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513章 水幕觀狐與靜水之樂
水玲瓏宮主殿內，因默那句精準吐槽而引發的、關於“某隻命苦狐狸”的歡樂八卦氛圍，正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的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蘇皖沫眉飛色舞地描繪著顏爵收到“ai女友模擬器”時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默則在一旁掩唇輕笑，狐狸眼中閃爍著惡作劇得逞般的狡黠光芒，連一旁靜坐的水清漓，那冰封般的唇角也維持著一個極其微妙的、向上的弧度，周身氣息平和，顯然心情不錯。
然而，對於默而言，光是口頭上的想象和調侃，似乎還不足以滿足她那顆被勾起的、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和……一點點小小的“惡趣味”。光是聽皖沫描述，哪有親眼所見來得直觀、來得……有趣？
一個更大膽、更“缺德”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她的狐狸眼瞬間亮得驚人，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惡”的笑容。
“光聽你說多沒意思呀，小沫。”默忽然打斷了蘇皖沫繪聲繪色的描述，聲音裡帶著一種按捺不住的興奮，“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優雅地抬起了右手。與之前召喚水幕展示人間悲劇時那略帶沉重的心情不同，這一次，她的指尖縈繞的水藍色仙力，充滿了靈動與躍躍欲試的歡快氣息。
“既然我們這麼‘關心’顏爵司儀的‘學習進度’……”她故意拉長了語調，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不如……我們親自‘觀摩’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刻苦用功’的？”
話音未落，她指尖仙力迸發！
嘩——！
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練、更加清澈的水流激射而出，在主殿中央的虛空中迅速鋪展開來！水光流轉，光影凝聚，瞬息之間，一麵巨大、光滑如鏡、邊緣水波粼粼的靈犀水幕，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姐姐！你……你要乾什麼？！”蘇皖沫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嚇得差點跳起來！我的天！姐姐這是要……要遠端偷窺顏爵司儀嗎？！這也太……太刺激了吧？！不對！是太危險了吧？！萬一被顏爵司儀發現了怎麼辦？！他會不會羞憤自儘啊？！
然而，她的阻止再次遲了一步。水幕之上，光影迅速由模糊轉為清晰，景象赫然呈現——
那似乎是靈犀閣內一處屬於顏爵的、充滿了藝術氣息的偏殿書房。四周牆壁上掛滿了色彩絢爛的畫作，案幾上散落著筆墨紙硯。而畫麵的焦點，正是那位被她們津津樂道的“主角”——藝術之靈顏爵！
隻見顏爵此刻正背對著水幕（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有水幕在窺視），煩躁地抓著自己那一頭平日裡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銀發，原本飄逸的發型此刻被抓得如同亂草窩一般。他麵前，正懸浮著那個散發著幽幽寒氣的ai機器人“小a”。
“小a”依舊處於“冰璃雪模擬模式”，通體覆蓋著薄冰，姿態清冷，麵無表情（它本來也沒臉），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顏爵似乎正在嘗試進行某種“溝通”。他手裡拿著一張剛剛畫好的、畫工精湛、意境唯美的雪景圖，湊到“小a”麵前，用儘量溫和（但聽起來十分僵硬）的語氣說道：
“冰……冰公主殿下，您看……這幅《雪夜寒梅圖》，可還……入眼？這梅花的風骨，是否……有幾分像您？”
“小a”毫無反應，連眼珠子（如果它有的話）都沒轉一下，周身的寒氣甚至似乎更濃了一分。內建的程式判斷：此行為屬於“無意義藝術獻媚”，觸發“冷漠無視”反應。
顏爵臉上的期待瞬間垮掉，他懊惱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把畫扔到一邊，抱著頭哀嚎：“啊啊啊！又不行！這招對璃雪根本沒用啊！我早就該知道的！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水幕前，蘇皖沫已經忍不住捂著嘴，笑得肩膀瘋狂抖動，眼淚都快出來了。默更是看得津津有味，一邊看還一邊點評：“嘖嘖，看來顏爵司儀還沒完全‘悟’啊！還是老一套！送畫？璃雪姐姐估計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水幕中，顏爵似乎不死心，又換了一種方式。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清了清嗓子，試圖擺出一個自認為風流倜儻的姿勢，用吟詩般的語調說道：“殿下，今日靜水湖畔星光璀璨，不如……我們一同去賞星如何？”
“小a”依舊毫無反應。程式判斷：此提議屬於“無效邀約”，觸發“無視”反應。
顏爵：“……”
他臉上的表情從期待變成尷尬，再從尷尬變成絕望。
接下來，顏爵又嘗試了諸如“討論冰雪法術奧義”（被“小a”用預設的、極其簡練且高冷的專業術語懟回）、“表達關心（問冷不冷餓不餓）”（被直接判定為“廢話”，觸發寒氣預警）等各種方法，結果無一例外，全部碰壁！那ai機器人就像一個設定好的、毫無感情的答題機器，嚴格按照“冰璃雪行為模式”應對，把顏爵折騰得灰頭土臉，信心全無。
最後，顏爵似乎徹底放棄了“溝通”，頹然地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難道……我真的就這麼……惹人厭嗎？連個模擬器都搞不定……”
那副生無可戀、懷疑人生的慘樣，通過高清無碼的水幕，清晰地呈現在水玲瓏宮主殿內三位“觀眾”麵前。
“噗——哈哈哈！”蘇皖沫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直捶地板，“不行了不行了！顏爵哥哥太慘了！但是……哈哈哈……為什麼這麼好笑啊！”
默也是笑得花枝亂顫，狐狸眼彎成了月牙：“看來我們的‘禮物’效果顯著啊！這‘挫折教育’進行得相當徹底！顏爵司儀這次……怕是真要脫胎換骨了！”
就連一直靜坐的水清漓，看著水幕中顏爵那副抓耳撓腮、屢戰屢敗、最終徹底蔫了的滑稽模樣，那冰封般的唇角，也抑製不住地向上揚起了一個更加明顯的弧度！雖然他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但那一閃而逝的笑意，卻如同冬日暖陽，罕見而珍貴。虛空之中，甚至傳來水龍一聲極其低沉的、彷彿帶著笑意的龍吟喘息？
“好了好了，再看下去，顏爵司儀怕是要道心破碎了。”默笑夠了，終於良心發現（？），揮了揮手，散去了水幕。主殿內重新恢複了平靜，但空氣中彌漫的歡樂氣氛卻久久不散。
“這下放心了吧？”默笑嘻嘻地看向水清漓，“有‘小a’在，夠顏爵忙活好一陣子了，肯定沒空來打擾璃雪姐姐了。”
水清漓微微頷首，算是認可。雖然手段有點……嗯，彆致，但效果確實達到了。
蘇皖沫擦著笑出來的眼淚，由衷地感歎：“姐姐，你這招真是太絕了！殺人誅心啊！”
默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對付這種不開竅的狐狸，就得用點非常手段！”
水玲瓏宮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而遠在靈犀閣的顏爵，莫名地又打了幾個寒顫，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隻能對著冰冷的“小a”繼續唉聲歎氣。
靜水之下，樂趣無窮。而某隻狐狸的“苦難”修行，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