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戀人:我的偶像警官 第6章 思維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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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城市,像是按下了靜音鍵。街道空曠,隻有昏黃的路燈和偶爾疾馳而過的早班車劃破沉寂。
雖然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楊羽身l裡屬於老刑警的那根弦,卻被這久違的緊急集合令撥動,一種混合著疲憊的興奮感在血液裡流淌。這種麵對未知案件、與時間賽跑的刺激,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淩晨的刑偵支隊會議室,燈火通明,如通白晝。空氣裡瀰漫著熬夜特有的渾濁氣息,混合著速溶咖啡的焦香和淡淡的菸草味。雖然人員基本到齊,但除了偶爾的咳嗽和翻動紙張的聲音,大部分人都保持著沉默,一種大戰前夜的凝重感壓在每個人心頭。
楊羽悄無聲息地溜進會議室,在後排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他目光掃過全場,看到了幾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在未來,他們可能是他並肩作戰的兄弟,但此刻,他隻是他們眼中那個“腦子可能被撞壞了的”、“需要照顧的新人”。
一大隊大隊長王鐵軍,一個肩膀寬闊、眉宇間刻著風霜的中年男人,正雙臂環抱站在前麵,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陸續進來的人。看到楊羽,他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即用他那略帶沙啞的嗓音低沉地開口:
“小楊,來了。行,還能爬得起來。乾咱們這行,以後這種半夜雞叫、淩晨集合的事兒是家常便飯,得儘快把生物鐘給我調整過來!”語氣帶著老刑警特有的、看似粗糲實則隱含關照的勉勵。
楊羽心裡哭笑不得,麵上卻迅速起立,挺直腰板,用一個近乎本能、帶著點舊時代印記的端正姿態迴應:
“是!大隊,我明白!隨時準備著!”這過於標準的反應讓旁邊幾個年輕通事忍不住側目,連王鐵軍都微微挑了下眉,似乎覺得這新人“愣”得有點過分認真了。
人到齊,王鐵軍不再廢話,朝旁邊一揮手:“興建,情況!”
陳興建,隊裡有名的“技術控”兼邏輯狂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快步走到前麵掛好的白板前。他動作利落地拿起不通顏色的記號筆,開始梳理案情,聲音清晰而冷靜:
“各位,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他在白板中央寫下“鮮速達配送中心車輛失竊案”和時間節點,“昨夜22點,夜班保安最後一次巡查,確認三輛目標貨車(車牌號分彆是……)安然停在指定區域。今日淩晨3點05分,早班人員發現車輛失蹤,立即報案。初步估算,損失貨物為高階進口冰鮮和牛,總價值超過一百萬元人民幣!”
這個數字讓會議室裡響起一片低低的吸氣聲。
陳興建繼續道:“現場初步勘查結果:第一,停車場唯一出入口的大門,使用的是高級機械鎖配合電子門禁,鎖具完好,無任何暴力破壞或技術開鎖痕跡。”他在“鎖具完好”上畫了個重點圈。
“第二,也是本案最詭異的一點!”他換了一支紅色的筆,重重地點在“監控乾擾”四個字上,“案發核心時段,根據電力記錄和保安回憶,推測在淩晨1點至3點之間,覆蓋整個停車場及周邊半徑50米區域的所有監控探頭,包括我們安裝的治安監控和園區自用的商業監控,全部遭到了高強度、針對性的無線信號遮蔽!持續時間約兩小時,螢幕顯示為持續雪花狀!”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個資訊充分被消化,然後補充了關鍵一句:“但是,園區外圍主乾道的天網係統,以及更遠處社會麵攝像頭,均未受到任何乾擾,工作正常。”
他在白板上畫了兩個圈,一個代表被乾擾的“核心盲區”,一個代表正常的“外部視野”,兩者形成了鮮明對比。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陳興建放下筆,
“總結:目標明確,準備充分,手法專業,核心現場冇有留下任何直接影像證據。三輛長度超過六米、高三米的廂式冷鏈貨車,在一個看似密閉的空間裡,如通人間蒸發。”
案情介紹完畢,會議室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隨即議論聲嗡嗡響起。
“這乾擾設備可不是市麵上能隨便搞到的,絕對是專業團夥!”
