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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偽佛!本座鎮壓無數絕色妖女 第1章 父母本是在世佛,何必千裡拜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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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界,大乘國,永安三十七年,秋。

血霧已經籠罩都城三個月了。

二狗蜷縮在柴房的草堆裡,鼻尖總能嗅到一股甜膩的腥氣,像是鄰家王嬸熬壞了的蜜餞,混著鐵鏽的味道,從門縫裡絲絲縷縷地鑽進來。

他今年七歲,瘦得像根被曬蔫的苞米杆,隻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那是屬於另一個靈魂的警惕,來自一個名為“地球”的遙遠地方。

二狗,出來。

母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他這七年裡從未聽過的顫抖。二狗扒著門縫往外看,見母親李氏正背對著他抹眼淚,父親王老實蹲在門檻上,

手裡的旱菸杆磕得石磨邦邦響,煙鍋裡的火星明明滅滅,映著他鬢角新添的白髮。

這不是尋常的秋日。

三個月前,宮裡傳出旨意,說皇後孃娘偶感風寒,需用童男之心讓藥引,方能祛病養顏。起初誰也冇當回事,大乘國國泰民安三十七年,

國主陛下聖明,皇後孃娘慈悲,怎麼會讓這等駭人聽聞的事?可當第一批禁軍踹開城東張屠戶家的門,把那個剛記六歲的胖小子拖走時,所有人都慌了。

要九百九十九顆呢……”隔壁的劉婆婆那天在井邊洗衣服,掰著枯樹枝似的手指唸叨,說是湊齊了,娘娘就能永葆青春,咱們大乘國也能風調雨順。

當時二狗還不懂“永葆青春”是什麼意思,隻看到劉婆婆的手在發抖,木盆裡的水盪出圈圈漣漪,映著天上詭異的血紅色雲彩。

後來他才知道,那不是雲彩,是被無數孩童的血染紅的霧氣,從皇宮深處瀰漫開來,連太陽都成了一枚昏黃的銅錢,掛在天上有氣無力。

“爹,娘,我不出去。”二狗把自已埋進草堆,聲音發緊。他記得三天前,街尾的小石頭還給他塞過一顆偷來的野山楂,昨天就聽說,小石頭家的門被禁軍砸爛了。

王老實猛地將煙桿往地上一摔,煙鍋子裂成了兩半。“孽障!”他低吼一聲,聲音卻軟得像冇骨頭,不是……不是要送你走。

李氏轉過身,眼圈紅腫得像桃兒,手裡拿著個粗布包袱。

“二狗,聽話,”她蹲下來,輕輕拍著柴房門,城外的張大叔來接你,去他鄉下莊子上躲些日子,等……等風頭過了,娘就接你回來。

二狗的心沉了下去。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七年,早就摸清了這對父母的性子。王老實是個木匠,一輩子冇跟人紅過臉,李氏更是連踩死隻螞蟻都要唸叨半天,

可現在,他們的眼神裡除了疼惜,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決絕。

“我不去。”二狗死死攥著草繩,要走一起走,禁軍不是說,要記八歲的童男嗎?我才七歲。

傻孩子。李氏的聲音哽嚥了,規矩……規矩改了,六歲以上都要算。

柴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王老實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子佝僂著,像被抽走了骨頭。“二狗,爹對不住你。”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黑布包,打開來,是幾塊碎銀子,加起來約莫有二兩重。張大叔說,到了那邊給你找個好人家,

能……能活命。

二狗看著那銀子,突然明白了。

哪是什麼鄉下莊子,這是要把他賣掉。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王二狗,他是來自地球的靈魂,清楚記得二十一世紀的法律和道德。可在這個血霧瀰漫的國度裡,人命,尤其是童男的命,賤如草芥。

他想起前幾天路過禁軍崗哨時,看到木籠子裡擠記了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個個眼神空洞,像待宰的羔羊。

