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她是美強慘 鄭綺阿羅
鄭綺阿羅
景煦擡眼對上玉竹的眸子,“我以景煦的身份生活了十八年,從牙牙學語到如今,我有我的家人、師長,我的一切都是屬於景煦的,怎麼會是另一個人的呢?”
“師姐是瓊芳仙尊的弟子,在其座下百年,定然瞭解仙尊。那師姐覺得我會是瓊芳仙尊嗎?”
玉竹沉默了,在她的記憶裡,瓊芳仙尊是一個嚴厲的師傅,負責的宗主,是應天宗人的白月光,為拯救修仙界而死。
對……原身這個弟子也還算不錯。
可要說景煦是不是他——
“我覺得你跟瓊芳仙尊是兩個人,你們的記憶、經曆完全是分隔的。隻不過你們可能會有同一縷神魂,但聚魂燈的作用我們都不清楚,沒準兒你的神魂完整後你倆記憶融合了呢?”
玉竹左右各伸出一根手指並在一起,“然後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這麼想還真是很難搞,我是誰這個問題在修仙界確實不好回答。”
“不好回答就不回答了,反正我現在清楚明白地知道,我是景煦,是……”
是師姐的師弟,可這半句話景煦沒有出口,隻是笑笑結束。
在應天宗,玉竹有很多像景煦這樣的師弟,張師弟、王師弟、李師弟,大家因為禮節以師姐弟相稱,但隻有拜在同一個師傅的名下,纔是真真正正的師姐弟。
玉竹神魂印反噬結束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長佑修為最高,受傷最輕,趁此期間,他又去了一次堆雲山,確認了最後那間石室的陣法,可探神魂。
小院裡,玉竹、景煦和長佑三人圍坐。
長佑以回程準備為由頭支開了趙珣,有些事她不需要知道。
目前關於景煦神魂一事隻有除他們三人外,隻有宗主和靜舒知道,而那夥人的目標很明顯就是景煦,他們為什麼會關注他呢。
三人陷入沉思。
“會不會是百裡氏?宗主把聚魂燈歸還百裡氏,百裡氏猜到了宗主有複生師尊的想法。”玉竹開口。
不然玉竹實在不知道他們到底哪裡漏了馬腳,讓人注意到景煦。
“阿竹說的有道理,百裡氏的嫌疑確實很大,但他們如此行事的理由是什麼?此事還得稟告宗主,看宗主安排。”
“那日在堆雲山的人依然是仙頂閣,對嗎?”玉竹問。
“對!”長佑跟景煦齊聲道。
那日,玉竹被推入最後一間石室後,其餘人便開始攻向景煦。
長佑攔住他們,讓景煦先行離開遺跡。沒想到那群人很是奇怪,長佑能夠感知到他們的境界不如他,但他還是和他們纏鬥了好一會兒,甚至他們還使用了魔力。
據玉竹他們所知,能同時使用靈力和魔力的便是仙頂閣的人了。
“我也發覺了,交手的這些仙頂閣人的修為似乎比他們的境界還要強一些,是因為他們被改造過的原因嗎?”玉竹垂眸道。
長佑:“或許吧。”
玉竹勾起唇角,“如果仙頂閣背後之人是百裡氏,那可就有意思了。”
靈族的擁躉居然會研究修魔之事。
正事說完了,玉竹伸了伸懶腰,回房準備收拾東西回宗。
“我請平陽郡的宗門查了查阿羅,今日收到回訊。”長佑突然開口,“一百多年前平陽郡確實有個小名叫阿羅的女孩失蹤,其名鄭綺。”
鄭綺?
玉竹驀地扭頭看向長佑。
“仙頂閣恐怕也善換顏,今後你們要多加註意。”
長佑避開玉竹的眼神,微微仰頭,看向天際飛過的一行白鷺。
白鷺徐徐降落在一處水灣。
“東西可以給我了吧?”
白鷺低垂飲水的長頸一抖,側首向岸。
一灰衣女子挺直脊背站在岸邊,正是鄭綺,黑袍修士就在不遠處盤膝而坐。
“景煦的神魂都沒查探到,憑什麼給你?”黑袍道。
鄭綺鼻間發出輕嗤,“遺跡,傳言,探魂的陣法我都做了,我還不夠配合嗎?是你們的人出了岔子,沒把景煦推入陣法。”
黑袍一梗,“總之,閣主的命令沒完成,不能給你。”
鄭綺閉了閉眼,道:“雖然景煦的神魂沒探到,但我覺得你們猜想是對的。”
“什麼意思?”
鄭綺伸手,“給我。”
黑袍揮袖,一個木匣子落入鄭綺手中。
鄭綺檢查後,道:“你跟玉竹交手,什麼感覺?當初可是能劍斬元嬰魔將的瓊芳親傳弟子,對付你不說易如反掌,怎麼也能有來有回吧,卻還要靠化神劍意嚇退你。”
鄭綺話中的輕慢讓黑袍臉色一沉,但他仍然仔細回憶與玉竹交手時的細節。
“她一直在拖延我,到最後纔出風雪訣,她的力量被壓製了?”
鄭綺頷首,“聽聞十八年前,玉竹在取魔晶石時與魔獸一戰,走火入魔,從此銷聲匿跡。可她如今好好的,現在想來,瓊芳當年或許用自己的神魂壓住了她的力量。如此,聚魂燈纔有用武之地,不是嗎?”