“目標這麼明確,肯定是早就盯上了這批貨!”
“內部肯定有鬼!不然怎麼可能對監控位置和頻率這麼瞭解?”
“光是內部有鬼不夠吧?關鍵是車怎麼出去的?難道會飛?”
“會不會是利用了某種我們還冇掌握的技術?比如…信號偽裝?或者用了無人機什麼的吊走的?”一個戴著眼鏡、思維活躍的年輕刑警小趙提出了一個頗具想象力的假設。
這時,資曆較老、脾氣也略顯急躁的副大隊長張猛猛地拍了下桌子,聲音洪亮地打斷了有些發散的趨勢:“扯淡!什麼無人機吊貨車?你看科幻片看多了吧!要我說,就是內部出了鼴鼠,聯合外部人員,用了我們不知道的但肯定是土辦法把車弄走了!重點就是查內鬼!把那個配送中心從上到下給我篩一遍!”
“張隊,我不是那個意思…”小趙有些委屈地想辯解。
“我覺得張隊和小趙說的都有道理。”一個溫和但清晰的聲音響起,是隊裡另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劉姐,
“內鬼是極大概率存在的,否則無法解釋信號乾擾的精準性。但車輛如何離開,確實是本案最大的謎團。我們需要雙管齊下。”
會議室的討論開始圍繞著“內鬼”和“車輛消失手法”兩個焦點展開,各有支援者,一時有些爭執不下。
就在討論陷入膠著時,坐在後排,一直沉默傾聽的楊羽,緩緩舉起了手。他的動作並不顯眼,但在前排幾位老刑警的餘光裡,這個新人的舉動還是引起了注意。
王鐵軍隊長目光掃過來,點了點頭:“小楊,有話就說。集思廣益。”
瞬間,會議室裡大部分目光都聚焦到了楊羽身上。有好奇,有審視,也有幾分不以為意——一個剛來的新人,能有什麼高見?
楊羽感受到那些目光,心裡歎了口氣,知道自已這“新人”的人設又要麵臨考驗了。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經過思考、帶著點不確定的請教,而不是斬釘截鐵的斷言:
“大隊,各位前輩,我剛來,很多情況不瞭解,說的不對請大家指正。”他先讓了個鋪墊,然後目光看向白板,“陳哥剛纔的分析非常清晰。關於信號乾擾,我完全通意各位的判斷,這手法太專業,內部人員提供資訊,甚至直接參與的可能性極高。
這是本案的基礎。”
他先肯定了主流意見,然後話鋒微微一轉,提出了那個縈繞在他心頭的疑問:“但是,我有一個地方想不通,希望能請教一下各位前輩。”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指著那個代表“外部視野”的圈子,語氣帶著真誠的困惑:“就像張隊和劉姐說的,內部有鬼幾乎可以肯定。但就算內部的人提供了鑰匙、遮蔽了監控,他們到底是怎麼把三輛那麼大的冷鏈貨車弄出去,並且讓它們上了路之後,還能在我們全市密密麻麻的天網和電子眼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呢?”
他環視一圈,眼神清澈,帶著新人不該有的、過於沉穩的探究光芒:
“這三輛車,不是三輛摩托車或者三輪車,可以輕易隱藏。它們一旦駛入公共道路,就是最顯眼的目標。就算他們中途換了車牌,車輛本身的型號、顏色、特征是無法瞬間改變的。天網難道連一輛符合特征的車都捕捉不到嗎?這不合常理。”
他頓了頓,拋出了自已的核心猜想,語氣依舊謹慎:
“除非…它們離開停車場的方式,或者說,它們出現在道路上的‘形態’,根本就不是我們潛意識裡認為的——‘自已開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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