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階燼火：默語承光 第526章 光年之外與靜水之撼
水玲瓏宮主殿內，蘇皖沫那番關於“機會歸屬”的驚世駭俗之論，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深潭，激起的漣漪久久未能平息。默從最初的愕然，到沉思，再到最後眼中閃爍起狡黠的光芒，顯然已經接受了妹妹這個“歪理邪說”，並且開始琢磨如何“善意”地提醒一下那隻反應遲鈍的狐狸。
“提醒……是得提醒一下。”默摸著下巴，狐狸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不過，怎麼提醒，可得講究點藝術性。直接跑去說‘喂，狐狸，你再不行動，你女神的好感度就要被我刷滿了’，那也太沒格調了，而且容易捱揍。”
蘇皖沫立刻湊上來，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有什麼好主意？”
默眼珠一轉，一個念頭湧上心頭。她想起之前在人類世界聽到過的一首歌，歌詞熱烈、執著，充滿了不顧一切的瘋狂與宿命感，用來“暗示”那隻在感情上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狐狸，似乎……再合適不過了！
“有了！”默打了個響指，臉上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我們用一首歌來提醒他！”
“歌？什麼歌？”蘇皖沫好奇地問。
“一首叫《光年之外》的歌。”默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歌詞寫得……特彆應景！特彆能表達那種‘錯過了就可能永遠錯過’的緊迫感，還有那種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的瘋狂！正好敲打敲打那隻優柔寡斷的狐狸！”
說乾就乾！姐妹倆一拍即合。默甚至覺得，光她們兩個唱還不夠“震撼”，得把“場子”搞大一點！她眼珠一轉，壞笑著看向身旁靜坐的水清漓，撒嬌般地搖了搖他的手臂：“清漓~幫個忙嘛~用你的靜水之力，把我們的歌聲……稍微‘擴散’一下下？確保該聽到的人，都能‘恰好’聽到，好不好嘛？”
水清漓垂眸看著懷中人兒那滿是算計卻又亮得驚人的狐狸眼，冰封般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他雖不喜多事，但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甚至可能有助於“教育”某隻狐狸）的小把戲，倒也並不排斥。他微微頷首，算是默許。
“耶！清漓最好啦！”默開心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拉著蘇皖沫跑到主殿中央。
姐妹倆相視一笑，清了清嗓子。默深吸一口氣，率先開口，她的聲音清越空靈，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彷彿能穿透靈魂的穿透力與情感張力：
“感受停在我發端的指尖
如何瞬間凍結時間……”
第一句唱出，伴隨著水清漓那無聲無息蔓延開來的靜水之力，歌聲彷彿融入了靜水湖的每一滴水中，化作無形的漣漪，悄無聲息地、卻又無比清晰地，朝著靈犀閣、朝著冰晶宮的方向蕩漾開去！
蘇皖沫緊接著跟上，她的聲音清脆甜美，卻同樣注入了強烈的情感：
“記住望著我堅定的雙眼
也許已經沒有明天……”
歌聲在仙境清澈的空氣中流淌，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悲壯與急切。
…………
靈犀閣，顏爵的畫室。
顏爵正對著一幅剛剛勾勒出輪廓的、描繪“冰上雙人舞”的草圖發呆，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與不確定。就在這時，那空靈而充滿情感的歌聲，如同無形的絲線，穿透牆壁，直接鑽入了他的腦海！
“麵對浩瀚的星海
我們微小得像塵埃
漂浮在一片無奈……”
顏爵手中的畫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震驚！這歌聲……這歌詞！彷彿直接戳中了他內心最深處的彷徨與自卑！在冰璃雪那如同浩瀚星海般清冷強大的存在麵前，他確實感覺自己渺小如塵埃！
“緣分讓我們相遇亂世以外
命運卻要我們危難中相愛
也許未來遙遠在光年之外
我願守候未知裡為你等待……”
歌聲繼續，如同驚雷，在他心中炸響！緣分！命運！等待！光年之外！每一個詞都像重錘敲打在他的心坎上！他和璃雪的相遇，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可他卻一直在“等待”，怯懦地不敢靠近，任由“未來”變得如同“光年之外”般遙遠！
“我沒想到為了你我能瘋狂到
山崩海嘯沒有你根本不想逃
我的大腦為了你已經瘋狂到
脈搏心跳沒有你根本不重要……”
當唱到“山崩海嘯沒有你根本不想逃”時，顏爵渾身劇震，如遭雷擊！瘋狂！他缺少的，不就是這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嗎？！他總是計較得失，顧慮重重，何曾有過“脈搏心跳沒有你根本不重要”的決絕？！
