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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靈玄途 第332章 雪域經聲,劍與佛塔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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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黑石城向西,戈壁漸變成草原,再往前行,天地間突然湧出連綿的雪山。雪峰如銀色的劍刃刺破蒼穹,山腳下的草甸開著細碎的藍花,犛牛群在花海中緩慢移動,牧人的歌聲順著風飄過來,帶著酥油茶的醇厚。

林辰勒住馬韁,看著沉水劍上的駝鈴佩在風中輕晃,鈴鐺聲混著遠處的經幡響動,竟有種奇異的和諧。“前麵是‘雪域寺’。”他指著雪峰間的一抹金紅,“據說寺裡的佛塔藏著部《雪域心經》,能鎮住雪山的戾氣。”

阿默的歸一劍輕輕震顫,劍穗上的玉墜映著雪峰,泛出冰一樣的光澤:“我聽說,那裡的喇嘛不用兵器,隻靠經文和念珠就能降伏惡人。”

行至山腳下的“轉經鎮”,已是傍晚。鎮子圍著寺院而建,石屋的牆上畫滿了彩色的經文,轉經筒在風中吱呀轉動,轉經的老阿媽手裡撚著念珠,口中念念有詞,經聲與遠處的雪峯迴聲交織,像一首古老的歌謠。

鎮上的客棧老闆是個藏族漢子,名叫卓瑪,臉上帶著高原人特有的紅血絲,見他們背著劍,卻不驚訝,隻是笑著遞上酥油茶:“兩位是來朝聖的?雪域寺的法會明日開始,能見到活佛。”

“我們是來看看《雪域心經》。”林辰接過茶碗,酥油茶的暖意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一路的寒氣。

卓瑪的笑容淡了些,壓低聲音:“怕是看不成了。前幾日來了夥‘破戒僧’,說要搶心經去換銀子,還打傷了守塔的喇嘛。活佛為了護經,已經三天沒閤眼了。”

“破戒僧?”阿默皺眉,“是些不守清規的僧人?”

“不是僧人,是些假扮喇嘛的匪徒。”卓瑪往火塘裡添了塊牛糞,火光映著他的臉,“他們穿著僧袍,卻帶著刀,說心經是‘無用之物’,不如換成糧食實在。”

正說著,門外傳來爭吵聲。幾個穿絳紅色僧袍的漢子正推搡一個小喇嘛,為首的光頭臉上帶著刀疤,伸手去搶小喇嘛懷裡的經卷:“小崽子,把活佛寫的經文交出來!不然燒了你這破寺!”

小喇嘛緊緊抱著經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這是活佛為鎮雪災寫的祈福經,不能給你們!”

刀疤臉揚手就要打,林辰突然起身,沉水劍的劍鞘輕輕一擋,將他的手彈開:“搶經卷,算什麼本事?”

刀疤臉見他背著劍,眼中閃過凶光:“哪來的野小子,敢管爺爺的事?知道我們是誰嗎?”

“不管是誰,佛門清淨地,容不得你們撒野。”林辰的沉水劍金線亮起,劍穗上的駝鈴佩發出清響,“要麼滾,要麼嘗嘗劍的滋味。”

刀疤臉被激怒了,從僧袍下抽出把彎刀,劈向林辰:“找死!”

林辰側身避開,沉水劍不出鞘,隻用劍鞘在他手腕上輕輕一磕。彎刀“當啷”落地,刀疤臉疼得嗷嗷叫,他身後的匪徒們紛紛拔刀,卻被阿默的歸一劍攔住。歸一劍的墨色劍光如流水般纏繞,既不傷人,又讓他們動彈不得,活像被捆住的粽子。

“是破戒僧的人!”小喇嘛認出了他們,“他們白天在鎮外打傷了大喇嘛,搶走了寺裡的銅鈴!”

林辰撿起地上的彎刀,發現刀身刻著個歪歪扭扭的“錢”字,顯然是為利所驅的匪徒。“你們搶銅鈴做什麼?”

