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她是美強慘 入魔則除
入魔則除
砰!
魔獸再次撞向魔力罩,裂痕如同蛛網一般蔓延。
此時,先前昏迷的一名應天宗弟子爬過來,拉著玉竹的一隻手按在眉心,“玉師姐,先讓我來吧。”
玉竹手不住地顫抖,麵前,魔獸蓄力又要一擊,可她腦中一片空白。
村長伸手要撲開應天宗弟子,弟子主動將靈力往玉竹身體內輸送。
眼見魔獸衝撞而來,玉竹刹那間彷彿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手指用力扣住了那弟子的額頭,掌間溢位暗色的魔力,吞噬著弟子的靈力與生機。
弟子倒下,另一名先前維持陣法的弟子續上,可他們之前已經消耗了太多靈力,此刻也剩餘無幾。
魔獸還在繼續衝撞,因為猛烈撞擊,它自己也損傷不少,可它彷彿沒有任何感覺,隻知道攻擊。
村長膝行至玉竹身側,“仙子,還不夠,求仙子救救我們吧,我們都願舍了這條命,保堂內人性命。”
說著,村長及他身後之人對著玉竹重重磕頭。
“求求仙子了,我們心甘情願。”
玉竹閉上眼,伸掌向村長,村長是魔修,魔力輕易湧進玉竹體內。
吸收了五個人的魔力,玉竹沒有看他們,重新召回青霜,魔力蕩開,堂前豎起一麵冰牆。
玉竹飛身而出,她彷彿失去了理智,魔獸隻一個勁兒的撞擊,而玉竹隻管拿劍劈。
從魔獸身上砍下來的碎石飛濺,劃破玉竹的衣衫,割傷玉竹的麵板,她不管不顧,甚至都不閃躲,持劍迎上魔獸的每一撞擊。
魔力枯竭,玉竹被逼回堂前,幾個村民甘願被玉竹吸取力量,玉竹又跟魔獸鬥在一起。
轟!
一道劍峰從天而降,原是瓊芳回來了。
玉竹得以喘息,她沒有去看瓊芳跟魔獸的戰鬥,目光落在了堂前,堂前那些被她吸取力量而死的人。
他們雙目緊閉,七竅流血,雙頰凹陷,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草,隨意丟在地上。
玉竹死死盯著他們,雙目猩紅,呼吸急促,魔力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她,她聽見了堂外堂內眾人的哭聲。
她擡步,一道白色身影攔住了她,瓊芳眉頭緊鎖,“阿竹?你是魔族?這些人是你殺的?”
瓊芳將劍舉起。
噗嗤!
玉竹一劍穿透瓊芳腹部,瓊芳瞬間化作虛無。
“你們還是不夠瞭解瓊芳仙尊,他不會怪我的。”
周圍景象漸漸褪去,倒塌的屋舍,地上的屍體,村民的哭泣都消失不見。
玉竹仍然在神都城的空街上,“這就是你的蜃境陣?重現他人痛苦的記憶。”
黑袍輕笑一聲,“是啊,雖然你看破了迷障,但你看起來並不是毫無觸動,你的魔力都要壓抑不住了。”
確實,玉竹此時身前身後都環繞著魔力,就連青霜都沒外化的魔力纏繞。
玉竹躍身,青霜指向黑袍,黑袍掏出重劍抵擋,二人過招十餘次,金戈相撞,火花四濺。
“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黑袍話落,口中發出一道哨鳴聲。
一圈黑衣修士出現。
玉竹足尖輕點,深藍的靈力蕩開,整個街道瞬間結冰。
揮劍,劍風裹挾著冰刃襲向仙頂閣之人,青霜時不時穿透他們的胸腹,劃破他們的喉管。
進攻防守間,玉竹身上也出現了道道血痕。
靈力與魔力交替使用,玉竹越發得心應手,青霜一刺,黑袍險險避過。
見無法捉住玉竹,黑袍縱身欲撤,兩根冰鏈從地下鑽出,將其拽回地麵,黑袍立時掙紮。
玉竹直衝黑袍而去,側邊一把刀猛地紮入她左腹皮肉,玉竹抓住刀刃,揮動青霜破開那人喉嚨,拔出刀,失力跌在地上。
力量要耗儘了,閉了閉眼,看著向她攻來的人,擡手劈掉他的武器,左手猛地抓住他,吸取他的魔力。
再來幾人玉竹如法炮製,其餘人一下猶豫起來。
不知何時,街道上起了霧,甚至現在已經影響到了人的視線,站到外層的仙頂閣人無聲無息倒地都沒有人發覺。
玉竹揮舞青霜,抓住空隙疾衝至黑袍身前,青霜捅破其腹,玉竹灌注魔力粉碎了其神魂,再無複生的可能。
拔出劍,玉竹轉身,剩下的仙頂閣人已經倒下,茫茫白霧中不見站立的人影。
玉竹皺眉,“景煦?”
她往前走幾步,忽然,身後空氣微微流動。
玉竹旋身躲過,擡起青霜,霧氣中顯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要乾嘛?”
