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劍主：從塵埃中歸來 第5章 礦坑死地，噬元求生
天剛矇矇亮，一層灰白色的霧氣籠罩著青林城，帶著刺骨的涼意。
淩霄的破屋外，傳來了不耐煩的叩門聲，與其說是叩，不如說是砸。
“裡麵的廢物！死了沒有？沒死就趕緊滾出來！執事大人吩咐了，送你去該去的地方！”一個粗嘎的聲音吼道。
淩霄緩緩睜開眼，一夜的修煉，雖然未能突破，但體內那絲微弱的靈氣流壯大了一絲，對身體的掌控也強了少許。他活動了一下依舊疼痛的身體，麵無表情地站起身。
推開吱呀作響的破門，門外站著兩個一臉晦氣的淩家旁係子弟，修為都在煉體境一二重左右，顯然是接了這趟誰也不願乾的苦差事。他們看著淩霄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和不耐煩，彷彿在看一堆臭不可聞的垃圾。
“磨蹭什麼？快點！”其中一人嗬斥道，扔過來一個散發著餿味的粗布包袱，“這是你路上吃的，省著點，到了礦坑，可就沒這待遇了！”
淩霄默默撿起包袱，沒有言語，跟在他們身後。
一路無話。穿過逐漸蘇醒卻依舊冷清的街道，走出青林城破舊的城門。越往外走，人煙越是稀少，道路也變得崎嶇不平。
約莫走了兩個時辰，日頭升高，霧氣散去，露出遠處一片荒涼的山巒。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種金屬鏽蝕和塵土混合的怪味。
“到了！”領路的兩人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個黑黢黢的、如同巨獸受傷後猙獰傷疤般的山體裂口，“那就是七號廢礦坑，你自己進去吧，裡麵有個快老死的老頭看著，找他報到就行。”
那礦坑入口處，胡亂搭建著幾個搖搖欲墜的窩棚，周圍散落著鏽蝕斷裂的礦車軌道和工具殘骸，一片死寂荒蕪，看不到半點生機。
兩人說完，象是生怕沾染上這裡的晦氣，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彷彿多待一刻都會折壽。
淩霄站在原地，目光掃過這片絕望的土地。
礦坑深處吹來的風，帶著地底的陰寒和腐朽的氣息，刮在臉上生疼。這裡靈氣的稀薄程度，比淩家還要不堪，幾乎感應不到。
真正的死地。
但他那雙深潭般的眸子裡，非但沒有絕望，反而掠過一絲極淡的……興奮？
是的，興奮。
對於常人而言，這裡是絕境。但對於能感知能量、並能通過《噬元訣》強行汲取煉化萬物的他而言，這片被遺棄的土地之下，或許埋藏著另類的“寶藏”！
他深吸一口那帶著鐵鏽味的冰冷空氣，拖著依舊疼痛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那個最大的、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礦坑入口。
入口旁一個低矮的窩棚裡，顫巍巍地走出一個老人。他老得幾乎看不出年紀，麵板如同乾枯的樹皮，佝僂著背，眼睛渾濁無光，身上散發著和這片土地一樣的死氣。他手裡拄著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警惕地看著淩霄。
“你……你是新來的？”老人的聲音沙啞得象是砂紙摩擦。
“淩家，淩霄，奉命前來看守礦坑。”淩霄平靜地回答。
“看守？”老人嗤笑一聲，笑聲乾澀而淒涼，“呸……說的好聽……就是等死罷了……跟我來吧，給你找個‘好’位置。”
老人轉身，慢吞吞地引著淩霄走進礦坑。
一進入礦坑，光線瞬間暗淡下來，隻有零星幾盞劣質的螢石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芒，勉強照亮坑道。空氣更加渾濁陰冷，彌漫著濃重的土腥味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黴味。坑道四壁布滿了開采過的痕跡，嶙峋而粗糙，不時有細小的碎石從頭頂簌簌落下，彷彿隨時都會坍塌。
坑道深處，隱約傳來滴水的聲音，更添幾分陰森。
老人將淩霄帶到坑道深處一個稍微寬敞點的岔洞，這裡顯然是曾經礦工們短暫休息的地方，地上鋪著一些早已發黑腐敗的乾草，角落裡還堆著一些徹底鏽爛無法使用的工具。
“以後……你就住這……”老人咳嗽著，指了指那片臟汙的乾草鋪，“吃的……每天會有人從外麵扔進來一點……餿了的窩頭或者米糠……能不能搶到……看你自己本事……”
