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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靈玄途 第113章 暗流初湧,橋影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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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剛過,一場夜雨洗得同生橋的石板愈發青潤。橋欄上的野薔薇開始結籽,紫黑色的果實墜在枝頭,像一串串微型瑪瑙。林辰一早起來巡查靈渠,卻在靠近橋底的水麵上,發現了幾簇異樣的水藻——本該是嫩綠色的藻葉,邊緣竟泛著詭異的灰黑,連帶著附近的銀線魚都顯得萎靡不振。

“這是怎麼回事?”清月提著藥籃趕來,看到水藻時,眉頭瞬間擰起,“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成了這樣?”她蹲下身,用銀簪挑起一縷水藻,放在鼻尖輕嗅,“有股淡淡的腥氣,不像是自然枯萎。”

阿硯帶著學子們剛好路過,見狀也圍了過來。他用木勺舀起渠水,對著陽光看了看:“水色比往常渾濁,沉澱後杯底有細沙似的顆粒。林先生,會不會是上遊的泥沙被衝下來了?”

“不像。”林辰搖頭,指尖撚起一點沉澱物,觸感冰涼,帶著細微的澀意,“這顆粒比泥沙更細,倒像是……人為研磨的礦石粉末。”

正說著,木合塔爾騎著駱駝從山道上趕來,駝背上的木箱用黑布蓋得嚴嚴實實。他看到眾人圍著渠邊,翻身下駝時,臉色比往常凝重:“林先生,清月先生,戈壁那邊出事了——我們新種的紫穗草,突然大片枯萎,根須上也纏著這種灰黑水藻!”

他掀開木箱,裡麵果然裝著幾株枯萎的紫穗草,根部纏繞的水藻與靈渠裡的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更深,散發著刺鼻的腥氣。“牧民說,前幾天夜裡,看到有人在綠洲邊緣的引水渠裡拋東西,當時以為是野獸,沒當回事,現在想來……”

蘇晚劃著烏篷船從下遊趕來,船頭的魚簍空空如也,她的臉色同樣難看:“靈渠下遊也發現了這種水藻!瀾滄江來的漁民說,他們那邊的水浮蓮也開始爛根,有幾條漁船的漁網都被腐蝕了!”

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起來。清月將水藻和沉澱物收好,放進藥穀特製的琉璃瓶裡:“我先回藥圃化驗,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阿硯,你帶人順著靈渠往上查,看看上遊有沒有異常。木合塔爾,你去問問玄山的老獵戶,最近有沒有陌生人在斷雲澗附近出沒。”

眾人立刻分頭行動。林辰站在同生橋上,望著渠水緩緩流淌,心裡像壓了塊石頭。這灰黑水藻來得蹊蹺,既能在淡水存活,又能腐蝕植物與漁網,顯然不是自然生成的。聯想到戈壁的紫穗草枯萎,他隱隱覺得,這背後恐怕有人在故意破壞。

傍晚時分,訊息陸續傳來。阿硯在靈渠上遊的一處暗礁後,發現了幾個破碎的陶罐,罐底殘留的粉末與渠底的沉澱物一致;木合塔爾帶來的玄山獵戶說,三天前曾見過兩個穿著黑袍的人,在澗邊鬼鬼祟祟地燒東西,當時以為是采藥人,沒敢驚動;清月的化驗結果更令人心驚——這水藻是被一種叫“蝕靈散”的毒粉催生的,能破壞植物根係,汙染水源,對靈植的殺傷力尤其大。

“蝕靈散……”林辰的眉頭皺得更緊,“這東西是當年影殺閣用來破壞藥田的毒劑,玄陰說過,配方早就隨著影殺閣覆滅而失傳了,怎麼會突然出現?”

