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樹下 第311章 劍骨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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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絕·劍骨通幽》
劍氣沖霄破九重，
蘭心碎骨化霜鋒。
天魔刀引殘魂現，
一縷仙緣雲外蹤。
萬劍塚內，劍氣如潮。
海蘭單膝跪在祭壇中央，青絲被肆虐的劍氣割斷數縷，飄散在空中。她死死按住插在祭壇裂縫中的那柄通體瑩白的短劍——先天劍胚\"霜魂\"正在瘋狂震顫，每一次震動都帶起一圈肉眼可見的劍氣波紋。
\"不行！劍塚暴動越來越劇烈了！\"楚瑤在十丈外撐起一道靈力屏障，細密的汗珠從她額頭滾落。她身後，三名受傷的同門已經麵色慘白，最年輕的林師弟右臂衣袖被劍氣絞得粉碎，露出深可見骨的傷痕。
海蘭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胚上。血珠剛接觸劍身就發出\"嗤嗤\"聲響，瞬間被蒸成血霧。劍胚的震顫稍緩，但祭壇四周的地麵已經開始龜裂，無數道劍氣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在空中交織成致命的羅網。
\"還有半刻鐘，劍塚的禁製就會完全崩潰。\"雲辰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左手按在腰間那柄漆黑長刀的刀柄上，指節發白，\"到那時，我們都會被萬劍穿心。\"
海蘭冇有回頭。她比誰都清楚現狀——三日前他們玄天宗七人小隊進入萬劍塚尋找上古傳承，不料觸動中央祭壇禁製，引發劍塚暴動。四人重傷後，唯有融合這柄鎮壓祭壇的先天劍胚才能平息劍氣暴走。而劍胚認主的條件，是吞噬劍修畢生根基。
\"我來。\"海蘭突然說道，聲音輕得像是歎息。
\"你說什麼？\"楚瑤猛地轉頭。
海蘭已經握住劍柄。刹那間，她整條右臂的衣袖炸成碎片，白皙皮膚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血線。\"霜魂\"劍發出龍吟般的劍鳴，祭壇上所有裂縫同時亮起刺目白光。
\"海蘭！快鬆手！\"雲辰身形一閃就要上前，卻被一道無形劍氣逼退三步，胸口衣襟裂開一道口子。
\"來不及了。\"海蘭嘴角溢位鮮血，卻露出決絕的笑意，\"告訴師父...弟子不孝...\"
\"轟——！\"
先天劍胚爆發出耀眼劍光，將海蘭徹底吞冇。無數道劍氣從她周身毛孔鑽入，又在經脈中橫衝直撞。海蘭仰頭髮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七竅同時滲出血絲。她感覺有千萬把利刃正在體內遊走，每一寸骨骼都被劍氣反覆切割。
祭壇外的暴動劍氣突然一滯，接著如百川歸海般向海蘭湧去。楚瑤趁機將傷員拖到安全區域，回頭時驚得捂住嘴巴——海蘭懸浮在半空，周身纏繞著實質化的劍氣，原本烏黑的長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雪白。
\"她在燃燒壽元...\"雲辰瞳孔驟縮。作為團隊中唯一的刀修，他比劍修更清楚先天劍胚的可怕——這東西根本不是認主，而是在奪舍！
海蘭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金丹正在崩潰，苦修六十載的劍道根基被劍胚一點點蠶食。恍惚間，她看到自己第一次握劍時的場景，看到師父將宗門劍典交給她時的欣慰笑容...這些記憶碎片正被某種力量粗暴地撕扯、吞噬。
\"堅持住！\"雲辰的吼聲穿透劍鳴傳來。海蘭勉強聚焦視線，看到那個總是懶散的黑衣刀修第一次露出焦急神色。他左手結印，右手長刀出鞘三寸，漆黑刀身上浮現出詭異的血色紋路。
\"你...彆過來...\"海蘭想警告他，卻發不出聲音。劍胚的吞噬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她感覺到自己的劍骨正在被某種古老意識占據...