黑袍起身,“若真如此,景煦你們不能動。”
鄭綺輕笑一聲,“這可不歸我管。”
黑袍沒有說話,飛身離去。
“明天你想去落白居看看嗎?”
回到應天宗,彙報完這一路發生的事,太陽已經落山。
玉竹站在青瑤苑前問景煦。
景煦愣了愣,“好啊。”
翌日,玉竹和景煦立在落白居前。
玉竹擡手揮出一道靈力,大門應聲而開。
二人踏入居內,玉竹直直奔往庫房,印象中師尊所有材料珍寶都堆在那裡。
玉竹快速瀏覽庫房,沒有像是從無刃劍君遺跡中得來的東西,也沒有能修補青霜的材料,倒是有塊玄鐵適合給景煦鑄劍。
玉竹有些失望,隨便挑了把不錯的劍給自己,以備不時之需。
玉竹回到廳堂,見景煦盯著院子出神,“怎麼?你不會真的有什麼似曾相識之感?”
景煦回神,“確實有這種感覺。”
玉竹也看向院子,摸著下巴道:“看起來跟琳琅苑的佈局有些像,說不定是宗主搞的鬼。”
景煦失笑,“宗主不必如此吧?”
“可能吧。”玉竹聳聳肩,“庫房沒有遺跡的東西,我們去書房看看那些書有沒有記錄。”
二人來到書房,剛好兩座書架,各式各樣的書籍擺的滿滿的,剛好一人一座。
幸好玉竹有先見之明,叫了景煦一起來。
玉竹一屁股坐在地上,從最底下開始翻閱,景煦則是站在另一座書架前,從最上麵一層開始看。
不知翻了多久,玉竹看的頭昏腦漲,大字型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盯著房頂。
“師姐找到了。”
景煦跨步過來,半跪在玉竹旁邊,玉竹張開掌心,他將一卷木簡放在其上。
玉竹坐起身子開啟,景煦矮身靠近,指著一處給她念:“‘吾與靈光私交甚篤,吾居堆雲,彼住漫蝶’,這個漫蝶說不定就是靈光遺跡所在之處。”
景煦的呼吸灑在玉竹耳廓,泛起細細的癢,她騰地一下站起,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你說的沒錯,我們趕快告訴師兄吧。”
景煦也隨之起身,“好。”
二人走出廳堂,景煦忽然停住腳步,望向屋簷,“師姐不是說落白居也有一隻風鈴嗎?”
玉竹一怔,“那隻風鈴被我打碎了。”
見玉竹有些低落,景煦安慰道:“沒關係,師姐還會有新的風鈴。”
“沒事。”
玉竹笑笑,繼續往前走。
落白居的風鈴叫寂風鈴,風吹是不會響的,就算玉竹用靈力彈它時,也偶爾才會響。
當初是玉竹把它從庫房拿出來,掛在簷下,最後居然被她打碎了。
玉竹搖搖頭,什麼被她打碎了,明明是原身打碎的,最近她老是分不清原身做的事和她自己做的事,穿越久了會有記憶錯亂嗎?
回到青瑤苑,玉竹將落白居的發現傳訊長佑。
過了一會兒,長佑叫玉竹跟景煦去應天殿。
玉竹出門,順手彈了簷下碧色風鈴一指。
泠泠聲還未停下,玉竹已拉開苑門,門外便是一身天青錦袍的景煦。
好像自芳草洲過後,他一直都是高馬尾。
“我還想去叫你呢,沒想到你已經在等我了。”
玉竹走到景煦身旁,他彎了彎唇沒有說話。
二人很快到了應天殿。
宗主坐在上首,開門見山道:“漫蝶指的是漫蝶穀,是萬燈城外的一處山穀。你們二人明日便啟程去漫蝶穀。”
玉竹瞪大雙眼:“明日?就我們兩個人嗎?”
宗主點頭,“沒錯。現在景煦的身份已經引起暗處之人的懷疑,其境界又停滯,修補神魂宜早不宜遲。”
“明日我會派長佑親去百裡,就景煦和無刃遺跡之事問責百裡氏,並向各門派昭告仙頂閣的惡行,討伐仙頂閣。無論仙頂閣背後是不是百裡氏,這段時間都會焦頭爛額。”
“你們就趁此機會喬裝下山,我會讓人假扮你們參與追查仙頂閣的行動,吸引視線。如今在萬燈城附近的弟子,我也會讓他們慢慢轉移到萬燈城協助你們。”
宗主劈裡啪啦一頓話,砸得玉竹眼冒金星,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可……”
“玉竹,你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你其實比你想象中更強大,宗門會為你們爭取最大的時間。”
玉竹嘴唇反複張開又閉上,“好。”
“你們出去吧,景煦留下。”宗主道。
玉竹和長佑離開應天殿,撞上長佑的眼神,玉竹無奈一笑。
“師兄,你彆那種表情,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
長佑皺眉,沒忍住敲了玉竹腦門一下,“胡說八道些什麼!”
“嗷!”
玉竹故意捂著腦袋慘叫,眯著眼見長佑仍板著臉,悻悻地放下手。
“師兄,那日的黑袍修士殺了我母親,我要儘快擺脫神魂印的壓製,才能報仇。”玉竹握緊拳頭。
長佑歎了口氣,“阿竹,你還是你以前的樣子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玉竹身形一僵,“以前?在師兄眼裡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