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靈玄途 第244章 殘煞未絕藏禍根,星軌異動現端倪
陽光穿透雲層的刹那,林辰的星引劍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嗡鳴,劍身上剛穩定的星紋如水麵漣漪般蕩開,在晨光中折射出詭異的紫黑色。他猛地握緊劍柄,指腹傳來針紮般的刺痛——方纔被噬靈煞擦過的傷口,竟在不知不覺間泛起黑紋,像藤蔓般往心口蔓延。
“你的傷!”雲舒驚呼著伸手去碰,指尖剛觸到黑紋,就被一股陰冷的力道彈開,青銅燈的幽藍火焰瞬間縮成豆大,“這煞力沒散!它附在你傷口裡了!”
觀測站的老者拄著柺杖匆匆趕來,看到林辰手臂上的黑紋,渾濁的眼睛驟然緊縮:“是‘蝕心煞’!噬靈煞的本源之力,墨留白雖散,這煞根卻鑽進了你的靈脈!”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個青銅羅盤,指標瘋狂旋轉,最後死死釘向北方,“糟了!碎星淵的封印被剛才的衝擊震裂了,蝕心煞在往那邊跑!”
林辰咬著牙催動星力壓製黑紋,卻感覺那股煞力像活物般鑽進骨髓,順著血液往星核處爬。他看向北方天際,碎星淵方向的雲層正翻滾著凝聚成漩渦,隱約有龍吟般的低吼傳來。“它想回煞源地!”他突然想起祖父手劄裡的記載——碎星淵底鎮壓著上古煞龍的殘魂,蝕心煞若與之結合,後果不堪設想。
“我去追!”林辰翻身上馬,星引劍的光芒卻忽明忽暗,顯然被煞力乾擾。雲舒一把拽住韁繩,將青銅燈塞進他手裡:“我跟你去!這燈能暫時困住煞力,老道長說過,雙生靈物能克單煞!”
老者突然按住他們的肩膀,從星盤下取出個布滿銅鏽的盒子:“帶上這個。”盒子開啟的瞬間,一道柔和的白光湧出,裡麵躺著半塊玉佩,與林辰懷中那塊竟是一對,“這是‘鎮煞佩’,當年你祖父和墨道長的師父聯手封印煞龍時用的,合二為一能暫時鎖住煞源。墨留白那小子……終究還是留了後手。”玉佩上刻著的“守”字,在晨光中微微發燙。
林辰捏緊半塊玉佩,突然想起墨先生化作醒心草前的眼神——那不是絕望,是解脫。他翻身下馬,對著老者深深一揖:“北境就拜托您了。”轉身時,看到望風驛的村民們扛著鋤頭、背著藥簍追了上來,為首的正是曾被他從煞影中救下的藥農。
“林小哥,我們跟你去!”藥農黝黑的臉上沾著泥土,手裡卻緊緊攥著把淬了藥汁的柴刀,“碎星淵的路我們熟,當年我爹就是在那兒……”他沒說下去,隻是將柴刀握得更緊。
晨光中,越來越多的身影彙入隊伍,有靜心禪院的小和尚抱著鎮嶽鐘碎片,有暗星崖的工匠背著捆炸藥,甚至連被救下的孩童都舉著削尖的木杆,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林辰看著這支由老弱婦孺組成的“隊伍”,突然明白——北境的守護從不是某個人的事,是刻在骨血裡的傳承。
碎星淵的邊緣,地縫中滲出的煞霧已濃如墨汁,原本冰封的淵麵裂開數道巨縫,黑色的岩漿在縫中翻滾,散發出刺鼻的硫磺味。林辰將青銅燈交給雲舒,獨自躍下淵邊的平台,星引劍的光芒在煞霧中劈開條通路:“你們在上麵接應,我下去!”
