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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靈玄途 第448章 總壇迷蹤,藥香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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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門合攏的刹那,通道裡的風驟然停了,隻剩下眾人的呼吸聲與護山符光束輕微的嗡鳴。林辰舉著木牌往前探路,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兩側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藥草圖譜,而是人名,每道刻痕旁都標著年份,最早的竟可追溯到五十年前。

“這些是……影閣曆代死士的名字。”周鶴叔的柺杖頭點過一道稍新的刻痕,“‘魏成,影壇三十七年卒’,是魏壇主的名字,看來他早料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沈念湊近看,忽然指著角落裡一道淺痕驚呼:“這是孃的名字!‘蘇婉’!旁邊標著‘影壇二十一年,叛’!”字跡刻得極淺,像是刻痕的人故意手下留情,與其他深深刻入石中的名字截然不同。

林辰的指尖撫過那道淺痕,石麵冰涼,卻彷彿能觸到刻字時的猶豫。他想起爹的卷宗裡寫過“婉曾為影閣醫官,因反對製蠱毒叛離”,原來娘真的在這裡待過。護山符的光束突然在“蘇婉”二字上亮了亮,隨即轉向通道深處,那裡隱約傳來滴水聲,混著若有若無的藥香。

“往這邊走。”林辰領頭前行,腳下的石板漸漸變得濕潤,空氣中的腥氣越來越濃,與藥香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味道。阿默忽然停住腳步,箭頭指向左側的暗門:“裡麵有動靜。”

暗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微光。林辰示意眾人噤聲,輕輕推開門——裡麵竟是間藥房,藥櫃上擺著數百個瓷瓶,標簽大多寫著“蝕骨散”“**香”等毒名,唯有最上層的一個小瓶,貼著張泛黃的紙,寫著“辰兒的痱子粉”。

“是孃的筆跡!”林辰取下小瓶,裡麵的粉末帶著淡淡的薄荷香,與他小時候用過的一模一樣。藥櫃底下壓著本日記,封麵已經磨損,翻開第一頁,是娘清秀的字跡:“今日教影壇孩童辨識金銀花,辰兒在繈褓裡笑,他爹說這孩子將來定是藥癡。”

日記裡記著許多藥房的日常:“魏壇主的兒子出痘疹,用紫草膏治好了,他竟謝了我,難得見他不凶的樣子”“今日配痱子粉,多加了些薄荷,辰兒怕熱”“影主讓我研製‘人蠱’,我拒絕了,他說要廢了我的手……”

最後一頁的字跡潦草,墨跡暈開,像是寫時在發抖:“文淵來接我了,我們要帶辰兒走。藥房的毒瓶已做標記,紅色標簽的是真毒,藍色的是解藥,望後人勿用毒害人。”

沈念翻到夾在日記裡的藥單,上麵用紅筆圈出了十幾個藥名:“這些是解藥!娘把解毒方藏在毒瓶標簽裡了!”

林辰將藥單摺好塞進懷裡,剛要離開,護山符突然劇烈顫動,光束直指藥房角落的暗格。開啟暗格,裡麵藏著個青銅托盤,托盤裡放著枚銀針,針尾刻著朵紫菀花——是娘常用的那枚。

“這針能試毒。”周鶴叔拿起銀針,往旁邊的“蝕骨散”裡沾了沾,針尖瞬間變黑,“看來你娘早有準備,知道我們會來。”

離開藥房時,通道裡的腥氣更重了,護山符的光束變得忽明忽暗,像是在警示。林辰舉起銀針試探,針尖在經過一道拐角時微微發黑,他立刻止步:“前麵有瘴氣,用野菊乾捂住口鼻。”

拐角後的通道豁然開朗,竟是座圓形大廳,中央矗立著座高約丈許的石台,台上刻著八卦圖案,每個卦象凹槽裡都嵌著顆夜明珠,珠子散發著幽綠的光,照亮了台邊纏繞的鎖鏈——鎖鏈上,竟掛著數十個鐵籠,籠裡隱約有黑影在動。

“是活蠱!”雷大叔的聲音發顫,“我爹說影閣的‘藥蠱池’就在總壇地宮,這些是養蠱的容器!”

林辰舉著護山符靠近,光束照亮了最近的鐵籠,裡麵蜷縮著個枯瘦的人影,聽見動靜猛地抬頭,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竟是雷大叔的堂兄,雷二叔!“小雷……是你嗎?”老人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我被關了十年……他們用我試蠱毒……”

雷大叔的砍刀“哐當”掉在地上,衝過去抓住鐵籠欄杆:“二哥!你還活著!我以為你早……”

“彆靠近!”林辰拉住他,銀針往籠前一探,針尖瞬間黑如墨,“籠上塗了‘腐骨油’,碰著就爛!”

