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靈玄途 第142章 藤橋追凶,裂穀驚變
記年藤搭成的臨時橋在暴雨中微微起伏,青紫色的藤條上,虹光與葉脈交織成路,指引著追凶的方向。林辰持刀跑在最前,玄山彎刀的寒光劈開雨幕,刀身映出遠處黑影拖拽阿沐的身影——那幾個西荒人穿著裂穀的粗布袍,卻在脖頸處露出蛇紋刺青,腳踩的皮靴沾滿腐心藤的黏液,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暗綠色的印記。
“阿沐!撐住!”岩生邊跑邊喊,手裡緊緊攥著那半塊盟誓玉佩。跨穀草籽與記年藤嫩芽的混合糊狀物還剩些,他用葉片包好揣在懷裡,這是對抗腐心藤的唯一武器。突然,前方的黑影猛地轉身,其中一人甩出條黑褐色的鞭子,竟是用腐心藤的老藤編的,鞭梢帶著倒鉤,直取岩生麵門。
“小心!”阿硯猛地推開岩生,鞭子擦著他的肩頭掃過,粗布衣衫瞬間被腐蝕出個大洞,皮肉泛起焦黑。記年藤的橋麵突然凸起根藤刺,狠狠紮進甩鞭人的腳踝,那人痛呼一聲倒地,黑氣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很快化作綠沫。
林辰趁機追上,彎刀劈向拖拽阿沐的西荒人。刀身與對方的蛇紋刀相撞,迸出的火星在雨裡劃出弧線,他看清了對方的臉——竟是裂穀商隊裡那個常來同生橋的向導,臉上總掛著憨厚的笑,此刻卻眼神陰鷙,嘴角淌著黑血。“你們根本不懂!”那人嘶吼著,蛇紋刀突然泛起黑氣,“不同族的人怎麼可能共生?這藤就是禍根,留著隻會引來更大的災難!”
“閉嘴!”清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手裡握著片記年藤的枯葉,葉麵上“共生”二字雖已褪色,卻在雨水中泛著微光。“去年冬天,是你在裂穀的融雪水裡摻了腐心藤粉,讓跨穀草枯萎了半片,對不對?”她從《草木譜》裡抽出張拓片,上麵是蛇紋刀的圖樣,“這刀是西荒巫醫的信物,你根本就是他們安插在裂穀的細作!”
那向導臉色驟變,揮刀逼退林辰,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陶罐,狠狠砸在記年藤橋上。罐口裂開的瞬間,黑色的粉末彌漫開來,記年藤的橋麵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青紫色的藤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臨時橋出現道丈寬的缺口。
“想追?先過這關!”向導獰笑著後退,其他西荒人趁機拖拽阿沐往裂穀深處跑。阿沐不知被灌了什麼藥,此刻雙目緊閉,嘴唇發紫,唯有手指還在微微顫動,似乎想抓住什麼。
岩生急得直跺腳,缺口對麵的記年藤雖在拚命生長,卻被黑色粉末壓製,一時難以合攏。突然,他看到橋邊的靈渠裡,銀線魚正成群結隊地往這邊遊,魚背的銀光在雨裡連成線。“有了!”他解下腰間的藤葉繩,將剩下的混合糊狀物撒進水裡,銀線魚立刻銜住繩頭,調轉方嚮往缺口對麵遊去。
“搭魚橋!”林辰立刻明白,玄山的後生們迅速解下腰帶,與藤葉繩接在一起。銀線魚群奮力拖拽,繩帶在缺口上方繃成直線,虹光順著繩帶流轉,竟與記年藤的殘橋產生了共鳴。“快!”林辰率先踏上繩帶,彎刀插在腰間保持平衡,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砸在銀線魚的背上,激起細小的水花。
眾人依次渡過缺口,剛落地就聽見裂穀方向傳來巨響。抬頭望去,共脈碑周圍的跨穀草正在成片倒伏,黑氣像烏雲般籠罩著碑頂,碑身的“跨穀之續”四個字已被腐蝕得模糊不清。更可怕的是,西荒人竟在碑前堆起了乾柴,向導舉著火把,正準備點燃——他們要燒毀共脈碑,徹底斷絕雙橋的聯係!
“住手!”岩生嘶吼著衝過去,懷裡的半塊玉佩突然發燙,與共脈碑底座嵌著的另一半產生了共鳴。碑身突然發出青光,將靠近的黑氣震開,倒伏的跨穀草裡,竟鑽出無數條青紫色的根須,正是記年藤延伸過來的藤蔓!原來兩座碑的根早已在地下相連,隻是從未顯露。
向導見狀,將火把狠狠扔向柴堆。就在火苗即將觸到乾柴的瞬間,阿沐突然睜開眼睛,用儘全身力氣撞向向導。兩人滾作一團,火把掉進靈渠的支流裡,“滋”地熄滅了。“他們……他們在碑下埋了腐心藤的根……”阿沐咳著黑血,手指指向共脈碑的基座,“說要讓碑和藤一起爛……”
林辰立刻帶人挖掘,果然在碑座下挖出盤根錯節的腐心藤,根須已鑽進碑石的裂縫,正貪婪地吸食著跨穀草的汁液。岩生掏出懷裡的混合糊狀物,用樹枝撬開裂縫,將糊狀物灌了進去。隻聽“嗤”的一聲,黑氣從裂縫裡噴湧而出,腐心藤的根須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
共脈碑的青光越來越盛,與記年藤的虹光交相輝映,將殘餘的西荒人團團圍住。向導見大勢已去,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黑色的小球,往地上一摔,濃煙瞬間彌漫開來。等煙散去,原地隻剩下件沾著黑氣的外衣,人已不見蹤影。
“他跑不遠!”巴依帶著裂穀的族人趕來,手裡握著柄蛇紋匕首,“這是從他帳篷裡找到的,上麵刻著西荒老巢的地圖!”匕首的柄部刻著複雜的紋路,展開後竟是幅簡略的地圖,標記著西荒巫醫的駐地——在裂穀以西的黑風穀,那裡盛產腐心藤。
阿沐被扶到共脈碑前,他虛弱地指著碑上重新清晰的“跨穀之續”四個字:“我……我偷聽到他們的計劃,說要在秋分時……用腐心藤的花粉汙染靈渠和裂穀的水源……讓所有藤草都枯萎……”
林辰望著黑風穀的方向,雨水衝刷著他的臉頰,眼神卻異常堅定。記年藤的藤蔓正順著共脈碑往上爬,與跨穀草在碑頂纏成個巨大的共生結,青紫色的葉片在風中作響,像在發出戰書。
“秋分之前,我們必須端了黑風穀。”他將玄山彎刀插回鞘中,虹光在刀鞘上流轉,“不僅要護著雙碑和藤草,更要讓那些想破壞共生的人知道——橋可以斷,藤可以枯,但人心要是連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的鴻溝。”
裂穀的孩子們突然唱起《藤謠》,歌聲在雨幕中回蕩,記年藤與跨穀草的葉片紛紛轉向黑風穀的方向,像無數隻握緊的拳頭。岩生摸著共脈碑上溫熱的青光,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