歌聲如同最犀利的鞭子，抽打著他靈魂中所有的猶豫與怯懦！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因為畏懼而不斷退縮、浪費光陰的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與衝動，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
…………
冰晶宮內。
冰璃雪正靜坐於玄冰王座之上，指尖無意識地凝結著一朵冰花。那空靈的歌聲同樣毫無阻礙地傳入她耳中。
“一雙圍在我胸口的臂彎
足夠抵擋天旋地轉
一種執迷不放手的倔強
足以點燃所有希望……”
她的動作微微一頓。臂彎？抵擋？執迷不放手的倔強？這些詞彙，對於心若冰清的她而言，太過陌生，甚至有些……刺耳。但不知為何，歌聲中那種熾烈到近乎偏執的情感，卻像一顆投入冰湖的小石子，在她古井無波的心湖中，漾開了一絲極淡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漣漪？她想到了水清漓與默之間那種毫無保留的守護與依賴……
“宇宙磅礡而冷漠
我們的愛微小卻閃爍
顛簸卻如此忘我……”
宇宙冷漠，愛微小卻閃爍……冰璃雪冰雪般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迷茫。愛……究竟是什麼？能讓人如此“忘我”？
…………
水玲瓏宮內。
默與蘇皖沫的合唱已接近尾聲，情感層層遞進，推向**！
“我沒想到為了你我能瘋狂到
山崩海嘯沒有你根本不想逃
我的大腦為了你已經瘋狂到
脈搏心跳沒有你根本不重要……
相遇亂世以外危難中相愛……
我沒想到——”
最後一句“我沒想到”唱完，餘音嫋嫋，在靜水之力的加持下，於仙境上空回蕩，彷彿帶著無儘的感慨與宿命的力量。
歌聲落下，主殿內一片寂靜。
蘇皖沫唱得小臉通紅，激動地拍著胸口：“天呐！這歌太有力量了！唱得我熱血沸騰的！顏爵司儀聽到肯定震撼死了吧！”
默也微微喘息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顯然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她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是！看這次還不點醒那隻蠢狐狸！”
然而，就在這時，蘇皖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猛地轉過頭，看向默，臉上的激動瞬間變成了極其古怪的表情，她指著默，用一種近乎崩潰的語氣大聲說道：
“姐姐啊！等等！不對！有問題！大大的問題！”
默被她嚇了一跳：“啊？什麼問題？”
蘇皖沫哭喪著臉，語速飛快地吐槽道：“姐姐！歌詞裡唱的是‘山崩海嘯沒有你根本不想逃’！可是！可是！山崩海嘯對你和姐夫來說算個啥啊？！”
她激動地手舞足蹈：“山崩？姐夫揮揮手就能讓山巒改道！海嘯？海嘯它敢在靜水湖放肆嗎？！它見了姐夫不得乖乖趴下喊祖宗啊？！”
她指著默，又指了指靜坐的水清漓，最後幾乎是用吼的說出結論：
“對於你和姐夫來說！山崩海嘯那根本就不是災難！那是……那是你們調情的工具啊喂！！！”
“噗——哈哈哈！”默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笑得前仰後合，差點癱倒在水清漓懷裡！“哎呦喂！小沫你……你真是個人才！哈哈哈！調情的工具！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她一邊笑一邊捶著水清漓的胸口：“清漓你聽聽！山崩海嘯是咱們調情的工具！哈哈哈！”
一直靜坐的水清漓，在聽到蘇皖沫這石破天驚的吐槽時，那冰封般的唇角也終於抑製不住地、清晰地向上揚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眼中滿是縱容與笑意。甚至虛空之中，都傳來水龍一聲極其低沉的、彷彿憋笑般的龍吟喘息！
蘇皖沫看著笑作一團的姐姐姐夫，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嘴上還在堅持：“本來就是嘛！這歌詞的意境對你們來說完全不對啊！一點悲壯感都沒有！反而顯得……特彆凡爾賽！特彆囂張！”
默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擦著眼角的淚花，擺擺手：“哎呀，意思到了就行嘛！重點是那種‘不顧一切’的感覺！是那種‘錯過了就再也來不及’的緊迫感！至於山崩海嘯……嗯，就當是修辭手法，誇張一下啦！”
話雖如此，但經過蘇皖沫這麼一打岔，原本因為歌聲而帶來的那種沉重宿命感，瞬間被衝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哭笑不得的歡樂。
而與此同時，靈犀閣畫室內，被歌聲震撼到靈魂出竅、正陷入深刻反省與強烈衝動的顏爵，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滿腔的悲壯情緒差點破功。
“阿嚏！奇怪……怎麼突然覺得……這歌詞好像有哪裡不對？”顏爵揉了揉鼻子，一臉迷茫。但那股被點燃的鬥誌，卻並未熄滅。
冰晶宮內，冰璃雪指尖的冰花悄然碎裂。她微微蹙眉，剛才那絲因歌聲而產生的微妙漣漪，似乎也隨著某個“不和諧”的吐槽而悄然平複。隻是，“山崩海嘯”、“調情工具”這幾個詞，卻莫名地在她腦海中留下了一絲……奇怪的印象？
水玲瓏宮內，歡樂的吐槽仍在繼續。
而一首《光年之外》，就在這樣詭異又歡樂的氛圍中，完成了它的“使命”。至於最終效果如何……恐怕，隻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