雷二叔忽然指向石台中央:“影主在下麵……藥蠱池就在石台底下……你爹孃……當年為了救我們,跳進池裡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林辰盯著石台的八卦圖案,忽然想起《百草秘錄》裡的記載:“八卦鎖,需以血親之血啟之,離位屬火,需配紫菀花蜜;坎位屬水,需配牡丹玉佩。”他掏出護山符上的紫菀花乾,又解下脖子上的牡丹佩,對雷大叔說:“您的血也屬雷家血親,或許能幫忙。”

雷大叔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離位凹槽裡,林辰同時放入紫菀花乾;阿默扶住周鶴叔,林辰自己的血滴在坎位,與牡丹佩相觸的瞬間,夜明珠的綠光突然變亮,石台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股濃鬱的回春藤香氣從洞裡湧上來。

“是藥蠱池!”沈念舉著火摺子往下照,火光中能看見池水上漂浮著綠色的藤蔓,正是回春藤的母株,藤蔓間隱約有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青布裙,正伸手去夠池底的什麼東西。

“娘!”林辰失聲喊道,就要往下跳,卻被雷二叔攔住:“池水裡有‘子母蠱’!你娘當年跳下去是為了取蠱母,隻有蠱母能解所有蠱毒!”

池底的身影似乎聽見了喊聲,緩緩轉過身,正是娘!她的臉色蒼白,嘴角卻帶著笑,手裡舉著個晶瑩的玉瓶,瓶裡裝著隻通體雪白的蟲子——是蠱母!“辰兒……接住!”她用儘全身力氣將玉瓶扔上來,自己卻被突然暴漲的回春藤纏住,拖向池底。

“娘!”林辰飛身接住玉瓶,阿默的箭同時射向藤蔓,卻被藤蔓纏住,寸寸斷裂。雷大叔撿起砍刀,砍向蔓延上來的藤蔓,喊道:“快用蠱母!你娘說過,蠱母能克所有藤蔓!”

林辰拔開玉瓶塞子,雪白的蠱母爬出來,落在藤蔓上,所過之處,翠綠的回春藤瞬間枯萎。他趁機往下跳,落在池邊的石階上,伸手去拉娘,卻見她的手背上爬著條黑色的蠱蟲,正往心口鑽去。

“彆碰!”娘推開他,從懷裡掏出把手術刀,正是林辰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把,“這是……給你的成人禮……娘……對不起……”她的聲音越來越弱,手一鬆,手術刀掉進池水裡,泛起圈漣漪。

林辰抓住她的手腕,卻發現她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像要融進池水裡。“娘!彆走!”他將回春藤粉末撒在她手背上,黑色蠱蟲立刻蜷縮成球,掉落在地。

“辰兒……要好好活著……”孃的身影徹底消散在池水中,隻留下片紫菀花瓣,落在林辰的手心。護山符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藥蠱池照得如同白晝,池底的回春藤母株漸漸枯萎,露出塊刻著字的石碑:“吾女蘇婉,以身飼蠱,換萬毒儘解,影閣從此無蠱,公元影壇三十五年。”

雷二叔在籠裡哭喊道:“你娘用自己的血喂蠱母,解了我們身上的蠱毒……她是故意被藤蔓拖下去的……”

林辰握緊手心的紫菀花瓣,淚水落在池水裡,與回春藤的汁液混在一起。他終於明白,娘留下的不是仇恨,是救贖;爹帶走的不是秘錄,是希望。他們用自己的方式,結束了影閣的罪惡,也為他鋪好了前路。

通道外傳來追兵的喊殺聲,獨眼老者的聲音越來越近:“抓住林辰者,賞黃金千兩!”林辰擦乾眼淚,將蠱母放回玉瓶,對眾人說:“我們走。”

護山符的光束此刻指向池邊的另一條暗門,門後是通往外界的石階。林辰最後看了眼藥蠱池,池水上的漣漪漸漸平息,彷彿孃的笑容在水麵蕩漾。他知道,爹孃從未離開,他們的愛化作了回春藤的種子,化作了藥房裡的痱子粉,化作了護山符上的微光,永遠護著他前行。

走出總壇時,陽光正好穿透迷霧,灑在每個人身上。雷大叔扶著獲救的雷二叔,沈念舉著孃的日記,阿默背著周鶴叔,林辰握著那片紫菀花瓣,走在最前。身後的影閣總壇在一聲巨響中坍塌,揚起的塵土裡,彷彿有無數死士的名字在消散,隻留下藥香,在風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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