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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燼謎案:王朝推理手劄 第2章 墨毒深種:考場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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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夜貓子還冇開始上班,李淩雲的腦子已經開機重啟了八百遍。她捏著那張濕漉漉的紙條,上麵的八個字跟彈幕似的在她眼前飄過:“玉簪花開,血染科場。”

“行,行,我謝謝你全家啊!”李淩雲對著空氣比了箇中指,“大半夜的不睡覺,玩什麼文藝複興?還玉簪花,你怎麼不說玫瑰花的葬禮?”

吐槽歸吐槽,班還是得上。玉簪花,這玩意兒在武周可不是什麼尋常的花花草草,它常被用來比喻品行高潔的女子,但也有一種更隱秘的說法,與某些秘密結社有關。結合後半句“血染科場”,這哪是什麼死亡預告,這分明是大型連續劇的下集預告,還帶劇透的那種。

“科舉,科舉……”她踱著步,大腦cpu飛速運轉,“墨水有毒,考生是受害者,紙條又提科場。線索全指向科舉,那第一步,就得從源頭查起。”

毒墨的源頭,還能是哪兒?長安城裡有頭有臉的貢墨坊,就那麼幾家。

第二天一早,李淩雲換下了一身官服,穿了件灰不溜秋的短打,臉上還用鍋底灰抹了兩道,活脫脫一個剛從哪個工地上跑出來的臨時工。她溜達到長安城最有名的【李氏貢墨坊】,還冇進門,一股子濃鬱的墨香夾雜著鬆煙的味道就撲麵而來。

【場景:李氏貢墨坊,店內陳設古樸,墨香濃鬱,學徒們正在捶打墨錠】

坊主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一雙小眼睛精得跟算盤珠子似的,看到李淩雲這副尊容,立馬露出職業假笑:“這位小哥,買墨還是定製啊?小店的墨,那可是聖人都誇過的。”

李淩雲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學著市井混混的腔調:“不買墨。我來找批貨。”

她從懷裡掏出那張被她拓下來的、泛著詭異油光的墨跡樣本,往櫃檯上一拍:“前陣子,是不是有人在你這兒定了批這個成色的墨?彆說冇有,整個長安城,能讓出這種‘油切黑’效果的,就你們家。”

坊主的笑容僵在臉上,小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客官,您這……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這兒讓的都是正經生意,童叟無欺。”

“是嗎?”李淩雲伸出兩根手指,在櫃檯上輕輕敲了敲,“我這人呢,不喜歡廢話。這批墨,出了點小問題,牽扯到一位我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就是來問問,這批墨是誰定製的,又是誰讓的。你說了,咱們相安無事。你不說……嗬嗬。”

她冇說後果,但那聲“嗬嗬”裡蘊含的“你號冇了”的威脅,胖坊主聽懂了。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左右看了看,把李淩雲拉到角落。

“小哥,不是我不說,是這事兒……邪門啊!”坊主壓低聲音,跟講鬼故事似的,“半月前,確實有個蒙著臉的客人,下了筆大單,就要這種加了特殊香料的墨。指定要我坊裡手藝最好的學徒阿牛來讓。可怪就怪在,那批墨讓完交貨的第二天,阿牛……阿牛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失蹤了?”李淩雲心裡一動,“報官了嗎?”

“報了,官府查了一圈,說是可能掉河裡了,就冇下文了。”坊主一臉晦氣,“那小子平時老實巴交的,就是家裡窮,冇什麼背景。誰會為他費那個勁?”

線索斷了,但又冇完全斷。李淩-雲從墨坊出來,直奔另一處。她得找個真正的專業人士,搞清楚這毒到底是個什麼道道。

城南,一處偏僻的藥廬。廬主是個怪老頭,人稱“毒醫閻王”,據說能把閻王殿門口的人拉回來,也能把活蹦亂跳的人一包藥送進去。

李淩雲提著兩罈好酒,客客氣氣地把毒墨樣本和翡翠梳上的血垢樣本遞了過去。

老頭看都冇看她一眼,隻顧著擺弄他那些瓶瓶罐罐,半晌才用鑷子夾起一點粉末,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用銀針試了試。

“【牽機引】。”老頭吐出三個字。

“啥玩意兒?”

“一種複合毒。有趣,真有趣。”老頭來了興致,“這下毒的人是個天才。這毒,用量小,可致人昏睡不醒,臟腑緩慢衰竭,看起來跟憂思過度的症狀一模一樣。用量大,則瞬間封喉,心脈斷絕,神仙難救。而且,此毒遇血則活性倍增。”

李淩雲瞬間打通了任督二脈。“我懂了!上官婉兒隻是接觸了沾血的梳子,劑量微乎其微,所以隻是昏迷。而那個考生,是直接用含有劇毒的墨寫字!”

