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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靈玄途 第402章 玉碎夢驚宮廷影,藥香難掩異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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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這天的晨霧帶著股鐵鏽味。林辰蹲在藥圃邊給七葉一枝花培土,指尖剛觸到玄鐵砂,太陽穴就突突地跳——又是那種熟悉的眩暈感,眼前閃過片刺眼的白光,耳邊是“滴滴”的急促聲響,像有什麼儀器在報警。

“林辰哥,你臉色好差。”沈念舉著彈弓跑過來,兜裡的玄鐵珠叮當作響,“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我聽見你在後山咳嗽了半宿。”

林辰揉了揉眉心,把那點眩暈壓下去。昨晚的夢太亂了:他站在一個亮得晃眼的房間裡,手裡拿著根細長的金屬管(夢裡的“注射器”),麵前躺著個臉色發紫的孩子,有人在他耳邊喊“腎上腺素1mg”,而他手裡的金屬管,突然變成了父親留下的那根金針。

“沒事,大概是著涼了。”他勉強笑了笑,目光落在暖房門口——那裡放著養父的舊藥箱,自從上次翻出禦黃綢緞和碎玉後,他就沒敢再碰,總覺得那箱子裡藏著會咬人的秘密。

正想著,周鶴叔突然從穀口跑進來,臉色發白:“辰小子,阿默!穀口來了群官差,穿著黑衣服,說是……說是宮裡來的,要找你問話!”

林辰的心臟猛地一沉,手裡的玄鐵砂“嘩啦”撒在地上——那些人穿的“黑衣”,和影閣密信裡畫的宮廷暗衛製服一模一樣。

暗衛的馬蹄聲踏碎了百草穀的寧靜。為首的是個刀疤臉,腰間掛著塊龍紋令牌,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掃過林辰時停在他手腕上的藥囊——那藥囊是養父縫的,內側繡著半朵紫心蘭,正是影閣圖中林院判幼子的標記。

“林辰?”刀疤臉的聲音像磨過的石頭,“十二年前,你養父從京城帶你來的百草穀,沒錯吧?”

阿默將林辰護在身後,歸一劍的劍穗微微繃緊,銅鈴貼著劍鞘,發出壓抑的輕響:“你們找他做什麼?”

“奉皇後娘娘令,”刀疤臉從懷裡掏出份泛黃的卷宗,“查十二年前林文淵(林辰生父)‘誤診’案。有人舉報,當年的漏網之魚就藏在這穀裡。”他把卷宗摔在石桌上,“這是林文淵的兒子畫像,你自己看——”

林辰的目光剛觸到畫像,腦袋就像被重錘砸中。畫裡的孩童眉眼,竟和他夢裡那個臉色發紫的孩子有七分像!更讓他窒息的是,卷宗裡附著一張藥方,上麵的字跡扭曲,卻能認出是“龍胎秘藥”的配方——而他昨晚夢裡,那個“腎上腺素”的名字,突然和藥方裡的一味“紫河車”(胎盤)重疊在一起,耳邊響起夢裡的話:“這藥含激素,會導致兒童性早熟……”

“不可能!”他脫口而出,聲音發顫,“這藥方是假的!裡麵的紫河車劑量超標三倍,長期用會……”他猛地停住——“劑量超標”這個詞,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說法。

刀疤臉的眼睛瞬間眯起:“你怎麼知道劑量超標?這藥方是太醫院封存的,除了宮裡人,沒人見過!”

林辰的後背全是冷汗,才發現自己剛才說漏了嘴。阿默適時地按住他的肩膀,歸一劍的寒氣順著指尖傳來,讓他稍微冷靜了些:“他父親是藥農,從小耳濡目染,懂些藥性罷了。”

暗衛沒那麼容易打發。刀疤臉揮了揮手,兩個手下立刻衝進暖房,翻箱倒櫃地找證據。沈念想攔,被阿默用眼色製止——現在硬碰硬,隻會讓林辰更危險。

“哐當”一聲,暖房裡傳來木箱落地的聲音。林辰回頭,看見養父的舊藥箱被翻倒,裡麵的東西撒了一地:禦黃綢緞、半枚“宸”字碎玉,還有個他從未見過的小布包,滾到了暗衛腳邊。

刀疤臉撿起布包,開啟一看,裡麵是幾根銀針,針尾刻著個極小的“林”字——這是太醫院院判的專屬標記。更致命的是,布包裡還裹著張字條,字跡是養父的:“辰兒,若有官差找你,速去終南山找‘青虛子’(上師的道號),他手裡有你生父的真藥方。切記,彆信宮裡的人……”

“青虛子?”刀疤臉冷笑,“十二年前,就是這個老道幫林文淵藏了禁藥證據,害得我們好找!”他突然揪住林辰的衣領,“說!青虛子在哪?真藥方藏在哪?”

