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405章 禁歌前科與血的教訓
火鍋店內，被顏爵強行開辟出的、死寂冰冷的平行空間中。空氣彷彿凝固成了萬年玄冰，連時間都似乎停止了流動。水清漓靜立如亙古不化的冰川，冰藍色的眼眸淡漠地注視著麵如死灰、渾身僵硬的顏爵，那目光中的寒意，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凍結粉碎。默則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狐狸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戲謔與“看好戲”的光芒，彷彿在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冰雕藝術現場秀”。
蘇皖沫緊緊抓著姐姐默的衣袖，躲在她身後，隻露出半個腦袋，看著顏爵那副“引頸就戮”的悲慘模樣，又是後怕又是無奈。她想起自己曾經的“光輝事跡”，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用一種混合著“同情”（幸災樂禍？）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著顏爵幽幽開口：
“顏爵啊顏爵……”她搖著頭，語氣滄桑得彷彿經曆了幾個輪回，“你現在……總算能體會到……我當初是為什麼被我姐明令禁止給她‘獻歌’了吧？”
顏爵：“……”
（內心：我現在……好像……大概……能體會一點點了……）
蘇皖沫看著他那副慘樣，彷彿找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知己，話匣子一下子就開啟了，開始細數自己的“黑曆史”：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有這種‘獻寶’結果變成‘獻祭’的奇葩經曆嗎？”她撇撇嘴，“我告訴你！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在這方麵，我可是你的老前輩！”
她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般開始回憶：
“想當年，我年少無知（？），覺得我姐姐氣質清冷，像深海裡的精靈，於是……我給她獻上了一首……《海底》！”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著那首歌空靈又帶著絕望的調子，唱了一句：“‘據說人們的骨灰應該灑進海浪’……”
唱完，她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姐姐默，又看了看顏爵，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結果？我姐當時就用靜水湖的水給我洗了三天三夜的腦！說我咒她‘骨灰灑海浪’！差點沒把我淹死！”
顏爵嘴角抽搐了一下。
“後來！”蘇皖沫繼續道，“我覺得姐姐深不可測，像潛藏在深海裡的神秘存在，又獻上了一首……《下潛》！”
她壓低聲音，唱道：“‘我掛上了船帆，他們在篝火邊圍觀，閉上眼下潛最痛快’……”
“好家夥！”蘇皖沫一拍大腿，“我姐問我是不是覺得她‘下潛’得很‘痛快’？還想‘掛帆’圍觀？然後……我就被吊在靜水湖麵上吹了三天三夜的冷風！體驗了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掛帆’！”
顏爵額頭開始冒冷汗。
“再後來！”蘇皖沫越說越來勁，“我看姐姐行事果決，有時……嗯……手段比較直接，覺得她很有‘刺客’風範，又不知死活地獻上了……《刺客》！”
她深吸一口氣，用唸白的方式，快速背誦了一大段歌詞：
“‘將骨血刻入鋒刃寄身於暗夜，尋不到天光隕落在荒野……生逢何時不問陌路隻忠於手中劍……狹路相逢等一個了結……’”
“還有那段超長的！‘月影沉沉，危伏層層……伶伶孤身，篇篇仇恩……寥寥星辰，凜凜霜刃……我，歸途無痕！’”
蘇皖沫背得口乾舌燥，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才心有餘悸地說：“結果？我姐當時就笑了，笑得特彆‘溫柔’！然後問我，是不是覺得她是個‘歸途無痕’的‘刺客’？接著……我就被扔進靜水湖底跟一群食人魚（水精靈？）玩了三天‘狹路相逢’的遊戲！差點真‘隕落在荒野’了！”
顏爵的臉色已經白得跟紙一樣了，腿肚子開始發軟。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花樣百出的“死法”……
“這還沒完呢！”蘇皖沫顯然進入了狀態，開始控訴，“我覺得姐姐的力量如同深海回響，深邃磅礴，又獻上了《深海回響》！歌詞裡有什麼‘你突然撕破了偽裝，據說海底的國王覆滅了所有幻想，人魚有翅膀，卻飛不到空濛遠方’……”
