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436章 水之證言與輻射之毒
靈犀閣內，氣氛凝重。輻射仙子姐弟傅裘與傅冉，在結結巴巴、聲淚俱下地陳述完他們因輻射副作用痛苦不堪、尋求幫助的緣由後，便如同等待審判的囚徒般，瑟瑟發抖地站在圓桌中央，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審視與沉默。他們周身那不受控製的輻射能量依舊滋滋作響，如同跗骨之蛆，汙染著神聖的殿堂。
司儀顏爵揉了揉眉心，打破了沉寂。他目光掃過在場諸位閣主，沉聲道：“諸位，傅裘、傅冉所言，諸位已聽聞。輻射之力，反噬自身，貽害四方，確是棘手。然，如何處置，是否相助，尚需斟酌。諸位……可從各自執掌之法度，闡述見解。”
隨著顏爵的話音落下，靈犀閣的成員們，開始從各自獨特的視角，剖析這輻射之厄。
雷電尊者龐尊率先開口，他脾氣火爆，毫不客氣地一拍桌子，周身電弧劈啪炸響！他聲如洪鐘，帶著強烈的厭惡：
“從電的角度看！輻射這東西，混亂！無序！充滿破壞性！就像一堆失控的、到處亂竄的電流！毫無美感！隻會乾擾正常能量的穩定執行！老子最煩這種亂七八糟的能量！要我說，直接把他們倆關進雷淵深處，讓雷霆之力慢慢淨化算了！能不能熬過去，看他們造化！”他的方式，簡單、粗暴，充滿了雷霆的毀滅特性。
時間公主時希微微抬手，安撫了一下身旁被龐尊嚇到的艾珍。她容顏淡漠，聲音空靈，彷彿超脫時光之外：
“從時間的角度審視。輻射之力，其性頑固，半衰期漫長，對生靈的侵蝕與變異影響，可綿延千載萬載。非一時之功可解。強行拔除，恐傷及本源，甚至引發不可預知的……時間線擾動。需……極其漫長的時間，輔以特殊法門，徐徐圖之。急不得。”她的觀點，冷靜、客觀，著眼於長遠與因果。
情公主艾珍從時希身後探出小腦袋，眨著大眼睛，小聲道：
“從情的角度來說……他們……好像真的很痛苦、很絕望哦……那種……被所有人討厭、連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的感覺……一定很難受……情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但是……他們散發出的情緒……也好混亂、好負麵……會影響到彆人……”她的感知直接而敏銳，充滿了同情，卻也指出了輻射對情緒的汙染。
生命之母花翎輕輕歎息一聲，眼中充滿了悲憫：
“從生命的角度看。輻射之力，如同最惡毒的詛咒，侵蝕生命本源，扭麴生長軌跡，帶來無儘的痛苦與凋零。我雖執掌生命，卻也無法輕易逆轉被深度輻射汙染的生命形態。治癒……極為艱難，需要……純淨的生命之源與極大的代價。”她的語氣沉重，充滿了對生命被摧殘的痛心。
禦王黎灰隱匿於陰影中，發出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帶著一絲……玩味？
“從黑洞的角度而言……輻射？不過是一種……能量衰變的……副產品。若能將其……匯入黑洞，倒也是……一種……‘歸宿’。或許……在永恒的湮滅中，能獲得……另類的‘平靜’？”他的提議，充滿了危險與不確定性，彷彿在談論一件……有趣的實驗。
司儀顏爵輕搖摺扇，從藝術的角度發表了看法：
“從藝術的角度觀之。輻射……破壞了萬物本真的形態與韻律。美，在於和諧與平衡。而輻射，帶來的隻有扭曲、變異與混亂。毫無美感可言。若要處置，也當尋一種……符合‘美學’的方式。龐尊之法，過於粗暴；黎灰之議，過於詭譎；需……從長計議。”他的觀點，帶著藝術家的……挑剔與……對“形式”的講究。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圓桌另一端，那位始終靜默、氣息冰寒的……冰公主——冰璃雪。
冰璃雪緩緩抬起眼簾。她那冰藍色的眼眸，如同萬載寒冰，淡漠地……掃過場中央的輻射姐弟。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徹骨：
“從冰雪的角度。”她言簡意賅，“純淨之地，不容汙穢。冰雪之下，唯有死寂。靠近者……”她沒有說完，但周身驟然降低的溫度與那毫不掩飾的……驅逐之意，已說明一切。她的態度，最為直接，也最為……冷酷。
至此，靈犀閣六位閣主，均已從各自角度，闡述了觀點。或厭惡，或憐憫，或冷靜，或危險，或挑剔，或冷酷。意見紛紜，難以統一。
場中央的傅裘和傅冉，臉色愈發蒼白，眼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漸漸被絕望所取代。
就在這時——
一個平靜卻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默。
她一直安靜地坐在冰璃雪身旁，彷彿一個旁觀者。此刻，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顏爵，又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了那瑟瑟發抖的輻射姐弟身上。
“既然諸位都已從各自法度闡述，”默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那麼……”
她微微一頓，狐狸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
“我便從……‘水’的角度……來說幾句。”
“水”這個字一出，整個靈犀閣的氣氛，似乎……為之一凝！
所有人都知道，水與輻射……天生相剋！而水王妃……更是代表著那位……對輻射極度厭惡的……水之主宰的意誌！