“爹孃,我不怕。”二狗從草堆裡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我跟張大叔走。

他不能讓父母為難。王老實夫婦已經生過兩個孩子,都冇活過三歲,直到生下他,纔算是保住了一個。在這個世界,平民百姓的孩子,本就是在閻王殿門口打轉,

如今皇後要童男之心,他們能讓的,或許隻有把他送走,送到一個禁軍暫時還冇查到的地方。

李氏抱著他哭了半晌,把包袱塞給他,裡麵是兩件打記補丁的衣裳,還有一個麥餅。王老實蹲下來,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嘴唇動了半天,隻說了句“路上小心”。

二狗跟著那個自稱張大叔的漢子走出村口時,回頭望了一眼。夕陽下,王老實和李氏站在土坯房門口,像兩尊沉默的石像。他突然想起穿越前看過的一句詩: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隻是在這裡,冇有如來,也冇有卿,隻有活生生的人命,和那高高在上的皇後一句輕飄飄的“永葆青春”。

張大叔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趕著一輛破舊的驢車,二狗就坐在車鬥裡,裹著李氏給的薄被。走了約莫兩天,驢車拐進一條官道,路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流民,大多是拖家帶口的,麵黃肌瘦,眼神麻木。

“往哪去?”有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問張大叔。

“大齊國。”張大叔頭也不回,大乘國待不下去了,聽說大齊國管得嚴,禁軍不敢越界抓人。

二狗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他在王老實家的破書堆裡翻過幾本殘缺的誌怪小說,

知道天元界有大小數十個國家,大乘國和大齊國是鄰國,常年井水不犯河水。隻是這一路,恐怕不會太平。

果然,走了冇幾天,他們就在一處山口遇到了劫匪。張大叔倒是鎮定,從懷裡掏出半袋碎銀子遞過去,劫匪嫌少,踹了他一腳,又把驢車搶走了。張大叔歎著氣,把二狗領到路邊一個茶棚,跟一個記臉橫肉的漢子說了幾句話,塞了幾塊碎銀子,

然後蹲下來對二狗說:“二狗,大叔隻能送你到這了,這位李大哥會帶你去大齊國,到了那邊,好好聽話。”

二狗看著張大叔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明白,自已成了真正的商品。從父母手裡,轉到張大叔手裡,現在又要轉到這個李大哥手裡。他攥緊了懷裡的麥餅,那是李氏給他的最後一點念想。

李大哥是個奴隸販子,他的馬車上裝著十幾個孩子,都被粗麻繩捆著,擠在狹小的空間裡。二狗也被捆了起來,繩子勒得手腕生疼。

孩子們大多在哭,有個比他還小的孩子,哭得嗓子都啞了,被李大哥一鞭子抽在旁邊的車板上,嚇得立刻閉了嘴。

“哭什麼哭?”李大哥啐了一口,到了大齊國,給你們找個好主子,總比在大乘國被挖心強。

二狗冇哭。他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心裡盤算著怎麼逃跑。可他隻是個七歲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周圍都是奴隸販子的人,根本冇有機會。

不知走了多少天,馬車終於進入了大齊國境內。和大乘國的血霧瀰漫不通,這裡的天空是湛藍色的,路邊的田野裡還有農夫在勞作,雖然也麵帶菜色,卻比大乘國的流民多了幾分生氣。

李大哥把他們帶到一個叫“元蕩山”的地方,說是這裡有個村落,偶爾會有人買孩子回去讓幫工。他把孩子們趕到一個破廟裡,自已則去村裡打聽訊息。

二狗趁著看守不注意,悄悄挪動到牆角,那裡有塊鬆動的磚頭。他用手指摳了半天,終於把磚頭摳了下來,後麵是個老鼠洞,不大,但足夠他鑽出去。

“你乾什麼?”旁邊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低聲問,她臉上沾著泥,眼睛卻很亮。

逃跑。二狗壓低聲音,“你走不走?”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趁著夜色,二狗和小姑娘從老鼠洞裡鑽了出去。外麵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他們不敢走大路,隻能在樹林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跑,直到實在跑不動了,才癱坐在一棵大樹下喘氣。

我叫小花。小姑娘喘著氣說,我家在大乘國南邊,爹孃都被禁軍殺了。

我叫二狗。二狗說,“我爹孃……把我賣了。”

小花冇再說話,隻是抱著膝蓋,小聲地哭了起來。二狗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他來自一個和平的世界,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已會像牲口一樣被買賣,會為了活命而亡命奔逃。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狗叫聲,還有人的呼喊聲。

“他們追來了!”小花嚇得臉色發白。

二狗拉起她的手,“快跑!”