她翻了個白眼：“我姐問我，是不是暗示她是‘撕破偽裝’的‘海底國王’，還‘覆滅幻想’？還諷刺她姐姐我（人魚？）有翅膀飛不走？然後……我就被變成了一條魚，在靜水湖裡遊了整整一個月！體驗了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深海回響’！”
顏爵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還有！《盜墓筆記·十年人間》！”蘇皖沫簡直是在用生命為顏爵演示“作死的一百種方式”，“‘懷揣著熾烈頑心走向最寬容刑場……有最奇崛的峰巒，成全過你我張狂……有最孤傲的雪山，靜聽過你我誦章’……”
她哭喪著臉：“我姐問我，‘刑場’？‘張狂’？‘孤傲的雪山’？（她當時還特意看了一眼姐夫！）然後……我就被發配到仙境的極北雪山頂上，對著真正的‘孤傲雪山’
誦經唸咒了整整十年！美其名曰……‘靜聽誦章’！十年啊！你知道那十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顏爵：“……”
（內心：我……我好像已經預見到我的未來了……）
“哦，對了！”蘇皖沫最後補充道，指了指顏爵，“還有那首《告女子書》！那是我當初為了刺激你這個不開竅的，才故意放的！結果差點被我姐誤會我思想有問題！又捱了一頓訓！”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最“不堪回首”的表情：“最離譜的是！我甚至還給我姐講過《海的女兒》的童話故事！本意是誇她像人魚公主一樣美麗！結果呢？我姐抓住的重點是——小美人魚最後變成泡沫了！她問我是不是在詛咒她？！然後……我就被泡在一個巨大的肥皂泡泡裡，在靜水湖上飄了三天！體驗了一下‘泡沫’的感覺！”
蘇皖沫一口氣說完自己的“血淚史”，累得氣喘籲籲，她看著已經徹底石化、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成粉末的顏爵，雙手一攤，做出了最後的總結陳詞：
“所以啊！顏爵！你現在明白了吧？！”她的語氣充滿了“前輩”的滄桑感，“獻歌有風險，選曲需謹慎！”
“尤其是給我姐這種……腦迴路清奇、聯想力豐富、並且擁有絕對武力的存在獻歌！”
“你永遠不知道……哪句歌詞會戳中她的‘逆鱗’！哪個比喻會讓她‘靈感迸發’！然後……你就要倒大黴了！”
她指了指顏爵手中那部彷彿燙手山芋般的手機，以及螢幕上那刺眼的“耙耳朵”三個字，語重心長地說：
“你這首《耙耳朵》……‘怕老婆’、‘耙耳朵’、‘軟腳蝦’、‘聽話的蛤蟆’……這些詞……嘖嘖嘖……”蘇皖沫搖著頭，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你自己掂量掂量，這得觸發我姐……還有我姐夫……多少種‘靈感’？能開發出多少種‘新奇’的懲罰方式？”
她最後，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目光看著顏爵，緩緩說道：
“你現在還覺得……你隻是‘作死’嗎？”
“你這根本就是……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試探！而且已經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噗通！”
顏爵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螢幕碎裂，《耙耳朵》的歌名在裂痕中顯得格外諷刺。
他麵無人色，眼神空洞，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海中隻剩下蘇皖沫描述的那些“酷刑”——水淹、風乾、喂魚、雪山誦經、泡泡漂流……以及……即將降臨到他身上的、未知的、但絕對更加恐怖的懲罰！
他現在終於、徹底、百分之百地明白了！為什麼蘇皖沫會被禁止獻歌！為什麼自己剛才的舉動是如此的愚蠢透頂、自取滅亡！
他這哪裡是“走老路”？他這簡直是……開著火箭在往地獄裡衝啊！
蘇皖沫看著顏爵徹底崩潰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看來“警示教育”效果非常顯著！她抬起頭，看向依舊麵無表情的姐姐和姐夫，露出了一個“我很乖，我已經教育過他了”的討好笑容。
水清漓冰藍色的眼眸，淡淡地掃了一眼癱倒在地、魂飛天外的顏爵，又看了一眼身邊憋著笑的默。
默的狐狸眼彎成了月牙，對著水清漓眨了眨眼，彷彿在說：“看，我家小沫多‘懂事’~”
然後，水清漓那淡漠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顏爵身上。
平行空間內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度。
顏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的“審判時刻”……終於要來了。
而這場由一首歌引發的“血案”，註定將成為他仙生中……最慘痛、最刻骨銘心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