默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從水的角度來看，”她一字一頓，聲音冰冷，“輻射……對於水……是……劇毒！是……毀滅性的……傷害！”
“它……汙染水源，破壞水之純淨，讓清澈的江河湖海……變成……死亡之地！”
“它……毒害水中生靈，讓魚蝦變異，讓水草枯萎，讓整個水生態係統……崩潰！”
“它……甚至能通過水迴圈，將毒素……擴散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遺禍無窮！”
默的語氣，越來越重！帶著一種……壓抑的怒火！
“或許……你們覺得我言過其實？”她冷笑一聲，目光如刀，直刺傅裘傅冉！
“那麼……我便舉一個……發生在人類世界的……活生生的……案例！”
“某島國！”默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與……憤怒！
“為了一己私利，公然……將……未經徹底處理的……核汙水……排入……大海！”
“你們可知……後果如何？！”
“沿海漁場……瞬間毀滅！無數海洋生物……變異、死亡！附近海域……輻射值超標數百倍！”
“依賴海洋為生的百姓……生計斷絕！健康受損！”
“放射性物質……隨著洋流……擴散全球！”
“這……就是輻射對水、對海洋、對依賴水生存的一切生靈……造成的……真實……慘劇！”
默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尤其是傅裘和傅冉，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抖如篩糠！他們自己就是輻射的源頭，比任何人都清楚……輻射的……可怕！
“現在……”默的目光，重新變得平靜，但那種平靜之下，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冰冷！
“你們還認為……我對輻射的‘厭惡’……是……小題大做嗎？”
“不信？”
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忽然……抬起右手，伸出……一根纖纖玉指。
指尖，對準了……場中央……那瑟瑟發抖的……傅冉！
“借你身上……一點‘東西’……一用。”默的聲音，平淡無波。
話音未落——
咻！
一縷極其細微、幾乎看不見的……暗灰色能量絲線，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一般，從傅冉的指尖……悄然剝離而出！晃晃悠悠地……飛向了默的指尖！
那能量絲線……雖然細小如發絲，但散發出的……那種……令人極度不適的……汙染與侵蝕感……卻清晰可辨！
正是……最精純的……輻射能量！雖然隻有……芝麻粒大小！
傅冉嚇得……驚叫一聲，差點癱軟在地！傅裘也是臉色大變，想要阻止，卻根本來不及！
而默……
她看也不看那飛來的輻射能量。
她的左手，輕輕一抬。
掌心之上，瞬間……凝聚出了一團……拳頭大小、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與純淨水元力的……水球！
這水球，純淨無瑕，彷彿凝聚了天地間最乾淨的水源！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新氣息！
“這是……最純淨的……‘生命之水’。”默淡淡地說道。
下一刻——
她右手指尖……輕輕一彈！
那縷芝麻粒大小的……暗灰色輻射能量，精準地……射入了……左手掌心那團……純淨的……生命水球之中！
滋——！！！
一聲極其刺耳的……腐蝕聲，猛然響起！
隻見那團原本晶瑩剔透、充滿生機的生命水球，在輻射能量侵入的瞬間——
顏色……迅速變得……灰暗、渾濁！
表麵……冒起了……細密而令人惡心的……氣泡！
散發出的氣息……從清新……變成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與腐敗之氣！
彷彿……一瞬間……從天堂的甘霖……變成了……地獄的毒液！
更可怕的是——
無論默如何催動仙力，如何注入更多的純淨水元……那團水球……都無法……再恢複之前的純淨！
那縷芝麻粒大小的輻射能量，如同最頑固的病毒，牢牢地……寄生在了水球的核心！不斷地……汙染、腐蝕、擴散！
一整個……拳頭大小的、充滿生命力的純淨水球……竟然……無法淨化……那一絲……微不足道的……輻射能量！
反而……被其……徹底汙染！變成了……一灘……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毒水！
“看到了嗎？”
默舉起手中那團已經變得漆黑如墨、散發著惡臭的……毒水球，目光冰冷地……掃過全場！
她的聲音，如同……萬年寒冰！
“這就是……輻射對水的……‘威力’！”
“這就是……為什麼……水……厭惡輻射！”
“這就是……為什麼……靜水湖……不歡迎你們！”
“現在……”
“還有誰……不信？”
整個靈犀閣，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默手中那團……觸目驚心的……毒水球！
事實勝於雄辯！
水王妃用最直觀、最殘酷的方式……證明瞭……輻射對水的……致命危害！
傅裘和傅冉，麵如死灰，徹底……癱軟在地！
他們……最後的……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了！
水之證言，如山鐵證！
輻射之毒，無可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