景煦立在幾步外,白霧繚繞,看不清他的神色。
玉竹放下青霜,往前一步,“你怎麼了?受蜃境陣影響了?”
“跑……”景煦含糊一聲。
“什麼?”
唰——景煦持劍刺向玉竹,情急之下,玉竹用手握住劍尖,左手傷口崩開,鮮血如線落地。
玉竹揮劍,景煦修為不如她,很快被她壓製,青霜將將抵在他頸側,景煦橫劍以擋。
“你到底怎麼了?”玉竹咬牙問。
景煦擡起頭對上玉竹的眼睛,玉竹一愣,景煦的眼睛從來都是溫和的帶著笑意的,而不是眼前的這般淡漠。
這樣的眼神她剛在黑袍的蜃境中見過。
“師尊?”
玉竹喃喃出聲,手中泄了一分力。
景煦趁機推開她,又朝她攻來,一時之間,玉竹心緒混亂,防禦略顯慌張。
劍芒割過手臂,玉竹回神,下意識使出魔力,豈料此舉似乎觸動了景煦,他攻勢越發猛烈,竟然隱隱超出他自身的修為。
玉竹原先還顧及著不能傷到景煦,現在隻能先製住他。
鐺!玉竹擊落景煦手中的劍,青霜橫在他喉前,玉竹伸手欲探景煦神魂。
呲!一把匕首紮入玉竹腹部。
玉竹睜大眼睛,突然發現這隻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景煦麵上顯出驚愕之色。
玉竹一掌將其擊飛,匕首掉落,景煦噴出一口血,霧氣消散。
撿起匕首,玉竹細細感知,確實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沒有任何附加的力量。
急匆匆的腳步傳來,長佑跟靜舒帶人趕到。
“師姐……”
玉竹看著景煦的眼睛,她眨了眨眼,他眼裡的擔憂做不得假。
“阿竹,你沒事吧?”
靜舒看著一地的混亂,擔憂地問。
“我沒事,師姐你們處理吧,我要……想一想。”
靜舒看著玉竹一身血跡,“你的傷不處理嗎?”
“皮外傷罷了,我先走了。”玉竹離開。
另一邊,長佑扶起景煦,看著他傷口的霜寒之氣,“你的傷是阿竹打的?”
“沒事,皮外傷。”
景煦撿起掉在地上的劍,又回到長佑身前,“後續之事還麻煩長佑師兄處理。”
說完,景煦沿著玉竹離開的路而去。
玉竹走到一座橋上,望著橋下流動的河水,漸漸出了神。
身側幾步遠,景煦無聲靠近。
玉竹將匕首放在石橋的欄杆上,“說說吧,這匕首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景煦開口,“是宗主給我的。”
“乾嘛用的?”玉竹側頭看向景煦。
景煦沒有看她,微微低頭,“若師姐有入魔征兆……”
後麵的話景煦不說玉竹也能明白,“宗主給的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嗎?”
“此匕首是師兄給我的,是至寒之物,刺入人體能頃刻要人性命,不會有任何痛苦。”
景煦回想起宗主說的話,“不是,它能在瞬間要人性命。”
“那那把能瞬間要我性命的匕首去哪了?”
“我把它放在勘州了。”
“你是在去勘州前拿到匕首的?”
“不是。”
玉竹回憶起接收漫蝶穀任務時,宗主曾單獨留下景煦,“是在漫蝶穀之前?”
景煦微頓,“是。”
“這麼早?”玉竹輕聲道,“你為什麼要打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
“我不想師姐出事。”
“既然如此,扔掉它就行了,何必麻煩再造一把?”
景煦沒有說話。
玉竹笑了一聲,“因為你知道,重歸於你的那一縷神魂不單單隻是你的神魂,還有我師尊的殘念對嗎?甚至那把匕首說不定就是我師尊給宗主的,對嗎?”
景煦還是不說話。
玉竹又笑一聲,“你這樣看來也不會回答我下一個問題了,我師尊的殘念是什麼?”
景煦果然保持沉默。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如果我入了魔就要設法殺掉我。”
良久,玉竹道:“我能理解,要是我是師尊,我也會這樣做,一個潛在的失控的有魔族血脈的修士,確實要提防。”
她深呼吸一口,“多謝你啊,要不是你,我的小命今晚就沒了。”
話音一落,玉竹轉身,景煦抓住她的手腕。
“師姐,對不起,我隻是想在你知道前把這些事擺平。我記憶裡你對瓊芳仙尊很是敬重,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恐怕你會傷心。”
“傷心?有一點吧。不過我更多的或許是……”
玉竹苦笑,“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想,這一路你都跟著我,是不是在監視我,看我是否入魔,然後……”
“不是的,師姐,不是!”
景煦繞到玉竹身前,抓住她的肩膀,“我跟著師姐確實是希望師姐少用魔力,但我從來沒想過要殺師姐。師姐幫我多次,同生共死這麼久,我怎麼會殺師姐?”
她被景煦抱入懷中,聽見他反複說:“師姐,對不起。我真的從未想過殺你。真的沒有,一刻都沒有。”
玉竹用力推開景煦,“我知道。隻是我現在很亂,需要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