“記住……晚上彆亂跑……深處……有東西……”老人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說完，便不再理會淩霄，拄著棍子，顫巍巍地消失在了黑暗的坑道裡。
淩霄打量著這個新的“牢房”。環境比淩家的破屋還要惡劣百倍，徹骨的陰寒不斷侵蝕著身體。
但他並不在意。
他仔細感知著周圍。空氣中靈氣幾乎枯竭，但是……腳下的土地深處，以及四周的岩壁中，似乎零星散佈著一些極其微弱的、帶有銳金之氣的能量波動！
玄鐵殘渣！雖然品質低劣，幾乎被前人開采殆儘，但總有遺漏！
他的目光落在了牆角那堆鏽蝕的工具上。其中有一把礦鎬，鎬頭幾乎完全鏽死，木柄也腐爛了大半，但在那鏽跡之下，似乎還殘留著一丁點未曾耗儘靈性的金屬碎片。
就是它了！
淩霄走過去，費力地將那礦鎬頭從爛木柄上拆了下來。沉甸甸，冰涼刺手。
他盤膝坐在那冰冷的乾草鋪上，雙手握住這鏽蝕的鎬頭，再次運轉改良版的《噬元訣》！
這一次，他有了明確的目標，吞噬煉化的意誌更加集中、更加霸道！
嗡……
一股比之前吸取那靈石殘渣更加艱難晦澀的感覺傳來。這鎬頭中的金屬靈氣早已與鏽蝕雜質混合在一起，頑固而難以剝離。
劇烈的痛苦再次從手臂經脈傳來，甚至比上次更甚！那銳金之氣帶著鋒利的特性，彷彿無數細小的鋼針在經脈中穿刺！
淩霄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透衣衫，但他死死咬住牙關，眼神凶狠如瀕死的孤狼，瘋狂運轉《時空劍典》，強行煉化、引導這絲狂暴的金屬能量！
絲絲縷縷微弱卻鋒銳無比的氣流，艱難地被抽取出來，融入體內。它們粗暴地開拓著淤塞的經脈，帶來的痛苦遠超之前，但效果卻也更加明顯！
經脈壁上的黑色雜質被這鋒銳之氣更快地切削、剝離！他的身體內部，彷彿正在進行一場無聲而慘烈的戰爭。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手中的鎬頭徹底化為一灘鏽黃色的粉末，再也汲取不到半分能量。
淩霄猛地噴出一口帶著金屬腥氣的濁血，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煉體境第一重，成了！
雖然隻是初入，身體依舊虛弱，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那絲靈氣流壯大了不少，運轉起來也順暢了一絲。五臟六腑的疼痛減輕了，力量也恢複了一些，至少正常行動已無大礙。
更重要的是，那困擾他的“廢脈”，被進一步淨化了少許！
希望之路，雖布滿荊棘，卻已在他腳下延伸！
就在這時，坑道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粗魯的說話聲。
“媽的，又是這鬼地方！趕緊把東西扔了走人！”
“聽說裡麵新來了個廢物？不知道能活幾天？”
“管他呢，老規矩，扔門口，誰搶到算誰的！”
緊接著，幾個黑乎乎、硬邦邦的東西被扔進了礦坑入口處的光亮地帶——那是幾個比石頭軟不了多少的、已經發餿變質的窩窩頭。
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坑道深處的幾個黑暗角落裡，猛地竄出四五條黑影！
那是幾個和那老人一樣、被遺棄在這裡等死的礦奴，他們衣衫襤褸，瘦得皮包骨頭，眼神渾濁卻閃爍著饑餓貪婪的綠光，如同爭食的野狗，撲向那幾個窩窩頭！
一場為了最低劣食物的爭奪戰，瞬間爆發。推搡、撕打、低聲的咆哮和詛咒……
淩霄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沒有絲毫波動。
弱肉強食，本就是世間最原始的法則。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他沒有去參與爭奪。那幾個窩窩頭，對他而言已無太大意義，反而會暴露他恢複了一些實力的現狀。
他需要更隱蔽、更有效的資源。
他的目光，投向了礦坑更深處的黑暗。
那裡，是連那些老礦奴都不敢輕易深入的區域，據說有詭異的東西存在。
但同樣，那裡未曾被徹底開采過的地方，殘留的有價值礦石的可能性……也更大！
危險與機遇並存。
淩霄緩緩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一步步，向著那黑暗死寂的礦坑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