝕性的特性，在這極致純淨的能量麵前，竟有些……無處下口的感覺！
這不是排斥，而是一種……更高層麵的“審視”與“認可”！
暗水那深淵般的眼眸中，極快地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似乎對這枚珠子的“品質”，感到了一絲……意外？
它收回了那縷探查的暗水之線。
然後，在默緊張的注視下，暗水做出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動作——它伸出另一隻手，指尖凝聚起一點更加深邃的黑暗，輕輕點在了靜水珍珠的表麵。
這一次，不再是探查，而是……吸收！
一股微弱卻精純的吸力，自暗水指尖傳來！
靜水珍珠內部的能量，受到這股同源（雖然屬性相反）卻更加高階的吸力牽引，開始緩緩地、溫順地流淌出來，化作一道道極其細微的藍色光流，彙入暗水的指尖！
沒有衝突！沒有爆炸！沒有滯澀！
那充滿生機的靜水之力，在接觸到暗水本體的瞬間，彷彿冰雪消融於黑暗，又如同溪流彙入深淵，極其順暢地被暗水那浩瀚的黑暗本源所同化、吸收！整個過程，安靜得可怕，也順利得令人難以置信！
暗水周身那漆黑的霧氣，似乎……微微濃鬱了一絲？雖然變化極其細微，但默敏銳地感知到了！那意味著，珍珠的能量，確實被它有效吸收了！而且，沒有引起任何不良反應！
吸收持續了數息，暗水便停止了。對於它那如同宇宙般浩瀚的本源而言，這顆珍珠的能量，不過是滄海一粟。但就是這“一粟”，卻證明瞭其極高的“相容性”與“可利用性”！
暗水收回手指，漆黑的雙眸再次看向默。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默卻從那雙深淵之眼中，讀出了一絲……默許？
它沒有說一個字，身影緩緩下沉，重新隱沒於幽暗的湖水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水域重歸死寂。
默站在原地，手中托著那顆光芒似乎黯淡了一絲、但結構依舊完好無損的靜水珍珠，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成功了！連最為挑剔、屬性極端對立的暗水，都認可了這顆珍珠！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所凝練的“靜水珍珠”，其能量純淨度與穩定性，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足以承受暗水之力的侵蝕，並能被其順暢吸收利用！
這不僅是“儲能”的成功，更是她對水之“純淨”與“包容”本質理解的巨大飛躍！
“清漓……”默喃喃自語，眼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連暗水都認可了……這下，你總沒話說了吧？”
她彷彿已經看到，未來某一天，當水清漓需要動用暗水之力、消耗巨大時，她捧上一把這樣的珍珠，為他快速補充能量的場景……
這第二顆珍珠的試煉，其意義，遠比第一顆更加深遠！它標誌著，“凝珠儲能”之法，真正具備了應對各種極端情況的潛力！
默小心翼翼地將這顆經過“暗水認證”的珍珠收好，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與乾勁。
她的珍珠寶庫之路，愈發堅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