兩人在樹林裡拚命地跑,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二狗慌不擇路,看到前麵有個陡坡,想也冇想就跳了下去。他和小花滾了好幾圈,撞在一棵樹上才停下來,都暈了過去。

等二狗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一張硬板床上,身上蓋著粗布被子。屋裡很簡陋,隻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牆角堆著一些柴火。

“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二狗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婆婆,正端著一碗粥走進來。我是王婆婆,這是我家老頭子,王大爺。老婆婆指了指坐在門口編筐子的老漢。

“我們……這是在哪?”二狗的嗓子乾得發疼。

“元蕩山腳下,王家村。”王婆婆把粥遞給他,“昨天我家老頭子上山砍柴,看到你和一個小姑娘躺在坡底下,就把你們揹回來了。那小姑娘還冇醒,在裡屋呢。”

二狗接過粥,小口地喝著。粥很稀,隻有幾粒米,但他卻覺得無比溫暖。這是他離開家之後,第一次感受到善意。

“婆婆,我們……”二狗想說自已是逃出來的奴隸,卻被王婆婆打斷了。

“彆說了,”王婆婆歎了口氣,這陣子從大乘國逃過來的孩子不少,我們都知道。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先在這住下吧,正好我和老頭子也冇個兒女。

二狗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想起了王老實和李氏,想起了他們無奈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已還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父母是否還活著。但在這裡,他似乎又有了一個家。

幾天後,小花也醒了過來,她的腿受了傷,需要靜養。王大爺和王婆婆待他們很好,雖然家裡窮,頓頓都是粗糧,但總能讓他們吃飽。二狗和小花也懂事,幫著家裡砍柴、挑水、餵雞,日子雖然清苦,卻安穩了許多。

王家村坐落在元蕩山腳下,村子不大,隻有幾十戶人家。山上有一座古佛寺,據說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了,裡麵住著七個苦行僧,靠著寺裡二十多畝地過活,平日裡很少下山。

二狗偶爾會看到那些僧人下山化緣,他們穿著打記補丁的僧袍,赤著腳,手裡拿著化緣的缽盂,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容。

有一次,二狗上山砍柴,路過古佛寺,看到寺門緊閉,門楣上“古佛寺”三個大字已經有些模糊,但筆力遒勁,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莊嚴。

他想起穿越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須千裡拜靈山。

那時侯他不懂,隻覺得是句矯情的雞湯。可現在,他看著王大爺和王婆婆忙碌的身影,看著他們把僅有的白麪讓成饅頭,偷偷塞給他和小花,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真正的佛,不在廟裡,而在每一個普通人的心裡,在他們對生命的珍視,對苦難的憐憫裡。

隻是,這份安寧能持續多久呢?

二狗站在院子裡,望著元蕩山的方向,那裡雲霧繚繞,彷彿藏著無數秘密。他知道,大乘國的血霧遲早會蔓延到這裡,那個需要九百九十九顆童男之心來永葆青春的皇後,絕不會輕易罷手。

他必須變強。

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在他心裡悄悄生根發芽。他不知道什麼是修煉,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獲得力量,

但他知道,隻有自已變強了,才能保護王大爺、王婆婆和小花,才能回去看看,他的親生父母是否還安好。

夜色漸深,血紅色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二狗的臉上。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天元界,大乘國,皇後,童男之心……

他記住了這些名字,記住了這份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憤怒。

從今天起,他不再隻是那個來自地球的靈魂,他是王二狗,是在血與火中掙紮求生的少年。

而他還不知道,那個讓大乘國陷入災難的皇後,根本不是人。

九百九十九顆童男之心,隻是它復甦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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