清月將化驗記錄放在石桌上,字跡裡透著凝重:“配方或許有人記得,或者……有人在刻意仿製。你看這毒粉的純度,比當年影殺閣用的低了三成,像是試驗品。”

阿音抱著《守護長卷》跑進來,臉色發白:“林爺爺,隱山的聽聲草也出事了!靠近渠邊的幾叢,葉片都捲起來了,聽音蝶飛過去,翅膀都沾上了灰粉!”

老族長拄著柺杖趕來,柺杖在地上敲得篤篤響:“肯定是那些不想讓咱好過的人乾的!當年反對修橋的幾個山頭,說不定就在背後搞鬼!”

林辰搖頭:“未必是山頭之爭。蝕靈散的原料難得,普通人根本配不出來。木合塔爾,戈壁的引水渠附近,有沒有發現類似的陶罐?”

木合塔爾點頭:“有!我帶來了碎片,上麵刻著個‘骨’字,當時沒看懂是什麼意思。”他從懷裡掏出塊陶罐碎片,邊緣果然有個模糊的骨形刻痕。

“骨……”清月忽然想起什麼,“藥穀的古籍裡提過,當年影殺閣有個分支叫‘骨部’,專門研究毒劑,後來在北境被玄陰剿滅了,難道還有餘孽?”

夜色漸深,同生橋的燈盞一一亮起,卻照不散彌漫的陰霾。林辰召集眾人在橋頭議事,火把的光芒在每個人臉上跳動,映出擔憂與警惕。

“當務之急是阻止毒藻擴散。”林辰指著靈渠地圖,“阿硯帶學子們在渠邊撒‘淨水靈砂’,這是藥穀特製的,能暫時抑製蝕靈散的活性。蘇晚,你熟悉水性,帶人清理已經長成的水藻,注意彆讓麵板接觸。木合塔爾,你騎快馬去北境找玄陰,問問他關於‘骨部’的事,越快越好。”

“隱山的聽音蝶能感知毒物!”阿音舉起手,“我帶族人跟著水藻逆流而上,說不定能找到毒源!”

老族長拍著胸脯:“玄山的後生都能帶刀!我讓他們守著橋兩頭,不讓陌生人靠近靈渠!”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阿硯帶著學子們往渠裡撒淨水靈砂,銀灰色的砂粒遇水後泛起微光,所過之處,灰黑水藻果然停止了蔓延;蘇晚帶著漁民潛入水中,用特製的網兜打撈水藻,上岸時手臂上沾著的水珠都帶著淡淡的黑;阿音指揮著聽音蝶,像一支支綠色的箭,順著靈渠往上遊飛去;玄山的後生們舉著火把,在橋邊巡邏,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林辰和清月留在橋頭,看著琉璃瓶裡的毒藻,眉頭緊鎖。“如果真是骨部餘孽,他們的目的絕不止汙染水源這麼簡單。”清月憂心道,“紫穗草、水浮蓮、聽聲草……他們破壞的都是能維係共生的靈植,像是在故意斬斷各族的聯係。”

林辰點頭:“同生橋連通了隱山、玄山、中州,甚至西域和南境,一旦靈渠被毀,各族往來受阻,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他們要的,恐怕就是讓我們重歸隔閡。”

正說著,阿音帶著聽音蝶飛了回來,翅膀上的綠光比去時暗淡了許多:“上遊三裡外的山洞裡,有強烈的毒物反應!聽音蝶不敢靠近,隻看到洞口堆著不少陶罐,跟阿硯哥發現的一樣!”

林辰立刻握緊腰間的佩劍:“備火把,去看看!”

一行人跟著聽音蝶往上遊走,夜風吹過樹林,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快到山洞時,忽然聽到裡麵傳來奇怪的笑聲,尖銳得像指甲刮過石頭。

“誰在裡麵?”林辰大喝一聲,聲音在山穀裡回蕩。

山洞裡的笑聲戛然而止,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林辰?清月?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們還沒死……也好,就讓你們親眼看看,你們守護的‘共生’,是怎麼變成泡影的!”