雲辰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動作——他猛地將長刀完全出鞘，刀身血紋大亮，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氣息瀰漫開來。
\"天魔氣？！\"楚瑤失聲驚呼，\"雲辰你瘋了！\"
雲辰充耳不聞。他雙手握刀，刀尖對準自己心口，毫不猶豫地刺入三分。一縷黑中帶紅的氣息從傷口溢位，被他引導著纏繞上刀身。當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祭壇上所有劍氣都為之震顫，彷彿遇到天敵。
\"以毒攻毒...\"雲辰臉色慘白，卻露出瘋狂的笑意，\"海蘭，撐住！\"
他揮刀斬向劍光中心。漆黑刀芒與血色劍氣碰撞的刹那，整個萬劍塚都為之一震。兩股截然相反卻又同樣暴戾的力量相互撕咬，祭壇地麵轟然塌陷三尺。
海蘭突然感覺體內肆虐的劍氣一滯。那股正在吞噬她根基的古老意識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竟暫時退縮了。她趁機奪回部分身體控製權，用儘最後的力氣掐動劍訣。
\"玄天...鎮魔！\"
本命劍元從她丹田爆發，與侵入體內的天魔氣形成微妙平衡。三方力量在她經脈中形成拉鋸，帶來比淩遲更甚的痛苦。海蘭眼前發黑，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昏厥——她知道一旦失去意識，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居然...平衡了？\"楚瑤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按理說正道劍元與天魔氣相遇應該互相湮滅，可此刻在海蘭體內，三種力量竟詭異地維持著某種均勢。
雲辰單膝跪地，長刀插在地上支撐身體。他胸口傷口還在滲血，但流出的血液呈現不祥的紫黑色。\"堅持三十息...\"他咬牙道，\"劍胚凶性已被暫時壓製...\"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懸浮在海蘭麵前的先天劍胚\"霜魂\"突然發出清越劍鳴，劍身上浮現出無數古老符文。這些符文脫離劍體，在空中組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三千年了...\"人影發出滄桑的歎息，\"終於有人能承受老夫的劍意...\"
雲辰猛地抬頭，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殘魂？！\"
人影漸漸清晰，化作一位白袍老者的虛影。他鬚髮皆白，眉心有一道劍形印記，此刻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雲辰：\"小輩，你剛纔用的可是'血獄鎮魔刀'？\"
雲辰冇有回答，握刀的手又緊了幾分。
老者不以為忤，目光轉向痛苦掙紮的海蘭：\"小女娃不錯，為護同伴甘願劍骨儘碎...可惜老夫這道殘魂即將消散，否則倒可收你為徒...\"
海蘭已經聽不清老者的話。她的意識在劇痛中不斷下沉，恍惚間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柄劍，一柄正在被重鑄的劍...
\"時間到了。\"老者突然說道，虛影開始消散，\"劍胚凶性已除，但這女娃的劍道根基...\"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雲辰，\"或許因禍得福也未可知。\"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老者的虛影化作流光重新冇入劍胚。狂暴的劍氣驟然平息，\"霜魂\"劍緩緩落入海蘭手中，劍身瑩白如雪，再無半點凶戾之氣。
萬劍塚恢複平靜，隻有滿地瘡痍證明方纔的驚險。
楚瑤第一時間衝上前接住墜落的海蘭。白衣少女此刻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但眉心卻多了一道若隱若現的劍紋。
\"她...還活著？\"楚瑤聲音發顫。
雲辰踉蹌著走過來，伸手搭上海蘭脈搏。片刻後，他長舒一口氣：\"劍胚認主了，但...\"他掀開海蘭的衣袖，隻見原本白皙的手臂上佈滿蛛網般的銀色紋路，\"劍骨已碎，需要重塑。\"
\"那剛纔的殘魂...\"
\"上古劍仙。\"雲辰打斷楚瑤的追問，目光複雜地看著昏迷的海蘭，\"我們可能...撿到寶了。\"
他說著突然咳嗽起來，一縷紫黑血液從嘴角溢位。楚瑤這才注意到雲辰胸前的傷口周圍已經浮現出詭異的黑色紋路。
\"你被天魔氣反噬了？！\"
雲辰擺擺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丹藥服下：\"死不了。\"他看向海蘭手中的\"霜魂\"劍，低聲道，\"隻是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青霄子'的殘魂...\"
遠處，最先醒來的林師弟突然驚呼：\"你們快看天上！\"
眾人抬頭，隻見萬劍塚上空常年不散的劍氣陰雲竟然破開一個空洞，一束陽光直射而下，正好籠罩在祭壇位置。陽光中，隱約有無數劍影流轉，恍若仙蹟。
雲辰眯起眼睛，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師父，你當年說的機緣...就是這個麼？\"
在他腰間，那柄漆黑長刀上的血色紋路悄然隱冇，彷彿從未出現過。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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