刀疤臉梗著脖子不說話,卻被阿默用劍穗撓了撓腳心,忍不住笑了出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們的頭目“禿鷲”聽說雪域寺的佛塔頂端有顆“避雪珠”,能在雪崩時護住方圓十裡,想搶去賣給西域的富商,銅鈴是用來引開守塔喇嘛的。

“佛塔明日就要舉行開光儀式,他們肯定會來搗亂。”小喇嘛急道,“活佛說,避雪珠若被搶走,今年的雪災會更嚴重,山下的村子都會被埋。”

林辰看著沉水劍上的駝鈴佩,突然想起黑石城的血玉珠——同樣是守護生靈的物件,同樣被貪婪的人覬覦。“我們去寺裡幫忙。”

雪域寺建在半山腰,白色的佛塔直插雲霄,塔頂的金刹在月光下閃著金光。活佛是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塔前的石階上,用金粉抄寫經文,經文的字跡圓潤,透著股慈悲的力量。見林辰與阿默走來,他放下筆,微微一笑:“施主們來了。”

“活佛知道我們?”林辰有些驚訝。

“轉經筒告訴我的。”活佛指了指遠處轉動的經筒,“它們說,有帶著劍心的人要來,既護得住經文,也護得住蒼生。”他將抄好的經文遞給林辰,“這是《止怒經》,或許對那些破戒僧有用。”

翌日清晨,法會開始。喇嘛們吹著長號,誦經聲在山穀裡回蕩,轉經的百姓捧著哈達,繞著佛塔祈福。就在活佛準備為避雪珠開光時,禿鷲帶著幾十個破戒僧衝了過來,他們騎著馬,手裡拿著火把,揚言要燒毀佛塔。

“交出避雪珠,不然大家一起死!”禿鷲舉著火把,臉上的肉疙瘩隨著說話抖動,“這破珠子守著雪山有什麼用?換了銀子,夠老子快活一輩子!”

林辰與阿默擋在佛塔前,沉水劍與歸一劍同時出鞘,金芒與墨色在陽光下交織,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雪山的安寧,不是你能懂的。”

禿鷲揮手下令,破戒僧們舉著火把衝上來,卻被誦經聲和轉經筒的響動擾亂了心神——活佛讓喇嘛們加快誦經速度,經文的力量竟形成了無形的氣場,讓匪徒們的動作越來越慢。

林辰趁機將《止怒經》的經文用內力傳入他們耳中,經文的韻律如清泉,慢慢澆滅了他們心中的戾氣。刀疤臉第一個扔下火把,抱著頭蹲在地上:“我不該搶經卷……我娘還在等我回家……”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破戒僧們紛紛扔下兵器,有的哭,有的懺悔,竟沒一人再往前衝。禿鷲見狀,親自舉著火把撲上來,卻被阿默的歸一劍纏住,墨色劍光順著他的手臂遊走,火把“噗”地熄滅,隻留下一縷青煙。

“你搶不走避雪珠的。”阿默的聲音平靜卻有力,“它守的不是佛塔,是山下的村莊,是轉經的阿媽,是每一個想平安度過雪季的人。”

禿鷲看著周圍懺悔的手下,又看了看佛塔頂端的金刹,突然癱坐在地,眼中的凶光散去,隻剩下茫然。

法會繼續進行。活佛將避雪珠安放在塔頂,珠子發出柔和的白光,籠罩著整個山穀,雪峰上的積雪似乎都安穩了許多。喇嘛們的誦經聲更加洪亮,轉經筒轉得飛快,彷彿在慶祝這場沒有流血的勝利。

卓瑪帶著鎮上的百姓送來酥油茶和糌粑,小喇嘛給林辰與阿默獻上哈達,哈達的白色與沉水劍的金線相映,格外聖潔。

“劍能擋刀,經能化怒。”活佛站在佛塔下,看著遠處的雪峰,“這纔是真正的守護——既有劍的剛,也有經的柔,剛柔相濟,方能長久。”

離開雪域寺時,轉經鎮的老阿媽送給林辰一串菩提子念珠,串珠的紅繩與劍穗上的紅綢係在一起,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經聲在身後漸漸遠去,卻彷彿刻進了沉水劍的紋路裡,與之前的墨香、藥香、燈影、駝鈴一起,釀成了江湖獨有的味道。

林辰勒住馬,回頭望了一眼雪域寺,佛塔的金刹在陽光下閃著光,像一顆慈悲的星。他知道,無論劍走多遠,心中總要留一片柔軟的地方,裝著經文的慈悲,裝著蒼生的安寧,裝著那些比勝負更重要的、關於守護的信仰。

雪峰連綿,經聲悠遠,劍影在陽光下拉長,與佛塔的影子交疊,凝望著同一個方向——那是所有生靈都期盼的,平安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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