火把的光芒照亮洞口,隻見一個穿著黑袍的老者站在陶罐堆前,臉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手裡正拿著個裝滿蝕靈散的陶罐,準備往渠裡倒。他的腳下,散落著十幾具聽音蝶的屍體,翅膀的綠光已經熄滅。

“是你!骨無常!”清月認出了他,“當年玄陰饒你一命,你居然還敢出來作祟!”

骨無常桀桀怪笑:“饒我一命?他毀了我的骨部,殺了我的弟子,這筆賬,自然要算在你們頭上!你們不是喜歡共生嗎?我就讓這蝕靈散,把你們的靈渠、你們的橋、你們所有的靈植都變成枯骨!讓各族重新打起來,讓這片土地永遠不得安寧!”

他猛地將陶罐砸向渠水,林辰眼疾手快,揮劍劈出一道氣勁,將陶罐在空中擊碎,蝕靈散的粉末被風吹散在岩壁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拿下他!”林辰大喝一聲,率先衝向山洞。骨無常卻從懷裡掏出個黑色的哨子,用力吹響,哨聲尖銳刺耳,山洞深處立刻傳來“嘶嘶”的響聲,竟是無數條被蝕靈散喂養的毒蛇,正順著岩壁爬出來!

玄山的後生們舉刀砍殺,蘇晚甩出漁網易住蛇群,阿音指揮著倖存的聽音蝶,用翅膀的綠光乾擾蛇的視線。混亂中,骨無常趁機往洞外跑,卻被木合塔爾的駱駝攔住去路——原來木合塔爾擔心出事,沒去北境,而是悄悄跟了上來。

“你的對手是我!”木合塔爾舉起腰間的彎刀,刀光在火把下閃著冷冽的光。骨無常獰笑著抽出骨刃,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林辰解決掉最後一條毒蛇,轉身支援木合塔爾。骨無常的武功雖不及當年,卻陰險狡詐,招招往要害招呼。林辰看準時機,一劍挑飛他手裡的骨刃,清月順勢甩出藥粉,骨無常躲閃不及,被藥粉灑中,頓時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搜他的身!”林辰喝道。阿硯從骨無常懷裡搜出一張地圖,上麵用硃砂圈著十幾個地點,都是各族聚居的靈渠支流,旁邊寫著“九月九,斷源流”。

“他們還有同黨!”清月的臉色凝重,“重陽節要在所有支流下毒!”

骨無常躺在地上,依舊桀桀怪笑:“晚了……我的人早就出發了……你們救得了這一處,救不了所有地方……哈哈哈……”

林辰一腳將他踹暈,看向眾人:“阿硯帶骨無常回學院關押,嚴加看管。木合塔爾,你立刻去西域報信,讓牧民守住戈壁的引水渠。蘇晚,你坐船去南境,通知瀾滄江的漁民防備。阿音,你回隱山,讓族長奶奶聯絡各族,重陽節前務必守住所有靈渠支流!”

“那你和清月奶奶呢?”阿音擔憂地問。

林辰望著同生橋的方向,夜色中的橋影像一道沉默的脊梁:“我們守在這裡。同生橋是各族往來的命脈,絕不能讓他們毀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眾人分頭出發。林辰和清月站在同生橋上,看著靈渠的水緩緩流淌,水麵上的淨水靈砂還在泛著微光,像撒了一把星星。遠處的山洞裡,殘留的蝕靈散正在被朝陽曬乾,化作無害的粉末。

“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清月輕聲道。

林辰握緊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堅定而溫暖:“沒關係。當年那麼難都過來了,現在有橋,有靈渠,有各族的朋友,還有這些願意守護的人,再大的風浪,我們都能扛過去。”

風從橋洞穿過,發出低沉的呼嘯,像在回應他的話。橋欄上的野薔薇籽在晨露中微微顫動,彷彿在積蓄力量,等待著下一個春天的綻放。林辰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但隻要同生橋還立著,隻要人心還連著,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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