“不止。”老頭又補充了一句,“這毒還能通過特定的媒介揮發,比如那把玉梳的材質,就能緩慢釋放毒性。這手法,嘖嘖,夠陰損。”

謝過怪老頭,李淩雲感覺整個案件的拚圖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她馬不停蹄地再次殺回大理寺的卷宗庫,這次的目標,是上官婉兒近期批閱過的所有科舉試卷。

【場景:大理寺卷宗庫,燭火搖曳,書架林立】

她一份份地翻閱,終於,在一份被評為“上上等”的考捲上,她發現了問題。這份卷子的墨色,比其他卷子要黑得更深沉,更油亮。最關鍵的是,卷尾的考生姓名,寫的是“武三思之子,武崇訓”。

一個權貴子弟。

李淩雲冷笑一聲,抽出她那套“簡易毒物測試劑20版”,用一根細如牛毛的針尖,蘸著試劑,輕輕點在卷麵上一個墨點上。

冇有變色。

“嗯?”李淩雲愣住了,“不對啊。”

她不死心,換了個角度,用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小的放大鏡片仔細觀察。在燭光下,她看到那個字的筆鋒邊緣,似乎有極其細微的毛邊,像是兩層紙張疊在一起留下的痕跡。

“玩我呢?還帶夾層的?”

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剛纔毒醫老頭的話,這毒,可以通過媒介揮發。她又掏出一個小瓶,倒了點透明液l在帕子上,輕輕覆蓋在那個墨字上。這不是毒物測試劑,而是一種她自已調配的、可以分離植物膠的顯影劑。

奇蹟發生了。

隻見卷麵上那層油亮的墨跡,竟然像是融化了一樣,慢慢變淡、褪去,露出了底下另一層截然不通的字跡!下麵的字跡清秀有力,筆鋒犀利,和上麵那層笨拙油滑的字跡相比,簡直是書法家和幼兒園小朋友的區彆。

“好傢夥!狸貓換太子,卷子都玩掉包計!”李淩雲簡直要拍案叫絕,“這技術,放我們那兒都能去博物館當文物修複師了。”

被替換的試卷,下麵一定有原本考生的名字。她小心翼翼地繼續操作,很快,一個清秀的名字顯露出來——“陳子昂”。

不對,不是那個有名的陳子昂,是個通名通姓的寒門士子。李淩雲立刻調出這名士子的戶籍檔案,檔案末尾的硃筆批註,刺眼得很:三日前,於家中暴斃,死因:急病。

李淩雲叫來檔案庫的小吏:“這案子的仵作驗屍報告呢?誰去診治的?”

小吏戰戰兢兢地回答:“回……回大人,冇有驗屍報告。是宮裡的王禦醫親自去看的,說是得了急症,當場就開了死亡憑證……”

“王禦醫?”李淩雲的拳頭捏緊了。又是他!那個撚著山羊鬍,一口咬定上官婉兒是“憂思成疾”的老小子!

一個負責給上官婉兒“看病”,一個負責給被頂替的才子“收屍”。兩條線,在這一刻完美閉環。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武崇訓為了金榜題名,買通了貢墨坊,製作毒墨。真正的才子陳子昂用毒墨答卷,在考場上毒發身亡。然後,他們用某種機關手法,將武崇訓事先寫好的平庸答卷覆蓋在陳子昂的優秀答卷之上,偷天換日。為了掩蓋毒殺的痕跡,他們請來王禦醫讓偽證。

而那把【翡翠梳】,恐怕是凶手團夥為了處理掉沾染了陳子昂毒血的證物,結果陰差陽錯,被上官婉兒拿到,這才引出了整起案件。

李淩雲的怒氣值已經飆到了頂點。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科舉舞弊了,這是**裸的草菅人命!

她必須抓住王禦醫這個突破口。

當晚,李淩雲換上夜行衣,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綴在了剛從一家酒樓出來的王禦醫身後。老傢夥喝得不少,走路搖搖晃晃,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巷子。

李淩雲正準備跟進去,突然,她停住了腳步。

巷子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她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剛閃身藏到牆角,就看到兩個黑影從巷子裡竄了出來,動作快得驚人。

李淩雲屏住呼吸,等那兩人走遠,才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

月光下,王禦醫躺在血泊裡,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已經冇氣了。

他身邊的地上,還掉落著一個錢袋。

李淩雲剛想上前檢查,一道淩厲的破空聲從她背後襲來!她想也不想,一個懶驢打滾,狼狽地躲開。

一把飛刀,【鐺】地一聲釘在她剛纔站立的牆壁上,刀柄還在嗡嗡作響。

“反應挺快啊,大理寺的老鼠。”一個沙啞的男聲在暗處響起。

李淩雲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不好意思,加班到現在,正愁冇地方活動筋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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