林辰的頭痛得快要炸開,眼前的刀疤臉突然和夢裡那個喊“腎上腺素”的人重合,耳邊同時響起兩種聲音:

?

現實:“不說就把你帶回宮裡大牢!”

?

夢境:“這孩子是藥物中毒,必須立刻洗胃……”

“是鉛中毒!”他猛地推開刀疤臉,聲音大得自己都嚇了一跳,“十二年前那個皇子,不是病死的,是鉛中毒!那‘龍胎秘藥’裡摻了鉛丹,長期用會……”他又卡住了,“會損傷中樞神經”這幾個字卡在喉嚨裡,換成了這個時代能懂的說法,“會讓人心智混亂,四肢抽搐!”

刀疤臉的臉色瞬間變了。鉛丹是宮廷煉丹常用藥,皇後當年確實讓太醫用鉛丹“固本”,這事除了核心圈,根本沒人知道。

就在暗衛愣神的瞬間,阿默突然拔劍出鞘。歸一劍的寒光劃開晨霧,不是攻擊,而是用寒氣將林辰護在中間:“你們要找的是青虛子,不是他。終南山路途遠,我陪他去,三天內給你們答複。”

刀疤臉盯著阿默手裡的劍,又看了看林辰——這小子知道的太多,留著是個隱患,但強行帶走,萬一真驚動了什麼,皇後那邊不好交代。他權衡片刻,咬了咬牙:“三天後午時,我在穀口等。若是敢耍花樣……”他拍了拍腰間的令牌,“這百草穀就彆想再種藥了。”

暗衛走後,穀裡靜得能聽見露水落地的聲音。沈念抱著沈默的胳膊,聲音發顫:“林辰哥怎麼知道那麼多?連鉛丹中毒都……”

林辰蹲在地上,雙手插進頭發裡。剛才那番話,一半是夢裡的“現代醫學知識”,一半是他結合藥譜推斷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肯定。

阿默撿起地上的字條,指尖拂過“青虛子”三個字:“上師果然和你生父認識。他手裡的真藥方,應該就是你養父說的‘禁藥清單’。”他把字條遞給林辰,“你夢裡……是不是還見過彆的?”

林辰抬頭,眼眶發紅:“阿默,我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把夢裡的“亮房間”“金屬管”“鉛中毒”一股腦說出來,最後聲音低下去,“我甚至不知道,現在的‘林辰’,到底是誰。”

雪團不知何時從終南山趕來了(大概是阿默之前留了記號),此刻正用頭蹭林辰的手背,尾巴掃過那半枚碎玉。玉上的“宸”字在陽光下泛著光,林辰突然想起夢裡那個“方形石板”(手機)上的照片——照片裡的古裝男子,胸前補子正是太醫院院判的“白鷳”,而他手裡拿著的,正是這枚“宸”字玉。

收拾行囊時,林辰把養父的舊藥箱背在了身上。他翻出那根刻著“林”字的銀針,發現針尾的紋路裡藏著個極小的“醫”字——這是現代醫院的“十字”標誌,和終南山上師刻的“救”字一模一樣。

“上師當年,是不是也見過類似的‘夢’?”他喃喃自語,把銀針插進藥囊,和父親留下的金針放在一起。

阿默把歸一劍的劍穗解下來,係在林辰的手腕上:“上師說過,‘記憶會騙人,但心不會’。不管你是誰,你都是在百草穀種藥、救過沈念、陪我去終南山的林辰。”

雪團跳進林辰的行囊,把那半枚碎玉叼到他手心。林辰握緊玉,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像某種跨越時空的呼應。

出發去終南山時,沈念往他兜裡塞了把玄鐵珠:“打不過就用這個,瞄準他們的馬眼!”他又塞了包紫心蘭的花蜜,“夢裡要是渴了,就泡水喝,甜甜的就不怕了。”

林辰笑了,眼眶卻濕了。他回頭看了眼百草穀的藥圃,七葉一枝花的花瓣上還凝著霜,像極了夢裡那個孩子發紫的嘴唇。

“走吧。”阿默的聲音在前麵響起,歸一劍的劍尖指向終南山的方向。

林辰跟上他,手腕上的劍穗輕輕晃。他知道,這趟去終南山,不僅要找真藥方,還要找一個答案——那個藏在夢境與現實縫隙裡的“自己”,到底是誰?而那個現代的“醫學博士”,和這個宮廷遺孤林辰,又為什麼會共享一個靈魂?

風穿過竹林,帶來終南山的鬆濤聲,像上師在說:“來了,就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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