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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靈玄途 第772章 合璧譜新章 草木記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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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湖的晨霧帶著草木的清潤,輕輕漫過藥廬的青瓦。練功場的青石上,“水紋草”已將合璧後的“天地式”軌跡鋪得完整,綠瑩瑩的葉片順著剛柔相濟的紋路蔓延,像用翡翠鑲嵌的活譜。林辰蹲在石前,指尖撫過草葉交織處,那裡的葉脈比彆處更密,彷彿能感受到兩股力道在其中流轉——終南的沉勁如紮根的山,鏡湖的柔勁似流動的水,在草葉的脈絡裡融成一股新的氣。

“這草比我們更懂‘合璧’的意思。”李雪遞過一方棉布,上麵繡著“天地式”的簡圖,終南的山紋與鏡湖的水紋在布角相接,針腳細密得像“水紋草”的葉脈,“蘇湄姑娘說,用‘水紋草’的汁液染線,繡出的圖案能保留草木的氣,以後練招時帶著,或許能更得要領。”

林辰接過棉布,指尖觸到繡線的溫潤,像握著一片濃縮的鏡湖晨光。“蕭野和蘇湄呢?”他望向藥廬方向,隱約聽見軟劍與鐵劍相擊的輕鳴,像“接雲草”與“水紋草”的葉片在風中相碰。

“在練新譜的‘歸山式’。”李雪望著晨霧中的身影,蕭野的鐵劍劃出沉勁的弧線,蘇湄的軟劍則如流水繞石,兩劍相交時,霧氣會隨著招式散開,露出青石上草葉的軌跡,“蘇湄姑娘說,這式要‘收如歸巢的鳥,放似出穀的風’,得對著鏡湖的晨霧練纔出味道。”

說話間,蘇老者提著竹籃走來,籃裡裝著剛采的“露心草”,葉片中心的露珠在晨光裡閃著光,像捧著顆顆小太陽。“這草的露水能安神,”老者將籃子遞給李雪,“你們年輕人熬夜整理譜子,該補補精神。對了,鏡湖的‘聽風榭’今日無風,正好去那裡看看‘水紋草’映出的合璧譜。”

聽風榭建在湖心的石台上,四麵臨水,隻有一座木橋相連。榭內的石柱上爬滿了“纏水藤”,藤蔓的走向竟與“柔勁十三式”的軌跡暗合。林辰推開榭門時,恰好有片“水紋草”的葉片漂到岸邊,被晨風吹進榭內,落在石桌上——葉片上清晰地映著蕭野與蘇湄練招的影子,鐵劍的剛與軟劍的柔在葉麵上流轉,像一幅靈動的水墨。

“這草真的能‘記招’。”李雪將葉片放在陽光下,影子投在石桌上,竟比昨日的“活石譜”更清晰,連兩人手腕轉動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沈先生說‘草木有靈’,原來靈在這裡——它們不隻是見證者,更是最好的傳承者。”

蘇湄與蕭野練完劍,沿著木橋走來,衣袂上還沾著晨霧的濕意。“‘歸山式’的收勢總差些意思,”蕭野擦著鐵劍上的水汽,劍穗上的斷風草與鎮風草繡葉纏得更緊,“剛勁收得太急,就少了鏡湖的柔;柔勁放得太緩,又缺了終南的穩。”

蘇湄用軟劍挑起片“水紋草”:“你看這草葉,遇風時先隨波逐流,等風勢弱了,再借著回勁穩住身形。我們的招式,缺的就是這‘借勢’的巧勁。”她手腕輕轉,軟劍在石桌上劃出道弧線,與草葉漂流的軌跡完全重合,“該像這樣,讓剛勁藏在柔勁裡,柔勁托著剛勁走。”

林辰忽然想起沈硯手稿裡的一句話:“剛如磐石,卻要留三分空隙容水;柔似流水,須存七分底氣立根。”他指著石桌上的草葉影子,“你們試試在收勢時,同時想著終南的‘紮根式’與鏡湖的‘沉水式’,讓兩股勁在丹田交彙,像這草葉的葉脈,看似分岔,實則同源。”

蕭野與蘇湄依言試了試。鐵劍收勢時,蕭野刻意放緩半分,讓剛勁在掌心多留片刻;蘇湄的軟劍則在最後加了絲沉勁,像水流撞上暗礁,激起細微的反彈。兩劍再次相交,晨霧突然在他們周身散開,形成個圓形的氣暈,石桌上的“水紋草”葉片劇烈震顫,映出的影子裡,剛柔兩道軌跡終於完全融合,像條首尾相接的環。

“成了!”蕭野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激動,鐵劍上的青光與軟劍的白光交相輝映,“這股勁……既沉得下去,又托得起來,像終南的山托著鏡湖的水,誰也壓不垮誰。”

蘇老者站在榭外的木橋上,看著這一幕,捋著胡須笑道:“這就是沈先生盼的‘合璧’——不是讓剛勁學柔,也不是讓柔勁學剛,而是讓它們像鏡湖的水與終南的山,各守其性,卻又彼此成就。”

