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氯辭亞PMd3醞慈 247
兩個世界
“諾亞方舟”重新上路，車內再次恢複了之前的安逸。
淩曉天走到吧檯前，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冰鎮可樂，“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
“嗝……爽！”
他打了個滿足的飽嗝，“就是外頭這鬼天氣，熱得邪門。剛纔出去那一會兒，感覺渾身的毛都要被烤焦了。”
“確實，溫度太高了。”
霍錚也走了過來，他的額頭上還帶著一絲戰鬥後的熱氣，但很快就被車內舒適的冷氣吹散。
“剛才‘雅典娜’報告，地表溫度已經超過六十度了。在這種環境下，彆說戰鬥，就是單純的生存，對普通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張家豪看著主控台上的資料，冷靜地分析道。
夏霜用一塊乾淨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雙手，冷冷地說道：“高溫會加速屍體的腐爛，也會催生出更多的病毒和瘟疫。接下來的路，隻會更難走。”
車內的眾人，享受著與外界隔絕的清涼和舒適，討論著煉獄般的外部環境，言語間沒有絲毫的擔憂。
這輛“諾亞方舟”，就是他們最堅固的移動壁壘，將一切危險和惡劣，都隔絕在外。
就在此時，“雅典娜”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報告，前方十二公裡處，偵測到人類倖存者聚集地訊號。規模：小型。生命體征數量：約一千二百人。是否需要規避？”
“聚集地？”
淩曉天來了興趣，“停一下，家豪哥，把畫麵切過來看看。”
“指令確認。”
張家豪手指在全息光幕上輕輕一點。
下一秒，主起居區那塊一百二十英寸的巨大螢幕上，清晰地呈現出了前方聚集地的實時畫麵。
那是一個依托著廢棄工廠建立起來的簡陋基地。
圍牆是用生鏽的集裝箱、報廢的汽車、混合著泥土和石塊胡亂堆砌而成，上麵布滿了豁口和縫隙。
幾個用木頭搭建的簡陋哨塔上，站著幾個衣衫襤褸的哨兵，手裡拿著的武器五花八門，有的是老舊的獵槍，有的是用鋼管磨尖的長矛。
烈日之下，所有人都被曬得麵色黝黑，嘴唇乾裂，眼神中充滿了麻木和疲憊。
鏡頭拉近，穿過那道脆弱的圍牆，內部的景象更加觸目驚心。
整個工廠的空地上，擠滿了用破布和塑料薄膜搭成的窩棚。
人們像沙丁魚一樣擠在狹小的陰影裡，躲避著毒辣的陽光。
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垃圾腐爛和排泄物的混合氣味，隻是看著畫麵，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作嘔的窒息感。
在基地的中央，有一口用手搖泵抽水的深井。
此刻，數百人正排著長長的隊伍，為了領取一份定量分配的、看起來渾濁不堪的井水。
不時有人因為插隊或者爭搶而爆發激烈的爭吵，甚至扭打在一起，旁邊持槍的守衛也隻是麻木地看著，懶得理會。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因為中暑而暈倒在地，她的母親抱著她，絕望地哭喊著，周圍的人卻隻是冷漠地繞開，生怕自己的位置被彆人搶走。
末世的殘酷，在這片小小的聚集地裡，被展現得淋漓儘致。
螢幕上是地獄般的景象，而“諾亞方舟”的車廂內，卻是天堂般的享受。
恒溫係統將溫度精確地控製在二十四攝氏度，空氣淨化係統過濾掉了所有的雜質和異味，空氣清新得如同雨後森林。
淩曉天和周韜一人捧著一杯加了冰塊的果汁，陷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裡，像看電影一樣評論著螢幕裡的畫麵。
“嘖嘖，真慘啊。”
淩曉天搖了搖頭，“你看那個排隊的，為了半杯泥水都快打起來了。我要是把這杯橙汁遞過去，他們會不會把我當成神？”
“老大，咱們這車要是開過去，他們會不會嚇死？”周韜問道。
“他們看不見我們。”
張家豪推了推眼鏡，平靜地說道，“‘變色龍’係統執行良好。從能量反應和建築結構來看，這個基地的防禦水平極低，連三級屍潮都未必能擋住。他們能活到現在，純粹是運氣好。”
夏霜的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波瀾：“弱者的掙紮而已，沒有意義。”
霍錚沉默不語，隻是平靜地看著。
作為曾經的官方基地高層，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早已習以為常。
雲舒看著螢幕裡那個哭泣的母親和昏倒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她什麼也沒說。
她很清楚，自己的治療異能，救得了幾個人，卻救不了這個世界。
她的慈悲，隻留給自己的同伴。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了徐琰。
徐琰靠在主臥的門口，手裡端著一杯剛泡好的熱茶，神色平靜地看著螢幕。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厭惡，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螻蟻的生死。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
他重生歸來，不是為了當救世主。
他的目標很明確，活下去，並且活得更好。
他輕輕吹了吹茶杯裡的熱氣，然後將目光從螢幕上移開，轉向張家豪。
“雅典娜。”
徐琰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以當前速度，繞過該區域，繼續前進。”
“指令確認。正在重新規劃路線……路線已更新，繼續向目標‘京都’前進。”
張家豪執行了命令。
“諾亞方舟”在光學隱形係統的掩護下，如同一道無形的幽靈，從這個掙紮求生的倖存者基地旁邊，悄無聲息地滑過。
基地裡的人，依舊在為了一口水、一片陰影而掙紮、爭鬥，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就在剛才，一輛如同神跡般的移動堡壘，從他們身邊路過。
車上的人，過著他們連做夢都不敢想象的生活。
兩個世界，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
螢幕上的畫麵消失，重新切換回了車輛的行駛資料。
車廂內的氣氛，沒有絲毫變化。
“來來來，剛才那局還沒打完！”淩曉天把杯子一放，拉著周韜又衝進了電競室。
霍錚和鹿鳴也回到了起居區的空地上，繼續他們每天的對練。
夏霜回了自己的房間。
雲舒則起身走向廚房，開始準備午餐。
剛才那地獄般的一幕，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旅途中一段無足輕重的插曲，很快就被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