淵底比想象中更深,岩壁上布滿了發光的符文,那是上古修士留下的封印。此刻符文大多已黯淡,隻有零星幾處還閃爍著微光,像瀕死之人的呼吸。林辰順著岩壁往下滑,星引劍不時敲擊岩壁,發出清越的聲響——這是祖父教他的辨路法,符文密集處必是安全通道。
突然,腳下的岩石崩裂,他順勢下墜,落入個巨大的溶洞。洞中央立著根盤龍石柱,柱上纏繞的鎖鏈早已鏽斷,隻有半截鐵鏈還嵌在柱頂,鏈端拴著塊殘破的龍鱗,在煞霧中泛著幽光。蝕心煞的氣息就在石柱後,那股陰冷的力道幾乎要將他的靈脈凍裂。
“出來!”林辰揮劍斬向石柱,劍光撞在柱身,竟彈出無數星紋——石柱上的盤龍竟是由星軌符文組成!星引劍與符文共鳴,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溶洞頂部的鐘乳石簌簌掉落,露出頭頂的星空——這裡的星軌,竟與北境上空的星圖完全重合!
石柱後傳來桀桀怪笑,蝕心煞凝聚成個模糊的人形,手裡拖著團黑霧,黑霧中隱約能看到墨先生的臉:“林辰,你果然來了。”它將黑霧往龍鱗上一按,殘破的龍鱗突然爆發出紅光,整根石柱劇烈震動,溶洞開始坍塌,“煞龍殘魂加上我的煞力,這封印馬上就破,到時候北境就是煞獄!”
林辰突然想起老者的話,掏出半塊鎮煞佩:“墨先生,這纔是你留的後手吧!”他將玉佩拋向黑霧,“你故意引我來,就是要我用星靈血啟用玉佩!”
黑霧中的臉愣住了,隨即露出釋然的笑:“你比你祖父聰明。”蝕心煞突然散開,墨先生的虛影顯現在石柱前,他的靈體已半透明,卻死死按住那塊龍鱗,“快!玉佩合璧需要雙靈血,你的星靈血和雲舒的清靈血!”
雲舒的聲音從溶洞上方傳來:“我來了!”她順著繩索滑下,青銅燈的光芒驅散了周圍的煞霧,“墨先生,你……”
“彆廢話!”墨先生的虛影開始淡化,“當年我師父不是貪煞力,是想徹底封印煞龍,卻被奸人所害……這蝕心煞是我用半生修為養的,看似為禍,實則是為了引出煞龍殘魂!”他看向林辰,眼神懇切,“合玉佩,快!”
林辰不再猶豫,割破手掌將血滴在玉佩上,雲舒也依樣照做。兩半玉佩在空中相合,發出柔和的白光,落在盤龍石柱上。星軌符文被白光啟用,順著石柱蔓延,將龍鱗上的紅光層層包裹。
“吼——”石柱深處傳來震天龍吟,煞龍殘魂在封印中瘋狂衝撞,溶洞的坍塌越來越劇烈。墨先生的虛影擋在林辰身前,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玉佩:“記住,煞龍怕的不是封印,是人心……”
話未說完,他的身影已徹底消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玉佩。鎮煞佩光芒大盛,星軌符文順著石柱沉入淵底,黑色岩漿漸漸平息,地縫開始合攏。林辰拉著雲舒躍上繩索,在溶洞徹底封閉前衝出了碎星淵。
淵邊的村民們爆發出歡呼,藥農舉著柴刀大笑:“成了!我爹說過,隻要北境人齊心,啥邪祟都不怕!”孩童們舉著木杆追逐打鬨,小和尚抱著鐘碎片誦經,工匠們則開始修補裂開的淵邊。
林辰望著重新冰封的碎星淵,星引劍上的紫黑色徹底褪去,劍身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雲舒將青銅燈掛在淵邊的石碑上,燈火搖曳,像在訴說著未儘的故事。
“墨先生說煞龍怕人心,是什麼意思?”雲舒輕聲問。
林辰握緊手中的鎮煞佩,玉佩上的“守”字與星引劍的星紋交相輝映:“大概是說,隻要我們記得為何而守,就永遠不會被黑暗吞噬。”
北境的炊煙重新升起,孩童的笑聲、工匠的敲打聲、藥農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在晨光中織成張溫暖的網。林辰抬頭望去,歸位的星軌在藍天上劃出璀璨的弧線,像無數雙守護的眼睛,靜靜注視著這片曆經劫難卻愈發堅韌的土地。
他知道,這不是結束。或許某天,新的黑暗還會降臨,但隻要鎮煞佩的光還在,星引劍的鋒刃未鈍,還有人願意為守護舉步,北境的故事,就永遠不會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