午後,眾人在藥廬整理合璧後的草武譜。林辰將終南的“剛勁要訣”與鏡湖的“柔勁心法”抄錄在同一卷紙上,李雪則在空白處畫上對應的草木——“紮根式”旁配著“隨土草”,“沉水式”邊題著“水紋草”,最後一頁的“天地式”下,她畫了幅終南與鏡湖相連的圖,山間有草,湖畔有劍,中間用“接雲草”的藤蔓相連,藤蔓上結著顆“星糖草”的漿果,紫得發亮。

“這漿果畫得像顆心。”蘇湄看著圖笑了,“剛勁與柔勁合在一起,就像把兩顆心縫成了一顆。”

李雪的耳尖微微發紅,低頭繼續添畫細節,筆尖的“水紋草”汁液在紙上暈開,像給漿果加了圈光暈。林辰望著她的側臉,忽然想起在終南暖房裡,兩人第一次牽手時,“鎮風草”映出的影像——原來有些心意,早就被草木悄悄記下,等著在合適的時光裡,長成最清晰的模樣。

傍晚的鏡湖升起晚霞,將水麵染成橘紅色。蕭野與蘇湄在湖邊比試新成的“天地式”,鐵劍與軟劍的影子映在水裡,隨著波紋起伏,像兩株糾纏生長的草木。林辰與李雪坐在聽風榭裡,看著他們的身影,石桌上的合璧譜被晚風吹得輕輕響,紙頁間夾著的“水紋草”與“隨土草”葉片,在霞光裡泛著相似的暖光。

“你說,沈先生當年是不是也這樣,和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在草木間悟武道、傳草種?”李雪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湖麵的晚霞。

林辰握住她的手,指尖穿過她的指縫,像“接雲草”的卷須纏上竹架:“或許吧。但他一定沒想到,多年後,他種的草、傳的武,會讓兩個地方的人走到一起,讓剛與柔、山與水,在一張譜上相遇。”他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在晚霞裡像鍍了層金,“就像我們,若不是這些草,或許永遠隻會把心意藏在藥圃的晨露裡。”

李雪的指尖輕輕收緊,掌心的溫度透過麵板傳來,像鏡湖的水,暖得恰到好處。“以前總覺得,能陪你在藥圃種一輩子草就夠了。”她望著遠處的晚霞,“現在才懂,最好的陪伴,是跟著你一起走更遠的路,看更多的草木,讓我們的故事,也像這合璧的草武譜,被風記著,被草藏著,在時光裡慢慢長。”

夜裡,鏡湖的月光格外亮。藥廬的燈還亮著,蘇老者正給合璧譜蓋印,印泥是用“星糖草”的漿果與“水紋草”的汁液調的,蓋在紙頁上,顯出淡淡的紫藍色,像終南與鏡湖的印記融在了一起。蕭野將譜子小心地卷好,放進特製的木盒,盒裡墊著“斷風草”與“纏水藤”的乾葉,既能防潮,又帶著兩派草木的氣。

“該回終南了。”林辰望著窗外的月光,藥圃的“鎮風草”怕是已經結了新籽,小石頭和卓瑪定在盼著他們帶新譜回去,“把合璧譜教給孩子們,讓終南的山與鏡湖的水,在他們的招式裡繼續相守。”

李雪將繡好的“天地式”棉布放進行囊,旁邊還放著蘇湄送的“水紋草”籽,和終南帶來的“隨土草”籽裝在同一個布包裡,標簽上寫著“共生”二字。“等回到藥圃,就把它們種在一起,”她輕聲說,“看看剛與柔的草長在一起,會開出什麼樣的花。”

離開鏡湖時,蘇老者與蘇湄送到湖邊。木船上裝滿了鏡湖的草木籽——“水紋草”、“纏水藤”、“露心草”,與終南的草籽混在一起,像一場跨越山水的相聚。蕭野的鐵劍靠在船舷上,劍穗的斷風草偶爾碰到水麵,會激起細小的漣漪,像在與鏡湖道彆。

林辰站在船頭,望著鏡湖漸漸遠去的輪廓,李雪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臂上。晨霧再次漫起,將湖麵籠成一片朦朧,隻有“水紋草”的葉片還在水麵漂蕩,映著船影,像在說:山水有儘,情意無期,此去經年,後會有期。

船行漸遠,鏡湖的水汽裡,似乎還飄著“水紋草”的清冽,混著終南草木的暖香。林辰知道,這趟旅程不僅讓草武合了璧,更讓他與李雪的心意,在山水的見證下愈發篤定——就像這合璧的譜子,就像共生的草籽,他們的故事,會在彼此的陪伴裡,在草木的見證裡,繼續生長,直到歲月儘頭。

船尾的水紋裡,漂著片“水紋草”的葉,葉片上清晰地映著兩個相依的身影,隨著船行漸遠,慢慢融進江南的晨霧裡,像幅未完的畫,等著回到終南,續上最暖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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